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地一笑。突利，你还在奢望什么。奢望她见到你，会嫣然一笑，再扑到你的怀中么，不会，因为永远你也不可能是李世民！！！！
  淡漠的眼神因为想到李世民变得阴蛰！！
  “突利……”那个曾经和她拜过天地，拼死救过她的男人。
  “李阀要攻城了，你打算在这里等着他么？”
  “……父王……要我永生留在长安！！！”等他么？
  以一个亡国奴的身份？
  他在夺取她父王的江山！！
  “所以，就算知道别人都在逃离，你也不离开，仅仅是因为你父王的命令，还是他————”
  “突利————”
  “别忘记了，和你三跪九叩的是我，本该成为你丈夫的是我！！！！”突利波澜不惊的眼闪烁着异色。手紧紧地握紧了刀。她本该是他的。
  “突利……”
  他救过自己的命，是她亏欠他的！！
  这是不争的事实。
  “跟我走！！！“今天，他就是来找她的，她是隋炀帝的女人，众失所地，李渊不会善待她们的，找到机会他一定会斩草除根。即便是他是李世民心爱的女人。
  “不！！！！！“她的拒绝没有一丝犹豫，退开好几步，
  早就料到，可是她回答的那一刻，心还是滴了血。
  “你以为他会保你周全么，他就算再迷恋你，也不会与他的父亲抗争，这一年来，我和他一起作战，也见到了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有多么恩爱，杨如辰，你还在奢望什么？”
  “够了，不要说了！！！！！！”如辰痛苦地捂住耳朵，逃避地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哪么残忍！！！！！！
  “跟我走，我不会让你在这里！”突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不……”奋力地甩开他的手“不……”
  “由不得你！！！！！！！”
  “别过来！！！！！！！！”踉跄地退开几步，如辰飞快地抽出了袖中的匕首。颤抖地抵着自己的脖子。决然地望着他。这刀是她准备在城破之时……
  “杨如辰！！！！！”
  “突利……是我亏欠你！！！！！”远远地望着他，一字一句，“是……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不能……”
  “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是隋炀帝的女儿，是隋朝的公主，每个人都可以走，都可以逃，可是我不行……杨氏的子孙不行，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荣耀。就算是死，我们也不能逃！！！！！！！突利，请你不要逼我————”哀求地看着他，抖着的手在脆嫩的脖间溢出一道血渍，
  痛苦闪过眼底，心疼却无法掩饰、
  逼她，冒着危险来到皇城，只为带她离开，离开这纷扰的地方，想给她安宁，却成了逼她？逼得她以死相逼！！！！！！！！！
  多么可笑啊，
  滑稽地就像他一次次傻傻地付出，
  却依然得到的是拒绝！！！
  杨如辰，我怎会栽在你的手上！！！！！！！
  咬紧牙，看着她。
  握紧拳。
  转身离开。
  最终，她宁愿死，也不要跟着他离开。
  他又一次自作多情了吧。
  痛苦地仰起头。不让水雾溢满眼眶。
  晶莹的水珠儿还是滑到了嘴角。
  好酸，好涩。
  好痛！！！！！！！
  武德
  第一章
  猛地睁开双眼，是熟悉的梁顶。
  身边早就没有人，只有冰凉。
  怎会梦到了从前。一年，却感觉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掀开丝被，披上薄纱，
  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
  腿部的需软让她走不了几步，就坐到了凳子上。
  昨夜，他失控了，一再地与她纠缠，不肯放手。
  “公主——”宓儿端着水，进来为她梳洗。
  “宓儿，以后不要叫我公主了，叫小姐吧，像在山中时一样！！！”
  宓儿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复杂地看着她，良久，眼中泪光闪烁，淡淡地应声“是……小姐！！！！”
  苦涩地笑了笑。习惯地用手掌撑着下巴。
  “小姐，昨夜……将军过来之时给我了这个！！！”犹豫了半天，宓儿还是把放在箱中的红色包袱取了出来。终究还是见到了这个男人，可是，现在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公主却变成了亡国奴。
  打开，里面的黄金立即跳了出来，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珠宝。
  “说是要小姐防身之用！”她唯唯诺诺地开口。李公子对小姐的情谊从未改变。
  愣愣地看着。
  “收好吧！”她现在是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鸟，何处用得到这些呢。‘身外之物’！
  “好的！”
  “宓儿，我想去后花园————”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她忽然很想念花园里，父王亲手为她弄得秋千。
  一个帝王，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
  为她的女儿！！曾经疼爱的女儿！！
  父王，你在洛阳还好么！！！
  你有一瞬间也曾思念过，你这个罪不可赎的女儿么？
  “恩……”进屋为她拿了一件披风，披到如辰身上，感觉她又瘦了。好像一阵风都会被吹走。
  “小姐————”望着她眼中的忧伤，她忍不住哽咽。
  为什么，皇上舍得把公主扔在这里。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儿啊！！
  “走吧————”坚强地向她扯开笑容。她率先步出房间，有一丝急切。
  花园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生面孔。‘
  看着她们，一些人微微地行礼，一些干脆装作没看到，一绕而过。
  气焰甚是嚣张。
  杨皇朝早就是名存实亡。勿需卑微，根本不会有谁为她们出头。
  如辰一路低着头，走到了花园。远远就听到了女子的娇笑声。像银铃。很有朝气。
  近了。一抹艳红的身影正坐在她的秋千上，快乐地荡着。
  女子腰间的飘带在一荡一落间飞扬。似曾熟悉的画面。
  心一紧，如辰攥紧了拳头，她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父王的秋千不行！！
  在宓儿诧异的目光中，她已经大步流星地跑向秋千。
  用惊人的力量牢牢地拽住了秋千的缰绳！！！
  正玩得兴起的女子忽然被打断。
  蹙眉，娇蛮地睨着眼前美丽的女子。
  好个标致的小姐。
  就像那画中的仙子一般。
  阿史那燕不得不承认，自随李阀南征北战以来，她见过不少中原的女子。漂亮的大有人在。
  可是，眼前的女子却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特别是那双璀璨的黑眸。
  轻易就把你吸进了她眼中。
  “你是谁？”
  “这是我的！”牢牢地抓住缰绳，不放手，不甘示弱地和她直视！
  “放手！”这个女人有病么。
  阿史那燕有点恼怒，扳着她抓着缰绳的手指。
  “小姐——”宓儿赶来加入了帮忙的队伍。
  这个红衣少女生得倒是娇俏水灵。可是力气却是那样吓人。
  只消几下，公主的手就被她弄得淤青。
  “大胆，你们两个知道我是谁么！”这两个人一身素衣，断不会是什么中原贵族。却不知道从哪里生来胆子与她纠缠。
  在这个皇宫，谁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
  一动怒，阿史那燕就抽出了腰间的马鞭，一鞭子重重地抽在地上。
  ‘啪！’地面分出一道深深地白痕，灰尘扬起一片。
  宓儿吓得抽回手。睨着公主。
  她还是牢牢地抓着！！
  苍白的脸愈见透白。
  “小姐————“
  “还不放手么！”这个女子不是胆子太大，根本就是有病。
  瞧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连拿匕首的力道都没有。却再见到她的乌鞭时一动不动！！！
  “这是我的！”开口，仍是那几个字。
  “你还真是……”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这个女人欠扁！！！
  跳下秋千的坐板。阿史那燕站在地上和她对视，她足足高了她一个头。
  面前的她高挑，神采飞扬，不可一世。
  而她，纤细，瘦弱。忧伤，没有丝毫锋芒、
  她的刺早就被拔光了！
  “你何以说这是你的，有你的名字么？”双手抄在胸前，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这是我们小姐父亲特意为小姐做的！”
  哦，原来她是工匠的女儿！了然地点点头。
  “这是中原皇上的皇宫，什么都是皇上的，而它也是。我是李家的盟友。我要的东西，他们一定会给我！！！”她咄咄逼人地说道。
  “它不属于皇宫，它只属于我！！！”手还是不肯放开。她的话让她动怒。
  天下，还是杨家的，至少在洛阳，她的父王在那里！！！！
  “你这个女人——”人不可忍地扬起手掌，本是想要威胁这个固执的女人。却看到那个女人的跟班眼睛倏地瞪大。
  还没有回过神来，扬起的手肘已经被人抓住。痛！
  “世民——”回头，竟是他！
  而她的呼唤让如辰身子一僵。世民！！！！世民！！！！！
  一样的深情，一样的欢欣！！
  心像被吞噬一般地疼！手更用力地抓紧了缰绳。硌得生疼
  “世民——”他怎么还不放开，她的手好痛！
  “公主，得罪了！”嘴里说着，眼睛却没有一刻从她脸上移开。
  “世民——这是那来的奴婢，跟人家抢秋千，我要你惩罚她！！”搞不清状况地向李世民撒娇，阿史那燕早在多年前的那夜就爱上了这名俊逸的男子，她甚至珍藏着他折断的马鞭。心，就那样失掉了，后来再见到他时，他们已是盟友。他竟是父王合作伙伴的儿子，难不成这就是缘分，于是，她紧紧地跟在了他身后。突厥女子敢爱敢恨，不会有中原女子的含蓄。
  她无所顾忌地张扬着自己对李世民的爱恋。即便他早有家室！！！！
  “小姐——”宓儿掏出手绢，轻轻地帮如辰擦拭着手掌上的灰屑
  厌恶地闪过阿史那燕的依偎。李世民定定地看着她，好像一世都不够。
  她变了，变得沉默。变得隐含，
  身上再也没了芒刺，软弱地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好像已经没了心，他感觉不到她的气息，难道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
  那封他醒来后，李青交给他的信
  我累你被困洛阳，救你出牢狱，你我互不相欠。至此陌路！！
  杨如辰，你真是好恨啊，
  几句话就想了结你我的纠缠么！！！
  不，他绝不！！
  终于，他攻下了江都，见到了她。
  终于再次拥有了她！！可是……
  他一直远远地看着，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倔强地回应，可是她却傻傻地杵在那里。任人鱼肉！！！
  最终，他心疼地忍不住！！！！
  “那燕公主，在下失陪了！”说完，在阿史那燕惊讶的眼神中，一把牵过如辰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后宫走去！！！
  “李世民————”
  “啪！”断裂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
  转身。前一刻还在风中晃荡的秋千已经半挂在空中。
  一旁，恼羞成怒的阿史那燕握着匕首，手里留着半截缰绳！
  坏了。就像她的心！！“你滚，你滚！！！你不是我的女儿，你这个忤逆的东西！！滚！！！！！”咆哮声在耳边不停地回响，如辰猛地从黑暗中翻身坐起。大口地喘气。心有余悸！！！
  身边，没有人，可是却是温暖的，
  他刚离开！！！
  把脸痛苦地埋到手中。
  父王！！！你要何时才会原谅辰儿！！！！
  夜风，沁入骨头，快12月了吧。洛阳，也是这样寒冷么！！！
  不知不觉走到了后花园。昏暗的杨树旁，一抹修长的身影蹲在那里。
  走近。
  他正咬着匕首，手中一圈一圈地把断掉的缰绳绕好，牢牢地，再缠上一道逆向的绳索。
  父王，也是那样把它搭建起来！！！
  眼眶一阵热涌。
  “世民——”这么久了，她第一次这样唤他。
  李世民蹲着的身子一顿，手指忘了动作。一双修长的手臂已经从身后环过他的腰身搂住了他。
  “世民————”头靠着他的后背。一遍遍地唤着。像从前！！！！
  “世民。世民！！！！！”
  “吉儿——”把她的手放到胸口“吉儿————！”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拉了拉缰绳，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李世民一把把她抱到木板上。
  轻轻地推着。慢慢加重了力道。
  她立即感觉到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风吹在脸上。舒服！！！！
  她一下下地荡着。秀发翻飞，就像奔月的嫦娥，纱裙飘飘。
  他却忽然拉住了缰绳。她停了下来，停在他的怀中，困惑地睨着他。
  “不许从我身边飞走！！”他竟也以为她是那月宫的仙子。在一荡一落间似要飞离！！
  于是。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