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你妹找1      更新:2021-02-17 03:04      字数:4739
  提起这事儿吴氏的嘴巴就扁了,眼泪也是漱漱地往下落,虽是哭得凶倒也不闹着乔书义去找乔书杰理论了。
  就算五小姐与两个当事人将这事儿压了下来,但是乔夫人那边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本想将吴氏与点儿找来问问,后一想,小辈儿们就是一群孩子,知道闹又知道压这说明他们并不想让自己知道操心,孩子们也算是懂事的了,她又何必去掺和。这样想了想越是觉得有道理,便叮嘱了自己身边的婆子丫环把嘴闭紧,又给两个媳妇儿送去新年的礼,还让吴氏给点儿打理归宁要送人的礼品。
  乔夫人这样做除了不想多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在她认为两个媳妇闹闹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团结起来跟她这个婆婆做对,要知道有那么一句话,叫“臣子乱,君主安”,只要点儿与吴氏不损乔家的脸面,关起门来闹闹对乔夫人来说心里更安一些。
  还有一点,点儿刚为乔夫人办了这么一件大事,乔夫人怎么说也要偏向点儿一些,如今将这事挑开,恐怕点儿也得受罚,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好婆婆的派头做足算了。
  对婆婆派的差事吴氏本不想接,架不住乔书义的劝,不甘不愿地接了,只是在给点儿备礼的时候却做了一些手脚,这让乔夫人看见了心里更觉自己英明。
  怎么说乔家也是在庐州有头有脸的商贾,看着自己媳妇儿将那些灯草做的玩意儿当新年节礼装进箱子,乔书义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丢他自己的脸吗!向吴氏提了两回,吴氏都气吼吼地给驳了回来,后来乔书义也懒得提了,索性放开了想看看点儿倒会有什么反应。乔书义就这样看着吴氏派人将那些低贱的东西送去,听着下人们回来说二奶奶如何欢喜地接下东西,如何高兴地夸大奶奶备的东西好,听得乔书义忍不住咂咂出声,心说到底是大商贾的女儿,商人的那份‘两面三刀’生就长在骨子里的。
  “好了,都是自己人,骂一顿,打一架,过去就过去了,你是长嫂难不成还真要跟小妯娌较劲?你瞧瞧人家那样子,别没有气着别人,倒让自己气伤了身子。”到底是自己的媳妇儿,乔书义还是心疼的。
  这两天点儿一直都在自己的面前示好,乔书杰还抽没人的时候专程过来给她赔过了礼,五小姐与乔书义又连轴地给她宽心和稀泥,吴氏的气性其实早就消得差不多了,加上看着点儿那通身的作派,她更是有气也没处气。
  “行,都是我的错成了吧。”吴错翻了一个身,躲到了里头,脑子里却在想着怎么多挽回一些面子才行。
  乔书义见她还别扭,本想再劝两句,这时外头却有人来报,说是二奶奶那边派人送东西过来了,乔书义让人将东西拿来,打开诺大的盒子一看,里头十来个格子里面竟是一些补身的名贵药材,大多数都是世面上难得一见的。乔书义笑了笑,将那盒子捧到吴氏的面前,笑道:“看,又给你送东西来了,且消消气吧。”
  “她那心狠面冷的样子你是没有瞧见,你要是瞧见了早就将这害命的玩意儿扔得远远的了!”吴氏反手将那盒子一推,背依旧朝外对着乔书义。
  看着吴氏这样,乔书义摇了摇头,心道这气性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的,自己想了想将盒子收起来,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红盒子来,交给拿东西来的丫环,说:“把这东西给二奶奶的人,就说是大奶奶谢二奶奶了。”
  那个丫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吴氏,见她没有吭声儿,这才应了拿着东西出去。
  不一会儿那红盒子就到了点儿的手上,里面装着的是一对红玉镯子,极好的玩意儿,便讪讪地对乔书杰说:“二爷,看来还是我小心眼子了,大嫂并不是我想的那般。”说罢又觉得自己说得话太直白没有学问,眨眨眼望着乔书杰,可怜巴巴地问,“那个词儿是怎么说的来着?”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乔书杰腹中闷笑起来,他自然知道吴氏并不是什么“君子”,所谓君子都是坦荡之人,哪会那样刻薄地咒骂自己的弟媳的,只是女人之间的争执他一个老爷们儿不好插手罢了,再者家和万事兴,他刚刚安定心思在家过日子也不想多事。
  点儿听得非常认真:“原来是这样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换成我刚才的话就是说,‘二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大嫂本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对吗?”不等乔书杰回答,点儿瘪瘪嘴,望着乔书杰又说,“可是君子不是指男人吗,大嫂又不是男人。”
  “原来二奶奶还知道君子是指男人?”乔书杰摸着点儿的头,闷笑着。
  点儿知道乔书杰又在笑话自己没有读过书,撅着嘴很是不满地抗议道:“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君子是指男人,而且还知道孔夫子曾说过君子有‘九思’呢!”
  这倒让乔书杰大吃了一惊,很是不敢相信地望着点儿:“点儿,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读书么,怎么还知道这‘九思’!”
  点儿咧着嘴咯咯一笑,扒着乔书杰的胸口,说:“这倒还要多亏均哥哥,他年轻的时候桃花债太多。不管去哪里回来都会带着一些手绢儿,也不知道那都是哪些姑娘小姐的,上面满是蝇头小楷字,就数那‘君子’二字出得最多。像什么,‘谦谦君子’、‘博物君子’、‘大雅君子’……,多了去了。”
  “还哪些?”乔书杰瞧着点儿说得有趣,拂着她的脸笑着追问。
  “还有‘未见君子,忧心忡忡。’,‘进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焉得偶君子,共乘双飞鸾。’……”许是想起什么有趣事,点儿说着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娘子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何不见你跟我说一两句?”不等点儿把脑子里的那些情啊爱的句子倒完,乔书杰便有些忍捺不住了。哪知点儿却茫然无知地望着他喃喃地问了一句:“大哥哥为何想听这些?难道这些比‘君子九思’更有意境?”
  乔书杰的脸上顿时挂起了黑帘,心说自己还是期望过高啊。
  这会儿点儿已经说到了兴奋之处,完全没有瞧见乔书杰满额头的黑线,兀自手舞足蹈地快乐说着:“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均哥哥说男子有了这‘九思’才有君子之德,神色虽衰也有如玉之美;临强势而不懦,有翠竹临风之气节;遇危之际而不乱,必避其锐利之害取仁厚而存;抑轻狂于外,守信义之礼,此为君子之性也!”
  “你可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乔书杰听着点儿说着心里竟生出几分酸意来,忍不住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点儿,那你可遇着了这话里面的君子?”
  点儿眨了眨眼睛,望着乔书杰觉得好不可笑:“大哥哥,你不就是有这‘九思’的君子么?”
  乔书杰顿觉面上一热,好似有万千的蚂蚁在爬,慌慌地别过脸,又问:“那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哥又取笑我没有读过书!”点儿瘪嘴好不满,手指在乔书杰胸前的衣料上扭啊扭,娇嗔着道:“莫不是大哥哥在考我?”
  “就当是吧。”乔书杰这会儿还是想知道点儿到底懂不懂。
  点儿咧嘴一笑:“呵呵,你才考不住我呢!均哥哥和庭哥可早就教过我了!”
  点儿说罢就趴在乔书杰的怀里不起来了,乔书杰被她挠得心痒痒,连连问道:“你表哥都教你什么了?”
  “什么是君子。”点儿的声音从乔书杰的胸口闷闷地传来,捂在乔书杰胸口的嘴小心地吐了吐舌头,均哥哥说勤能补拙,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错啊!
  乔书杰额头上又挂起了黑线,这……,敢情自己的大小舅子都是些什么人啊,正经的书不教,偏偏教这些。不过乔书杰回头一想,倒发现了一个秘密,今日点儿与自己说的那个“周庄梦蝶”不就是自己那日在点儿写的梅花笺上看到的吗?这时他才感受到这几日点儿有些与往常不太一样了,点儿这是为了自己在改变,他深深地为点儿的努力而感动。
  22、第 22 章
  在这个以男人为主的社会里,一个女人想要完成她的人生,有幸的女人会拥有与这个男人的爱情,不幸的女人将在别人的爱情里度过一生。乔书杰已经拥有过了爱情,女主不是点儿,但点儿有信心将乔书杰的爱情换成自己。点儿从见到乔书杰那一刻起就在为此努力着,但让人觉得讽刺的是,她正在为自己的努力结果沾沾自喜时,有人却在她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就在点儿到寿州的第二天,乔夫人竟然将打发出府的鸳哥接回了府,而且鸳哥还挺着三个多月身孕的肚子。
  “既然今天要接回来,当初又何必将人送出去?”想起乔书杰与乔夫人一前一后的举动,点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对此乔书杰也满腹的不愿意,让别人看来,老娘接回鸳哥儿貌似是让自己享齐人之福,可别人是不知道他压根儿就不想享这齐人之福,一则他本是一个专情之人,二则他与鸳哥儿的事本就别有隐情。再加上他对点儿能嫁到乔家来本身是报着感恩的心的,这次来到了寿州与陈家人再一深处,他对点儿也有了本质的上改观,更加肯定了自己要与点儿好好过日子的想法。如此,在乔书杰的眼里,乔夫人这时候把鸳哥儿弄回来,简直是来捣乱的!
  去的时候欢欢喜喜,可从寿州回来的时候点儿却是难受不已,点儿就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到了庐州东郊的时候人已经病得不行了,瞧着离绿柳庄不太远了,便叫人停下来,她对乔书杰说:“二爷先回去吧,大过年的莫要把我的病气过到老爷、太太身上。”
  乔书杰哪里肯把她一个人留在绿柳庄,好说歹说将她劝动,可是到了家里,刚进院子就被鸳哥儿迎了一个满怀!
  “二爷!”鸳哥儿今天穿着通身的大红,光亮亮的红缎面儿上满是金线绣的花鸟图案,喜庆得很,娉娉地立在门边混身上下显得风情万种。
  瞧着这样的鸳哥儿乔书杰觉得是那样的熟悉,脑子有些恍忽了。双手扶在乔书杰身上的鸳哥心里那个得意,婀娜摆动身姿上前两步,望着乔书杰怀里的点儿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哟!咱们二奶奶这是怎么了?”
  点儿这会儿有些迷糊,脑门子疼得厉害,呻吟了一声,鸳哥儿听了更加夸张地哎哟了一声。
  这一声哎哟将还有些迷糊的乔书杰给唤醒了,沉着声音说了一句:“你让开些!”说着就绕开鸳哥儿向正房走了去,感觉到鸳哥儿跟了上来,他在正房正的台阶前停了下来,转过身冷冷地对她说:“这是你该来的地方?”
  鸳哥儿今天的打扮是经过高人指点的,刚才乔书杰那一阵恍忽她便知道听这高人的听对了,满抱着乔书杰扔下点儿靠向自己,哪知得来的却还是冷言冷语。眼珠子一转,扶着小腰,哎哟了一声,身子袅袅地就倒到了地上。
  就在鸳哥儿哎哟一声的时候乔书杰已经掀帘子进屋了,十多个丫环婆子扭着腰将她身边的雪踏得嘎嘎直响,就那么直直地过去了,竟没有一个人理她。鸳哥儿那个气啊,咕噜一起爬起来,冲着跟她的丫头就甩了一巴掌:“贱蹄子,你想你主子我摔死啊!”鸳哥儿本是干农活儿长大的,手上很是有一把力气,一巴掌下去,小丫头的脸上都多出了一抹手指印。
  小丫头捂着脸好不委屈,刚开始明明说好的,怎么又怪她!鸳哥在乔府的这几个月是娇横惯了的,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东西,小丫头是敢怒不敢言。
  这边鸳哥儿向小丫头撒气,那边乔书杰可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点儿通身的火烫吓得他脸都白了。正要让人去叫郎中,外面的丫环又报了,说是老爷、太太有请。
  “去吧,我没事。”点儿推了推乔书杰,那手竟冰冷冰冷的。
  手上冰凉,身上火烫,那脸上又煞白,这样子乔书杰哪里还敢走,二话不说就回了报信的丫头,然后又让人去请了郎中。
  丫头回去一报,说是二奶奶病了,大奶奶吴氏当时就笑了,饶有兴趣地瞟了一眼乔夫人。乔书义装一个老好人,拖着自己媳妇儿的袖子拽了拽,示意她收敛一些看好戏的心情。
  乔书义两口子的动作全落在乔老爷的眼里,他却装着没看见,同样的也对乔夫人不时变幻的脸色视而不见,心道,这事是你惹的。
  这时乔夫人很生气,不仅是因为点儿生病乔书杰没有来,而是因为她这时没有见着她的大哥与四姐,这本是与点儿说好的,点儿归宁回来之日便是她与兄长、姐姐骨肉结聚之时。如今点儿回来了,而她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