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青词 更新:2021-02-20 18:01 字数:4974
我咬住嘴唇,委屈道:“我参加今年的科举了,如果考到了,就可以去京城参加殿试,那样就可以见你,但是……我……我没考上。”
剑泽轻轻一笑,点点我的嘴唇道:“你以为那么容易考?你又不是天才。”
“我……”我嗫嚅着。
剑泽温柔的吻着我的耳朵,低声道:“想说什么?”
很好的气氛,也许我不应该破坏,但是……
“我躺在地上好冷,你也好重,起来行不行?”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剑泽果然愣住,一脸无奈的把我拉起来,叹道:“本来想先和你温存来的,偏偏你还是这么没情趣。”
不想反驳他,又不甘心,我嘀咕道:“你本来……就重。”
剑泽轻声笑笑,把头搭在我肩上,道:“我想到你床上躺躺,我快马加鞭赶过来,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我心疼得要死,忙拉住他的手到床边,扶他躺下。
剑泽躺好了,朝我伸了伸手,道:“你也躺下,让我好好抱抱你。”
我听话的傍着他躺好,贪婪的望着他,道:“你是怎么出来的?太后肯放你了?”
剑泽牢牢的搂住我,低声道:“是啊,她点头了,不再管我们的事了!”
我猛的坐了起来,惊喜道:“真的?”
剑泽拉我重新躺下,淡淡道:“嗯,皇兄和五哥都替我们说了很多话,母后一个人对不过三个,终于答应了。”
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我却隐隐一阵心慌,问道:“当日她派人送我离开的时候,不知道多坚决,怎么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完全改变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剑泽的手拢着我的头发,柔声道:“她毕竟是我生母,无论如何,一个没有子嗣的儿子,总比一个死去的儿子好得多,是不是?”
“什么意思!”我情急的抓住他的手,“你又干什么?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你……”
“羽白,别激动啊羽白。”剑泽温言安抚我,“现在我不是好好的?那些事情不要再提了,我怕你会心疼……我现在只想把你接回京城去,你说过要做一名好太医,一辈子跟着我的?”
我越是轻描淡写,我越是心疼,哽咽道:“你这个混蛋,少让我担点心行不行?小心我给你一剑!”
剑泽在我头顶轻笑两声,把我搂得更紧,道:“你路羽白公子想做什么事,哪有做不到的——我算见识过了,颜真卿那么珍贵的画,就被你随笔画花了,那可是我送你的啊。”
我不服气道:“那种时候,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是是是。”剑泽忙应承道,“还好那不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不然就那么弄毁了,实在可惜。”
“生辰礼物?”我猛地想起,三个月前,他的确说过要送我一份礼物的,当时我好求歹求,他就是一个关子卖到底,怎么也不肯告诉我是什么!
“你要送我的是什么?你带着呢,对不对?快点拿出来让我看看!”
剑泽轻笑一声,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解开绳子,递到我手上,道:“本来打算当天送你的,没想到竟然耽搁了这么久。”
我一阵好奇,手忙脚乱把锦囊里的东西倒出来,立刻惊喜的叫了出来:“是我送你的玉啊,你把它粘好了?”
的确是我从龙源楼为他定做的玉块,晶莹剔透,完完整整,玉上面还刻着两行字。
“你再仔细看看。”剑泽指着玉上的字迹。
“再看也没什么不同……”我的话突然顿住了——玉果然是一摸一样,上面的字迹却稍稍不同,第一次我送他的那块玉,刻着八个字:
剑指乾坤,
泽被雨露。
而此时眼前这块玉,却足足有十四个字!
剑指乾坤天地惊,
泽润柔肠万古情。
我忍不住吐吐舌头,皱皱鼻子道:“是你另外做的?怎么刻这么恶心的话?”
剑泽也不生气,变魔术一般,从衣摆下拽出一件事物,道:“你看,我也有一块一样的挂在身上。”
我把玉扯到眼前看着,奇道:“为什么要做两块?信物么?”
剑泽叹了口气,无奈的把玉转了个方向,道:“你再仔细看看,不许心不在焉。”
“我很仔细啊……”我突然顿住了,定定的望着这块玉上的字迹,慢慢的,一股热流从心里直涌到眼睛里,我竟然忍不住又润湿了眼睛。
剑泽凑近了我,笑的得意非常:“怎么?喜欢的说不出话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我狠狠的给他一下,下一刻却又紧紧的抱住他,重重道:“喜欢!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一连说了无数个喜欢,但又怎么表达得了我现在的心情。
剑泽乐不可支,反手搂住了我,嘻嘻笑道:“一人一块,我们一辈子都带在身上,不拿下来!”
“嗯!”我发誓般点头。
这对玉迟了近三个月才送到我手里,但是我明白,不论什么时候,这样的礼物送到我手上,我依然会不争气的眼圈发红,剑泽身上的玉,也刻了两行字,和我的合并在一起,凑成了完整的四句话——
剑指乾坤天地惊,
泽润柔肠万古情。
羽境飞仙混不羡,
白日浮云共君行。
(完)
《替身》番外I 雁门关
第一章
剑泽发了疯一般冲进皇宫,一路直奔到御书房门口。
“七王爷!”侍卫见了他这副模样,一个个见了鬼似的,想拦,王爷的模样实在吓人,不拦,皇上已经发下话来,不准放七王爷进去,违者,斩!
侍卫总管罗松总算反应得快,猛地上前一步挡在门口,陪笑道:“七王爷,皇上有旨……不准任何人进去……”
“让开!”剑泽咬着牙道。
“这个……”
“噌”的一声,剑泽拔剑出鞘,眼前已经血红一片,瞪着罗松,突然大吼出声:“滚!”
“七、七王爷……”罗松见了剑泽发了疯似的模样,一阵犹豫,正左右为难着,书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人有一张酷似剑泽的脸,只是明显大着几岁,眉宇间的,隐隐透着几分稳重成熟,他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衣,胸前和衣袖上都绣着色彩斑斓的龙图。
“皇上!”几个侍卫齐齐跪了下去。
罗松忙不迭道:“皇上,七王爷……”
皇上摆了摆手,转头望着急红了眼的剑泽,竟然笑了出来:“你这副模样还真有趣,朕从来没见过——啊,不如招剑启进宫,让他也来看看?”
“解药!”知道皇兄向来喜欢扯东扯西,但此刻哪有多余的心思应付他的打趣,剑泽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给我解药!”
皇上却不接他的话头,继续道:“啊,朕想起来了,剑启现在身在雁门关,这次他可没有眼福了,可惜,可惜。”
“咚”!
剑泽直直的跪在地上,低垂了头,沉声道:“皇兄——三哥,做弟弟的求求你,你把……把羽白的解药给我……”话说到最后,剑泽胸中一窒,竟然哽咽出声。
皇上一愣,伸手捏住剑泽的下巴抬起来,望着剑泽的眼睛,饶是他平时沉稳内敛,不露声色,此时也不禁有些意外:
“朕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什么,皇上却没有说出口,他松开剑泽的下巴,转身,背对着剑泽道,“你这么喜欢跪,就在门外跪着吧,跪够了三天三夜,朕就给你。”
“三哥!”剑泽红了眼睛,大喊道,“三天三夜!羽白早就毒发身亡了!”
皇上猛地转身,盯住剑泽戏谑道:“原来你也明白!那么朕倒要问问你,即便朕给了你解药,你府里那个小玩物撑得到等你回去?”
剑泽似被狠狠打了一拳,瞬时呆在原地,怔忪片刻,他突然跳起来冲到皇上跟前,大吼道:“你给他吃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皇上也不发怒,微微一笑,轻松道:“鹤顶红……”
“鹤顶红?!”
“外加几滴孔雀胆。”
似乎顷刻间被抽光了全身力气,剑泽浑身一软,瘫倒在地,瞬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四周一片寂静,沉默片刻,剑泽突然放声大哭。
羽白!羽白!羽白!
羽白现在如何了,他不敢想。
在场众人全被剑泽发了疯似的哭声震住了,饶是皇上见识过人,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剑泽的衣领,扽着他进了书房,反手一甩,“砰”的一声关了门。
“你要哭就在屋里哭,不要你荣毅亲王的脸丢到那班侍卫前头去!”
剑泽哪里听得进去?
皇上任剑泽哭了个惊天动地,直到他再没力气大哭,终于开口问道:“你哭够了?”
剑泽混混沉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皇上的话。
皇上走到剑泽身边,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重重道:“你告诉朕,你到底为了谁哭?”
剑泽依然听不到。
皇上点了点头,蓦地转身回到书桌后面,提起笔道:“好,朕就下旨将小玩物的尸体弃入城外乱坟岗,不准任何人替他殓葬!”
“不!不行!”剑泽惊醒似的冲过去,一把抓住皇上执笔的手,“别再叫他小玩物,不许再欺负他!羽白没有错啊!”
说到此处,心中又是一阵绞痛:“为什么你们总是不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他……”
“喜欢?”皇上冷哼一声,“七弟,你搞清楚了没有,你真的喜欢他?你打过他,骂过他,侮辱过他,他如今一身是病,吃什么吐什么,不肯让任何太医近身,这些,难道就是被你喜欢的下场?朕来告诉你,你喜欢的不过是你潜意识里的一个人物,他有陈靓文的外表,却没有陈靓文的绝情,他喜欢你,崇拜你,对你言听计从,他各个方面都附和你的心意,是你想象中完美的情人,所以你喜欢他,宠溺他。但是一旦他有了自我,开始不满你混乱的感情,他就不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所以你开始迁怒他,伤害他,七弟,你仔细想清楚朕的话,现在你喜欢的,不是陈靓文,不是路羽白,而是你幻象中一个不存在,不切实的人物!路羽白不过是一个牺牲品,朕赐他死罪,虽则是要了他的命,但从另一个方面讲,朕也是救了他!”
“不是!不是!”剑泽无力辩驳,只能混乱的摇着头。
“你当然可以不承认,但是你说服得了自己吗?朕问你,你对朕说‘不是’的时候,到底在你心里,你想说服的那个人是朕,还是你自己?”
“不是!”剑泽歇斯底里狂喊道,“我没有你残忍,你认为杀他是在救他?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
“说的好!”皇上锐利的盯着剑泽道,“朕是很残忍,但是派去的太监告诉朕,他知道朕要赐死他时,根本没有任何抗拒,倘若他对你还有一丝希望,一丝不舍,怎么会如此痛快的把毒酒喝下去?!”
剑泽浑身一颤,顷刻间安静下来,一时间兄弟二人默默相视,剑泽眼里慢慢抚上一丝悲哀:“你说的对,不管你有几分对错,羽白最在乎的还是我不能全心全意对他……他心里的委屈,我本该明白的……”
皇上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他的委屈朕不想知道,朕担心的是你!虽则你是声势显赫的荣毅亲王,但毕竟只有十七岁,朕可以原谅你在幼稚的时候做过的事情,剑启也可以,真正不能原谅你的,只有你自己。”
剑泽猛地错开眼神,抵触的低吼道:“怎么又提这个!我说过不是!”
皇上淡淡一笑,又恢复了轻松的语气,道:“好,朕不提……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你答应朕带着五千精兵去雁门关支援剑启,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好好的想清楚一件事:到底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你恨的人是剑启,还是你自己!只要你应承下来,朕就答应你,让孟贤广孟太医跟着你回府,去救你的小玩物。”
剑泽大大一震,几乎站不住脚步:“你说什么?救……救羽白?羽白……他没……那毒酒……”
皇上悠然道:“毒酒是孟贤广调的,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解,你怕自己吃亏的话,大可不必和朕做这个交易,”
剑泽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急道:“我做!我答应你!”
皇上猛地沉下脸,道:“朕让你去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