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1-02-20 16:37 字数:4791
齐苍霖神容一庄,道:“这种掩耳盗铃的事,齐某绝对不做,我不能骗自己。”
林佛剑一笑道:“那也好,总镖头早已名利双收,急流勇退,才是自保令名之道,犯不着再在江湖中打滚。”
齐碧霞怒道:“胡说,镖局绝不关门,爹不干,我和仇师哥也要干下去。”
林佛剑淡然道:“那也没人拦着你。”
齐碧霞道:“我们不换招牌,但也不想领付你的情,我要跟你作一次公平的决斗,当着天下的英雄击败你!”
林佛剑笑道:“怎么样都行,我一定成全你,其实你不必经过决斗,现在就对外宣布胜过了我,我也会承认。”
展毓民沉声道:“阁下不必说风凉话了,你已经将我们置于永劫不复之境,即使能胜过你,我们也无法挽回这次的失镖之羞,四海镖局的镖旗上的污点是再也洗不掉了。”
林佛剑笑道:“展老前辈说得对,所以我懒得再从事那些无谓的战斗。”
展毓民道:“阁下不妨说句老实话,你这样对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齐苍霖道:“对,你劫了镖,又用我们的名义捐输赈灾,自己分文不沾……”
林佛剑抢着笑道:“岂只分文不沾,我还白贴了不少银子,往来金陵与川中,向伪制珠宝的工匠打听消息,都需要花钱的,我的损失并不在少数的。”
齐苍霖道:“你既不为名,又不为利,就像是专为跟四海镖局捣一次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林佛剑哈哈一笑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看不惯你们打着行侠的招牌,却去为贪官污吏保镖,我要用事实给你们一个当头棒喝!”
展毓民怒道:“照你这么说,保镖这不是一项正当的行业了,镖行的作为全是毫无价值了?”
林佛剑微笑道:“依我的看法,确是如此。”
仇天侠忍不住怒道:“胡说,镖客可护商旅安全,是武林同道惟一致力于服务人群的行业,因为武林人最卑劣的莫过于沦为盗贼,而我们与这些武林败类作对……”
林佛剑笑道:“出得起巨额运费的,不是达官显宦,就是巨商大贾,这些人渔民而利,并不值得保护,而真正靠劳力的贩夫走卒,何曾受到你的庇荫。”
仇天侠被他塞住了口!
齐碧霞道:“难道听任盗匪横行,洗劫行旅,才是正途吗?”
林佛剑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们用武力将那些盗贼都肃清了,不是就没有这些阻难了吗?”
展毓民道:“这岂是一二人之力所能做到的。”
林佛剑道:“如果所有的武林侠义道一致行动,并非不可能,而像你们这些有名望的武林前辈,更应该率先起来领导大家从事此一行动。”
展毓民也没话说了。
云中鹄却笑道:“阁下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却不免自相矛盾,试问天下盗匪绝迹后,那些贪官污吏,达官巨贾,不是更可以通行无阻了,这对于阁下济世之道,有多少的价值呢?”
林佛剑不禁一怔!
云中鹄又笑道:“天下事有利必有弊,与其让那些人丝毫无损而徒增其利,倒不如重重地抽取他们一层保护费用好一点。”
林佛剑道:“这笔费用还是由那些老百姓负担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何尝有所损失。”
云中鹄笑道:“当然还是有损失,财不厌多,不收这层费用,他们不会少刮一点,抽取这层保护费,用来还给一些穷苦的老百姓,多少总好一点。
“齐大哥自己颇有资财,并不需要靠保镖营利,开设镖行多年,所得俱充善举,这点我可以保证的,至于他手下的那些人,因为有了正当的收人,不致于沦为盗贼,这也是武林人的正途出身……”
马雄飞道:“盗心每生于贫困,尤其是练武的人,更容易走上这条路,那简直防不胜防,武人不全是身拥万贯的富家,靠本事吃饭,保镖是惟一的正途……”
展毓民接着道:“国有国法,如果那些贪官未受国法制裁,这不是我们的责任,以章盐道而言,如果一路上盗贼绝迹,他大可以将资产陆续运回家中,一点损失都没有,我如果毫无代价地替他肃清盗贼,岂不是更便宜了他。”
林佛剑词为之穷,尤美娘却道:“可是林相公将他的财货全部取来赈贫,不是更有意义?”
展毓民道:“用心虽佳,手段却是盗贼之流,为快者所不齿,老实说,这一次因为我们也有这个打算,即使取回失镖,也不想交回给他,你们代做了,我才不追究,否则我一定要重重的惩戒你们一番,寓侠于盗这是武林之大忌,你们去好好的想一想,就别扯这套歪理了。”
齐苍霖正色道:“我从事保镖是禀承先师的遗命,他老人家一生正直,被誉为武林泰斗,他的用心之意,绝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所能妄加置议的,这次失镖是我认输,我个人引咎封剑,可是镖局仍然要开下去。”
林佛剑自认为是一套很完整的理由,被斥得体无完肤,脸色也不如先前正常了,讪然一笑,道:“在下很是抱歉,四海镖局的镖旗的光辉是无法挽回了,总镖头又将如何继续行镖呢?”
齐苍霖道:“四海镖局是我齐某个人的失败,无颜再现江湖,可是小女能另创旗号,乾坤一剑的门下志在行道,不求虚名,这点毫无影响。而且经此一来,我与阮来风之间的问题也可以解决了,四海镖局不现江湖,他也没有理由再找我麻烦,这倒反而省事。”
齐碧霞道:“不,四海镖局绝不歇业,也不会再更改旗号,失去的光辉,我一定要重振回来。”
齐苍霖连忙道:“那是没有办法了。”
齐碧霞道:“我有办法,林佛剑,现在我再正式约你决斗一次,日期地点由你订,但至少要在三天以后。”
林佛剑微笑道:“有此必要吗?”
齐碧霞道:“绝对有此必要。”
林佛剑道:“如果我拒绝呢?”
齐碧霞冷笑道:“如果你拒绝,我就自己作主,十天以后,我们在青木关,阮家集跟阮来风的事一并解决,你来也好,不来也好,反正我总有办法治倒你。”
林佛剑微微一笑,道:“在下恭候佳音,我倒希望姑娘能想出个好办法来,给我一点教训。”
齐碧霞沉声道:“你等着瞧吧,最好你多喝点水,免得到时候欲哭无泪!”
林佛剑哈哈一笑,拱拱手道:“在下从现在开始就拼命喝水,到那天一定多带两块手帕,准备擦眼泪的。”
齐碧霞瞪着他道:“你快滚吧!我看你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讨厌,别以为你这种自命潇洒就是翩翩风度了,除了骨头贱的女孩子,谁也不会瞧得上你!”
尤家姐妹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林佛剑怕她们会立刻起冲突,连忙拉着她们哂道:“走吧!走吧!话也说过了,咱们瞧瞧齐大小姐有什么回天妙策。”
说完,三个人扬长而去。
齐苍霖连忙问道:“碧霞,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齐碧霞道:“爹,您现在别问我,问了我也不说,您肯帮忙,明天到章家去取回据,立刻回程,在青木关前的铜梁县等我,否则我一个人也要干,我绝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也得把面子挣回来。”
说完,一个人回到她自己的屋子里,关上了房门。
任凭大家怎么叫,她也不肯打开。
齐苍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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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冒名约战
大家聚谈了一夜,草草安歇。
第二天清晨,成都知府果然开道鸣炮,亲自送来了一方匾额。
齐苍霖只有苦笑收了下来。
马家兄弟慨然将他们应得的十万两也捐出赈灾,自然又博得一番喝彩。
下午,章盐道居然亲自送来了回据,毫无愠色,言下对齐苍霖替他示仁之举,十分感谢。
齐苍霖被弄得更是难堪,同时对章盐道如此慷慨,心中也感到很奇怪。
齐苍霖忙了一天,好不容易酬酢完毕,却发现齐碧霞不见了,连带着仇天侠也不知去向了。
齐碧霞只留了一张纸条,说是与仇天侠出去办事,请老父不必悬心,先行赶往铜梁,准备应付阮家集之约,他们在约会的前一天必定赶到。
齐苍霖虽然不放心,但想到有仇天侠跟着她,大概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而仇天侠是个持重的人,也不会有什么轨外的行动。
而且,齐碧霞已经跟林佛剑公开订约,阮来风那儿也必须作个解决,否则以后川中的镖都不能走了,而且师门的声誉也不能维持,只好准备上道。
云中鹄本来想回家一趟的,现在也不能走了,只托个人带信回家,叫他的两个侄子前往金陵学艺,跟着他们一起往回走。
他们一行人来到铜梁县,恰好是九天。
阮家集的人居然早得了讯息,派方天华送来一张名帖,帖子是由阮来风具款,只言恭候赐莅。
齐苍霖接到名贴,倒是怔了一怔问道:“令师知道我们要来吗?”
方天华冷冷地道:“这是家师的回帖,战书是贵方在四天前派人送来的,总镖头怎么会问我呢?”
齐苍霖愕然问道:“是谁送来的战书?”
方天华怒道:“总镖头的人都来了,还装什么糊涂呢?如果准备不及,改期晚两天也没有关系。”
齐苍霖见他言词咄咄逼人,也有点生气,道:“齐某此来只为解释误会,并不曾下战书,这一定是有人冒名行事,齐某恐为人所拔弄,才问问清楚。”
方天华冷笑道:“小事情算不得误会,武林中解释两个字没有多大用,手下见真章才是最好的解释,总镖头只要摆句话,明天来不来,家师好准备接待。”
展毓民沉声道:“准时到访,请转告令师,不必太费事,我们当不起厚待。”
方天华微哼一下道:“当然,贵局这次在成都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赈灾,如此豪举,哪会把阮家集看在眼中。
“家师也不敢过于寒俭,倾家荡产,才准备了一杯水酒,几色粗肴,给各位随便塞塞牙缝,希望各位的肠胃能坚韧一点,因为穷地方的酒菜下了肚很不好消化。”
他的话越说越狂,展毓民也不愿跟一个晚辈吵架而失身分,只是冷笑一声道:“有一个叫林佛剑的年轻人是否来到了?”
方天华道:“没听说有这个人,但是贵局请来的帮手,我们不会亏待的,各位放心好了。”
说完也不等回话,拱拱手就走了。
展毓民哼了一声,道:“阮来风的门人如此狂妄,实在太不成话,要不是为了怕惹人笑话,我真想教训他一下。”
齐苍霖却叹道:“阮家的弟子都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徒,我想一定有原因的,也许是那个冒名下战书的人先得罪了他们,才惹得他们如此反感。”
顿了顿又道:“也许不至于,我阅人颇多,那个年轻人行止虽乖张,却不像是个阴险的小人,不会做这种事,再说挑起我们与阮来风之间的不和,对他并没有好处,他何必玩这一套把戏呢?”
展毓民听齐苍霖如此一说,不禁微笑道:“师弟,你好像对那小伙子颇具好感!”
齐苍霖道:“是的,这小伙子除了思想略嫌偏激外,行事、心智、武功都是超人一筹,更难得是性情中人。”
云中鹊道:“他的确是不错,只可惜行止欠端,尤家的两个女儿跟他相处才几天,就被他拐跑了。”
齐苍霖笑道:“这一点我不同意,尤家的两个女儿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岂会受人拐骗带走!”
云中鹄道:“可是他们在一起却是事实。”
齐苍霖道:“江湖儿女,自然没有那些礼防的俗套,他们也许是意气相投,凑在一起,绝不会有什么暧昧情事。”
展毓民道:“不错,尤家的两个女儿行止虽稍见放荡,但眉剑目清,分明是处子之身,至于林佛剑,虽然在外表上跌宕风流,守身极严,绝非好色之徒,而且我敢担保他至今尚未接近女色。”
云中鹄不信道:“展老哥何以知道呢?女子破身,或可由外表得知,男人却不太容易看得出。”
展毓民笑道:“他以无刃之剑为兵器,全仗无形之剑气为用,一经女色,功夫立刻就散。”
云中鹊道:“那他永远也不能娶妻子了。”
展毓民道:“三十岁前自然不能,过了三十岁,气凝本固,只要不纵情恣欲,对功力毫无影响,而且娶妻后,如果能把握自己,适度而偶合,对功力还有增益之效,这是阴阳调和,水火互济的自然道理。”
云中鹄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奥妙!”
展毓民笑了笑道:“男女好合,本为自然之道,许多练武的人不明其理,违反自然,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