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1-02-20 16:50      字数:4804
  韩左左脑海中的意识渐渐飘忽,全身的感官只能体会到男子特有的灼热,灼热的唇舌,灼热的胸膛……像热气腾腾的铁烙,将此时难舍难分的汹涌情感,深深烙在了心底。
  疾风骤雨般的吻蓦地温柔下来,有力的舌尖一点点描摹麻木的红唇,含着肿胀的唇瓣轻轻吮吸,无限缱绻。
  郎熙微微退后,黑亮的双眸如同曜石,勾着唇角粗喘着低声道:“这是不是……相濡以沫?”
  韩左左笑了笑,奖励般亲了他一口:“这次成语没用错!”
  郎熙温柔地理着她的发,坚定地说:“你喜欢这里,我保证很快就可以带你回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在外流落的感觉!”
  韩左左用手指描摹过他的眉眼,柔声说:“阿熙,只要有你在身边,就能让我感到安心。”
  在哪里生活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有没有你。
  只要你在,就能让我心安,你在的地方,就可以有家的温馨。
  郎熙眼神微缩,沉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韩左左撇撇嘴笑起来,挑着眉打趣道:“怎么,你不是想让我这么喊你的吗?还偷偷改了我手机上的备注……”
  饶是郎熙一向淡定,此时也不由面色发窘。
  请原谅情窦初开的独占欲强烈的霸道老男人那针尖大的心眼吧!
  他就是对“阿霖”耿、耿、于、怀!
  韩左左惊讶地瞪着他,伸手捻上他微红的耳垂,啧啧称奇道:“原来阿熙你也会害羞啊!”
  郎熙面色沉稳,淡淡地反问:“害羞是什么?”
  韩左左忍俊不禁,捏了捏他愈发红润的耳垂调侃:“装啊,继续装!啧啧,这耳朵热得都快烧起来了哟!”
  郎熙漠然地开口:“哦,大概邱霖又在背后骂我了!”
  韩左左:“……”
  埋头苦干的邱霖小青年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全然不知自己无意中犯了老大的忌讳,又被无良的老大顺手当做了挡箭牌,愁眉苦脸地望着堆积如山的文件,揉了揉鼻子嘟囔:“擦他大爷的,谁在背后骂老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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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最痛苦的莫过于犹豫不决、无法选择,真正下定了决心,就算前路出乎意料的坎坷艰难,也会有一种轻松释然的感觉。
  韩左左挣扎了一夜,选择了自私追求想要的幸福,不管不顾地抛下所有,决心天涯海角都跟在郎熙身边。
  做出这样近似疯狂的决定后,韩左左居然隐隐生出一丝畅快,有种肆意挥洒青春的洒脱,连身体中的血液都随之沸腾起来,翻滚出深深压抑的叛逆因子。
  从来不知道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如此之多,韩左左从来都是理性的、冷静矜持的,绝不会如此不留后路。
  可谁让她就非他不可了呢?
  也许以后会遇见形形。色。色的男人,其中不乏更好更适合的选择。可这世上只有一个郎熙,曾在她最美的年华,亲手种下十里桃花。
  这灿若朝霞的瑰丽,给足了她一往无前的勇气。
  而郎熙岿然不动的守护姿态,也让她坚定了不离不弃的信念。
  既然决定了,韩左左便不再纠结于离愁别绪,反正又不是不再回来,如果想念这里了,飞回来看看就是。
  和郎熙简单商议了一番,两人便分头行动。
  郎熙回公司夜以继日地做最后的安排,将恢弘转移到苏星越的名下,反正账目已经填平,只要他离开,恢弘就能够相安无事。
  得知老大要带着嫂子回到M国大本营,最兴奋的莫过于邱霖了,被折腾到委顿的面容立即焕发光彩,双手捧胸歌颂了英明的嫂子一番,便兴致高昂的和弟兄们商议去了。
  而韩左左这边却显然轻松多了。
  写好了休学申请书交上去,自有郎熙帮她办妥。
  米亚的工作投注了她很大的心血,如今正是事业稳步上升的阶段,骤然放弃虽然十分不舍,但也别无他法。
  因为当初签的是合同制,所以辞职手续也比较方便,韩左左打好了辞职报告,本来打算亲手交给汉娜,并当面感谢她的栽培,后来考虑到不方便解释她辞职的原因,想了想塞入了信封,和写给桑彤的离别信放在一起,准备转交给桑彤。
  韩左左不敢当面告诉桑彤,在信里简单交代了情况,并请她帮忙处理一些琐事,剩下的就是长篇大幅的道歉。
  韩左左将信封粘好,默默祈祷桑彤看到后不要暴走。
  剩下的就是准备行装了。
  M国不久前刚刚去过,那里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韩左左便简单收拾了两人的行李,将公寓彻底打扫了一遍,然后拿罩子罩住家具以免落灰。
  郎熙动作很快,已经订好了当晚的机票。
  韩左左和他在电话里确认了见面的时间,郎熙还有事要忙,让她到时候直接去机场,他会在门口等她。
  韩左左环顾着早已经熟悉的房间,心情突然就惆怅起来。
  距离出发的时间还早,韩左左检查了自己的行李,猛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东西忘记带了。
  郎熙送的那副翡翠飘花描金手镯还落在周家,当初因为知道它价值不菲,带出去太过招摇,所以韩左左把它藏在了卧室的衣柜里!
  韩左左自然不会忘记这副手镯承载了郎熙怎样的情意,还记得他当时说过,翡翠手镯象征着圆满,这样意义非凡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不带走!
  看了看时间,韩左左立即拿了钥匙出门,匆匆往周家大宅赶去。
  郎熙将手头上的事情了结,正准备回家和韩左左温存片刻,就接到了周老爷子的传唤。
  郎熙皱了皱眉,想到这次能这么顺利地离开,并保留住恢弘的大部分实力,老爷子帮了不少忙,虽然不太情愿,可还是开了车回去。
  周家大宅此时只有周广荣一个人在,空落落的大屋莫名显得沉闷压抑,连院子里整天叽喳闹腾的灰鹦鹉都消停了下来,安静地蜷缩在笼子里。
  周老爷子见了他没有一点好脸色,冷冷地命令他到书房来,便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
  郎熙沉默地进了书房,随手掩上门,自发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面无表情地说:“有什么事?我赶时间。”
  周广荣面沉如水,双目凌厉地盯着他,冷声喝道:“赶什么时间?飞机不是七点多才起飞吗?来得及跟自己父亲告别!”
  郎熙皱了皱眉:“有必要吗?”
  他当初回来也没有提前打招呼,走也自然无需请示他,再说他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的行动全在周广荣的掌握中,甚至能那么顺利拿到机票,也是周广荣的面子。
  周广荣闻言气绝,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骂:“养不熟的白眼狼!郎月就教你这么目无尊长的吗?”
  郎熙眼神一凛,漠然地说:“我妈只教过我如何让你悔不当初。”
  周广荣冷笑:“你总算承认了!好,好,好!我周广荣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不惜自毁前程也要拉我下水,甚至豁出了命地替母报仇!”
  周广荣猛然怒吼:“她是你母亲,可我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周广荣胸膛剧烈起伏,看着面色冷然的儿子,愤怒、恼恨,还有血缘中天生的父子之情,齐齐涌上心间,交织得整颗心滋味莫名。
  周广荣一双锐利的眼中流露出的情感复杂到了极点,冷冷地说:“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恨我当年抛弃你母亲,让你们母子俩受尽苦楚,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当时并不知情,不知道郎月怀了你……她生性偏执,思想极端,所以才孤苦半生!这里有我的错,可最大的原因还是她自己!”
  郎熙面对他的怒火全然沉默。
  周广荣叹息:“你真要置周家于死地不成?你参与军火买卖不就是为了拉我下水么,虽然没有直接触犯法律,可身为我的儿子,已经为我惹来了不少麻烦!你利用恢弘洗钱,孙洪亮那帮人差点把我折腾降级,好在你及时收手,填补了亏空,才没有酿下大祸!这些我都清楚,可我自觉欠你太多,所以从来不曾说过……老大老三都独立出去,只有老二还留在本家陪我,明义宽厚,对你向来亲近照顾,你难道要拖着你二哥一家不成?”
  周广荣神色有些颓然:“为了报复我、报复周家,你已经做了太多……甚至不惜引诱左左那丫头,你就那么恨吗?左左还是个孩子,你接近她毁了她,让你二哥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天翻地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了你那不负责的母亲,难不成要赔上你的一辈子!”
  韩左左跑到周家,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本来就心虚,不想跟精明的周老爷子碰上,便没有声张,轻手轻脚地上楼,从衣柜里翻出手镯,塞进兜里。
  扫视了一圈,韩左左叹了口气,不知道下次再回来,又是什么光景!
  韩左左悄无声息地下楼,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激烈的怒喝。
  韩左左吓了一跳,好奇地循着声音走去,才发现是从周老爷子的书房传出来的。
  这间书房是周家最权威的所在,每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周老爷子都会把人叫到书房去谈。
  不知道谁那么倒霉,让周老爷子气成这样……
  韩左左耸了耸肩,正想趁无人发现尽快离开,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
  “为了报复周家,你已经做了太多,甚至不惜引诱左左那丫头……”
  “你接近她毁了她……”
  韩左左猛然顿住,连呼吸都立即屏住。
  四周静悄悄的,不知道等了多久,像是一瞬,眨眼即过,又像度过了无数个漫长岁月般,沧海已成桑田。
  房门虚虚掩上,郎熙冷漠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字字都如闷锤,重重敲击在心上。
  “不愧是T市最年轻的将军,明察秋毫,果然英明!”
  韩左左只觉得耳边尖锐嗡鸣,大脑倏然一片空白,全部的感知都消退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居然可笑地想着,原来郎熙的中文没那么差,你看,“明察秋毫”这个成语不是用得很妥帖吗!
  韩左左慢慢地移动脚步,踩在厚重柔软的地毯上,居然比踩在刀尖上还要痛入骨髓,一步步艰难却迅速地走出周家大门。
  韩左左步子迈得很稳,却掩饰不了仓惶逃离的狼狈。
  直到下午热烈的骄阳猛然刺入眼底,韩左左才惊觉自己居然忘记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好多留言都说四叔会心软,为了大左不为难而选择自己选走他乡……
  四叔阴沉沉地笑:“天真的姑娘哟,你们把男人的心肠想得太梦幻!”
  于是,大苗要剧透一下,免得大家抓狂,四叔不渣,从始至终没渣过!误会啊误会,狗血啊狗血……
  然后这是请假条,大苗要回校,周二晚上才返回家,中间没法更新了,抱歉呐~
  想必看到这儿的姑娘们又要鞭打大苗了,因为大苗再次断更在如此销~魂的地方……
  55、
  韩左左跌跌撞撞地逃出去,没听到书房里;郎熙带着明显嘲讽的冰冷话语:“知子莫若父;果然生不如养,我继承您再多的基因;二十年的分离;到底还是算不得父子。”
  周广荣脸色猛然一变,顺手抄起桌边厚重如砖的军事典籍;毫不留情地砸了出去。
  郎熙头一偏敏捷地避开,对擦着耳机略过的呼呼风声毫不在意;淡淡地继续道:“这算是老羞成怒吗?何必呢;不管你多么自以为是;对我指手画脚;我都可以看在那稀薄的血缘关系上不去计较……只要你不触碰我的底线。”
  郎熙双目如炬地看向他;那如墨般深沉的眼睛和周广荣的一模一样,一样的执拗倔强,不可一世,也是一样的充满了危险和压迫。
  “韩左左,就是我的底线!”
  郎熙说完,站起来转身离去,在门口顿了顿,侧过头道:“哦,忘记说了……您实在不必杞人忧天,我母亲是比您重要了那么一点,但也就那么一点!我是不会为了你们之间乱七八糟的纠葛让自己不痛快的,更谈不上什么怨恨报复。”
  在郎熙看来,爱和恨,都是太过深切的感情,必然浓烈刻骨。
  他生性淡漠,在遇见韩左左之前很少有什么能引起他剧烈的情绪波动,对待不在意的,一向视而不见,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所剩无几的情感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所以,上一辈那点无聊的纠缠,根本不值得他去费心。
  郎熙想了想,缓和了语气说:“这次多谢你……再见!”
  郎熙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对身后沉沉注视他的父亲,对这个周家,没有丝毫的留恋不舍。
  而年轻时征战沙场的铁血兵王,最年轻骁勇的将军,此刻如迟暮的老人,颓然坐在桌后,望着儿子的背影,面色伤感。
  傍晚清风徐徐,天际一片昏黄,下班高峰期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