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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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荆斩棘 更新:2021-02-17 03:11 字数:4923
窦王氏看着窦子芳的情形有些不对,脸色苍白,当下也跟着追了出去,等追出去之后,却见窦子芳站在松树下呕吐,她当下心中咯噔一声,走到女儿身边,替她拍了拍后背道:“芳儿,你莫非是有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窦王氏这话音一落,窦子芳觉得将自己中午吃的东西几乎吐了个一干二净,正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却马上听到了窦王氏所说的这句话,当下她脸上的神情就僵硬了,心中不但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反而一抹难掩的恐惧感席卷了她,她在心中算了算上次葵水来的日子,好像真有一段日子没有来了,难道她真的有了?
有了孩子,要是崔大公子的,她可以母凭子贵,怎么都能当个姨娘吧,再说崔大公子现在还没有娶亲,只要她生下庶长子,那以后,可这孩子却是崔三公子那个畜生的,如果那个畜生知道她有了孩子,这要是一辈子都跟那个畜生一起生活,她就觉得不寒而栗,不行,她不能要这个孩子,怎么也不能要这个孩子。对,现在爹娘来了,她可以和爹娘住在一起,先远离这个畜生。
可窦子芳却没有想到,不管是崔大公子还是崔三公子,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是很忌讳正妻进门之前,小妾通房就有孩子的,只有正妻生下长子后,这些小妾通房们才有资格生养自己的孩子。
“娘,这个孩子我不能要,绝对不能要,您帮我想想办法呀。”
“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窦王氏现在是满头的雾水,心中倒是真的为窦子芳担忧的。
窦子芳这时一抬头,却看到自家爹正面色冷阴地看向她,心中一个哆嗦,当下镇静了一下情绪小声道:“娘,这件事晚上女儿再慢慢告诉你,你先不要告诉爹,要是让爹知道了,恐怕——”
“娘知道。”窦王氏这时也看到窦大贵,想到这个夫君冷酷凶残时的样子,忙挤出一抹笑道:“老爷,子芳这几日吃坏了肚子,就让她先回自己院子去休息吧。”
说完,就给窦子芳使了一个眼色,窦大贵仍一言不发,看不出心中所想,而是咋偶倒院门外,对站在院子外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问道:“这位小哥,请问我家小犬现在在何处?可否给我那长女带个话,请小犬过来一见。”
窦大贵口中的小犬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豆芽菜,其实,在所有的子女中,窦大贵最疼爱的反而是小豆芽菜,当初,他也看出大女儿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弟弟,如果大女儿去了京城,这个小儿子留在家中,如果他不在家中时,还不知那母子几人怎么折磨那孩子呢,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窦子涵将小豆芽菜带走了。
今日,他见到了两个女儿,却没有见到那个一向还算疼爱的儿子,他一辈子烧杀抢掠,临了,有些东西总不能带到地下去,总需要有个人来继承,大儿子一看就没什么出息,指望不上,那么,这个小儿子,一向聪明好学,要是将来能光宗耀祖那也是一件好事。
“哦,窦老爷说的可是小表少爷,他前几日在学堂受了伤,现在正在自己房中养伤呢?要是窦老爷想见窦小少爷,这事还要给表姑娘说一声。”这小厮本就是窦子涵私下里安排的,也是负责监视窦家人行为的,所以,窦大贵一开口,这小厮就明白对方的目的了。
“怎么会受伤的?伤的重吗?”窦大贵这时总算表献出了几分为人父亲的关心。
“回窦老爷的话,小表少爷的伤已经不重了,可前两日,表姑娘已经将小表少爷送离了府中,如今小的也不知道小表少爷在何处。”
“嗯,那你家表姑娘的未婚夫婿李家的三公子是怎样一个人,你可知道?”
“回窦老爷的话,未来的表姑爷,这个,全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的,小的也不太好讲,只是知道这门婚事,应该是李家人去请皇上赐婚的。”
“哦,你们家的老祖宗病了,不知大夫怎么说的?”崔家这个老太婆听说现在昏迷不醒,不知道能熬多长时间?
“这个,小的就不太清楚了,小的只是在外院听差的,进不了内院,更何况,府中对咯祖宗的病,有许多说法,许多人都说,老祖宗这病恐怕凶多吉少了。”这小厮斟酌着话语道。
“哦,这银子拿去喝酒吧。你家大老爷回府了,麻烦小哥给老夫说一声。”
“谢窦老爷赏,小的会让门房的刘叔留意大老爷行踪的。”这小厮倒是将那银子大大方方的接了,仍神色恭敬地道。
两刻钟后,这小厮到了窦子涵的院子里,将窦大贵所问的一切,以及他的回答,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
窦子涵听完,就让含笑赏了这小厮一两银子,心中却对这免费凶残爹为何要见崔大老爷心中有了疑惑。
现在想想,当年免费娘私奔本就充满各种疑点,就算娘亲要私奔,但对象是窦大贵这样一个人物,怎么看怎么都有些问题,像窦大贵这种人,并不是崔家的下人,从崔老祖宗口中她也知道,这窦大贵在此之前,根本就和崔家没有任何交集,既然没有交集,那免费娘是怎么认识这个窦大贵的,如果不认识的话,又怎么会和这个人私奔呢?这怎么都解释不通,如果当年的私奔是事实的话,那么,这其中一定被忽略了什么,对了,不是还有一耳光窦王氏在吗?她可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既然这窦王氏主动送上门来了,她总要想个法子从这窦王氏的口中探明真相才是。
当夜,崔国公的书房
“听说你要见我?”崔国公背对着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书房的墙上挂的一副图画道。
在书房的烛光下,立着一个一个粗壮人影,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窦大贵。
“国公爷,好歹你我当年好有那么一点点交情,如今,你我好歹也算是亲戚了,怎能不来拜访一下呢?”窦大贵开口道。
“是吗,如果本国公没有记错的话,你可还是刑部通缉十几年的逃犯,就算你改名换姓了,可刑部还是有你的画像的,当年你们一起的人,有些还没死呢?”
“国公爷记得我是谁那自然最好了,我这样的人,杀人放火别人不奇怪,可像国公爷出身这么高贵的人,却想要了自己亲妹妹的命,这要是传出去,那恐怕——”
崔国公闻言,猛地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昔日的山贼头目,当年没有永除后患,就是个错误,他没想到,这贼头也会怜香惜玉,最后还生下了一个贱丫头,如今,这个贱丫头却开始与他做对了。不过,这个贼头做事总算还是有几分刷子的,如今,那个人要成事,总是需要各类的人才的,像这个贼头,有些肮脏龌龊的事情最适合这种人做了,如果,能用一些小恩小惠让这人为自己所用,也算是一举两得,得了一个能用的人,还可以牵制那个丫头。想到这里,他放缓了脸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国公爷说的,人家都说,在京城生活大不易,我这种人身上也没有什么家底,总要国公爷帮衬一些不是。”
“这个倒也不难,只是我们崔家的许多店铺那可是你家女儿的嫁妆,我这个当舅舅的也是不能做主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知道怎么做。”
“看妹婿也是个做大事的人,难道一辈子只满足与做点小生意,挣点钱财吗?难道不想做个人上人吗?”
“国公爷的意思是?”
“过来,为兄给妹婿看样东西?”崔国公当着窦大贵的面,打开了书架后面一个暗格,然后拿出了几封书信,展开,让窦大贵观看。
“这——”窦大贵看着面前的书信,有些惊诧。
“莫非妹婿怕了,这事要是成了,妹婿的富贵可是不可限量的。”
“可——”
“妹婿怕什么,富贵险中求,更何况,妹婿以前那些事情都做的,如今这些事情也不见比那些事情难上多少。”
“那我以后就跟着舅兄了。”窦大贵也不过只是短暂犹豫了一下,马上就下了决心,是呀,从前,他作为山贼什么事没干过,现在做的事如果失败了,也不过和从前一般,可要是成了,想到那泼天的富贵,他不心动也难。
而此时的窦子涵却不知道,今晚窦大贵的一个决定,还是影响了她日后的生活。
崔老祖宗吃了三服药之后,窦子涵把了把脉搏,当晚,用准备好的银针扎进了崔老祖宗的穴道,当银针都扎完之后,她开始神情紧张起来,希望这药方真的有用。
前半夜,崔老祖宗没有什么反应,窦子涵只能耐心等待,等到后半夜,她再一次扎了一次针,这次,崔老祖宗的眼皮终于动了动。可动过之后,又没什么声息了,窦子涵想了想,干脆用几根银针刺入崔老祖宗的指甲内,意图通过痛觉唤醒崔老祖宗的直觉。
这次,窦子涵明显地看到崔老祖宗的眉头皱了一下,看来,这扎指甲还是有用的,她又在另外的两根手指上扎入了银针,这次,崔老祖宗的手猛地一动,原本紧闭的眼睛也突然睁开了。
“外祖母,你醒了。”
“老祖宗,你醒了。”窦子涵和岳嬷嬷两人喜极而泣。
“我这是怎么了?”崔老祖宗看着自己身上还扎着针,当即就吓了一跳,她刚才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在一个漆黑的地方一直走,一直走,可却走不到头,就在她很累了,想要坐下来休息时,就觉得手上一阵猛烈的疼痛,结果,她就睁开了眼睛。
“老祖宗,你已经睡了半个月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岳嬷嬷忙在一边道。
崔老祖宗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睡了半个月了?”
窦子涵帮将崔老祖宗身上扎的针拔掉,然后温声道:“外祖母,你被人下了毒,子涵刚才为解了药性。”等银针拔完之后,才扶着崔老祖宗坐了起来。
“我中毒了?府中其他人可知道?”崔老祖宗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是被人暗算了,当下开口道。她要知道想致她与死地的人是谁?
“回外祖母的话,你中了皇室的秘药‘一梦千年’,所有的太医或者大夫,不管查出来还是查不出来的都不愿意多说,后来,子涵还是让李三公子从秦太医那里套出的消息,只是这一梦千年的解药配方只有七王爷,还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子涵求了慕容大人,传信给七王爷,这才得到了解药的方子,为了不走漏风声,子涵并没有告诉府中其他人。只是,这下毒的人,子涵现在也是没有找到。”
窦子涵简单地将崔老祖宗中毒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丫头,外祖母这段日子拖累你了,你受苦了。”崔老祖宗看着窦子涵有些憔悴的脸色,心疼地道,对方为何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下毒,恐怕还是为了崔家的家财吧,也罢,她从来就没把这几个庶子当做儿子看待过,这些儿子也不曾真的将她当母亲看待过,如今,他们对自己下手一点都不奇怪,还是她有些大意了。
“老祖宗,只要你醒过来,表姑娘就放心了,这段日子,虽然有些人上蹿下跳的,但也没落到好,如今表姑娘不是也好好的吗?只是那坏了良心的,如今却被送进了尼姑庵,要在庵中待上三年,也算是报应了。”岳嬷嬷在旁边道。
“谁被送进了尼姑庵?”
“是大夫人,自从您病了后,大夫人处处为难表姑娘,后来,闹的府中上下都知道了,李家的人也知道了,李家的人不忍表姑娘在崔家受苦,就使了点力,据说皇上训斥了大老爷,大老爷回府之后,就将大夫人送入了紫竹庵。”
“哼,如果没有老大的默许,老大家的敢那么嚣张,如今倒好,事情出了,让女人顶罪。”崔老祖宗闻言,有些不屑地道。
“岳嬷嬷,外祖母睡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正经地吃点东西,您去准备点吃的来吧。”
“表姑娘说的是,奴婢这一高兴,倒是忘了这事,老祖宗,奴婢这就去小厨房为你做点吃的去。”
岳嬷嬷从崔老祖宗房中退出去,急着去准备吃的了。
“子涵,外祖母没有看错人,如此,等你进了李家的门,外祖母就放心了。”崔老祖宗摸了摸窦子涵的脸道。
“外祖母,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本来子涵也不想和大舅母宣战,可她在我为娘亲做法事时,三番四次地找人来害我,不仅想毁了哦的清白,还想要了我的命,子涵实在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每个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点代价才是。”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原本外祖母还是有些担心,你这孩子的性子过于良善,如今看来,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如今,外祖母醒了,原先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