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20 17:12      字数:4831
  。”
  到了晚上,秦珩有几位客户从B市来,双方牵扯的业务较多,客人打趣说晚上可得带秦夫人出席。但到了宴席上又是孤身一人,客人不免好奇,虽然远在B市,但是毕竟是多年往来的商友,彼此的生活习性多少了解。但唯独是没见过那位夫人,不免奇怪。
  秦珩向来都是淡笑不语,说家里那位不喜来热闹的场合。知情人士知道,他所指的那位是那位,大家暧昧一笑。
  吃了饭喝了酒玩了几局,秦珩牌技不错,但今晚输的一塌糊涂。明白人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放水。也是,说好听这是饭局大家切磋感情,通俗易懂的就是中国的人情世故。
  对方来的还有一位是极少接触的某公司老总秘书,该公司据说和军政牵扯颇多。秦珩至始都冷眼旁观,不刻意接触也不疏远。
  牌桌上对方的人找了个间隙对秦珩说:“我们总裁很是挂念她。”
  秦珩默然,沉默一阵淡淡开口:“她很好。”
  这人话也不多,掏出一个精致的紫色锦带盒子,缓缓地递过来,字字句句地说:“这是总裁一片心意。”
  秦珩认得这东西,上周B市某拍卖会上名头响亮的紫色水晶屋,据说这是民国某军阀千金挚爱赠送。秦珩诧异,瞅着看了一眼,不动声色,“需要我转交?”
  “谢谢。”
  秦珩微皱眉,依他的出手,余静必定会怀疑。那也不要紧,只是她过了二十几年的平静生活,他不愿意她的生活再起波折。但是要隐瞒一辈子?显然不可能。
  “你也看到了,她现在过得很好。”
  “总裁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她过得好,因为担心会打扰她生活,所以只是远远地看着。”
  秦珩略沉吟,片刻后道:“说话算话。”
  这一天,难得早结束手头上的事,也推掉了晚上的应酬。王太后电话三催五请,只差点没来公司提人了,秦珩只好先给余静电话,说司机过去接她,晚点儿过去。
  回到家时六点,从没这么赶早过。王太后见自家儿子回来这么早,吓了一跳。秦家难得团圆,秦爸也提早回来。秦珩直觉有事,把外套脱了坐下,王太后让陈嫂给他热牛奶。气氛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总而言之激流暗涌表面波澜不惊。
  周依朝他使眼色,乘着大人们不注意撇嘴幸灾乐祸:“小心,今晚首长大人要开家庭大会,咳……我说的是你们哥俩。”
  饭后,秦珩被秦爸叫去了书房,爷俩横眉冷对,堪比敌人。最后还是秦爸先放缓态度,道:“你要离婚就不能忍忍吗,等过了这风头你要离要结我不说你,现在你一折腾……”
  秦珩知道秦爸的担忧,但习惯了对抗,即便是余静从中做了和事老,爷俩的关系也不见得多好。秦珩从小都不让大人们操心,但婚姻一事秦家二老可是纠结到吐血。秦珩知道,父亲要高升家里容不得出乱子,但他不易察觉地叹气:“爸,中国就这么大,你还想升到哪里去?”
  秦爸浓眉一横,“你非要和我作对才罢休。”
  秦珩微拧眉心,凝望某一处,许久才淡淡地说:“操劳一生不嫌累吗。”
  书房里一片沉寂,爷俩似都沉思,又过半晌终于再次出声,“秦小二你要离婚我不拦着,但你要知道,你愿意娶但有人未必乐意促成这桩好事。”
  B市那边风声隐约传至秦爸耳中,乍听别人议论自家优秀的儿子,说什么的都有。意思很明显就是觉得他家儿子虽优秀,但毕竟是结过婚的,配不上人家黄花闺女。
  “现在,我和他们家政见不合,闹得也僵。”秦爸微微一叹。面对这亲儿子,秦爸内心复杂难辨,想自家一次荒唐竟然和儿媳妇有那么一段不堪,若水儿子知晓,父子关系还不知要怎么僵持。所以在离婚一事上,他也是乐的见成,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开始犯难了。
  “爸的意思?”秦珩脸色冷了几分。他强制隐忍,不愿梁微和秦爸曾有过不堪的关系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家庭战争即使遍体鳞伤,但也是伤人的。
  “过段时间在离。”
  “不可能。”秦珩态度也强硬,离婚势在必行,他不想不愿意余静受委屈。哪怕余静愿意跟着他不要名分,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妥协。
  秦爸拧眉,觉得儿子不够体谅他,他妥协还不够明显吗。
  “若是他们要把静静领回去,你觉得他们会点头同意?他们可不是你叔叔阿姨。”
  “你能不把你的政见强加到我们小百姓头上吗。”
  “总之要离婚过段时间在谈,梁微那孩子死脑筋,你也逼得太紧。”
  “今晚就为了说这事?”秦珩神色不耐烦。秦妈不知情,极力反对情有可原,可秦爸当初是最反对他结婚的人,现在他要离,反而过来要暂时搁一搁。他也清楚秦爸心里所想,一辈子在仕途之路上颠簸沉浮,让这样一个人放下权利无疑是困难的,但他不想再拖,有的事可以等但有的机遇不能够等,他已经错过了一次。
  父子俩不欢而散,尔后秦妈拉住欲走的儿子,恨铁不成钢教训:“秦小二当初反对你硬是要结,那好我没能力阻止你,现在家里好不容易安生了点你又给我闹离婚,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妈,这事没商量的余地。”秦珩态度强硬。
  秦妈叹气:“我知道你放不下静静,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静静的身世复杂,你不是不知道,你爸和那边一直不和,以前本是想要是你和静静结婚,可以缓解两家关系,但现在就算你愿意别人也未必乐意把女儿嫁过来。”
  秦妈说的是事实,余静的身世的确很复杂,儿媳妇虽然不讨喜,家世也太过平凡,但现在是关键时期。秦珩皱眉,他很反感父母亲的势力,以前他还不知道余静身世时,他还觉得父母亲很开明,今天听了这番话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他很不耐烦打断:“妈,我一直觉得你开朗民主不会干涩我们的选择,依依的事我就不想再谈,但你这样真的很令我失望。”
  秦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本意不是这样子啊,但是听秦爸的意思,那边对自己的儿子不满意。她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儿子,竟然被别人看不上,说什么是二手货,就算在大度怨气都不能有吗。
  “小二,你非要选这条路吗,你也得顾及你爸,为了感情你就不要我这当妈的了?”说女大不中留,儿子大了何尝不是。
  “妈,我记得小时候你一直念叨着想她长大了做你媳妇。”
  “那时候我们都觉得这孩子心性善良,在说B市那边是不会容许她回去,现在情况不一样,要是静静回去了,你爸和她亲父母那边就是政敌。”
  秦珩啼笑皆非很是无语,扶额:“没有永远的敌人。”
  秦珩从秦家大院出来驱车去伯爵,路途看到李萌在路边冻得瑟瑟颤抖。秦珩车已经开过了,最后又倒回来在她跟前停下,摇下车窗问:“去哪,要送一程吗。”
  李萌看到是他,顷刻愣住。从小岛一别,她很少见到他,偶尔遇到也是在周子扬他们饭局上,她作为女伴出席。那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别具异样,李萌知道,周子扬有谈婚论嫁的未婚妻,他这样看也无可厚非,那个圈子里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有几次他身边也出现不同的面孔。两人也仅仅是点头之交,根本不料今天他会主动问及她。李萌明明是不爱哭的人,可是多日来的隐忍在这点头之交的男人面前,所有委屈顷刻间爆发。
  秦珩不想她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他并没有劝慰,只是淡淡地问:“住哪里。”
  李萌哽噎,断断续续报出一个名字。李萌哭了许久才意识到狼狈,抽泣:“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
  李萌低头不语,在下车时忽然说:“秦先生你能不能劝劝余小姐,周子扬爱的人一直是她。”
  她只顾自己的情绪,不曾留意秦珩眉宇间的不悦。
  四十五、你快乐吗
  秦珩这几天在忙也会挤出时间去陪她,那天她收到姿色水晶屋时,还拿这事来笑话他,笑得差点儿岔气。
  “秦珩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了。”
  “重在心意,我个人认为你会喜欢。”秦珩很严肃。
  余静不敢在开玩笑,摆弄他白皙漂亮的手指,感伤道:“秦珩,你还是要离婚吗。”
  她深想了,觉得秦珩不肯放手是因为得不到,如果他也得到了,那还会继续宠她爱她吗。周子扬事件后,她对感情不报希望,婚姻又不是爱情的缩影。而且,从巴黎回来后她无意看到憔悴狼狈的梁微,余静心下受了重创。梁微有今天她功不可没,她不能推卸责任。
  在面临选择时,她往往想到要怎么做自己受伤害才是最小的。
  秦珩在看图纸,听了她的话微微皱眉,两人为了这事已闹了好几次。他总觉得余静若即若离随时有可能抽身离开,特让人不安生。
  “你不能不打招呼就偷偷溜走。”他冷不防来一句。
  余静一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难道在他眼中,她有这趋向?“你真是搞笑,我有必要吗。”
  “有没有必要你心里清楚,反正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随时做好抽身的准备,特让人不安生。”
  余静哂笑:“秦珩你别这样,你这姿态让我觉得你很没品味,我有那么重要吗。还有你想让人闹笑话?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一身骨头卖也不值几个钱。”
  “越来越牙尖嘴利了。”秦珩好心情地笑,仿佛是她娱乐到了他。“不过你该胖一点。还有,你身体健康,在黑市器官市场还是挺值钱的。”
  “你是建议我去卖器官?”
  “我可没说。”秦珩继续工作。
  余静有点儿郁闷,想不明白这男人一边和她抖还能心平气和的工作,到底是一心两用还是粉饰太平?
  她觉得特没意思,以为两人的关系会因为近距离相处,时间一久他就会腻味,哪料他还挺耐心,她拒绝他也如常,她反常他依然如故,一路下来除了她身心倍受折磨,这人到越显春风得意。
  “我要是真的溜了你也不能怎样。”她咕哝。
  秦珩耳尖,又不肯装作没听见,意味深长地看她一下,“你可以试试。”
  “小气鬼。”余静撇嘴。然后拿睡衣去洗澡,慢慢磨蹭半天出来他还在工作,余静又吹干了头发,他依然在工作。她就纳闷了,这男人也太勤奋了点吧。
  “你秦总什么时候也这么卖命了,是公司要倒闭了吗还是要被董事会赶下台了?”她可没忘记他的台词,什么公司运营好坏于老板闲暇成正比,她当然懂,所以他把工作搬回来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你这是在关心我?”
  “切,谁关心你了,自作多情最讨厌了。”
  “你敢承认你不关心?”
  “得寸进尺的男人真讨厌。”她底气不足嘀咕句,“也不知道在闹什么,整的跟真的一样。”
  秦珩看了她一眼,指使道:“给我榨一杯苹果汁。”
  余静立时火大,恶狠狠地瞪他,却在他坚持的眼神下再次妥协。在榨果汁的时候还恨恨地想,她是在自虐,又不是他老婆更不是他的保姆,两人的关系除了见不得光,什么都不是,她这是在干吗啊。
  因心存怨气故意往杯里加了点料,把榨好的果汁往他桌上一搁,没给好脸色。秦珩喝了一杯皱眉道:“余静你谋杀啊。”
  她不理,连眼神都舍不得给,扭头往卧房走去。态度的转变秦珩有些莫名,这女人翻脸比盛夏的天空还快,明明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天也蓝云也白,眨眼功夫黑云压境,电闪雷鸣可以把人呛死。
  可是又无可奈何,秦珩看了眼图纸认命地往卧房走,谁料门已经被她从里面反锁,敲门她没应,秦珩没辙却不知哪里惹得她不快,神色有些懊恼。
  躲在房里的她两耳塞上耳麦,拒绝听外面的一切动静。她知道自己矫情且无理取闹,可是这样的生活如同站在审判席上,路的尽头似有若无,她不知道哪一天熬不住了,精神折磨到了极限会不会崩溃。
  赵瑜骂得对,余静鄙视这样的自己,凡事先考虑的是给自己留足后路,那么周子扬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