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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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更新:2021-02-17 03:07 字数:4728
说别生气,没人能欺负他。可韩笑训话正是在兴头上,竟不依的甩了甩手,也不理会他的示意,继续骂。
“有你这么混蛋的吗?你痛恨神医先生的狠毒,可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如若是真觉得良心受遣责,那就该自己想法弥补和解决,又想求得心中平静,又胆小没担当不敢承担责任,让别人随便怎么对你都行,就算什么?有本事,你自己说,你想如何?你说出来,同意不同意在阿岩,接受不接受在阿岩。你被陷害,遭了祸,受了伤害,委屈痛苦,难道阿岩没有?若是真心悔过,你就该拿出实际行动来,别弄得最后你遭的事,又是别**害你。你的诚心在哪?你一边在这说赎罪,另一边的战场上还有你制的毒在使坏,你是医者吗?你的本事,为什么不用来治病救人?”
韩笑一口气说完,这才有空回头看看一直扯着她手的聂承岩,他忍笑的表情让她纳闷,可她没来得及细究这表情的意思,忽又想起来了,再转头大声对迟砚兴道:“还有在那青山谷我使的迷眼之法,你不明白是吧?想知道是吧?我告诉你,我不会为你解惑的,死也不会说的。干了坏事还想别人顺你的意,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怕是韩笑长这么大,教训人的话最多的一次。虽然在这事里,迟砚兴也是受害者,她见过聂承岩受过的苦,所以她也能想象迟砚兴遭的罪,可这事就是个你狠我也狠,你毒我更毒的逻辑,谁都不是好人。最无辜的,其实还是聂承岩,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带着心爱之人准备奔赴幸福的未来,就祸从天降,一切尽毁。韩笑回头看他,却见聂承岩眼露笑意的望着她。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想到了好法子?
院子里没了声音,韩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吃不准是什么情况,她退回聂承岩身边,紧紧靠着他,也让他能靠着自己。
静了半天,迟砚兴忽然道:“你说得对,我以为我还能找回原来的自己,其实那些曾经是再回不来了,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看着韩笑,又道:“丫头,我曾经问过自己,倘若到大漠之前的自己遇到了复仇之后的我,会不会看不起,我不知道答案,但今天来这一趟,我知道了。你确实就如同当年那个我一般,但我……”他想说就算看不起,可当年的他怕是还是走同一条路,想想这话终是说不得,便也作罢,只道:我若对聂明辰还有一丝怨结,今日怕也是烟消云散去了。”
“什么意思?”韩笑皱着眉不明白了,怎么又扯上了神医先生?
“那老家伙跟我说,他见到一个很象我的孩子,天赋不在我当年之下,我当时觉得他是要贬低我,想告诉我我并非是最有天赋的那个。但他没再说了,只是喝酒。我知道他说的是你,我也知道你做过的事和你得到的一切。今日一见,我忽然明白了,他对你的栽培之心,该是对我的赔罪之意。他毁了一个为医天赋者,如今有了机会,就再栽培一个。”
“……”韩笑欲张口反驳,一琢磨却是说不出话来。她一直是觉得有些诧异的,她是个奴婢,是个女儿家,她没有正经习过医术,却能背起神医先生的药箱子,却能受他亲自教导医术,她以为是她够聪明,她以为这是阻挡她与聂承岩相恋的手段,她以为这是老人为了让她辅助聂承岩继承云雾山,她想过这许多,却觉得还是有不合常理的地方,如今迟砚兴这一说,却是全都通透了。
原来,被折磨的又岂是只有受害者?这件事里,没有一个是赢家,每个人都痛苦,每个人都煎熬,韩笑明白过来,心里却是更难受了。
“丫头,希望你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这颗赤诚的为医之心,我和聂明辰做不到的事,你要做到。我们都老了,都该去了,那些丑陋的事无法抹灭,你莫忘了我们的教训。”
“你放心好了,这世上好大夫有很多。”
“可是他们都没有我们这般绝顶医术。”迟砚兴忽然停下来,微侧头想了想,说道:“或许今后也会有了吧?那本解毒典籍很好,你做得比我们都好。”他似喃喃自语,又说了一句:“你确实是个意外……”
他冲身后一摆手,他的随从将他的椅子转个身欲推开离开,迟砚兴一边往外去一边道:“我先回去,考虑好了,安排好了,再来找你们。”
韩笑转头看看聂承岩,眼神问他就这样让这人走了?聂承岩拍拍她的手:“让他走,我自有安排。”
迟砚兴闻言摆了摆手,算是应了,可韩笑却急忙叫住他,待他停下了,问道:“迟大夫,连翘是你什么人?”
“是徒弟,我无后。她看上去显小,又老实,所以就派她去了云雾山。”
韩笑不说话了,虽然她已猜到,可证实了她还是会难过,那曾是与她多好的姐妹呀,却是害了聂承岩的人,是那个在战场上对她放箭的人。
迟砚兴似乎猜到她所想,他道:“丫头,别的我不知道,可我晓得那丫头是神箭手,她向来箭无虚发。”
韩笑猛的一抬头,明白过来了。可她还继续问:“是她将绿霜换成了绿雪?”
“是的。但她并不知陆杨偷了一颗,也不知他因何丧命,这事不是她干的。连翘是个好孩子。”
“那她是否知道,你要用这毒来害人?”
迟砚兴不说话了,他叹了口气,道:“所有的事都是我谋划安排的,你们知道是我犯下的便好,其它的细节,就别追究了。追究下去,除了伤心难过,也得不到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仇家是我一个人。”他顿又顿,忽然对着聂承岩又道:“可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人为我做事,每一个都是心甘情愿的,或报恩,或忠心,或是遵师命。”
韩笑没明白意思,她看聂承岩也似乎是一愣,迟砚兴点点头,又说了句:“你知道到哪里能够找到我,若是有任何决定,告诉我便是,我定会承担后果。”言毕便真的离开了。
“主子。”韩笑蹲下来,靠在聂承岩膝头。迟砚兴一走,周围守护的那些护卫就全都撤了,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聂承岩抚着韩笑的头:“幸好我有你呢,笑笑,幸好我有你。”
“也不知神医先生现在如何了?”
“会查到的,我们在这里找了许久也没有,想是他真的离开了。这倒是个线索,我们该换个方向继续找。”
“主子,你说那迟大夫究竟想怎样?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先换个房子,静观其变,他的动静我都派了人盯着,不怕他使坏,事实上,我原本是打算这几天去找他的。”
“这几天?”
“嗯,我试探了,芸儿终于答应为我引见当初救她的神医,就是这迟砚兴了。”
韩笑听到他这么亲密的叫芸儿心里直堵,虽然他说那是假的谢景芸,虽然她觉得这称呼是习惯,就如同她一直改不了口叫他主子一般,可现在有个活生生的谢景芸在,她真是觉得草木皆兵了。
韩笑想起旧账,她皱皱鼻子嘟了嘴,恨恨的道:“你那般对我,我还生气呢。”
聂承岩脸上微烫,却嘴硬道:“反正我们原本就该这样了,你生气便生气。”
韩笑蹭的站了起来,扭头就朝她原先自己住的那个屋走,聂承岩在她身边大叫:“你干嘛去?”
“去生气。”她怨气十足的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呆呆坐了一会,忽然想到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凤宁了,这迟砚兴来了,有热闹看,她怎么没出现呢?她忍不住跑了出去,却找不到可问的人,她想了想,终于还是担心战胜了赌气,她跑到聂承岩的屋里,他似是远远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正把什么东西塞进怀里,韩笑没注意,只顾着劈头问他:“主子,你可知道凤凤去哪了?”
“龙三带她办事去了,他们要到隔壁城里,行刺夏王。”聂承岩的回答让韩笑惊讶的张大了嘴:“行刺?”
“嗯,龙大也是为朝廷效命的,龙三行走江湖时偶尔会帮着做一些他们官方身份不方便做的事。这次夏国入侵之事惹恼了皇上,他希望能彻底解决,帮助夏国改朝换代是个办法。”龙三走得急,他也是才知道。
“这么危险的事,龙三爷怎么能带凤凤去呢?”
聂承岩眼一眯,正好跟她算账:“不比你把她带去青山谷危险……”他话还没说完,韩笑赶紧脚底抹油转身就跑:“我回去继续生气,你自便。”
“笑笑,你回来。”
“没听见。”韩笑回得中气十足,聂承岩气结,可他不敢再绑她,他心里其实还真是怕她恼的。他摸了摸怀里那个小袋,想起迟砚兴说的:“我从来没有强迫任何人为我做事。”他与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隐隐有了预感,云雾老人这样离开,是不会再与他们重聚了,而迟砚兴让他们不要再追究细节,又说从不强迫人,是指动手对他下毒的那些事,可那些事他放不下,他们毒死了芸儿,若是一切象迟砚兴所说的,又何况弄个假的来蒙骗他?这里面肯定还有内情。他不能再为芸儿做什么,但起码得给她一个真相,不能让她为他死得不明不白。
芸儿的家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卡死我了,那啥,就快要完结了,也快要过年了,我一鼓作气,争取日更,大家伙要给我动力啊!!!
刺杀行动
凤宁正如聂承岩所说,是跟了龙三去行刺,她半路在马车上听得龙三说了详细情况,高兴的直扑他:“龙三,龙三,你太有眼光了,你带我去,肯定马到成功。”
龙三捏她的鼻子:“我是怕我成功归来,你听说这事后,会为我没带着你闹脾气。”
“嗯,那是肯定要的。”凤宁老实不客气的承认,龙三失笑,摸摸她脑袋:“你乖,别乱跑了,以后我干什么都带上你。”
凤宁笑得大眼弯弯的,道:“好啊,你说话算话。”龙三心里一动,将她搂进怀里:“嗯,说话算话,一定到哪都带着你。”
“龙三……”龙三的温柔态度却让凤宁疑了心:“你有阴谋诡计是不是?”
“怎么会?疑神疑鬼。”他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亲亲她的发顶,转了话题,开始嘱咐到了地方后的行动安排。凤宁似乎对这样的行动一点都不犯怵,她甚至还能问上几个很在点子上的问题,龙三全都仔细答了。
是夜,当龙三和凤宁身着夜行衣,领着十多个暗卫悄悄潜进了夏王的行宫。夏王这几日坐镇此处督促前线战事,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局面,没想到短短数日便有了惊天大逆转,非但前线将士们投降被虏无数,而且都城方面也传来消息,说他皇弟正在暗地布署篡位阴谋。
夏王心里头是火急火燎的,他原以为已用兵力压制住了萧国,那萧老头把女儿送来任他处置便是表了归顺之意,可没想到公主是到手了,他胸中闷气是消了大半,可没等他得意太久,他的军队便一溃千里,被人杀得落花流水。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公主人质不过是个拖延手段,人家压根没打算服他。他又怒又慌,暗想幸好没真把那贱人整死,留得她一条命在,也算有筹码在手。
这一夜他与几个心腹正在密商着对策,如今外忧内患,无论如何他得先平却一样。可还没谈出个结果来,屋外的寂静忽得让他起了疑心,他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一大将会意,悄无声息的潜到窗边,轻轻捅破窗纸往外张望,刚把脸凑过去,一柄利剑嗖的一下刺穿窗户,直插进了他的脑袋。剑拔出,窗外之人一个击掌,窗户哗啦一下垮掉了。
屋里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拔出兵器,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支长箭射进屋内,两人中箭,哎哟一下倒了地,其他人慌忙挥剑扫落利箭,更多的箭却飞射而至。
刀疤将军大喝一声:“保护皇上。”随着他的这声喝,屋顶上一声巨响,竟是被砸出几个大洞来,几个黑衣人鬼魅般的从屋顶滑下,银光一闪,刀剑挥至,刃尖直指夏王。
几位忠心大将急忙赶上,举刀相迎,行动迅速围成个半圈将夏王护住。可那些个黑衣人武艺竟是高强,任那几位大将拼了命的砍杀,却是没能占着半分便宜。夏王被护在圈后,看着这血刃场景怒火中烧,他暴虐的性子一起,一脚踹飞一名刺客,奔到墙边,反手取下他的大刀,一名大将踢倒一刺客,夏王毫不犹豫,一刀砍掉了那刺客的脑袋。
几个黑衣人见此情景脸色均是一变,这夏王狠辣,果然是名不虚传。他们咬紧牙,手上攻势加紧,几名夏国大将为保性命,也是全力应战,一时间双方胶着,胜负难分。夏王武艺高强,杀气腾腾,下手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黑衣人们小心应付,反倒被他压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