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节
作者:
披荆斩棘 更新:2021-02-17 03:11 字数:4971
最后,崔老祖宗还是说了李三公子被放了外任的消息,而且还是四品知府。
窦子涵知道后,心中更是五味纷杂,一时之间,心头思绪万千,却没有原本计划中的喜悦。
崔家其他人不管怀着怎样的心理,但都一一前来恭喜与她,可喜在何处呢?至于这期间,李家派人也过来过,从李家来人的口中,窦子涵并没有听到李三公子任何异常的地方。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第六日,就是婚嫁之期。
五更过后,窦子涵就起身了,新嫁娘,今日自然是窑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身边侍候的丫鬟婆子这时也都起床了,崔老祖宗还有崔家的两位夫人,如意姨娘也都纷纷忙活开了。
窦子涵坐在浴桶里,默然无语,不管怎样,从今日起,她将窑迎来新的人生了,她从来就不是善于逃避的人,她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不管将来如何,她都要勇敢的走下去。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如果不动情,就不会受伤。
出了浴桶后,丫鬟们侍候她着衣打扮,这时代的婚礼服装很是累赘,幸好现在天气冷了,这要是夏日,还不把人热死。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就是现代时间的九点左右吧,女方的亲眷开始有人来给她添妆,崔家的两位夫人自然意思意思了一下,就连今日到崔家露面的窦王氏也做了做样子,送了她一副金头面。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崔家的亲眷,后来定国夫人还亲自过来了,她是崔家请的全福夫人,自然也给窦子涵添妆了,另外,前几日只有一面之缘的三公主竟然也派人给她添妆了,无形中抬高了她的身份。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当其他人都在外间忙活时,定国夫人开口道。
“你当初刚过来知道自己已经嫁人了,心中怎么想的?”窦子涵听到定国夫人开口问她,当下反问道,她记得定国夫人是穿越到裴大将军死去的新娘身上的。
“当时也没怎么想,只想着先怎么找出想要害自己的人,至于男人吗?根本没得选。一定是注定的了。说起来,你倒是比我好一点,至少当初还有过选择的机会。”
“选择的机会,有吗?李三这种人,我现在真不知道和他怎么相处。”
“放宽心吧,不就一个古代男人吗?将他的心夺来就是了,要是这李三敢欺负你,本夫人给你靠。”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你这傻瓜,在这里,什么人都比不上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帮你帮谁?”这时,门外喜娘喊道;“新娘子准备好了没,新郎官到了。”
崔老祖宗又带着一大群女眷走了进来,最后一次吩咐道:“丫头,到了李家,要好好过日子,受了委屈,别忘了外祖母说过的话。”
窦子涵点头。这时,这些女眷们看到装扮好的新娘子,又是一番夸奖,窦子涵平日很少浓妆艳抹,今日大喜之日,这么一打扮,是遮不住的倾城艳色。
崔老祖宗看着打扮整齐的窦子涵,眼睛也有些湿润,昨晚,她在自家姐姐的灵位前上了香,告慰姐姐在天之灵,只是关于子涵丫头的身世,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既然是个秘密,那就永远当做秘密吧,说出来,对丫头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凭空增加许多困扰。
可崔老祖宗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秘密,并不是她想深埋,就一定能深埋了的,窦子涵作为一个不知情者,有一天,还是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陆真也早早的起来了,在外头照应着那些林夫人派来的管事娘子们。至于陪嫁的人都在二门外头,等到吉时才随着迎亲队伍一起动身。
等三小姐装扮齐全,先由管事娘子们教导人伦大道,尔后去祠堂辞别祖先。再送到上房特意准备的新房里,静候出嫁。
即使她是庶女,但这一刻,却仍是整个章府里最尊贵的人。所有的人都要围着她来打转,就连林夫人都不得不假惺惺的拉着她的手,说一些光冕堂皇的吉祥话。
“到了潘家,可要好好孝敬公婆,和睦妯娌,相夫教子,恪守妇道,不要辜负娘家对你的一番养育之恩。”
而当张蜻蜓依礼抬头,撩起凤冠前垂下的密密珠帘,跟母亲大人道谢之时,那份容光与明艳却看得连林夫人也呆了一呆,虽然很快,就给她若无其事的掩饰了过去。但心中的那份震憾与失落,只有自己明白。
因为今儿办喜事,章清芷和章清雅两夫妻都回来了。章清芷的小腹已经明显的隆起,脸上是即将再为人母的光辉,她的贺礼并不太贵重,不过是些家用的枕套荷包手绢等物,不过全是成双成对,讨个吉利,“都是姐姐亲手做的,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张蜻蜓知她的家计艰难,也不怪罪。至于章清雅,自恃财大气粗,出手便是一对金瓶,这个张蜻蜓也不客气。
只是几月不见,章清雅脸色甚有些不太好,全无上回中秋归宁时的神采,尤其是看着章清芷又挺起来的肚子,那目光就分外复杂。在张蜻蜓这儿不过是虚应个景,只坐了一小会便给林夫人使个眼色,到她的房里去说话了。
而令人意外的是,章泰安今儿居然也给章致知派人给接了回来张蜻蜓倒替那对小姐弟担起了心,若是这小子就此不走了,他们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有些日子不见章泰安,他真是清减了不少,看来日子过得不咋地,实实在在掉了几斤肉下去。他见了张蜻蜓,面上尚且恭谨,也奉上了礼物,是一对翡翠雕成的小马,还算差强人意。只是在经过章清莹时,那一声冷哼里,却透着十足的寒意。吓得小丫头顿时浑身就是一个激灵,面皮也绷紧了三分。
张蜻蜓觑空暗自嘱咐章泰寅,“以后不要跟这小子正面交手,逮着机会在私底下狠揍他一顿把他整怕了,日后就不敢再欺负你们了。”
小大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能行么?”
张蜻蜓斜睨着他,“怕了?”
章泰寅攥紧双拳,摇了摇头,瘦弱的小身板却透着几分强撑的惧意。
张蜻蜓授他一计,“在爹面前做足工夫,能阴他就绝不来明的。实在不行,也别光让自己一人亏本。懂么?”
章泰寅若有所思,半晌才微露出一丝笑意。
当锣鼓喧天响起的时候,张蜻蜓也到了真正要离别的时候了。兴许是昨儿就把眼泪流得干净,今天的三姑娘表现出异常的克制与冷静。
蒙着红盖头,与来迎亲的新郎官拜别了父母,上了花轿,自始至终张蜻蜓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当然,这也给了某些人嚼舌根的话题。但张大姑娘根本就不在乎被人说几句也不会少块肉,有何好惧?
一路无话到了潘府,也不知是有缘,还是碰巧,居然和潘家三少爷的迎亲花轿在大门口撞到了一起。
谁先进,谁后进,这就成了一个问题。两位新娘子都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潘府的门开得再大,也容不了两辆花轿同时进入。
这在张蜻蜓看来,根本就不能称其为问题,她是二少夫人,那边是三少夫人,自然得让她先进才是。
可对方不同意。就听外头有个年轻男子说话的声音,“二哥,既是我先到的,那我就先进了啊”
他的声音满是笑意,听着就让人觉得很是温和与舒服。
“行啊”那头豹子挺好说话的就答应了,张蜻蜓有些忿忿,干嘛要让?
“等一等”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骤然响起,低沉而富含磁性,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听着就象是打瞌睡时陡然响起的军令,立时就浑身精神起来。
“花轿明明是同时到的,云豹是二子,云祺你是三子,自然得让你二嫂先进门才是。”
“大哥,这个……”潘云豹似是还想给三弟说好话。
却被潘云龙厉声喝止,“云豹,我教过你多少回了这长幼嫡庶能不分清的么?还不快进来误了吉时可如何使得?”
张蜻蜓在轿内听得心一抖,这位仁兄跟府内小丫头说的那个潘家大少爷是一个人么?怎么感觉这么凶的?
只觉轿子一动,似是往前走了。可是旁边却有人出来阻拦,“大少爷,这吉时可是早就按着三少爷三少奶奶的生辰算好的,这眼看就快过了。若是让二少夫人先进了门,误了时辰,可就不太好了。”
潘云龙一声冷哼,“既是早就算好的,何不提前一点赶至?既然现在才来,就得按着长幼秩序,二弟,你先进来”
这个大哥脾气好大哟张蜻蜓心下有些咋舌,不过他摆明是护着弟弟的,往后的日子,有他撑腰就能好过些了吧。
“这是怎么了?”又有人出来了,听外头人称呼了一声“大伯”该是潘老爷的哥哥了。
有人上前把事情一说,那位大伯便道,“既是如此,云龙你让老三先进来又有何妨?既是老三的好时辰,这自家兄弟通融一下,行个方便也是常事嘛。”
“大伯,这可也是二弟的好时辰难道误了他们就好么?咱们有在这儿闲扯的工夫,他们早该都进来了云豹,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二弟妹进来”
在潘云龙的坚持之下,张蜻蜓的花轿到底先进了潘府,然后才是后面那位。
不过这个大伯,为什么要帮着老三呢?而这头豹子,为什么就不争呢?不是说他脾气大,很爱争强好胜的么?张蜻蜓心里已经咋摸出些味道来了。
等着落轿下地,围观的人突然爆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张蜻蜓蒙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她自忖自己浑身上下没什么不妥,那就是旁边那位三少奶奶做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举?
心里头藏着疑惑,随着花球缓步来到大厅之中。当然,并不意外的,又听到一阵低低的窃窃私语,这里的客人都是贵客,当然比外头的下人们有节制得多,但还是能听得出来明显的惊叹。张蜻蜓心头的问号如滴在生宣上的墨汁,迅速的扩散开来,萦绕不去,她到底干了啥?
不管天下的穷与富,要拜堂的规矩总是一样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这就算是完成了最重要的礼仪。
走了不算短的一段路,到达新房坐下之时,张蜻蜓总算是喘了一口气。
可她刚坐定,就有许许多多的人来看新娘子,跟走马灯似的。今儿潘府可热闹呢,还有两位,想不比较都不容易。
管她旁人说好说歹,张大姑娘一概不听不理不往心里去。不是不愿,是实在没劲儿,忙活这么一天,她好饿呀。
因为怕途中要如厕失礼,一早起来就喝了一口水,吃了几粒白果和干饼。张蜻蜓不仅饿得前胸贴后背,嗓子更是干得都快冒烟了。一想还要熬到天黑,张大姑娘就很有些胃疼。
一般说来,若是婆家的人贴心,会适时觑个空,准备些吃的送来给新娘子垫垫肚子。可不知是潘家的人忙忘了,还是怎地,虽然他们房中也来来去去了不少人了,可愣是没有一个提出要给新娘子弄些吃的,让人多少有些不愉。(谢谢dgfgs和金钦的打赏,还有亲们的粉红,小蜻蜓觉得肚子也没那么饿了,真能充饥呀)
第75章三姑娘的才艺[加更求粉红!]绿枝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亲去倒了杯茶来,悄悄递给张蜻蜓,“姑娘,喝口水吧。”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张大姑娘接了水,一仰脖子就干了,还意犹未尽的勾勾她的手,还想要点吃的。
这下可让绿枝为难了,压低了声音,“姑娘,您暂且忍耐一会儿,待会儿再说。”
张蜻蜓只得无力的收回手去,只当自己是庙里泥胎土塑的菩萨,动也不动。可她不动,肚子却开始自发自动的叫唤起来了。
原本没喝水还好,这一杯茶水下了肚,肠胃就开始咕噜咕噜鸣起了不平,幸好衣裳穿得厚,不怕给人听见。只张蜻蜓感觉着那一波比一波强烈,火烧火燎的饥饿感,心中憋屈得不行。
而更为要命的是,就这间屋子里的大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吃食。这么多食物的香气象是调皮的精灵,始终在张蜻蜓面前盘旋不去。这婆家人不发话,总不能叫自己人动手去拿吧?那才会让人笑话死。
这份煎熬,真他祖母的不是人受的天大地大,从来都是吃饭最大的张大姑娘很快就将满肚子的饥火化为了怒火,暗自里诅咒了潘云豹千遍万遍。
她正在这儿饿得头晕眼花之际,有位大娘进来了,笑吟吟的道,“诸位都辛苦了大少爷正在外头发喜钱呢,见者有份,都快去拿吧”
这么一说,满屋子的人立时走了大半,再留下的,都是张蜻蜓这边的人了。
那大娘这才冲外头喊,“快进来”
两个小丫头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