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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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秋天 更新:2021-02-20 16:46 字数:4816
“随身行豪两件,没有从人随往。”全大夫回头拍拍手,两个药铺伙计,各提着一件行
豪出来。
但见蓬车垂帘闪动,两个绿色短衫、长裤的少女飞跃而下,接过两个药铺伙计手中行
豪,齐望说道:“大夫,不用劳驾别人了,我们姐妹已受命为侍候大夫的丫头,此后,有何
差遣,只管吩咐。”
左一个娇声接道:“我叫迎春。”
右一个道:“我叫和奉。”
全大夫目光一掠二春,发觉是两个相当漂亮的少女,都在十八、九岁之间,看她们矫健
身手,说话的神情,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拨给他听候使唤,既有笼络之心,也有监视之
意,这三圣会果然是一个准备完善,人才济济的组合。
心中念转,至未开口,只对二女微微颖首示意的。
迎春、和奉一面扶着全大夫登上蓬车,一面忖思:这是个很难伺候的人物,喜怒不形于
色,估不透他心中想望甚么。
心中念转,人也提着行嘴上了蓬车,放下车帘,蓬车立刻驰动,士慢而快。
全大夫闭目而生,对坐在两侧的迎春、和奉两个大美人,既不多望一眼,也无轻藐之
色,对扑束沁心的脂粉香气,也似嗅而不觉。
但全大夫的心念却在转动,估算着愈来愈快的篷车行速,拉车的健马固然是千挑万选的
好马,这蓬车也是特别构造的好车,快速平稳,实非一般车辆能及。
“大夫,”迎春忍了又忍,还是忍耐不住,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
全大夫睁开眼睛,看了迎春一眼,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到哪里都是一样。”
“读书多的人,果然是气质不同,”迎春笑道:“沉稳内敛、高深莫测。”
“我读的都是医书,如药、如痞,”全大夫道:“对处事待人的方法却是知晓不多。”
“也不懂怜香惜玉,”和奉道:“也不怕冷落了佳人?”
“医者父母心,放在我心上的,只有病势的轻重、伤口愈合的好坏。”全大夫道“是甚
么样的人,倒是不太管他。”
“大夫,是不是我们姐妹都是俗庸脂粉,”迎春道:“难入大师的法眼?”
“少订了一些风雅诗词,人也就变得木调了。”企大夫道:“不过,来日方长,我们经
过了一番长时相处之后,大家熟悉了,自然会融洽,轻松一些。”
“这就好,大夫不是讨厌我们,”迎春放低了声音,道:“就把我们留在身边,我们会
尽心照顾大夫的生活起居,决不逾份。”
企大夫呆了一呆,道:“恕我不能尽解语意,姑娘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大夫,抵达三圣会总会堂后,如有人问你,是否满意两个丫头?”迎春道:“大夫只
要回一句很好,就算把我们姊妹留下来了。”
“两位本来就好,全其实话实说就是。”
“多谢大夫!”迎春、和奉齐声说。
但全大夫却又闭上眼睛,倚在车拦上,似乎是有点想睡觉了。
迎春移动下车中毛毯,让全大夫倚靠得舒服一些,和奉却挥动玉手轻轻在全大夫的腿上
推拿起来。
全大夫没有排拒,小妮子推拿的手法十分在行,全大夫闭着眼睛在享受,心中却暗暗忖
思:这三圣会中的规戒,似极森严,违犯戒律者,固然难逃制裁,完不成指定的任务,只怕
也有一番处罚,两个丫头掌控不了我的情绪,除了动作上讨好我之外,竟然正式开口求我,
这之间,又有些甚么隐密呢?
氨氨乐室中,最先清醒过来的是天衣大师,挺身坐起身子,立刻感觉到腹中一阵急疼。
药室中别无他人,但却点了一支很儿的油灯,也多了一张木桌。
木桌上画约有田,说明了开动便门,人别的路线。
来不及再看下面为的甚么,天衣大师先跑厕所。
飞云子、白翎、江豪先后醒来,天衣大师立刻指点他们入厕的方法。
原来几人长眠了四十九日,睡着不动,还可忍耐,醒过来,立刻感觉到肚子不适。
再入药室,四个人才有空打量对方,果然发觉了都已有很大的变化。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未进用食物,每人都瘦了很多,肌肤也变成透明颜色,而且起了一层
细密的皱纹。
飞云子呼口气,道:“三位可有甚么异样的感觉?”
白翎突然“啊”了一声,转身走向一座木榻。
原来,她突然想到萧寒星。
奇怪,萧寒星先他们数日进入药室,但现在仍沉睡在木榻之上。
就是说萧寒星的这场沉沉大睡,已超过了四十九日以上。
白翎心头震头了,忖思:是不是死了呢?
她再也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忍不住伸手推向萧寒星。
天衣大师、飞云子都想阻止,但都及时住口,两人都想通一件事,这个年轻人,如果是
真的死了,能愈早发现愈好。自翎虽会有一阵椎骨铭心的痛苦,但她是个聪明绝伦的姑娘,
能很快把痛苦化作悲愤,用作练武的动力。
但手指推到萧寒星的躯体时,忽现奇迹,闭目而睡的萧寒星,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还活着?”白翎忍不住涌出含在双目中的泪水,眨动了一下眼睛,两颗泪珠儿滴住
了萧寒星的脸上。
白翎用衣袖沾去泪痕,萧寒星却瞪大着眼睛望着白翎出神,似是要从记忆中找出这个形
象。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他们都从白翎口中听过萧寒星的事,进入
药室之后,大家都有点紧张茫然,药力发作得快,萧寒星又沉睡末醒,连看都未仔细的看过
这个年轻人。
现在,大家意识清醒,都想看看这个让白翎姑娘萦绕在心头的人物。
他只是个大孩子,也许是长期折磨的原因,若上去十分瘦弱,似乎只有一层皮包着骨
头,惹人怜惜。
“奶是掌门师姐!”萧寒星开口说话了,人也随着坐了起来,下了木榻,准备大礼拜见。
“你为本门受了很大的磨难,”白翎完全不避男女之嫌,扶着了萧寒星道:“师姐很惭
愧,没有安排好接应奶的人手,几乎害你送了性命。”
“小弟无能,有违使命,”萧寒星道:“远望师姐原著……”
“萧兄弟,”飞云子突然插口道:“只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但江湖上情势丕变,整个的
江南地盘,已完全溶入了三圣会的手中,武林中风雨如晦,三圣会志在江湖霸业,不可能忍
受江北武林各门独行其是……”
“三圣会,三圣会……”萧寒星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三圣会就是慕容、南宫两大世家的现代家主,加上个明月观的散花仙子合成的一个组
合,”白栩道:“这档子事,在江南道上已经酝酿了数年之久,架空了江南几个大门派的实
力,才能一夜江南尽变色,白鸽门竟然未探出一点消息,真是愧对历代先师。”
“翎姑娘,少林掌门人、武当龙道长和家父,三位老人家走在一处,连巫山也可撼动
了,”江豪道:“还不是中了三圣会的算计,如非姑娘帮忙,我们连三位老人家的下落也查
不出来,姑娘如此引咎自责,我们更是无地自容了。”
“你是洞庭盟的江公子?”萧寒星道:“我见过江老盟主……”
“老人家的身体好吧?”江豪道:“兄弟行三,小名江豪。”
萧寒星摇摇头,道:三个人都活得很辛苦。”
“另外两位是……”天衣大师道:“是甚么样子的人物?”
“一个和尚,是少林寺的方丈天镜大师,”萧寒星道:“另外一位是道长,是武当的长
老龙道长。”
一口气说出了三个老人家的出身来历,自然十分可靠,这个年轻人是真的见过了三位老
人家。
“那位和尚年纪很老了,”天衣大师道:“也掉了两颗门牙。”
萧寒星道:“不对!我看不出他的年龄,他脸上不见皱纹,牙齿细白不见缺失,只能从
两道白色的眉毛上,流现出一点岁月的痕迹。”
“这就不错了,”天衣大师道:“是少林派的掌门人,也是少林寺的方丈。”
“那么道长呢?”飞云子道:“长相如何?有何特别的地方?”
“他告诉我是武当派的长老龙道长,”萧寒星道:“长得一张奇长脸,两个大耳朵,双
臂奇长,手白如玉,留着五络长弩,身着道袍,须发如墨,身躯高大……”
“是龙道长不会错了。”飞云子接道:“他的异相奇征,没有见过他的人是无法说出来
的。”
“只可惜没有两派弟子在此,”萧寒星道:“大师、道长的话不能转达了。”
“老吶天衣,出身少林寺。”
“贫道飞云子,是武当门下弟子,此番南来,正是要追寻本派长老龙道长的下落。”
萧寒星目光转动,打量天衣大师一阵,道:“你头上可见戒痕,当过和尚,大概是不会
错了,但却无法证明奶是少林寺的和尚,”目光转注到飞云子的脸上,道:“道士脱了道
袍,按着长发,穿上俗人衣服,完全无法分辨了,三位老人家说的事情很重要,所以,我不
能随便告诉你们。”
说的是理,天衣大师、飞云子想不出如何反驳,听得楞住了。
倒是江豪想出了办法,低声道:“翎姑娘,大师、道长的底细,你很清楚,替他们担当
起来吧!萧兄弟年纪不大,但意志力却坚如钢铁,就算他心中承认大师、道长的身份,两人
举不出明确的证据,也无法便萧兄弟开口。”
“试试看吧!”白翎道:“我这位兄弟,忠人之托,固执得很,如若天镜方丈、龙道长
有过特别的嘴咐,我的话,他未必就会听得进去。”
萧寒星听到了两人谈话,双目转注在白翎的身上,一副忖恭吩咐的神情。
“江湖上情势大变,到处是追杀我们的铁骑,”白翎道:“逼得我们不得不改扮易容,
大师。道长也只好脱下法衣换俗装,师姐我也扮成了小男生。”
“苦了师姐啦!”萧寒星笑一笑,道:“小弟大难未死,如能恢复武功,自当全力报效
师门,为掌门师姐分忧。”
江豪心中忖思:好甜的小嘴巴,勿怪白翎对他爱护备至,为他陶醉。
但闻萧寒星长长叹息一声,道:“师姐,三位老人家为了故我,多吃了不少的苦,我不
能有负他们所托,就算是一成之险,也不能冒,我要知道他们真正的来历、法号。”
“和尚法号天衣,”自翎道:“是天镜方丈的师弟,四十年末离开过少林寺,是天字辈
的高手之一,老道士嘛!那就大大约有名了,江湖上谁人不知武当剑客飞云子。”
“天衣和尚、飞云子,对!就是他们两个,”萧寒星道:“老方丈和龙道长,都提过他
们……”
“掌门方丈怎么说?”天衣大师道:“小施主尽管实话转告,不用心存顾忌。”
“老方丈说,少林寺如果派人探询他的消息,很可能是天衣和尚,”萧寒星道:“老方
丈推断得准,真的是你。”目光转注到飞云子的脸上,道:“龙道长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奶的
法名飞云子,似是除你之外,再无他人了。”
“是!武当门下,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就属贫道最多。”
白翎突然发觉到一件奇怪事情,长眠醒来之后,人人急着人厕,萧寒星竟然例外,他远
比别人多睡了几天,竟似行若无事,是不是年轻人皮嫩,用力忍着,那可是很伤身体,唉!
真是越长越回去了,连这种事也要为他操心。
她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小弟,你昏睡了五十多天,脸也未洗过一次,要不要去盟洗
一下?”
白姑娘说得很婉转,萧寒星却笑一笑,道:“我该去洗个脸,不过,先要把话说完,”
目光转到天衣大师的脸上,接道:“老方丈说,金陵城中唐家巷,有一位唐老婆婆,要和
尚、道士、和洞庭盟中人,联袂登门求见。”
“要不要说些甚么呢?”天衣大师道:“萧施主尽管请说,不要有所顾忌。”
萧寒星道:“老方丈说,唐婆婆如若不肯见你,你就说嵩山旧友有难,急待援手。”
“老柄记下了。”
他身着俗装,发长盈寸,连戒疤都快掩住了,自称老朽,看上去有点滑稽,萧寒星忍不
住“嗤”的一盘笑出盘来。
白栩一皱眉头,忍下未言。
但萧寒星已看到了师姐的脸色,脸都急红了。
原来,他脸色苍白得不见一点血色,这一下却急出了满脸红光。
“家父可有交代江三的话?”
“奶是江三公子,令尊也早想到了,洞庭盟如果派人找他,可能是你,”萧寒星道:
“要我转告的话是,慕容长青低估了洞庭盟,十五年前,洞庭盟已在江南地面上所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