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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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约束 更新:2021-02-20 18:23 字数:5055
① 在一声再见的后面潜藏着下次见面时间好的丰富含意——对
,
发展、继续、不朽、变化,是自然与人类最主要的生活意义,并
切
事实和每一事实的绝对必要的条件。
圣诞贺词
(从一个北方星群寄给一个南方星群,1889—1890 年。)
欢迎啊,巴西兄弟——你那广袤的地带已作好准备;”
一只友爱的手——一个发自北方的微笑——一声和煦的即时祝
贺!
(让未来去照顾它自己吧,在它发觉困难和阻碍的地方,
至于我们的,我们有的是现今的阵痛,民主的目的、信念和认
可;)
今天把我们伸出的臂膀和转向你的关注寄给你——把我们期待
的目光寄给你,
你自由的群体哟!你这辉煌灿烂的一个群体!
你很好地学会一个国家在天空大放光辉,
(比十字架、比皇冠都更加晶莹,)
其顶点将是至高的人类。
冬天的声音
也有冬天的声音,
太阳照耀在群山上——许多来自远处的曲调,
从愉快的铁道列车传来的——从较近的田野、谷仓、住宅传来
的,
那低声细语的风——甚至沉默的庄稼,采摘的苹果,打下的谷
物,
儿童和妇女的声调——许多个农夫和连枷的有节奏的应和,
当中夹杂着一位老人喋喋不休的唠叨,别以为我们已经精疲力
竭了,
就凭这雪白的头发,我们还继续轻快地唱着!
一支薄暮的歌
黄昏时刻我独自久坐在摇曳的栎木火焰之旁,
冥想着许久以前的战争情景——关于无数被掩埋了而不知名的
士兵,
关于那些像空气和海水不留形迹、杳无反应的空白姓名,
那战斗结束后短暂的休止,那些阴沉的掩埋队,以及深深的土
沟,
沟中塞满了收集好的来自全美国南北东西各个地方的死者的尸
身,
他们来自林木茂密的缅因、新英格兰的农场、肥沃的宾夕法尼
亚、伊利诺伊、俄亥俄,
来自辽阔无边的西部、弗吉尼亚、南部、卡罗来纳、得克萨斯,
(即使在无声摇曳的火焰下我这房里的阴影和半明半暗中,
我也又一次看见那些鱼贯前行的健壮的士兵出现了——我听到
军队有节奏的迈步行进;)
你们千百万未写下的姓名哟,——你们全体,整个战争留下的
阴暗遗产,
给你们一首专门的诗——那个长期疏忽了的职责的一次闪现—
—你们那神秘的、奇怪地收集在这里的名单,
每个名字都由我从黑暗和死亡的灰烬中叫回,
从今以后将深深地、深深地留在我的心灵纪录里,直到未来许
多年,
你们那些无人知晓的姓氏,整个神秘的名册,无分南北,
都涂满爱的香膏,永远封存在这支黄昏的歌曲里面。
当那完全成熟了的诗人到来时
当那完全成熟了的诗人到来的时候,
高兴的大自然(圆圆的、冷淡的地球,连同它白日黑夜的全部
景象)高声说话了,它说,他是我的;
但是,骄傲、嫉妒而不妥协的灵魂也大声说,不,他是我一个
人的;
——于是那完全成熟了的诗人站在它们两个中间,拉着每一个
的手;
而且今天以至永远都这样站着,作为一个结合者、团结者,把
它们紧紧地拉着,
在使得他们两个和解之前,他永远也不会松手,
要全心全意地、愉快地将它们搀合。
奥西拉
(我在纽约布鲁克林几乎已长大成人的时候(1838 年当
中),遇到一个从卡罗来纳州墨尔特里要塞回来的美国
海军陆战队士兵,井同他长谈了几次——了解到下述事
件——奥西拉之死。后者是那时弗罗里达之战中一个年
青勇敢的森密诺尔人什头目——他被交给了我们的军
队,被监禁在墨尔特里要塞,后来因“过度优伤”而死
亡了。他十分厌恶自己的囚禁生活——尽管大夫和军官
们尽可能地宽容和照顾了他;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结
局:〕
当他死亡的时刻到来时,
他慢慢地从地铺上支起身子,
穿上他的衬衫和军服,戴上护腿,将皮带系在腰里,
要来朱砂(手里拿着镜子在照自己,)
涂红他的半边脸庞和头颈,手腕和手背,
将那把割头皮用的刀子小心地插在皮带内——然后躺下,休息
了一会,
又支起身来,斜倚着,微笑着,默默地向所有的人一一伸手告
别,
然后无力地倒下(紧紧地抓着他那战斧的柄把,)
而他的目光紧盯在妻子和小儿女身上,直到最后的一息:
(这首短诗是为了纪念他的英名和去世。)
什
么那样喜欢看重告别人世时的最后话语、忠告和态度
一个来自死神的声音
(1889 年5 月31 日宾夕法尼亚州约翰斯敦洪水成灾。)
一个来自死神的声音,严肃而奇怪,以它那全部的气势和威力,
一次突然的无法形容的打击——城镇淹没了——人们成千地死
去,
那些自夸繁荣的工程、住宅、工厂、大街、铁桥、商品,
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可是有引导的生活还在继续前进,
(这中间,在奔窜和混乱中,在荒凉的废墟里,
一个受难的妇女得救了——一个婴儿已安全地诞生!)
尽管我未经宣布而来,在恐怖和剧痛中,
在倾泻的洪水和火焰以及自然力的大规模摧毁中到来,(这个
声音多么严肃而陌生,)
我也是神的一位大臣。
是的,死神,我们对你低下头,遮着眼睛,
我们哀悼那些老人,那些被过早地拉向你的青年人,那些漂亮
的、强壮的、善良的、能干的,
那些家破人亡的,丈夫和妻子,那些在锻铁厂被吞没的锻工,
那些陷溺在茫茫洪水和泥泞中的死者,
那些成千地被收集到坟堆中和永远找不到也收集不来的成千的
尸身。
然后,在埋葬和悼念了死者之后,
(对那些找到了的或没有找到的一样忠诚,都不忘记,既承担
过去,也在此引起新的默想,)
一天——一个小时,或转瞬即逝的片刻,——
沉默地,顺从地,谦恭地,美国自己低下了头。
战争、死亡,像这样的洪水,美国哟,
请深深地纳入你骄做而强盛的心里。
甚至在我这样吟唱时,瞧!从死亡中,从污泥浊水中,
正在迅速开放的花朵,帮助,友爱,同情,
从西方和东方,从南方、北方和海外,
人类正以它激动的心和双手驰来进行人道的救援,
同时还从内部引起一番深思和教训。
你永远奔突的地球哟!穿过空间和大气!
你,包围着我们的水域!
你,贯穿于我们整个的生活与死亡中的,行动或睡眠中的!
你,渗透于它们全体的无形的法则,
你,在一切之中的,一切之上的,遍及一切而又在一切之下,
连续不断的!
你哟!你哟!生机充沛的、普遍的、无敌的、不眠而镇静的巨
大势力,
你将人类好像掌握在宽大的手中,如一个短命的玩具,
要是忘记了你,那会多么的不吉利啊!
因为我也忘记了,(给包住在这些进步、政治、文化、财富、
发明和文明的微小潜力的内部,)
忘记了承认你那沉默而一直在行使的权力,你巨大的自然力带
来的痛苦,
尽管我们游泳于其中,置身其上,每个人都被承载着在漂浮。
波斯人的一课
作为他的主要的最后一课,那胡须花白的苏非些,
在户外早晨的清新空气中,
在一个繁茂的波斯玫瑰园的斜坡上,
在一株古老的枝柯四张的栗子树下,
对他的年青教士和学生们宣讲。
“最后,我的孩子们,总括每句话,以及其余的每个部分,
阿拉是一切,一切,一切——普遍存在于每个生命和物体之中,
也许相隔了许多许多层次——可是阿拉,阿拉,阿拉仍在那里,
岿然不动。
“那走失者漂离了很远吗?那理由隐蔽得十分玄妙吗?
你要在整个世界不安的海底测量深度吗?
你想明白那种不满,那每个生命的有力鞭策和劝诱?那从未静
止过——从未完全消逝过的某种东西?每一粒种子的看不
见的需求?
“那是每个原子中的核心冲动,
(往往是无意识的,往往邪恶而腐败,)
要回到它的神圣的来源和出处,不管多远,
这在主体和客体上都同样潜藏着,毫无例外。”
些
最后的话语并不是那种包含充沛的活力和平衡以及绝对的
平凡的事物
我歌唱平凡的事物;
健康多么便宜!高尚多么便宜!
禁欲,不撒谎,不贪吃、好色;
我歌唱自由,容忍,和野外的空气,
(请从这里吸取最主要的教益——不要只从书本——不要只从
学校里,)
平常的白天和黑夜——平常的大地和海洋,
你的农场——你的工作,职业,生意,
底下那民主的智慧,如一切事物的坚实的地基。
“神圣完整的圆形目录”
[星期日——今天午前上教堂。一位大学教授,牧师××
博士给我们作了一次很好的讲道,我从中记住了上面那
几个字;但是牧师在他的“圆形目录”中从文字到精神
只包含了美的东西,而完全忽视了我下面所举的这
些:)
那凶暴的和黑暗的,那垂死的和害病的,
那无数(二十分之十九)卑下而邪恶,鄙陋而野蛮的东西,
那些疯子,牢狱里的犯人,那些极讨厌的、发臭的和恶毒的东
西,
毒液和污秽,蛇蝎、贪婪的鲨鱼、骗子、浪荡者;
(那些卑劣可厌者在这大地的圆形设计中占居什么地位呢?)
蝾螈,在污泥浊水中爬行的东西,毒药,
寸草不生的土地,坏人,渣滓和丑恶的胡说。
海市蜃楼
(在内华达与两位老矿工的一次户外晚餐闲谈之后的逐字记述。)
比你所想象的还有更多、更奇怪的经验和情景;
反复多次,最多的是刚刚日落或即将日落的时分,
有时在春天,更多的是在夏季,完全晴朗的天气,看得十分清
楚,
或远或近的野营,城里拥挤的大街和商店的门面,
(不管怎样解释——无论是否相信——那是真的,完完全全,
我这老伴也同样能告诉你——我们曾时常谈起,)
人和风景,动物,树林,色彩和线条,极为清晰,农场和家里
门前的庭院,两旁栽着黄杨的小道,角落里的丁香,
教堂里的婚礼,感恩节的会餐,外出多年归来的游子,
阴郁的出殡行列,戴着黑面纱的母亲和姑娘,
法庭上的审判,坐在受审席上的被告,陪审团和法官。竞争者,
会战,人群,桥梁,码头,
不时出现的满含忧戚或喜悦的脸,
(此刻我就能认出他们来,假如我再看见的话)
我看就在天边靠右的高处,
或者显然是在山顶的左边。
《草叶集》的主旨
不是为了排除或限制,或者从多得可怕的群体中挑拣罪恶,(甚
至加以暴露,)、
但是要增加、熔合,使之完全,发展——并且歌颂那些不朽的
美好之物。
这支歌是傲慢的,包括它的语言和眼界,
为了跨越空间和时间的广大范围,
进化——累积——成长与代代嬗替。
从成熟的青年期开始,坚定不移地追求,
漫游着,注视着,戏弄着一切——战争,和平,白天黑夜都吸
收,
从来乃至一个小时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雄图,
此刻在贫病衰老之中我才来把它结束。
我歌唱生命,不过我也很关心死亡:
今天阴郁的死神跟踪着我的步履和我这坐着的形骸,并且已经
多年了——
有时还逼近我,好像面对面地瞧着。
那些没有表达的
准敢这样说呢?
有了多少套故事,诗篇、歌唱家、戏剧,
骄矜的爱奥尼亚范的,印度的——荷马,莎士比亚——千秋万代
脚踪层迭的道路、领域,
那些闪耀着的一簇簇和一条条银河的星星——大自然收获的豆
类不
所有怀旧的(,) 情感、英雄、战争、爱、崇拜,
一切时代的那些落到了它们最深处的测锤,
所有人类的生命、嗓音、愿望、头脑——一切经验的表述;
有了无数长长短短的诗歌、一切语言和一切民族的珠玑之后,
仍然有些东西还没有在诗歌或书本中表达出来——有些东西还
在短缺,
(谁知道呢?那些最好的可是还没有表达、还欠缺着的东西。)
范
围的最佳言语的样品。但是它们对于肯定和认可过去全部
不
同次序、事实、理论和信念,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作者原注。
那看得见的是壮丽的
那看得见的,那光,对我说来是壮丽的——天空和星辰是壮丽
的,
地球是壮丽的,永远持续的时间和空间是壮丽的,
它们的法则也是壮丽的,这样繁多,这样令人困惑,这样进化
不已;
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