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节
作者:想聊      更新:2021-02-20 17:26      字数:4712
  乎教主平常全是以魔鬼自归魔鬼,上帝自归上帝来教训门下的意思,并不敢稍有违背。
  “不过阿修罗王,近来谈到教主就非常钦佩,据他说,他近来之所以一直孤行,实在因为各教宗派,全对他们排斥过甚才激而出此。我想如果各方面能对他稍为谅解,不要视魔道为浩劫之因,也许将来这场浩劫便要好得多。”
  说罢眼光一扫,又向与会各人脸上看了一下,大秦牧主正在冷笑着,未及开言,那安琪儿已经跳起来道:“黑丑,你现在已经忘记自己是老几咧,竟敢公然在各位道友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要依你这一说,那魔道中的一切罪恶,全是我们激出来的,那浩劫之因,不是魔道,反是我们了。你又不聋不瞎,不看见,不听见他在到处借我之名招摇撞骗为害这大千世界吗?
  “不错,我哥哥曾经说过,上帝自归上帝,魔鬼自归魔鬼这两句话,却没有说过上帝可以拉拢魔鬼,出卖世人咧,你打算怎样?”
  说着,气得两个小腮全鼓起来,丑奴儿一听,连忙把头一缩笑道:“小姐,你别生气,其实我也是一团好意,为了消弭这场未来的浩劫,这阿修罗王委实待人不错,并不如外间传说之恶。不信你只看一看,我头上戴的这顶万妙如意金冠,就是他的镇国之宝,只一见面便送我戴上咧。你要真的肯和他开诚合作还有什么事不可以商量。真要逼得人家狗急跳墙,那是何苦咧?”
  安琪儿不禁粉脸通红,唾了一口,娇喝道:“啐,我真想不到你这无耻奴才,只得了人家顶高帽子,便不恤误尽苍生,忍心害理来替他作说客。老实说,这是那魔崽子,打算借你淆乱听闻才这样做。要不是因为他已成了各教宗派的众矢之的,他看上你哪一点,能这样拉拢你吗?别做梦,只事情一过,他不先宰了你这奴才才怪。”
  丑奴儿不禁摸着那顶帽子做声不得,又坐下去。接着,大同教主彭康又笑道:“安琪儿道友,你别生气,适才这丑奴儿道友所引用令兄的话本来不错。现在正是上帝自归上帝,魔鬼自归魔鬼的时候,他既以魔道为是,阿修罗老怪是个可交的好人,便不妨让他前去自作主张。如果你再说下去,那阿修罗有的是各种帽子,你虽以自由自在得名,人家说不定便挑一顶相反的帽子给你戴上,那便不易摆脱咧!”
  安琪儿忿然道:“那我也不怕,反正我的名字已经被他们盗用了,还在乎他再给我一个相反的帽子,果真如此,那我只有把我这自在金钟高高擎起,到他那罗剃鬼国大大的敲上一阵,真伪便不难立辨了。”
  铁肩大师笑道:“阿弥陀佛,道友真能如此便是无量功德。不过今日之事,我们虽然绝无党同伐异之意。但大会系以祛魔、卫道、弥劫为名,我们是这样相邀,各方道友也因而来。如果在场各位道友有不以为然之处,不妨趁此说明,我们决不相强,便中途他去,也未为不可。
  “如果打算借这一会,意图令我们与魔道言和,却非老衲具名道诸道友初衷,那只有各行其事咧。”
  丑奴儿又老着脸道:“铁肩道友不必误会,我的意思和诸位道友相左还能来吗?适才不过一时糊涂而已。其实,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不用说别的,这里还有我的旧主人咧,我能那么乱来,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吗?”
  说着又看着大秦教主和安琪儿举手为礼道:“是我错啦,教主和小姐还得多多原谅。”
  流沙道人不由冷笑一声道:“我就见不得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要这样下去,不但今日之会,决无效用,便给那些魔崽子听去也是笑话。要依我之见,方才铁肩道友已经说过,今日之会,是为了祛魔卫道弭劫而设,既没有骗谁,也没有逼谁,既来就该志同道合,打成一片,如果替魔崽子说话,我们便只有拿他也当着魔崽子看待,要不然真伪莫辨,皂白不分,被人家卖了我们还不知道咧。
  “如今我的意思是先请铁肩道友,将大会盟约拿来,让大家先把名暑上,不愿意的,尽管在此刻声明一下,去留任便。等大家署好名,那便不客气。我们要请他在会后担任一项职司。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还打算闹鬼,那我们对不起,只有请他做祛魔卫道弭劫的牺牲咧。”
  这句话一说,大食道人、大同教主彭康、雪山姥姥、虬髯僧等人首先一致附合,与会各人也十九答应,不由把个丑奴儿,闹得黑脸发紫,看看众人,又看看大秦教主兄妹,呆了半晌,其余意在窥探各人,除有一二人声明中立不作左右袒而外,全部在盟约上署了名。
  丑奴儿直到最后,才勉强道:“本来也该如此,才见人心,你们看,我虽在最后一个署上名,便更足证思维再四,决不是盲从,随声附合咧。”
  众人也自由他。接着,金钟又是三响,铁肩大师便将盟约呈供在诸教圣人像前,各自下拜默祷,誓以全力,完成祛魔卫道弭劫功德。等拜罢起来,这才又重行商讨大计,这一来,果然无人再有异议,均各从祛魔卫道弭劫上商讨。
  直到最后,才决定了祛魔卫道弭劫三者同时并行,并就各教宗派所在地点,分别推人负责,又推出铁肩、柳不疑、慧因、彭康、大秦教主、流沙道人、大食尊者、虬髯僧、方天赐、公孙寿昌、雪山姥姥、东方旭初等十二人总其成,各方均受节制,一旦有事,可以随时调派驰援,并将各地负责人名单开出,和十九条盟约当众宣示。
  等一切完成,已是午末未初时分,仙厨正送上酒果莱肴,忽听外面金钟连响,柳春儿直趋会场,高声报道:“兹有松苓谷紫霞洞,宝树真人谢元,紫霞元君苏慧如,率领玉衡真人薛天相、勾漏山华阳洞主余海珊、东海散仙赵仲仁、钱玉英前来与会,请各位尊长快去迎接。”
  铁肩大师笑道:“宝树真人久应飞升灵空仙阙,便苏仙子也早该证菩提果,想不到因此未来浩劫,又复勾留人间,何况我辈。妙在这几位全与几个著名魔头,都有夙孽缠扰,好似天意留下他们以便完成此一劫一般,看来天地未必不仁,真以万物为奋狗呢!”
  说着,便率领各教宗主长老迎将出去。那与会各人,闻得来的是宝树真人谢元和紫霞元君苏慧如,大半均耳其名,也跟着迎了出来。
  那几个与魔道具有关连的,一闻余海珊、薛天相之名,都知道那是昔年魔婿,也想来看一看两代鬼母情人是个什么样儿。一霎时全赶了出来,直向山坡牌坊下面迎去。
  却不料,才出会场穹门,便见空中剑宝齐飞,五光十色遮遍上空,尤其是,那一对五行日月轮,和一对干天烈火神钺,光华耀目,威力直大到不可思议,便其余各种前古仙兵,佛门至宝,也全是魔道中人的克星,有的不禁看得呆了。
  那丑奴儿更是摇头咋舌不置。正在俯仰瞻顾间,倏听一声鹤唳,那东南天际,忽然冉冉飞来一片五色霞光,簇拥着一队男女仙人,渐渐来到潭前。
  众人忙又迎了上去,才过潭上曲堤,那片霞光也在表门前面落将下来,为首却是一只大如车轮的丹顶玄尾白鹤,鹤背上,坐着一位年约十二三岁粉妆玉琢的幼童,头戴束发银冠,上身只穿着一件白绫荷叶边披肩,下面白绫弹墨战裙,手臂脚胫全赤裸着,露出一付欺霜赛雪的皮肤,尤其是一张小脸白里带红,便如一朵初放芙蓉一般,两只黑白分明的眸子,精光四射,简直是天上仙童,毫无半点尘俗之气。
  接着,一朵青莲花,托着一位身穿淡紫色道服的女尼,一同飞坠。后面跟着一对青年道装男女,和一个虎面修眉的伟丈夫,一个高不满三尺的玉面白衣道者,一共六人。
  铁肩忙率众人双手合十大笑道:“想不到一别数甲子,谢道友和苏仙子法力竟如此精进,真令老衲钦佩无已,只是浩劫如斯,连你两位一时也难解脱,便足见万事皆由天定,绝不由人了。”
  谢元也笑道:“贫道一向潜修海外,却不料魔道如此猖獗,便大师和此间诸道友,不也为此尚滞人间吗?”
  云麾真人方天赐跟着走上前去,握手笑道:“数甲子不见,贤伉俪倒还是昔日光景,一切不改当年,但我与公孙老儿却一个愈形干瘪,一个愈发矮小,便东方兄也只落得一把白胡子,却羞见故人咧。”
  公孙寿昌却迎着大笑道:“当初天山绝顶,九老炼阿修罗那场拼命大斗,我们全累了七天七夜,你这散花童子却逍遥海外,落得自在。这一次的大热闹,却不能少却贤伉俪,你二位如再规避,那我这矮老儿,揪也要去把你们揪出来却不要怪我放肆咧。”
  虬髯僧笑了一笑捋着颔下虬须道:“你放心,他既然来了,还能置身事外吗?再说,便他不来,那兜率天魔也非去寻他不可。他与其单打独斗,何若和我们打成一片,不也彼此全好吗?”
  谢元哈哈大笑道:“难得,难得,我也真想不到,因此一劫,反得与昔年请位相聚一堂,这也真是缘法。”
  说着又笑道:“矮老儿你和这位疯和尚不要一吹一唱在将我。老实说,这一次我和苏道友,不但全要应过这场劫数,而且近日便为了此事,已替诸位在海外寻下了一个祛魔卫道弭劫的发号施令所在,这不比诸位在这里商量计较,更进一层吗?”
  柳不疑也上前把手一拱道:“道友对于大会如此关切,便是无量功德。不过此点公孙兄久已算定,将来便拟令小孙春儿和孙媳小翠先行前往稍加布置,届时还请道友照拂。”
  说罢又笑道:“此间立谈,辣非所宜,更非待客之礼,大会之中,虽然已将未来大计稍加决定,尚有数事虚席以待,还请进去,稍用酒果再为细说如何?”
  说罢便肃客入内,谢元率领众人笑着穿过牌坊表门,步上长堤,又向西来各宗主长老笑道:“此次大会,万想不到连西方各位道友也能赶来参与,这又是我始料不及的,由此便足证魔道之为世人所同恶了。”
  大秦教主道:“天人一理,魔道之兴,既自西方而起,便决非西方各教所能坐视。不但愚兄妹早有敌忾之心,那大食、流沙两位道友,更是力主斩魔即所以卫道弭劫的,道友怎么如此说法呢?”
  安琪儿也笑道:“大家全说我太天真,有些孩子气,我看你比我孩子气更重些。魔道的一切本来是出乎人情之外,完全悖乎人性的,中土各教既不以为然,难道我们西方各教,就应该以为然吗?为什么我们来了,就出乎你意料之外呢?照这么一说,那我这一次是不应该来了。”
  谢元大笑道:“我不过极言魔道之恶,已为人所共弃而已,怎么道友这等曲解起来。既如此说,少时罚我三大杯仙酒如何?”
  公孙寿昌正道:“谢道友这话本来该罚,安琪儿道友责问得极是。”
  流沙道人因不认识谢元,见他法相便和一个幼童无异,而众人却这等客礼相待,交谈时,便如极契至友一般,不禁有些奇怪,一听方才的话,心中更加有些不解,忙道:“这位小道友,怎么如此小觑我西方各教。如以祛魔卫道而论,我和大食道友两人,不仅未落人后,而且那斩魔既所以卫道这句话,便是我们创立教的要义,怎么你就看得我西方诸教,未必来参与这次大会咧?”
  大秦教主忙道:“原来流沙道友与这位谢道友尚未见过,且待我来,先与你二位引见如何?”
  说着,指着谢元道:“这位谢道友,乃是中土南派剑仙的开派宗主。他初期证道,几与达摩渡江同时。和夫人苏仙子,全是有名的一对神仙眷属,在隋朝大业间更曾大现神通荡魔济世。只因他两位平时极少收徒,又不愿骇怪世俗,所以隋唐以后极少有人认识。
  “一等苏仙子归入佛门,坐了死关,谢道友又远游海外,更少人知道。如以入道时间而论,实在是一位老前辈。便他的法力,也远在你我之上,你这小友之称,未免唐突咧!”
  流沙道人不由涨红了脸,谢元却一面施礼大笑道:“大秦道友未免在新朋友面前为我吹嘘得太过了。各人的元灵本性不全是在百千万劫中周转吗?有什么前后老小之分,至于肉身更不足论,不过,我只为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所以始终现着小儿相以与世人相见,流沙道人并没有错,错的却是你咧!”
  流沙道人连忙答礼谢过,又替大食尊者引见了。谢元又转向身后各人,一一代向各派宗主介见。这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已到堤的北岸,广场下面,忽见那两只金毛狒狒厉吼一声,抓着一人大喝道:“这里大会虽然将完,却仙宾云集,你这魔崽子弄的是什么鬼,还不快说出来吗?”
  众人一看,那人却是闻名而来的崆峒山散仙两面道人毛宗寿,自来玉龙潭已经好多天,平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