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20 17:11      字数:4794
  “都说没事了,你烦不烦啊。”极力掩饰她的慌张,好像他就在自己对面一样。每次面对秦珩,她都很紧张,最害怕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因为那眼神,总是带着某种嘲讽。也许是她的错觉,梁微说他那笑最迷人了。也许是心态不同,所以观察的结果也不一样,或许是他那种笑只针对她一个人。
  “不要带行李,B市很冷,记得多穿点衣服。”
  “我又不是小孩了。”余静轻蹙眉,很不给面子打断,“我说你是不是很无聊,无聊的话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去,别烦我,还有你这没责任感的男人,我最讨厌了。”
  不给他辩驳的机会,一口气讲完,挂断关机,动作一气呵成。她几乎要为自己这完美的一仗鼓掌喝彩了,但随后又觉得,其实是她最无聊了,大晚上的竟然有心情和他吵架,简直是出乎意料。
  十六、梦醒
  在机场和同事碰面,她男朋友来送行,余静顺带沾了光。在候机室里,翻着无聊的杂志,同事和她男朋友窃窃私语,宛如热恋中的小青年男女,令人羡慕的同时,不免有点感伤。
  余静若无其事地继续看,手机在包里震动,翻出来是周子扬的电话,今早起来头脑发热,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国庆后两人见面频率有点高,一方面是余妈说:“周子扬这样的男人,你嫁给他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余静默默不语,梁微也说,“错过他你去哪里找这么好的男人?”在世人眼中,周子扬无疑是优秀的,在外人眼中,他的出轨变得微不足道,只要他愿意回头她就得无条件接受。
  其实她和周子扬保持联系,不是说她已经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尤其是梁微婚姻破裂提上日程,她深感罪恶滔天。于是想要找个出口,周子扬是现成的人选,可正因为,熟悉她的人都说周子扬是好男人,他出轨就变得难以容忍来。有几次,她都想要报复他,凭什么他事事顺利?直到唐朝将要变天的消息,那即将破土而出的毒虫又悄悄隐退。
  “你要去B市?天气预报说,这几天B市气温很低,只有…5到8度,下飞机前穿羽绒服,酒店订好了没有?有没有同事同行?”
  余静皱眉,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婆妈了?
  “快要登机了,到了再给你回电话吧。”
  两个小时候后,出租车在B市街头驶过,同事也是第一次来,兴奋的不能抑制,拿着手机乱拍,犹如村姑进城。余静无语,觉得太丢人了,他们好歹也是来自一线大都市。她只好转移注意,一心看着车外的街景。
  刚到酒店,周子扬的电话就进来。余静心烦,草草结束通话。不知是有意还是公司出手太阔绰,两人分别有一间套房,培训课程安排的很紧,从明天开始。余静觉得有必要向公司汇报,于是上网写邮件,忙完了,同事敲门问她要不要出去逛街?余静看了时间,又想起同事‘没见过世面’的土劲儿,直接拒绝了。
  拨电话叫餐后又上网,网友七年在线。觉得无聊,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信息。
  在水一方:晚上好!
  许久,她都要下线了,七年回复:看你IP显示B市,你出差了?
  在水一方:是啊,出差中!
  门铃在响,应该是送餐的服务生,敲了几个字,按发送键,然后隐身。匆忙套了件外套就去开门,当秦珩一手拿着电话倚着门,淡淡地斜了她一眼。她自觉眼花了,猛摇了下头,不大敢相信,此情此景也能遇见。
  未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秦珩不请自入,顺带把门也上了锁。余静犹如做梦般,吃惊地望着他。
  周六王太后还说,秦珩在西部呢。下一秒大脑里冒出一个可怕又搞笑的念头,那就是王太后和秦珩合谋。电光石火间,就被她扼杀了,若是王太后知道秦珩闹离婚,秦家恐怕要大乱。如果梁微和秦叔叔的事情浮出水面,那秦家颜面何存?以秦珩的个性,不会冒这种风险。
  秦珩不打算理她,脱掉外套,直接去卫生间。余静坐在沙发里,纠结烦躁。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也懒得折腾逃路了,借用他的话,如果他真有心要她,她能躲得了?
  她没有更多的心思纠结这个问题,秦珩这男人……她应付的乏力。浴室的水声停了,然后他裹着一条浴巾出来,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干,灯光灼灼,精健的肌肤星星闪闪。
  看了一眼,幽幽别开脸,全身都不自在,电视节目换来换去,心敲响锣鼓,心底五味翻卷。来时可没想会和他狭路相逢,而十几天了,他也没为难她,精神放松疏于防范,根本就没有对付他的腹稿,现在他突然来袭,处事不惊的她,一时间也失去了方寸。
  秦珩显然没有她纠结,吹了头发,往床上一躺。余静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却不知所云,心乱如麻,时不时偷偷窥视床上趟挺直的男人。他睡得过于端正,连呼吸都没听到,余静心打盹,一个念头冒上来,他不会突然停止呼吸吧?
  念头如雷电,行动没受控制,她快步走到床前,用手探了探他鼻息,然后才大喘口气。在她要走回去时,秦珩猛地睁眼,捉住她的手一用力,余静就被扯回摔在他身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暗流涌动的暧昧,余静晃了下神,要挣脱起来。秦珩并没有多用力,双手松松垮垮地环着她,黑眸一眨不眨。这个姿势,暧昧亲昵,腾一下,她的脸就红了,在明黄柔和的光亮里,更是不胜含羞。
  “秦珩你放开我。”她不敢乱挣,深怕不小心触碰他的禁区,他说的那句话犹如在耳畔。他说你越是挣扎我越是来兴趣。所以,她只好细声细气秉承商量的语气。这十几天她想的很多,无非是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每次拿起电话又犹豫了。本尘封的记忆,因他的蛮不讲理,如潮水般袭来,她没任何招架之力。
  在他结婚后在去回忆,余静觉得自己很无聊也很可耻,可回忆之闸一旦打开,就如决堤之势凶猛不可挡。在想起现实,更是心酸难以抑制。
  “别动,就这样,睡觉。”把她的头按进胸膛,声音有说不出的疲倦。
  余静心一动。这是他进来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柔软。要知道这个男人不管多狼狈疲态,从来都是姿态从容淡然,可这样的他,余静鬼使神差的竟然乖乖地闭上眼,以这样一种难受的姿势倚着他。
  没几分钟,他似乎睡着了。余静试着动了下,他又像是睡得不沉,手指立刻拢紧。不知何时,她竟然也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安稳。梦里,很多画面错乱交叠,恍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她罩在里面。最后,在梦里,她又一次回到了那条河,梦见他一身汗湿从她身上离开,还有他笨拙哄她的那些话……
  可是,那些是在梦里,她都知道,是梦,一再告诉自己不要醒来。她还是醒了,不是后悔,她不是那种往回看的人,可她还是忍不住对人生做出了另一种假设。
  只是,再多假设,他们也回不到最初了。他们在一次又一次路口越行越远。尤其是那一次,梁微告诉她,说她和秦珩……如果那时候,她肯用脑子想一想,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可那时候的她,误以为秦珩早对她厌倦了,他身边如花似玉的女子如流云,每次还似笑非笑看着她,仿佛她是最有趣的玩具,有时候还拿她作乐。而梁微对他,又是一往情深……这些都不是她决定冰封往事的理由,而是,梁微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并不打算娶她。她不要,不要爱那个没责任的男人,那时候,她这样告诫自己。
  从梦里醒来,她总是有几分不能分辨梦境和现实的恍惚,犹如被梦境砸懵了,要用好一阵才能适应黑暗。刚想翻身,发觉有人从身后环抱她的腰,腿也被压着不能动弹。余静吓了一跳,就算在迷糊,也知道身后的人不是周子扬,何况两人已经分手。而紧贴她背部的胸膛,滚烫的肌肤仿佛是一团烈火,隔着薄薄的睡衣,她也能感受得到。
  此情此情,她顾不得思索,努力从他双臂里挣脱,摸着按了床头的灯按钮,柔和的灯光,房间一下子亮了许多。秦珩用手挡住光线,不耐烦:“睡觉。”
  她不理,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滚烫,还有汗……
  余静蹙眉,这男人还真是折腾人,大半夜的发烧。她匆忙去翻行李箱,她习惯性储备感冒头疼发热药,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倒了水,扶他起来。秦珩讨厌吃药,从来都是,可没一回这么折磨人的,她放软身段,细声细气地哄他。秦珩死活不肯吃,余静有些哭笑不得,这么一强势的男人,竟然不敢吃药。好不容易哄得他吃药,她折腾了一身汗水,看他也是一身的汗。用盆端来一盆水,用毛巾湿了帮他擦汗,折腾到下半夜,因为担心他,一直睡得不深。然而,等再次有意识时,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边,空空如也。
  本是没有完全清醒,这下好了,所有迷糊跑得无踪无影。她坐起来,房里没人,仿佛昨晚那只是她一个人的梦。她怔忪片刻,听到浴室有水声,她这才长长吐气。随后又懊恼,为什么要关心他?简直是典型的没事找虐。
  秦珩出来看她坐在床上发呆,精神不是很好,他出来都没有发觉,直到走近了,她猛然惊醒,结结巴巴地说:“你……那个……你好些了吗?”
  他想吓吓她,因为折腾一晚,精神也不是很好,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往她身边重重一躺,有气无力地说:“胃疼。”
  余静听了脸色变了数变,有点不信又有点怨恨。他知道这是什么表情,记得他刚工作不久,那段时间应酬特别多,所以不小心喝多了,结果闹到医院去。还记得那次,她不眠不休守在他病床前,却和他赌气不肯和他说话。
  “秦珩你行,你……”
  每次气到极点,她就语无伦次。然而能够气到她的也就秦珩。看她气得双肩都在发抖,秦珩心情渐好,想着今天没什么事情,索性闭目,声音暗哑:“没事,死不了,最近应酬有点儿多。”
  余静磨牙,骂人的话差点脱口,狠狠地斜了他一眼,最后生生忍住了。
  十七、趋近于爱
  上课的地方就在这家酒店十楼会议室,早上有两节课,下午一节。这次参加培训本是存着私心的,目的不是来学习,而是借此机会散心,这下倒好了,没想隔了几千里地还能和他相遇。
  以为他已经走了,回到所住的房间,他悠闲地半躺在沙发里看CCTV。昨晚折腾够呛,害的一个早上精神不济,回来又见他舒服地看电视,心里不悦。所以懒得理他,想着要不要在开间房好好睡一觉。秦珩带着三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揭穿她的心思:“下午还有课先睡一会吧,昨晚你好像睡得不安稳。”
  她没好气,恶狠狠瞪他这罪魁祸首一眼。
  “你身上还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要是你不怕折腾,随便你。”
  被他揭穿小心思,余静恼羞成怒,看到床下有枕头,也不管有没有杀伤力,狠狠地砸向他。秦珩也不避开,手一抬轻松接住了,往边上一扔。他唇角边荡起的笑意,酒窝若隐若现,余静知道自己又一次娱乐到了他,有点气不过又是无可奈何。上次匆忙逃离,结果却是自己送上门,余静唾弃自己,暗骂自己犯贱。
  看他笑得不顾形象,余静懊恼,把外套一甩,用被子蒙住头,瓮声瓮气地说:“吵死了,我要睡觉。”
  秦珩很配合,干脆关掉电视,脱掉衣服往床上一躺。余静死死的抓紧被子,不肯分给他。男人力气之大,余静早就领教了,他不费什么力气,带着冷气贴紧她。余静翻身背对着他,这是和周子扬在一起养成的习惯,不习惯面对他睡觉。周子扬好像也是习惯了,睡觉时总是从贴着她,双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胸前两团柔软上。
  秦珩从后抱着她,手很自然揉捏她的胸脯。余静很不耐烦,用力掰开他的手,他又缠上来,几次下来,她觉得乏力。他的唇贴上她的后颈,轻轻滑过,唇齿轻啃着她肩胛骨。手往下慢慢游移,在她小腹上方停住了。
  余静竭力忍耐,可是被他吻得心身摇荡,气息也变得不规律,还要强装没事。因为生气,生自己的气,就算身体有了反应,口气还是很不善:“我要睡觉,你烦不烦啊。”
  “你睡你的。”他的声音粗哑,鼻息压迫,薄唇灼热,所过之处,仿佛是被铁烙过。“我不打扰你。”
  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