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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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搏 更新:2021-02-17 03:03 字数:4707
“既然是伤了命根,这孩子是那儿来的?”
“可别提这档子事了,将军叫伤了命根,不敢告诉老爷子,叫军医偷偷治了一段时间,觉得好了些,不敢找良家妇女来试,就只好去青楼楚馆。将军觉得不怎么行,谁料想那个婊子却咬上他了,非得说这是他的种。老太爷盼孙心切,想着儿子在战场上刀口舔血,谁知道哪天就回不来了,所以刚碰上将军征昊轩,就不和儿子商量给了那婊子一大把银子,把孙子抱回来了,好不喜欢。将军回到家里,知道这种丑事,可是看到老爷子那么高兴,又不敢说自己不能生了,扔了那杂种事小,伤了老爷子的心事大,只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明面上要讨老爷子的欢心,还要装着很宠那孩子呢?”
“那,你岂不是没有根了。”
“哥,将军和我都把那假儿子当真儿子,反正也生不出了,戳穿了真相也是抱养。叫将军说在柳家抱领,不如在外头抱领,省得为了个孩子的事,弄得整个柳家不和,再说也不用把将军无能的丑事说出去。所以我们现在还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除了咱们几个贴心人,也没有别的人知道。连老爷子还在雾里呢?”
他们两个在这里合计,在清河柳家的京郊外宅,一个极偏僻的地方,地下室中,柳熙阳直挺挺地跪着,听着柳老爷子扒心扒肺的痛哭:“咱们龙泽的泽主啊,叫风净尘那个杀千刀的糟蹋成了什么?老百姓都叫他阴阳畜奴,不把他当个人,风净尘那人还有没有人味儿了。我这两天是看得心都碎了,我这老不死的是没有法儿活了,起初我听人家说,才交四更呢,天还未亮,咱们泽主就被当作一匹马一样,带着马具,跪在地上,后面拉着一辆板车,里面是四桶大粪,那些个行刑的手拿皮鞭鞭打泽主的后背,血痕累累,全身叫粪洒得,腥臭不堪。路上行人无不对他吐唾液,扔石块,要拖到辰里,才给两个沾了粪的小黑馒头吃。我还不信呢?我这两天亲自去看了,才知道,比那还惨呀!辰时后还要被捆在城门的口的地上,让那成千上万的百姓往他身上踩 ,给路人当垫脚石啊。天哪,你还有没有公道了,咱们龙泽的泽主,哪个得罪你了,你找哪个去,咱们中泽主那是神仙一样的人,他做了什么坏事了,他做的都是好事呢?老天爷,你怎么舍得这样作践啊!熙阳,他是你表弟啊,你娘临终前怎么嘱咐你来着,你忘记了么?你不恨风净尘那个畜生么,不想剥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么?”
柳熙阳怎么会不恨,他恨,恨自己无能,不能将表弟夺过来,眼看着那么可爱纯洁的表弟被污成了这种样子,柳熙阳瞪着眼睛看那些上刑台恶毒折磨表弟的人的时候,心里已经一个一个把那些人王八蛋都凌迟了。你们等着,我会记住你们的,我柳熙阳要是不能血债血偿,我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风净尘,你这个狗日的,你好,好极了,你今日只管猖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咱们中泽主是要叫你折磨死的,可是龙泽你却折磨不死,柳熙阳有三寸气在,不,就算柳熙阳死了,柳熙阳的儿子,孙子,世世代代都要找你报这个仇,雪这个恨。
柳老爷道:“你还是不是龙泽的人,你给爹一个准信,你要不是龙泽的人,你做了风净尘的走狗,你马上把爹给供出去,不供出去,我明儿就去劫囚,别怪我连累你一块儿死。你要还是龙泽的人,带着你的兵,杀进皇城,把泽主救出来,杀了风净尘那个狗皇帝。”
柳熙阳面无表情地道:“爹,我给你实信,我当然是龙泽的人,还是龙泽曾经的青龙殿主,泽主让我潜伏下来,等待时机。”
“那还等什么,现在不就是好时机。”
“爹,你知道么,那刑台下埋伏着多少暗哨?只要我们一动手,那刑台下的炸药就会爆炸,泽主就会被炸得粉碎。而且天竺院的高手和武林各大家马上会聚集起来,和朝廷大军一起对龙泽的帮手们进行清剿。所以我们不能去劫。”
“你,你贪生怕死。”
“是,我是贪生怕死,可我贪的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是我手中的乾军兄弟的生,我怕的不是一个人的死,是我收留的十万龙泽子民的死,爹,我向泽主用龙泽三神兽发过毒誓,将在龙泽生死存亡的时刻助龙泽一臂之力,除些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当作没有看见。爹,如果你想让十万多兄弟就这样送命,儿子现在就去劫囚,反正,泽主肯定已经不想活了,被酷刑折磨死和炸死有什么区别?当然是被炸死来得痛快。儿子看到表弟受这样的折磨,想到母亲临死前吩咐说‘阳儿,我就你小姨妈一个妹妹,人家都当咱们是秋呈的王爷之女,你金尊玉贵的小郡主,可是咱们的娘死得早,爹又娶了填房,又有那么多侧妃,谁来管咱们的死活,我要不是碰到你爹爹,那实心待我,我还不是被关在那院子里像只金丝雀似的死了。你小姨妈从小不像我认命,她心高,原来以为嫁到玉家,做个国公夫人,自然是威风了。可是没想到先是生不出,让那个侧室的占了先,这已经是丢人了,你姨妈那个时候总在我这里掉眼泪。好不容易生了,却生下你小表弟,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却是个,是个不男不女的。你的小姨妈地位一落千丈,当然就不喜欢你的小表弟,可是妈却喜欢你小表弟的很,不男不女又不是他的错,可怜他从小没有爹娘疼,你要好好照顾他,别看他整日家威风凛凛的,其实心最像个小孩子。你们就是表兄弟仨,就要当作亲兄弟一样,相亲相爱’娘的遗言时时在耳,儿子的心在滴血,比刀砍斧劈还疼啊,爹,您知道么?”柳熙阳突然抱着父亲的腿大哭赶来。
父子两个忍痛割爱,便剜了这颗心,只当没有了这个表弟。住在京城,总要做做样子给风净尘看看,他柳熙阳的确是安心了,所以他趁着夫人不在,陪着爹去逛逛街市。突然就只看见老百姓们疯狂地向刑台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呼叫:“快,快点,再慢就错过好戏了,那人妖要生小人妖了!这可是百年难见的,你说这人妖怎么生呀?”柳熙阳父子听到这里,脸刷得一下白了。
鞭打过后的第三天,又可以用刑了,天竺院的卫士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他们点了天平踏杠。四个行刑手,将玉龙吟架到一张半人高的铁架上,在他前身上横过四根根手腕粗的铁棍,一根胸口、一根小腹、一根大腿、一根小腿,八个行刑手同时用力压杠子,力量由轻到重,慢慢的施加。玉龙吟被捆在铁架上动弹不得,杠子压下来铁架上的铁棍将他的后背压得痛苦不堪,背上前日刚受的鞭伤开裂,鲜血顺着铁架往下淌,疼痛难忍,玉龙吟咬紧牙关,用练过硬功的筋骨打熬,竟然将那八根杠子顶住了。行刑手见他倔强,也来了性致了,那施刑的人最不爱看的就是那一用刑就晕的人,这有什么味,才动了两下不到,就招了,那施刑的人便没劲。他们最爱的就是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死磕的家伙,越是这种人,越能显示出他们的手段来。这些个行刑的一看用手压不行,便改用膝盖压杠子,力道越来越大,玉龙吟觉得胸口、小腹、大腿、小腿阵阵巨痛,特别是小腹,腹痛如绞,而且觉得小腹在往下坠,他感到两腿之间湿湿的,那是羊水,水泻得越来越快,他腹中的胎儿终于受不了连日的折磨,在压腹的酷刑要被打下来了。玉龙吟只觉得全身都抽搐得缩拢,苦痛难当,不由得大声的呻吟。台下的老百姓都惊呼:“看,看头出来了,小人妖要出来了。”几个行刑手再用力一压,玉龙吟凄惨的叫了一声,一个婴儿被活活的压了出来,他的下体撕裂一样的巨痛,他头一歪昏死了过去。醒后他发现他还被吊在铁架上,一根脐带拖着一个胎盘,地上是血淋淋的一片,两个婴儿正在蠕动,下面百姓都大叫,那是活的,是活的,小人妖是活的。
他求行刑手让他将孩子包起来,料理好,不管如何孩子总是无罪的。行刑手请示了上头,传下命令将孩子先用一块破布给包上。一个行刑手将婴儿包起来,另一个一刀将脐带割断,然后取过一块烙铁对准玉龙吟身上的脐带口烙下去,龙吟疼得全身战栗,但是做母亲的骄傲,使他强自忍住了巨痛。他咬着嘴唇盯着孩子看,这可是盼望已久的双生子呀,别人的孩子也许在此时会被当作宝贝,而他们呢?会被当作什么呢?他想都不敢想。还有其中会不会有一个也如同他一样呢?是个人妖呢?如果这样,这婴儿怎么还能在这世上活下去。那行刑的到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把这两个孩子倒过来看看,便笑道:“人妖,你后继有人,后面生的那个,正在眯着眼哭的,是个小人妖。”玉龙吟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两个孩子,这两个未足月的而生的孩子注定要因为他的母亲而受尽痛苦,想到这里,他特别心悸小的那个,见他缩着干巴巴的小脸,眯着眼好象在哭,玉龙吟的心底不仅是痛,而且是无边的绝望。他玉龙吟在爷爷哥哥的庇护下还落得如此下场,那么小婴儿呢,没有这些人当靠山,小婴儿的命运会如何呢?想到这里,玉龙吟再强悍,也不由得流下泪来。
晚上,他又被押到受刑室审讯,多了几个审讯人,但玉龙吟疲倦之极,闭目不看。玉龙吟的堂哥玉然真问道:“那两个小畜生的生父是谁,奸夫到底是谁?”玉龙吟平静而又慢吞吞地回答到:“鸿雁陛下”众人大怒,玉国公厉声道:“掌嘴。”
二十下皮巴掌打过,血顺着苍白的嘴角流下来,他苍白的脸上更显得凄美。但风净尘看到他的脸时就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切齿痛恨,风净尘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是个最无耻的毒蛇,他残酷地杀死了你最爱的人,你不是发过誓,要千倍万倍来偿还吗,你忘了他残酷毒打然明,打死了你的第一个孩子了吗?忘了怀胎八月的堂嫂和她的三岁娇儿的惨死了吗?这是他的报应,折磨他折磨他,让他像一条狗一样的屈服,叫他受尽凌辱,让他生不如死,即使他跪在你的脚下亲吻你的脚趾都不要放过他,让他受尽全天下人,不全天下生物的凌辱,也不要让他死,让他后悔自己为什么在这个人世间活着。想到这里风净尘冷笑道:“奸夫到底是谁?”
玉龙吟倔强的抬起头,大笑道:“你!鸿雁的圣君,忘记我们在征昊轩前的几日恩爱了么?忘记你那些日子如何在我这个人妖身上发泄了么?陛下,还要我提醒你么?”
十六 铁锁孤月夜迢迢
风净尘反手打了他一个耳光,肺都要气炸了。风净尘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件事,那会儿被时局所迫不得不向龙泽低头娶了这个人妖,那人妖却偏把这事挂在口上。其实玉龙吟真要可怜巴巴的软言相求,那风净尘最多玩他个死去活来,有时倒也未必真得想弄死他,可今天当着这么多陪审大臣的的面,特别是几位将军的面,这人妖说得这般露骨,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晚不让他招出奸夫,我风净尘就不是鸿雁帝君。他侧脸看看几位将军的反应,见大家脸上有的露出暧昧的神色,想必是对刚才那番话已经想入非非,正在想着皇帝那狂浪样;有的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讥笑之色,自然是认为风净尘以色事人,用不光彩的手段来保住他的皇位;独有柳熙阳一言不发冷冷得盯着那人妖,好象有深仇大恨一般。风净尘虽然恼怒但心就放下来了,柳熙阳应当是将军中目前最可倚重的,特别是与昊轩和南拓两国的关系,没有他只怕调处不好。所以今晚更应当给柳熙阳一个审讯出气的机会,让他出一出这初征苦栎无功而返的怒气,六年来多方打压的怒气,武林大会上断臂的怒气,征南拓时被弄坏子孙根的怒气……
“柳将军,柳将军”
柳熙阳正盯着全身伤痕,瘦削可哀的表弟伤心,被风净尘一叫才明白过来,他一惊心道“糟了,柳熙阳,你的定力如此不足,被他瞧出来了。白费了泽主一腔心血。”
那风净尘却以为他在想摆布人妖的玩意,一点都没有怪罪的意思,轻笑道:“朕知道柳将军与这人妖有刻骨之仇,今日朕就让柳将军来做这监刑,那些个行刑的人不尽力,将军可以军法从事,不必因为他们是朕点的就对他们客气。”
柳熙阳就象被一棵用烈火焚烧的柳树一样的难受,让自己监刑?这个畜生怎么想出来的。看他们折磨自己在人世间不多的几个亲人中最疼爱的一个,已经是心如刀绞了,再让自己监刑,押着那些个行刑手去摆布表弟,这风净尘是在试自己还是想让其他大臣看看他对自己特别的倚重。他一阵怒愤,就想这么冲过去,扭断风净尘的脖子,可是一抬头对上了表弟那双虽然外面肮脏,但眼波却比平常更清澈的眼眸,那眸子里有一丝平静却意味深长的光,仿佛在暗示,表哥没有什么,与其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