第 21 节
作者:冬恋      更新:2021-02-20 18:27      字数:4940
  一声幽叹出口,南海仙翁摇了摇头。
  五彩不禁抬头望向龙隐池的方向,“莫不是谁将你尾巴踩了,喊得这么大声。”
  近来几日,极南天各处皆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各个脸上都洋溢着笑意,那种幸福,让五彩看得心中温暖。
  五彩走在熙攘的大街上,只有她特别悠闲,如今她也应该功成身退了,可是为何兜兜转转,这脚步却总是离不开呢。
  四下里看了看,是了,如今极南天还未重建完成,自己也应当助他们一臂之力,如此留在极南天,也是应当了。
  远远望见白发白须的南海仙翁,她像是见到了宝贝一般,几步过去,道:“仙翁,近日来特别忙吧?”
  南海仙翁正交代一些去往下界的注意事宜,听见五彩的声音,抽空便答她,“正是啊,上神不然先四处走走。”
  五彩一笑,“如今极南天下界重建,我也该贡献一份力才是,不如让我也随同他们一起去下界帮忙吧?”
  听说五彩想去下界,南海仙翁突然想起下面还有个极月,若是被他撞见,岂不是两人就一同回仙界了,这可万万不行,于是忙说道:“上神还是不太熟悉下界的情况,若是上神实在想帮忙,那便去帮忙整理一下尊上的寝殿吧,尊上的业火之伤刚刚痊愈,如今还要再动神力,怕是有些吃不消。”
  说起天泉,自那次龙隐池后,五彩也许久未见过他了,原本以为他还在疗伤,可听得南海仙翁如此说,那他应是早就出了龙隐池,如今去他寝殿探望一番也好。
  五彩点了点头,“任凭仙翁调遣。”
  南海仙翁忙称不敢,随口唤了个小仙仆,吩咐他将五彩带到尊上寝殿去。
  那小仙仆脸上带着兴奋之色,一路蹦蹦跳跳。
  五彩好奇便问:“你怎得如此高兴?”
  “尊上大人是我等平日里想见而不能见到的,此次沾了五彩上神的光,幸得一见,心中自然是高兴。”
  五彩对着小仙仆礼貌一笑,心中却暗自算了算,自打她到了极南天,除了昏睡的时候外,大多都是与天泉在一处的,原来他竟是这么难得一见的吗?九天业火灼七七四十九天不止,怎么他这么快就能回寝殿了?近来几日未曾见过,难道是趴在床上养伤吗?像他这种生活没有情趣的,寝殿长成个什么样子呢?
  不对!自己怎么会对他的事情这般上心,思及至此五彩竟喃喃出口,“奇怪……”
  一旁的小仙仆不知五彩心中所想,于是接道:“上神也觉得奇怪吧,尊上虽说贵为战龙金神,可是寝殿却是丝毫不奢华堂皇,反倒舒适而简单。”
  听到小仙仆如此说,五彩一抬头,天泉的寝殿映入眼帘。
  所谓依山傍水便是如是了,背靠着陡峭的山崖,独立于天地之间,浩荡的瀑布似由九天之上倾泻而下,奔流坠入崖下深涧溪流之中。抬眼望去,不知是何神鸟,展翅翱翔于际,啸鸣声不绝于耳。
  目光下移,却是一座素色宫殿,静然而立,不争不噪,不骄不傲。看见了它,心便静了下来,那些水势奔腾,百鸟齐鸣,山麓陡峻,溪流湍急都被抛之于脑后。
  这座寝殿,真真是诠释出了天泉的行事与风格。他便是如此遗世而独立,纵然拥着天地间的浩荡与气势,却沉静的仿若压住了世间所有的响动。纵然安静的不出声响,却任凭谁都不敢忽视。
  小仙仆先行一步,走至殿门前,跪地叩问,“南海仙翁座下仙仆,求见尊上大人。”
  如此反复三次,却仍不见有何动静,小仙仆带了一脸失望,对五彩道:“五彩上神,怕是尊上此刻不在寝殿,我等小仆也不敢乱闯,不如先行回了吧?”
  五彩仰首望了望四周,微微一笑,“那你便先行回去,此处风景怡人,我在此小留片刻,就不劳你在旁等候了。”
  小仙仆低头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尊上不喜被人打搅,还望五彩上神多留意些,小奴就此告退。”
  见那小仙仆离去,五彩推开寝殿的大门,大摇大摆的便迈步进门。“不喜打扰?我还不喜打扰呢,你少打扰我了吗?”
  天泉的寝殿不止外观看起来素朴,连室内的摆置也都淡淡的,桌子是桌子,椅子是椅子,并未有什么稀奇玩意儿。
  走过大厅,往里便是陈列兵器之处,可是之间空空的支架,却未见有何等惊世骇俗的兵刃,莫不是他已经开始做了收拾?
  转过这边,便是放置衣物的一间,五彩打开衣柜,里面各式的锦袍安放有序,随手翻了几件,带颜色的大多是绛紫或深红,剩下更多的便是通体玄色,偶有几件绣着白色或金色平针龙纹,再无任何亮丽的颜色。
  五彩双手抱胸,打量着天泉的衣柜,自言自语地评论道:“每天都穿的黑漆抹乌的,莫非你是不喜欢洗衣服,害怕脏吗?”
  “如若不然,应该穿些什么颜色呢?”
  说起中意的颜色,自然是白色夺人眼球,“锦白啊,显得高尚又出尘。”
  话刚出口,五彩就觉得不对,回过身站在她背后抱臂看着她的人,除了那个走路不带声响的战龙金神还会有谁。
  五彩白了他一眼,“你们极南天都喜欢站在别人背后打招呼吗?”
  “那自然是因为你总是未经许可,便踏足他人的领地。”天泉那招牌似的冰凉嗓音,又低了几个温度。
  有些无言以对,五彩又回过身指着那些衣服道:“有空多裁制些明亮的衣服,省的总这么阴霾。”
  天泉鼻子里轻哼一声,“你见哪个每天穿着素白?”
  “紫微君呐。”
  这个名字一入耳,便勾起了天泉的记忆,昔日五彩是用怎样的语气呢喃这名字,他现下还记得清清楚楚,双眸微眯,衣柜门“啪”得一声合拢,反倒吓了五彩一跳。天泉抬腿便往外走,只给呆愣的五彩留下一个背影。
  “喂,喂!我是来帮你收拾整理的,你别不识好人心呐。”不就品评了一下他的穿衣风格,至于这么小气吗。
  天泉停下脚步,转回身低晲着她,冷声道:“我未曾请你来,倒是你自己不请自来的吧。”
  又来了,一句他又没主动过,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干抹净。她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权且放过他吧。做好了心理建设,五彩转言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暂时还死不了。”天泉本来就冷淡的声音再加上没好气的语调,让五彩终是无法忍受。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五彩掐着腰怒问道:“你是把九天业火都消化到肚子里去了吗,说话这么大火气?”
  “若是不愿意听,你便走吧,喜欢听谁说话便去寻谁就好了,何必非要赖在我极南天?”若她留在这里,心里装着他人,那便干脆连人都不要留下。
  五彩看着天泉那冰冷的眼神,自嘲的一笑,“我赖着你?呵呵,那我走便是,省的在这里碍你的眼!”
  道是无意却有情,反成执念(三)【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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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彩一气之下跑出天泉的寝殿,门口正撞见走来的南海仙翁。虺璩丣午
  “上神何事走的如此匆忙?”其实问了也白问,光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自家主子一定是又说了些让人不痛快的话。
  “噢,老头,你进去之后小心点,你家上神会喷火!”说罢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得便走了。
  “上神,五彩上神……”南海仙翁连唤几声,见五彩也不搭理他,只得叹了一口气。
  听那小仙仆说寝殿无人应声,五彩独自留下,南海仙翁便觉得不妙,赶紧亲自赶过来看看,谁知还是晚了一步,看了看眼前的寝殿,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了尊上未来的幸福,硬着头皮也要上啊嫦。
  五彩离开之后,天泉仍站在门口,寸步未移。
  “尊上……”
  “你来做什么?”又是极寒的嗓音,南海仙翁深知尊上此时心情不爽,可是有些话,若是不说,怕是再没机会了商。
  “是老奴让五彩上神来的,请尊上责罚。”
  “罢了,莫要再提她的事情。下界的重建办的如何了?”提及五彩,天泉的语气之中就夹杂着不耐烦的语气。
  “再过几日便可开始移居了,只是……”南海仙翁顿了一下,“尊上你的身子才刚恢复,若是冒然再费用神力,将两界门打开,怕是有损神体。”
  极南天分上下两界,可供两界同行的,便是这座两界门。伏羲一族搬迁至上界后,以免有人打搅,便设立了这样一道两界门,上面是天泉亲上的封印,除了一些仙法高超的仙家或是上神之外,其他人再无能力穿行。
  也正是这一道门阻隔了璧女的回家之路,才遇上了五彩,生出这许多事端来。更是这一刀门横亘在极月与五彩之间,让极月寻得焦急。
  天泉眸色清冷,“如若不然,你还总将希望寄托在非本族之神的身上吗?”
  南海仙翁知道他是暗指五彩,可是单凭极月来寻五彩这一事,便对五彩如此冷淡,是否有失偏颇,毕竟她并未答应要同极月回仙界啊。
  “尊上,老奴知道这些话不应当讲,可是五彩上神毕竟为我族付出颇多,如今哪怕天之裂痕已然补完,仍旧担忧我族迁移之事,可见五彩上神对我族的关心非比寻常,只怕应是有留下之心呐。”
  “为我族?你未免太高看我伏羲一族了吧,她是女娲的补天神石幻化成神,生来便带着救世的重任,若说是为了我伏羲一族,倒不如是说为了她的救世大计。”天泉冷冷出声,那绝情的意味让南海仙翁感觉到颤栗,“她心中所想所念之人来接她离开,她怕是迫不及待想走,如今我极南天开口挽留,难道是要自取其辱吗?”
  “毕竟五彩上神并未提出要走,我等是否应该……”南海仙翁仍据理力争,但求天泉莫要错失这次挽留五彩的机会
  “此事休要再提!”天泉一声暴喝,南海仙翁忙双膝跪地,一头扣地。
  多久了,南海仙翁多久未见过天泉如此盛怒了,纵然他心里千百个不承认,可是五彩上神却是真切的牵动了尊上的情绪……
  五彩离开天泉寝殿之后,茫茫然又走了几步,忽而想到那日在龙隐池畔,他说,“不论日后你遇到何等危难,本尊必护你周全,此誓堪比日月,然诺永生永世,唯三魂殒,七魄散,乃罢休。”
  上神立的誓言,难道也如此不堪一击,随口说说便算了吗?
  不顾自己被重创的身体,豁出命来替他将极南天裂隙补完,还他自由之身,让极南天重返故地,到头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看出他身为尊上,处处需以身作则,替他冲上神台,挡下九天业火,不惜拿救世上神之名,保护璧女免遭极刑,难道是她同情心泛滥?
  如今大功告成,便让她功成身退,可她迟迟不肯离去,难道真是她死皮赖脸,非要留在这极南天吗?
  凭什么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倒是想要问问天泉,那日在龙隐池畔,立下的堪比日月之誓,许诺她的周全万世,到底是不是一时性起。
  想到此,五彩转身返回天泉的寝殿,正走到大厅,忽然听得天泉的暴喝,当即下意识隐了气息……
  南海仙翁跪在地上,却并未像之前那样乖乖闭嘴,而是又缓缓说道:“尊上许多万年,未动过怒了。”
  天泉眉间微皱,正如他所说,许多万年了。何以近日来几次三番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起来吧。”
  “如今极南天重归故土,尊上亦不必再守卫天之裂隙,尊上自己的家事,也应当考虑了。”南海仙翁并未起身,而是继续说道,“自从五彩上神来到极南天,事无巨细尊上都不假他人之手,想必尊上自己也有所察觉,之于五彩上神,尊上你花了许多心思。”
  五彩面皮一红,这次折返竟是听到了一些想不到的事情,天泉他……
  天泉向五彩藏身的门后一瞟,随即眉间紧皱,“起初我将她误伤,对她好些,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你莫要想得太多。”
  “那何以亲自日日守于病榻前?”
  “我给她服下了幽缠花,若是她受不了此等苦楚,死在我极南天,我如何向女娲娘娘交代?更何况只有她才能将天之裂隙补完,她若死了,岂不是坏了大事。”天泉斜睨着五彩藏身之处,语气冷淡。
  “当年女娲娘娘亲自要将裂隙补完,尊上您都未曾答应,何以现在为了这等事情便屈尊降贵?”南海仙翁不解为何尊上非要扭曲事实。
  “你今日问题怎得这样多。”心知五彩就在门后,不能让听见这许多,可南海仙翁的问题,却都个个刁钻,天泉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跪在地上的南海仙翁全然不知五彩就在门外,更没发现自家尊上的不寻常,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承认,心中打定主意便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