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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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迷津 更新:2021-02-20 18:24 字数:4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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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原:开怎样的方子给她呢?
聂惠民:后来我就琢磨,小便频,不顺利,是不是张仲景的《伤寒论》71条上说的小便不利?张仲景治疗小便不利用的是五苓散,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没有化验单,我也没有更多经验,所以我就按照《伤寒论》的小便不利给她治疗吧。小便不利的原因是什么呢?叫气化不利。什么意思呢?就是膀胱的气化功能不好了,所谓气化功能失常,气化功能不利,所以就老想小便。我仔细琢磨一会儿,想来想去,应该使用这个五苓散。我就用了五苓散,一味药都不敢动,我说我先给你开三剂药,三天以后,见好不见好,你都还来找我,我帮你解决问题,如果吃了这个药不行,我再帮你想别的办法……话是这样说出去了,可那三天,我心里忐忑不安的。
田 原:心里没有底。(笑)
聂惠民:(笑)就是,我老嘀咕着我这药能不能见效。过了三天,女孩来了,一进门看她表情不一样了,面有喜色,我一看有门儿。
我问药吃得怎么样?她说我吃这个药见轻了。我说怎么轻法?她说每次小便的量多了一点,次数比以前少了,见好。我说这就有门。我心里暗暗高兴,心想张仲景这方子还真灵。就照这个方子又开了几天的药,没想到吃了以后她就治好了,那个女孩挺高兴的。
就是一个病人,把我吸引进了《伤寒论》。哎呀,我就想啊,这《伤寒论》怎么这么神?因为查不出病来,别的医生就说她没病,可患者却那么痛苦,而《伤寒论》里一个方子就解决了问题,我就觉得张仲景是个神医,那以后,我真是从心底里崇拜张仲景!
田 原:可是我倒有一个不解之问:《伤寒论》出在1800年前,但是时代变迁了,人们的体质有了变化,这个经方还能对现代疾病起作用?
聂惠民:原方就是有效。为什么?前提是你得辨证准确,你还得用得巧妙、恰当。我就是用的经方啊,原方没动。现在日本人就是把药材按原方配好,然后压成粉末,台湾省也是原方压成粉,一味药都不动的使用,所以他们的方子非常小,非常精,非常有特点,也很受患者认同。为什么?还是有疗效。
田 原:所以从给这个女孩看病开始,您就爱上了《伤寒论》……
聂惠民:是啊。我就钻研进去了,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呀。咱们现在说一说张仲景的《伤寒论》——张仲景写这本书的时候是东汉末年,当时战乱频发。所谓大战之后,必有凶年,所以瘟疫就流行了。曹操在《蒿里行》这首诗里说,当时的社会状况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意思就是差不多家家有死人,户户有僵尸。
在当时那样一种情况下,张仲景的家族也有很多人死在瘟疫中,使他非常哀伤,痛心。
我觉得,张仲景之所以伟大,是因为那个时代造就了他,为什么这样说?张仲景生活在那个瘟疫横行的时代,他说“伤横夭之莫救”,意思是说死这么多人却没有任何办法,而当时的医生大多不研究医术,都在那“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也就是追名逐利。张仲景面对这种社会景况,痛下决心写下了《伤寒论》这本千古名书,成就了时代所需。
田原:,所谓时代呼唤英雄,我们可以称他为英雄!
有史料记载:张仲景是跟张伯祖学的医术,他学成之后,人们称他用经如圣。这个评价太高了。
聂惠民:因为张仲景的论著有深奥精深的学术理论,就是说水平低的人,浅闻寡陋之人不能读,读不懂。
他是非常勤奋好学的一个人。为了写《伤寒论》,张仲景参考了秦汉以前的医书,做到他自己说的:勤求古训,博采众方。他看了很多古籍,收集了很多人的方子,将秦汉以前各家,包括民间的临床经验都搜集到了这里边来,有人说《伤寒论》里面的一些方子来自《汤液经》。
我看过一个民间小故事,是他族里的一个人,张仲景说他得了消渴病,不治的话就会出现问题。后来这个人就没听张仲景的话,但是他病重了。张仲景说,你病重了就是因为没吃药。
后来这个病人变卖家产,到大山里求医求药去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回来了,张仲景看他的病基本好了,就问他在哪里得到的医治?他说深山里边的一个老医生,张仲景听了,马上就去深山里面讨教。
田 原:您曾经说过:《伤寒论》的原文里面,有很多话,都像是记载的病例一样。那么它的记载方式和现在记载病例的方式不一样?
聂惠民:不一样。举个例子说,那时候是医生去看病人,《伤寒论》64条里说,看见病人“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什么叫“叉手自冒心”?就是病人手交叉,按在心脏位置上。这叫什么呢?这叫“心下悸;欲得按”。“心下悸”就是心跳,“欲得按”,就是喜欢按。所以这就是他望诊看来的。还有他跟他师傅看病去了,说“师因教试令咳而不咳者,此必两耳聋无闻也”,意思就是大夫说咳嗽一声,他没咳,就说明这人没听见。断定是什么呢?是那个心下悸时间长了,出汗过多,阴液虚了,听觉也虚了。等等吧,这里边都有好多记载的实例。
田 原:很多?
聂惠民:有一些呀。像第30条,第29条都有记载。所以我觉得他个人的凭脉辨证经验都在里边,后来我给他总结出来了三方面:就是说《伤寒杂病论》这本书的产生,是客观的需要,诸家的智慧,再加上张仲景个人的勤奋与智慧。因此成就一代大家,所以说《伤寒论》流芳百世。所以说《伤寒论》不是他一个人的著作,他的写作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
对了,刚才你不是问这个《伤寒论》问世1800多年来,到现在怎么跟实际结合?
是啊,时代在前进,历史在发展,疾病谱在转变。为什么《伤寒论》这部书还适用?这就牵扯到一个对《伤寒论》的再认识,再挖掘。因为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成书以后啊,有一个演变,一本《伤寒杂病论》变成了《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两本书。就单说《伤寒论》这本书,我觉得就连我对它的认识都是一步一步提高的,
田 原:我听说您还曾经有一个总结?
聂惠民:对呀。我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讲过,我对《伤寒论》的认识呀,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的认识是在五十年代,那个时候我认为《伤寒论》是专治外感热病的一部专著。结果越学越觉得不行,因为这样就牵扯到了《伤寒论》的学术定位。五十年代我们学的时候,老师讲《伤寒论》就是专治热病的。可是等我六十年代毕业以后呢,我的学生问我,聂老师,咱们这个《伤寒论》里面的麻黄汤,桂枝汤什么的,现在还有多少人用呀?您看得伤寒和中风的病人也看不见呀,也没有这么多病啊,这个《伤寒论》也派不上用场啊!
我一听呀,就跟她说,你打开《伤寒论》,好好看看398条,那里边有好多不是专讲外感热病的,这样对它定位是不对的。
田 原:可是学生就是这样学习的。(笑)
聂惠民:就是呀。所以后来呢,人们经过实践,认识到了什么呢?说《伤寒论》仅治外感热病,这个认识太局限,必须重新认识。
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大家又有了一个共识:说《伤寒论》这一部书里边,既包括伤寒也包括杂病。
田 原:杂病都包括什么呢?
聂惠民:各科的病,内、外、妇、儿都包括在里面。你看《伤寒论》里边的论述,都是很精彩。例如小青龙汤证:“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就是说一个人得了外感病,同时“心下有水气”。“心下有水气”就是有水饮,痰饮。这个就涉及到了现在的慢性气管炎。就是说原来这个人就有痰饮病,又有了外感,这就不是单纯的伤寒了,是不是?你看还有:“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伤寒得了两三天,老心跳,这该用小建中汤。为什么呢?就是说一个心脏病人又得了外感,这时候呢,外感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心脏病碍事。
所以在《伤寒杂病论》的六经辨证的这些提纲里面,就说到了:“太阳之为病”。而并没有说“太阳伤寒病”。
“太阳之为病”,就是太阳这一类是这样的,提纲是这么个提纲,但是太阳这个经脉的话,要是加上脏腑的话,它的病就多了,六经的实质包括什么呢?包括脏腑,经络,气血,所以这里边什么病都包括。
田 原:因此说《伤寒论》既治外感,又治杂病。这个认识出现在什么时候?
聂惠民:八十年代。我个人也是这么认识的,我的很多学术文章也是这样写的。
那么到了现在,我感觉这还不够。为什么呢?因为我是从1962年毕业就开始上临床的,我是一边临床,一边教学,然后是科研。随着临床的深入,经验的丰富和眼界的开阔,我就感觉,虽然到了21世纪,疾病谱变了,可是越是疑难病,越是治不好的病,你只要坚持到《伤寒论》里边找答案,就一定能解决问题。
田 原:《伤寒论》可以治疗疑难杂症。
我就对学生说,这个方子是看见了“炎”字,是针对这个用的药,这叫什么呢?集清热解毒之大成,就是把所有清热解毒的药都用上了,结果越用越糟糕。他们用错药了。必须健脾温中,用张仲景的理中汤,干姜,白术之类。
聂惠民:我跟你讲一个非常生动的例子。那是八十年代的时候,有一个病人,他得的是局部性回肠炎,这个病啊,在西医里也有个名字,叫克隆氏病,就是闹腹泻。这是个男患者,他本身还是医生,但是西药没办法治,他是一天到晚频繁腹泻,人也消瘦了。后来他就找中医吃中药了,可吃了一段时间还没好。
突然有一天挂号就挂在我这里了,他跟我说,这病特难治,肚子越吃越疼,完了大便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半夜起来还得拉肚子,就是不见好,您帮我好好看看吧。
结果我一看他带来的方子,前面的那个医生一看是小肠炎,有炎症,就意味有火,“炎”字一个火不够,两火。他就开始用泻药,这病人一用泻药就一直拉肚,就肚子疼,当然病情不见好。我一看这病人,整个儿一个虚寒证,舌苔是白的,脉象是软弱无力的,脸色晄白,手足不温,肚子疼,大便稀,整个儿一个太阴症。他用的药却都是清热解毒的,那时候,我跟前有好几个西学中的实习生在实习。我就对学生说,这个方子是看见了“炎”字,是针对这个用的药,这叫什么呢?集清热解毒之大成,就是把所有清热解毒的药都用上了,结果越用越糟糕。他们用错药了。必须健脾温中,用张仲景的理中汤,干姜,白术之类。我那学生就纳闷,从苦寒转到温中,这是180度大转弯。
田 原:那个时候您大概四十几岁吧?当时就用张仲景的原方?
聂惠民:张仲景的原方加味。因为本身这个汤就是健脾的,还有人参、甘草,这个力量就足够了。
田 原:这个加味是怎么考虑的?
聂惠民:考虑加味呢,还是健脾温中呀,本身理中汤就是健脾温中的,加了茯苓,就是加强了健脾。
后来我说,先吃三天的药。我为什么这样做?他的虚寒很厉害。刚才我说过他手脚冰凉,他还老说肚子疼。我就检查了他的腹部,唉呀,他肚子上隐隐约约全是花纹。我就问他怎么那么多花纹?他说让热水袋烫的,我肚子疼,就拿热水袋捂啊,越热越好。
这样我就判断:他绝对是虚寒证,吃理中汤肯定没问题。结果呢,三付药吃完了,他的病情就减轻了,把他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因为之前他吃了不少西药,中药啊,也没治好,中间还换了很多医生。结果到我这来,三付药就见好了。
你说这不就是伤寒吗?
田 原:在您几十年的临床中,伤寒病占多少概率?
聂惠民:哎哟,百分之八九十吧。我不排斥实方,该用实方还用实方。来找我的病人呢,有一些都是在外头转了很久了,的确不好治的病人啊,都是这儿转一些天,那儿转一些天的,最后转到我这儿来。我怎么知道呢?因为患者到我这儿,自己就说,到过哪些哪些医院,找过哪些哪些大夫。
田 原:我听说到您那儿去的都是疑难杂症。
聂惠民:是啊,有的我就直接用张仲景的原方。还有一个老太太,睡不着觉,她说自己受了一辈子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