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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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20 17:12 字数:4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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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骂得对,余静鄙视这样的自己,凡事先考虑的是给自己留足后路,那么周子扬若即若离暧昧不明也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
她回避梁微,但梁微主动找上门来,在公司楼下给她电话时,余静明确告诉她要加班,梁微说没关系,多久都会等。
余静知道也不能一味回避,按时下班,梁微说去某高级休闲会所,余静指着街对面的咖啡馆,“就那吧。”
梁微点头,两人选了较偏僻的角落要了两杯咖啡,余静特地交代侍应生说有一杯不需要加糖,梁微很淡地说:“不,我已经不喝不加糖的了。”
侍应生悻悻,余静无话可说。咖啡上来后,梁微瞅着余静看,眼神时不时瞟向她小腹,口气看似大方其实阴阳怪气,“王太后那么喜欢孩子,还以为你接到懿旨了,怎么最近没动静?”
在处事不惊依然很难堪,余静捧着咖啡杯的手颤了一下。
“对了,秦珩最近都在忙什么?”
“梁微你想说什么。”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梁微做事从来都是有所图,如果无利可图是不会做的。
梁微搅动咖啡,唇微启:“最近你过得挺不错,看来秦珩把你保护很好。”
“你要说什么你直说,这样拐弯抹角不是你的个性。”
“叔叔阿姨没给你说什么?”
“梁微……”每次她都牵扯父母,余静有些恼。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下场是不是会和她一样,也不想说什么。”
余静有疑惑,梁微忽然转了话题,余静担心地看她一眼,话梗在喉间。末了,梁微说:“要知道所有小三都不得善终,不信你去问问阿姨。”
“梁微你要做什么直接冲我来,这些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梁微笑:“我还能做什么啊,除了死缠不肯离婚,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余静啊余静,就算你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你依然可以保持最纯最天真的无辜受害者形象。作为赢家,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这话把余静堵得很不是滋味,却不想辩解。
回家的路上,梁微的话余音袅袅盘旋不去,敏锐如她除非不愿意想,细想之下很多事情就见倪端,莫不是家里那边生了变故?回到家给余爸拨电话,对面接起电话时,声音很吵仿佛是置身某家声色场所。但余静愿意相信,余爸和余妈的感情。
“静静啊有事吗?”
“爸,我……”直接问?显然不妥,吞吐道:“妈身体还好吧?”
“好,能吃能喝。”余爸顿了下,觉得话也不妥,“真的很好,就是挺挂念你,怕你冻着了,今年过年回来吗。”
“嗯。”
“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的事,我想问你个事。”
余爸不说话,仿佛是在斟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空气安静可以听清心脏跳动的声音。余静有点后悔挑起这话题,爸妈疼爱她不是假的,这些年来她刻意忽略些事情,但现在她隐隐觉得不安,深怕有些猜测坐实了。
“爸,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余爸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这么问,柔声说:“你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呐,我不是你亲爸谁是你亲爸啊,你这丫头越来越不着调了。”
余静惭愧,她觉得自己这样无端猜测很伤人。余爸轻叹,说了好多话。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梁微又来找她,余静不想见了。梁微一改先前态度,不强硬眼圈红肿,应该是哭过。梁微恳求地眼神看着她,无助地说:“静静,你能不能和他说说,陪我回家去过年,我没别的意思,只要他答应了,过完年我就签字。”
“他是你丈夫。”
“从法律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我们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静静,我最后一次拜托你。”
“很抱歉。”余静拒绝了,答应无疑就是默认了她和秦珩违背道德常纲之事,虽然已不是秘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你怎么这么冷血,你占用了我老公的身,占据他的心,这一点忙都不肯帮?小时候我爸妈对你怎么样你忘了?我对你怎么样你也忘了?”
“梁微,这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情,因为我你们走到这一步我很抱歉,但是你现在快乐吗,你真要这样过下去?”她不得不承认秦珩说的对,梁微把青春耗在这场无尽头的婚姻里,势必枯萎。有时候余静也觉得奇怪,不是说日久深情吗,为何秦珩对她没有产生感情?随即联想到梁微和秦爸的事,还有为了嫁给秦珩设计他的事,秦珩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容许。
余静把往事点点剖析,在心底微叹,如果没有她,是不是一切结局会有所改变呢?
可惜,他们注定要遇见。只是,那一年的夏天改变了她的一生,他微凉的阳光不屈不挠的照进了她黯淡的年少,从此万劫不复。
也许这就是宿命。
“我快不快乐你在乎吗。”
余静望向远处,一直看着某一处,直到眼睛酸涩才幽幽开口:“梁微很抱歉,你问过我,如果时光倒流我会做什么,我想如果真能倒回去,我会告诉那时候的余静说不要把同情当救赎。”
梁微苦笑:“很傻是不是?我费尽心思得来,终究不是自己的。”
余静不知要说什么,只得装作没听见。
人生时为清醒,难得糊涂。
这一年,阳光正好,有的东西却已流失。
四十六、绝地逢生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恒古不变的真理。她自诩自己不是大度之人,感情上自私得可以,面对梁微虽有愧疚,可于她的请求,余静选择无动于衷。不管过去种种,哪怕是秦珩不爱她,而梁微依然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梁微找她的目的,她自是清楚。梁微了解余静,余静又何尝不了解她。
现在她已经不在纠结于原谅于被原谅的问题了,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在梁微利用她达成目的那一刻起支离破碎。
最后几天公司已冷清了,外省的员工已请假回去,她写了申请单准备提前回大连,从来C市后她还没有陪爸妈在除夕夜团圆过。
李副很爽快准假,哪知回家收拾东西时,秦珩电话进来语气不善。余静不确定他在哪里受了气,也没什么心思安抚时而霸道时而无赖的男人,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最后秦珩恨道:“回去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余静轻轻地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事生气,还以为是梁微回去折腾了。
两人因梁微已经吵了数十次,每次秦珩都气得不轻,后来几次他也学乖了,竟然不生气了,还耍无赖地说:“我就不上你当气死你。”
梁微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引爆伤及无辜的危险。
“我已经五年没陪我爸妈过年了。”
语气无奈略带忧伤,仿佛是在解释,秦珩欣喜复心疼,火气也消了不少。其实有什么好生气的,回家过年天经地义,但是想着B市那边的事,秦珩知道这事情瞒不住多久,得知她请假回去,心咯噔一下,竟有不安。
他驰骋商场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招数没用过,独独是不知要拿她怎么办才好,逼急了不行,疏远了不行,他就如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在心仪女孩面前不知所措。
秦珩这几天很忙,年关将至他忙得焦头烂额。回去前一天,王太后约她去秦家吃饭,余静拒绝不了只好前去。在饭桌上,梁微忽然提出说今年想回家看看,王太后看了秦珩一眼,道:“你陪你家媳妇回娘家几天。”
余静愣了一下,王太后补充:“年后……”
一顿饭激流暗涌,余静当然察觉到了暗流里的不寻常气息。秦珩淡淡地扫了梁微一眼,用对客户的口吻说:“年后我已经有了安排。”
“什么安排都给我先往后推。”一语不发的秦爸忽然发话,态度强硬,只盯着秦珩看。
一场家庭战争一触即发,周依忽然说:“年后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爸,去东北滑雪,顺便去嫂子家拜个年。”
秦爸冷哼,秦珩一派漫不经心,“爸你还想做什么一并说出来,散账不好算。”
王太后打圆场:“秦小二你少说两句不行啊,静静多吃点啊,这孩子瘦得跟猴子似的。”
离开时王太后一副欲言又止,余静不安。周依怕事情复杂化主动请缨送她回家,余静也不拒绝,除了秦珩谁都好。
“今晚吓死我了,还以为老首长要判刑呢。”
看得出周依很畏惧秦爸,紧绷的孩子脸松懈了,俏皮地吐舌头。
“给你们添麻烦了。”
现在华灯初上,隆冬的C市已迈入了最热闹的时光。依稀记得来C市的第一年,怀着满腔热血,一次又一次地在这条街沉默地走过,时光带走了岁月,独留下的剪影留在了另一端遥遥相望。原以为不会变的,早已是物非人也非了。
“说什么话,见外了不是?”周依挑眉,洋溢自信,“当时我就不看好这桩婚姻,其实,静静难道你还预备要秦珩比现在更爱你么?他也只是个男人,也会累的,你就不怕把他折腾惨了,他负气而去?”
余静默然,关于秦珩,她不敢想得更多,当下已经很满足了。余静又暗自鄙视,她也堕落到需要他来慰藉的时候了?真的悲哀得可以。而最悲哀的莫过于你还爱着他无法自拔,甘愿堕落,甘愿受道德谴责。
“静静,虽然我作为局外人不懂得你们间的纠结,但你也可以换位思考啊,你知道的,梁小姐和他不会有结果,他的脾气就是一头驴,认死理钻牛角尖,认定了的会一头走到底,不管是不是撞南墙。这样的婚姻除了束缚,还能有幸福可言吗,乘着大家还年轻,重新来过不是更好?”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鼓励婚外情。”
周依白她,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块宝,难怪性情冷淡的秦珩甘愿做俘虏。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和他也许注定要经历这一劫。”
余静可没说得那么轻松,今晚的一顿饭,岂能看不穿王太后的心思。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就算暗藏了无耻龌龊的心思也会保持应有的风度。
“要说缘法也只能是孽缘。”余静轻叹,少女春心在那年夏天荡起了涟漪,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沉淀成醇香老酒,香气绕梁。
“孽缘也比无缘好。”
“依依谢谢你。”若不是余静脑壳生锈,就是周依和秦诚有毛病,别人劝和不劝离,这两家伙倒好,还成了别人离婚的帮凶不说,竟还鼓励她。余静很是无语,这世界太荒谬了。王太后那么喜欢她,今晚也暗示了,所以周依的行为,余静难以理解。若是思维正常,不是应该责骂她么?
“谢什么,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整治那家伙的人,这好戏我当然不会错过。”
余静不语,只好静默。
后来的后来,已经成为妇人的余静反复地想,如果没有秦珩,她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她的青春又是什么样?
尔后,她惟能想起的只是一片混乱,混乱的青春,混乱的感情,混乱的三角关系,还有纾解不了的怅然。
再到后来,就连混乱不堪的画面,也渐渐淡了颜色。
可是,那一场广日持久的战争硝烟,却是填满了她的整座城池。
而那时候,她不明白,这一世,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也许感情就是这样,理不清想还乱,只好日复一日的躲在自己的壳里独自暗伤。
踏上北上的飞机,秦珩歉意地说:“等着我。”
余静认真端详他,浅浅一笑,上前给了一个拥抱,在他耳边低语:“秦珩……”
大连极美,在余静眼里除了车水马龙酒绿灯红,并没特别之处。余爸开车来机场接她,没见着余妈,余静诧异:“我妈呢。”
“小感冒,累了吧先上车。”
路面很滑,余爸车开得小心翼翼,然后随意地问了余静些工作上的问题,话锋一转:“在C市还习惯吗,要不来大连帮我。”
余静迟疑:“爸,让我在想想。”
余爸也不逼她,又过了会儿,缓缓地启口:“你和子扬相处得还好吧?”
余爸极少过问她感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