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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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20 17:12 字数:4836
提到养父母,余静无话可说。怕欠下的恩情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她怨恨地转身上楼。温母看有戏,提着箱子亦步亦趋。
“阿姨你先去睡吧,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她把自己扔进床里,“放心,今晚不走。”
一早,她起来吃了早点,江一帆也过来了,说要带她去看一个慈善拍卖。余静温和地笑了下,答应了。她需要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然后和江一帆去了拍卖现在。回来已是下午,温爷爷也已回来。
余静觉得自己心气已够平和,决定和温爷爷来一次长谈。温爷爷也有妥协,就是把掌握秦家的东西给了她一些,唯一的条件是她要遵守奶奶遗愿。这是筹码,她清楚,只要自己违背,秦家会因她而遭殃。余静笑,对着温爷爷说:“真没想到,我竟然成了掌握别人命运的救命稻草,真的得感谢你们赐予我的姓氏。可你们有没有问过我,问我要什么,有没有问我要不要嫁给江一帆。为什么想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对于我就这么难。爷爷你知道吗,我没有一刻不恨自己姓温。”
“这是你的命,温家的人才有的命。”
“那你把我的姓收回去好不好?我这辈子都不需要这姓氏。”
温爷爷怜悯地看着她,眼神有嘲讽:“你以为如果你不姓温,你觉得秦家待你又有几分真心?傻丫头。”
余静冷笑,她宁愿默默无声,也不愿背负所谓的温姓人的债务。
隔天温爷爷和江家在一起聚会,当然她除外。余静心知他们谈什么,无非是尽快把婚事给办了,以免节外生枝。
在他们还没回家时,余静简单地收拾东西,乘着没人注意提着行李‘离家出走’。
六十五、相忘于江湖
十月半,距余静离去已经有六个月,秦珩和梁薇达成协议。梁微成了下堂妻,灰溜溜离开C市。
离开当日,她发了一封简易邮件:
秦珩,展信安。
至我们结婚已过了两个年头,新婚之夜你丢下我去找她,我假装不知。婚后一月有余,你把离婚协议甩到我面前。把我一颗心从高空丢进了湖底里,从此在没机会见天日。
你步步为营,只为与我分离和她相守。可你又知道,自与你相识,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世事难料。如今,心愿未了,却已没借口继续。
我盼你好,却不知现在你是好是坏。自我认识你,从未有一分一秒予我柔情。依我认识她多年,依她优柔寡断和你纠缠不休,想必,我的结果也是她乐见的。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懂事的女人,为了少欠一份,把所有恩情背负。当初,我告诉她,我手握有你们秦家致命的东西。她怕我鱼死网破,回到温家借助江家实力和我周旋。可是,她不知,仅凭我一人,人轻言薄,怎能动的了你们根基。我,不过是温爷爷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那傻姑娘,不愿你伤丝毫,明知和江家订婚,这一生和你,幸福咫尺也天涯。可她的义无反顾震撼了我,我曾说过,我的爱不比她少,可八月中旬和她匆匆一面。她说哪怕不能与你携手今生,也愿你百年安好。她还说,她无意阻止,愿我与你白了头发还能牵手走过。
那一刻,我意识到,就算是她离开,我也赢不了。因为,你不曾给予我半分半秒,却把所有交予给了她。
但我还是不能心平气和,这半生我没有赢过她一回,这一回输得更是彻底。所以原谅我不能祝你们百年安好,更是不能原谅你的无情,偏偏对她情深不移。
只是,一转眼,我也成了看戏的人,只怕你要拿下她,还得费一番功夫。
她曾对我说,时为清醒,难得糊涂。但愿,白了头发后想起你,还能微笑着对小孙子们说起,曾经在奶奶年少时,曾很努力很努力去爱一个人。
此去一别,恨也罢爱也罢,宁勿相忘。
秦珩手机邮箱提示有未读邮件,点开,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删除时犹豫了下,还是点进去了。然后,匆匆扫了一眼,没任何迟疑按删除键。
今晚陪他喝酒的季冬明看他平静的表情,诚惶诚恐,试探:“婚已经离了,下一步作何打算?”
秦珩扬了扬下巴,“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你折腾我也够久了,下次可别在找我麻烦,我还想早日结婚不想在孤家寡人。”
“那祝你早日步入围城。”秦珩举酒杯,漫不经心做派。
季冬明一脸不屑:“谢了,不过江家可不是普通人,那位江公子也不是善类,你是要抢亲还是逼宫?”
“既不抢也不逼。”
季冬明嗤笑,这家伙还真不知哪来的自信。不抢不逼,人家如今可是江家未来儿媳妇,家世和秦家旗鼓相当,而一号情敌,和他并不相上下。他到底拿什么赢人家?
可当晚,竟然接到B市江大公子电话,电话接通对面十分得意地说:“秦总,怕你得准备一份贺礼了,我和她的婚期将近。”
秦珩愣了一秒,口吻冷清:“你确定她会嫁你?”
对面被他噎了,不明白他何以这般自信,哪里来的自信。“确不确信只能事实说话了,难道秦总连一声恭喜都不能送,未免也太小气了不是。”
“抱歉,这恭喜怕要换对象来说,你确信我需要说?”
对面的人也不想多说,被他呛得不轻,丢下一个时间挂断。
秦珩对着满室的空灵的夜色发怔,结婚?脸色犹似黑色。很快,他拨了另一组号码,只是传回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犹自不死心,连拨了好几次依然如此。
第二日一早,安排好工作,起身去B市。
当晚,他和温爷爷在某家高档休闲会馆碰面。秦珩也不拐弯抹角,直言此行目的。温爷爷凝思,尔后只说了句,他说你若真心爱她,那么请你放了她。
秦珩处事不惊,可眉眼也冷了,也只淡淡地说:“恐怕不行。”
身为晚辈,他总不能硬碰硬,无论从哪方面说他总是余静血亲。哪怕手段在阴暗,哪怕对秦家时时窥视,他总不能回避这问题。
温老深知他脾气,比他老子还要雷厉风行,对应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唯一遗憾地他不入仕途,不然是可塑之才。商场上也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或许他该换一种方式看待他,只是想起爱妻的遗愿,柔软的心又筑起了城墙。
他看着江家小子长大,在婚史一栏是清清白白,且看秦家这小子,虽然是不多得的人才,终究结过婚。温家的长孙女,怎能嫁给离过婚的男人。更何况,当年他允诺的是秦家老大不是秦老二,秦老大毁约在先,温家颜面无存。孙女又死心塌地爱着秦家老二,他一面担心孩子吃亏,也拉不下脸。爱妻遗愿成了唯一的借口,何况江家小子情史清白。
只是秦老二,要他放手怕是很难。
秦珩接了通电话,告辞离开。他根本没有见着余静,电话也不通,去了趟温家,温阿姨招待他,礼数周全。温阿姨深知他此行目的,在他开口之前,神色温和,只是眉宇间淡淡的愁绪无法掩饰。
温姨说温静外出散心,暂时不在B市。
秦珩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从温家出来,拨了组号码,说帮他查一个人。
而身为当事人的余静,她只是走到了机场就被温爷爷派人带回,然后把她强行交给江一帆。
温爷爷会过秦珩当晚,余静被叫回家。温爷爷已‘卧病’在榻,余静进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目光没有停留一秒钟就掠过了她。
余静和这位爷爷素来无多少情感,又经历了这番变故,更是淡如泉水。
“您答应了我的事,我希望您能兑现。”
温爷爷看着唯一的孙女,不禁想起亡妻嘘嘘不已,若她尚在,会是另一番光景吧。
“爷爷说话算话,只是你也得遵守承诺。”
“您担心什么,所有事情不都在你掌控之内的?”她的话里有讥讽。
温老默然:“但有的事不在掌控之内,总是恐慌不已。我在想,非选不可的时候你选择爱情还是生活,我不得而知,只望你能够明白,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你们过得好一点。”
“那谢谢您,您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温老不言。余静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温老意味深长:“他来了,要安排你和他碰面?”
余静怔忪,片刻后轻笑:“不需要。”
她不敢奢望,更是害怕事情失控。她怕见了他,会改变心意。梁微说得对,她太过优柔寡断,和他相识相知来,她未曾信过他一分一毫。设身处地去想一想,他能坚持到现在,她已是莫大的幸运。
爱情里没有时间区分,可婚姻不一样,他是责任,爱与不爱还是其次。
有时她也想不明白,决定抽身为何还会义无反顾往里跳?如果她能够克制,就不会有今日的彷徨无措了吧。
江一帆过来接她,回去的路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路面,声线清冷,眉眼冰冷,却是红了眼圈。他说:“你还可以选择。”
“江一帆你后悔吗。”
“如果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余静惊愕地望着他坚毅的侧脸,竟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骄傲冷淡,却因为她一而再的改变。
两人皆是不语,沉默良久后,江一帆打破僵局。
“他来了,今早他去了温家。给他通电话吧,你可以后悔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余静,所以你可以后悔。”
“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月时间。”余静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明知有的东西无望也无可挽回,可如果对他没有感觉,那么对他是不是很不公平?“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我……”
江一帆拧眉,尽管极力克制,脸色还是铁青。他明明清楚,故作大方只是给对手制造机会,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影响力,竟企图取而代之。尔可笑的是,除了初见倾城一瞥,似乎对她的所有都停留在高中仅有的一年。
“你也没必要这么坦诚,我不过是想给你多一个选择,别到时候怨恨我。”江一帆无奈一笑:“你会回来的不是?我们还有好多的日子。我相信你会回来,因为兜了这么一大圈,我们才走到一起。静静,我很感激你姓温。”
外人都以为她很风光,因为一夜间她成了家世傲人的温氏长孙女。然没有人知道,她多么痛恨自己的姓氏。尔后又不得不嘘嘘,如果她不姓温,那么一开始秦珩注意她有几分?如果没有遇上他,她的生活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她已不敢想象。因为生活从没有假设,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抑或,她应该学会感激这姓氏。如果人生如若初见,他亦是他,她也是她,还需要这姓氏来点缀吗。
当朋友得知她这想法,长久的无言,最后叹:“有时候我也看不明白你,秦珩于你是爱还是习惯?”
余静沉默良久:“如果只是爱,抑或可以戒掉,习惯才叫人心慌。”
“那么江公子呢,你可真是善良,什么公不公平,爱情里谈论公平那就不是爱情。你又何必这么心慈手软,该怎样就怎样。还是说传言的是真的,因为梁微?”
“我还没这么伟大,只是觉得,他们已经结婚,不管爱不爱,我都是不受世人祝福的存在。”
“可据我所知,他们已经达成协议离婚,那么你预备怎么做,还是坚持结婚,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吗。你当真要为结婚而结合?
六十六、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离开前,她决定见一见这位二十年明争暗斗的姐妹。可她还有资格在称他们为好姐妹吗。显然是奢望了,她一步步算计,她就一步步退让,直到不能再退了,还是极力隐忍克制。
有时候她也笑她傻,世间怎会有这么傻的女子,为了报答父亲欠下的恩情,以这样的方式。一开始,她也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来报答她吧。
她的电话不通,然而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微妙,费尽心思见不着的人,在街头竟也能遇着。
比上次见她瘦了很多,脸色不大好,好像大病初愈。听说,从C市回来后,她大病了一场。梁微不敢断言,生病和她说那番话有没有关系,依她对余静的了解,多少是有些原因的。
她并没有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