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20 17:15      字数:4815
  上再变“乱洒星罗”,抢制中宫突入。
  黑煞女魅左闪,侧身欺近、进步闪招出招,“狂鹰展翼”拂向秋华的右胁背,迅捷无
  匹。
  秋华收招旋身,“铮”一声架开剑急步盘入,顺势挑出,近身相搏了。
  黑煞女魅一声轻笑,挫退振剑反击。她不愿和秋华近身拼命,以免两败俱伤,这瞬间的后退反击,绝招“风生肘腋”出手,在剑虹射到的前一瞬间,神奇地从凝霜剑的光华下吐出剑尖,锲入光华下方的空隙,攻至秋华的肘腋下。
  秋华一声低吼,向左倾倒,光华折向,“唰”一声反击黑煞女魅的腰胁,两人皆攻向对
  方的要害。
  剑气倏敛,人影乍分。
  黑披风的一幅袂角,轻柔地飘然堕地。
  秋华的右肘外侧,鲜血沁衣。
  他站在丈外,扬了扬左手的飞刀,沉声说:“你比我轻灵,比我快捷,剑术也胜我一分,在下甘拜下风,但在下尚可和你一拼,以飞刀相辅,仍有三分胜算。你说吧,西海老前辈是不是你杀的?”
  黑煞女魅呼吸有点不平静,急急地说:“你伤势怎样了?快先裹伤,我……我帮你……”
  “不必了,些少皮肉之伤,在下受得了,仍有余力生死一决,我等你的答复。”他冷冷地说。
  旁观的青袍人突向和尚低声说:“槎主,咱们难以胜他。”
  “也不致于落败,他只仗宝剑利害而已。”和尚冷静地说。
  “事急从权,此人不除,大祸将至,速用暗器偷袭,毙了他永除后患。”
  “好,准备下手。”
  两人尚未有所举动,终南木客突然叫:“咦!鹰犬来了。”
  远远地,血雨剑的身影在树影中飘忽不定,箭衣大汉在后紧跟,以奇快的身法冉冉而来。
  和尚脸色大变,懔然地说:“不好,咱们得走,不然便脱不了身,大祸临头。”
  “这姓吴的呢?”青袍人问。
  “先别管他。”
  “如果他将名单交给血雨剑……”
  “看样子不会的。出重赏的是紫云娘,四神各行其是,手段不同。紫云娘用的是双管齐下,血雨剑迷信自己的武力,不屑以重赏获取咱们的消息。”
  “万一他……”
  “先别管万一,咱们赶快入川,通知其他的人,设法阻止这见利忘义的小畜生和紫云娘见面,半途埋葬了他永绝后患。”
  青袍人剑眉深锁,说:“听他和黑煞女魅的对话,似乎他不是杀西海怪客的人,咱们……”
  “做贼的人,不会对捉贼的人自承是贼的。他和血雨剑走在一处,走的是四川道,还说要到云南。想想看,那多危险?紫云紫在四川,师兄在云南,这小狗的存心如何,不问可知。”
  青袍人神色一懔,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凛然地说:“师兄去年几乎遭了毒手,毁了白龙庵,仅以身免,起因也是为了一个贪黩的贼和尚,和两个江湖败类。如不是能、贤两位师兄舍命相救,大事休矣!这次咱们决不可大意。走!鹰犬快到了,咱们星夜赶至四川,早日布置等他入川。”
  两人举步便走,和尚向终南木客叫:“司徒施主,多谢施主襄助盛情,贫僧不克久留,即将离开,施主愿否同行?”
  终南木客摇摇头,说:“老朽还有事,必须留下,问问吴小辈当日与舍侄结怨的经过。两位不等事情解决……”
  “贫僧不愿与鹰犬们周旋,必须及时离开。告辞了,后会有期。”
  声落,两人已远出三丈外,如飞而去。
  秋华仍在和黑煞女魅打交道。黑煞女魅收了剑,用平静轻柔的声音说:“吴壮士,假使我说出当日的真实情形,你肯相信么?”
  秋华淡淡一笑,也平静地说:“依目前的情形看来,胜负之算是三比七,你该是胜家,你的话倒还可信。只要合情合理,在下自然接受你的解释。”
  “谢谢你的信任,一句话,西海老前辈不是我杀的。”
  “这算是解释?”他变色问。
  “你听我解释,先别冲动好不?首先,我得告诉你,我与西海老前辈无冤无仇,我找他
  只为了向他打听一位前辈高人的消息。”
  “你找谁?”
  “痴僧法慈上人。”
  “哦!那不是早年以一钵横渡岳州城陵矶口的法慈大师么?”
  “正是他老人家。”
  “他老人家已有三十年不见踪迹了,可能早已成佛啦!”
  “不会的,论年岁,目下他老人家不过八十出头,以他老人家的修为来说,活至满寿并
  非奇事。”
  “他与姑娘……”
  “这是我的私事,请勿过问。那天在梁公祠,我晚到一步,先听到室中传出一声长笑,
  接着一声惊呼从后院传来,心知有异,赶忙到了后院,已是人去院空,便伸手拨开破窗板向
  里瞧,只消看第一眼,便知西海老前辈已遭了毒手。”
  “姑娘……”
  “我立即循足迹追出,发觉一匹健马刚奔上官道,马上有一位青衣人,伏鞍狂奔脸目难
  辨。你知道,马儿是不易追上的,追到停口镇,我只好放弃。恰好遇上了旱天雷经过,我便
  打消了重回宜禄镇的念头。直至目前为止,我只知暗害西海怪客的人,是一个青衣人而已。
  近来江湖上传说你和小白龙是杀害西海怪客的凶手,我知道你两人那时在昭仁寺藏身,因此
  从未对你们两人怀疑,想不到你们反而怀疑我是凶手,真是从何说起?”
  “这……这个……”秋华嗫嚅地说。
  “我与西海老前辈素昧平生,只知他是老一辈的侠义名宿,行径怪异,除了少数几位武
  林耆宿外,极少与人打交道,也不屑与人结交。他的朋友少之又少,法慈大师绰号痴僧,正
  是他的好友之一,因此我向他打听消息。我在乾州听说他曾在那儿逗留,花了几天工夫遍寻
  无着,猜想他可能己动身返回西海老家,因此跟踪西行,还没想到他真在宜禄镇逗留呢,我
  一个女儿家,不能胡乱向人打听消息,西海怪客死了,我寻找法慈大师的线索又断了一根,
  目前正……不必说了,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对不起,姑娘。”秋华苦笑着说。
  “你信任我?”
  “在下不能不信。”
  “为什么?”
  “在下深信姑娘决不至于使用化血迷香弹,那是一种极为歹毒的暗器,西海老前辈便是
  死在该种暗器之上的。姑娘可知道旱天雷到宜禄镇,也是为了西海老前辈么?”
  “真的?”黑煞女魅惊问。
  “半点不假,在下曾与他照过面。”
  终南木客突然接口道:“世间使用化血迷香弹的人,前后计有三人,最近的一个姓李名
  权,绰号称天煞星,是汉阳府人氏,目前追随旱天雷在江湖出没,是旱天雷手下十大将之
  一。”
  “那么,这……”黑煞女魅迟疑地叫。
  “我会去找他的。”秋华恨恨地说。
  “怎么?你要和旱天雷结怨?”黑煞女魅关心地问。
  “西海老前辈是家师的好友,一度他老人家要收我做记名弟子,他惨死梁公祠,我岂能
  让天煞星消遥法外?”
  终南木客突然说:“鹰犬快来了,你这些话最好别让他们听到。”
  秋华向来路看去,血雨剑已到了半里外,正如飞掠来。
  “他们是谁?”他向终南木客问。
  终南木客愕然,不信地问:“什么?你和他们走在一道,竟不知他是谁?”
  “谁跟他走在一道了?”秋华讶然反问。
  “你不是……”
  “我来找千里旋风要盘缠,他们后到,大概也是向千里旋风找麻烦的人。”
  “老天,你竟不知他是谁哩!”终南木客讶然叫,又道:“云门僧和马二子错怪你
  了。”
  “他到底是谁?谁又是云……”
  “他就是四神的老二,血雨剑青伯巨,八成儿是向你讨名单的人。”终南木客抢着说,
  无意中打断秋华询问云门僧和马二子的事。
  “他确是血雨剑青伯巨。”黑煞女魅接着说。
  秋华大吃一惊,心中一懔,叫道:“这工于心计的老狐狸,可怕得紧,我还以为他要找
  花家兄弟的晦气呢!原来他其意在我,难怪说要我到鱼家谈谈,以便毫不费劲地对付我。对
  不起,我得走。”
  说走便走,立即向外如飞而去。
  黑煞女魅向林中一钻,悄然隐去。
  终南木客也向外走,他的轻功没有秋华高明,不久便失去秋华的踪迹。后面,血雨剑快
  到了。他不愿和血雨剑照面,也向山林中一钻,躲一躲再说。
  将接近鱼家,翻天鹞子兄弟俩躲在一处深草中,眼看秋华沿溪奔过,目送秋华去远,展
  翅大鹏说:“定然是千里旋风在弄鬼,设计坑害咱们,不杀他全家出出这口怨气,此恨难
  消。走!”
  翻天鹞子按住他,说:“等会儿,血雨剑不会久留,咱们等人走光了,再和千里旋风算
  老账。先替我弄根拐杖,并将伤腿用木棍梆好。”
  秋华到了鱼家的后栅口,劈面撞上两个箭衣大汉和千里旋风。
  千里旋风上前迎住,叫道:“吴老弟,刚才多有得罪,那是事非得已,老弟休怪。请先
  到舍下歇歇脚,兄弟置酒向老弟陪罪。花家兄弟呢?”
  秋华心中暗恨,但脸上神色从容,笑道:“在下有事,即将转赴凤翔,不再打拢老兄
  了,告辞。”
  一名箭衣大汉含笑走近,若无其事地说:“老弟台祈勿有负鱼兄盛情,请入内一叙。在
  下霍彪,等会儿敝长上还有事向老弟请教呢!”
  秋华暗作戒备,摇头道:“天色不早,在下尚须赶路呢,霍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请
  上复贵长上,在下深感盛情,容图后报,后会有期,再见。”
  说完,抱拳一礼,举步便走。
  小径必须经过庄院,他们所立处是庄后,距后栅门不远。按常情,他该入庄从前庄栅门
  出谷。但他岂敢重入虎穴?想绕庄左而过,因此举步时便离开了小径。
  箭衣大汉见留不住人,变了脸,假意上前伸手挽留,一面笑道:“老弟,你这是何必
  呢?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咱们套一份交情,在鱼兄府上亲近亲近……”
  近字刚落,手已将搭上秋华的左臂。
  秋华已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危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该动手了。
  他假意伸手推拒,箭衣大汉正中下怀,径自接握他的手,准备扣他的脉门。
  箭衣大汉鬼迷心窍,以为秋华毫无防备,必可手到擒来,未免大意了些。同时,也没将
  秋华放在眼下,以为自己的艺业,比秋华高得不屑比较,擒一个小辈用不着三分劲,太容易
  了。
  人防虎,虎亦防人,大汉忽略了这一点,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双手相接的刹那间,刚想
  扣上秋华的脉门,用擒拿术制人,突变已生。
  秋华抢先动手,闪电似的反扣住对方的脉门,一扭一带,内劲发如山洪,右手急起急
  落,掌发捷如电闪。
  箭衣大汉的艺业,确比秋华高明,但变生不测,高明也免不了上当,出其不意地被扣住
  脉门一扭一带,想反抗已力不从心“哎”一声惊叫,身躯随扭势左倾、前冲,百忙中急抬左
  手反击,但已毫无机会了。
  “噗!”掌落在大汉的左颈根上,力道如山,奇重无比,如击败革。
  另一名箭衣大汉火速拔剑,急冲而上。
  秋华膝盖急抬,“噗”一声撞中半昏迷的大汉下颚,大汉“嗯”了一声,浑身都软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一把揪住大汉的衣领,扭身将人向挺剑扑来的箭衣大汉推掷。人出
  手,左手已拔出一把飞刀,喝声“打!”
  千里旋风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
  飞刀出手,他撒腿便跑,绕庄左急奔,一面叫:“太爷走了,后会有期。”
  箭衣大汉发觉同伴飞撞而来,急忙撇剑,本能地闪在一旁,伸手急挽同伴撞来的身躯。
  他右手有剑,左手想挽人,必须向右闪,便于出手,恰好落入秋华的算计中,飞刀一闪即
  至。
  他总算了得,发觉芒影,也听到秋华的喝打声,知道不妙,百忙中止住了闪势,但已晚
  了一刹那。
  “嗤!”飞刀射入右胯外侧,刀尖钉在胯骨上,巨大的撞击力,将他撞得立脚不牢,踉
  跄挫倒,厉声向千里旋风叫:“拦住他,拦住……”
  秋华的去势如电火流光,已经窜出七八丈外,以轻功闻名的千里旋风,也休想追得上
  了。
  秋华绕庄奔出谷口,心中大恨,心中忖道:“一两银子也没弄到手,几乎送掉老命,岂
  能甘心?姓鱼的,你休想安逸。”
  他躲在一处可俯视小径的山嘴上,监视着至大散关的小道。
  直至夜幕降临,怪,没发觉任何人离开。
  百宝囊中带有干粮,他草草填饱肚子,等到天色尽黑,方潜下小径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