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1-02-17 03:02      字数:4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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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是不是可以更大胆一些?
  试探地伸手,修长细瘦的他的手碰着龙冰的脸,他的棱角真是分明,鼻梁高高的,眉毛浓密,更增添无穷气势。手指下的肌肤微暖,忍不住按上一按,随即移到他的嘴唇上,小心用指尖描绘唇形。
  便是在失神时候,龙冰不曾吻过他的唇。
  这是一个怎样疯狂的夜,龙焰的一句话成全他,让他可以领略龙冰真正的体贴亲近,他是真心感激龙焰的,即使他让龙冰变得奇怪,让他沉沦得更深,但……他是那样地爱他……爱这个与他有肉体联系的男人,就算他总有一天会深深地伤了他,让他生不如死,但他面对他的睡颜,有的只是无奈心疼。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说谎?'
  龙冰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可惜,骗别人到容易,人最难是自欺,他骗不了自己。
  但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男人,他知道自己配不起气宇轩昂的水魔帝,他甚至只能努力让自己不要拖累了他。龙冰值得更好的人,而他,只要能让龙冰觉得温暖,他就已经十分满足。
  他其实没什么可选择的不是吗?只有这样暗淡的前景。
  他想,龙冰对他如此亲密依恋,是因为他天生寒凉的身子在索取他的温暖,是因为那一晚的疯狂而种下的种子发芽成长,但那不会有什么结果,他需要,他给他,但这注定是场不会有未来的一时混乱。
  人身子发冷的时候,总是容易表露最脆弱的一面,所以他才会总在他面前孩子般撒娇亲昵,但他不会相信,这是龙冰真实的情感。
  他俯下身,偷偷靠近熟睡的男人,奉上自己菲薄微颤双唇,随后,他强忍着心中空荡荡的失落,躺在龙冰身侧。
  ……他和他,还能将二人之间的牵绊维系到何时?
  22
  自到人界找空之力归来,水魔宫中就开始暗涌怪异情绪。
  水涉是其中最先发觉的人,但他年纪大了,更况且,这情绪的来由,正是龙冰这个令他毫无办法的主子。
  他相信龙冰的能耐,他怕是整个魔域最有责任感的魔帝了——他很难不让自己对他充满敬意,他宁可预测种种异常的波动总会恢复平静,正如汹涌的海总会回复最初的一片温和。所以他没担忧太多,到是水嬷嬷,似乎因此而心事重重。
  她照顾龙冰久了,这也是在所难免。
  今日里,是水魔宫免朝的日子,无需处理公务,他原本打算找龙冰探探原由,但偏偏刚到宫里就听说龙冰已经出行,他只好转而到青龙殿看看水嬷嬷是否在整理龙冰的事物。
  还未走近青龙殿,便听到一阵笛声,声音婉转悠扬,却仿佛有郁结在内,曲是好曲,却抒发不得。
  水涉有些惊讶,这笛声听来是商九歌,自三年前大病以来,龙冰素来不让他离开左右,今日却怎么会将他留在青龙殿?而这笛声,到也不算悲伤,却暧昧不明,令人觉的吹笛人心中有同样情绪。
  他们会有什么问题?
  这些年来龙冰与商九歌之间的关系不若他与龙焰预料的那般值得担忧,商九歌做得很好,龙冰全然不曾发觉他们之间究竟发生着什么,但他们一月一次的肌肤相亲却促使他对商九歌格外亲密……他们之间就算不能说正常,但也不至于要令人忧心,更不应该让商九歌郁结在胸。
  他一连听了数首曲,一直等到商九歌停了,他才敲门进入。
  '水涉先生。今日不是免朝?怎么还到宫里来?'商九歌手中握笛,果然方才的曲子是他所奏。
  '平日里进宫,为的是公事,今日里来,却是为了听你的笛。'水涉笑笑坐下,看商九歌为他斟茶。虽然才十六岁的年纪,但商九歌身上逼人的成熟气质不变,更沉淀下来。看他表情,竟感受不到方才笛声中的郁结,反倒平静得不可思议。
  等喝下香茶,水涉才再度开口。
  '空魔帝一事到是解决了大半,珈陵他不是说只要小书生施文心能带着虎态的龙焰到京城找到东平王爷,珈陵就解毒让龙焰变回人形,而且也会回到魔域么?'
  '是,只要如此,空魔帝就会回来,而到时火魔帝龙焰也会回归魔域——但怕是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向地、水、风三位魔帝报复一番——毕竟是他们对他下了毒使他不能回复人形,更况且……还让文心受了罪。'商九歌微笑回答。
  毒是三大魔帝共同调治的,为的就是要让龙焰变成虎态而不得反抗,空魔帝珈陵的转生——平东王爷要回魔域,只有那两人能在他面前表现出真心相爱才可以,虽然那也是为了要借助龙焰涅磐时强大的力量把依附于施文心身体中的空之力逼回珈陵身上的缘故,可去下毒的是他和龙冰,那小书呆恨极了他们,还险些咬住他的手。
  '九歌,这世上,总是有真爱的。你与帝之间究竟是什么,我想你心里或有疑问……小书生与火魔帝真能顺利让珈陵归来?'
  '若是他们,应当会顺利才是。'
  他装做不曾听见那中间一句,龙焰与施文心之间,爱意早已诚可刻骨,而那小书呆,又怎会是真的呆子?他分明是极聪敏的,当初他们、龙冰与龙焰之间探讨空魔帝与空之力时候,他就注意到那小书生一双灵动眼眸——有那样一双眼的人,应当是大智若愚的罢!更况且他看向龙焰的目光依恋而甜蜜,龙焰则对他那样热情如火。
  真爱……他们一定能证明给曾被爱所伤的珈陵看,但他对自己,却没有对那两人一般的信心。
  '九歌,你晓得谎言可以欺瞒得住世上所有人,却欺瞒不了自己的心,你与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甚至本不该在这里不是么?他一贯是要你伴随左右的,如果不是有什么,又从何解释我在你笛音中听到的郁意?我虽年迈,却不会瞧不见你的心伤,九歌,有的事,并非逃避就能幸免。'
  水涉的胡须长长的,说话的时候,微微抖动。他早已经历太多,所以他才会逃不过那双睿智而尾端布满皱纹的双眼。他是极少知道他与龙冰之间关系的人,这位像祖父一般的长者太明了他的心思,他怎能妄想能在他面前隐藏?
  '但,有的事,宁拖延一日,也不想早半刻听见。'
  不是他不想知道,但如果感觉分明会让他心伤,他绝不肯在最后时刻到来前先弄明白。
  '傻孩子!'
  水涉站起身,他看着商九歌长大,打从心眼里疼爱这个从小就有所担当的执著孩子。
  他只是想轻微试探——其实无需九歌说明,他就了解缘故究竟。
  龙冰一定抛下了商九歌,而这样的无端疏离,只怕不是第一次,按律五日一次的免朝,这已是第几回这孩子被独自留在殿里?
  水涉看着商九歌无言地低头,看来他是铁了心不想知道,逃避与他谈论原由的可能。不经意中,水涉眼光扫过商九歌身后的窗,他看见一道身影,白衣青发,挺拔的身子隐在窗外,只露小半,但他立刻知道在那里的究竟是谁。
  莫非……一切都如他推论?水涉沉思着——他是那个告戒商九歌的人,是他让这孩子明了龙冰对他的好都并非真实而是因为肉体交接产生的虚幻,但这是为了当一切变得无可挽回,商九歌的伤能浅一些,少流一些血,少感觉到一些痛。
  但龙冰对商九歌的感情,似乎到值得他另做它想……毕竟这三年来,龙冰对商九歌的关怀挂念,怕是已远远地超出了肉体交接所能影响的程度。
  '九歌。'
  水涉笑着叫他。
  '罗刹族的夜星将军,托我前来请你去她族里相聚呢!她仿佛从哪里弄来些好茶,知道你喜欢人界的茶,因此请你去拿些回来饮。她已托付我好几天,只是公事一多便忘了,今天想起来,你反正也闲得无事,不如就随我一同前去?'
  商九歌身子一僵,这个时候,他并不想与夜星相见,水涉先生……难道连他也误会他跟夜星的关系?他们确实一直有所往来,但这都是在宫里,下了朝,或者有几句交谈。
  他与她是同一类,她说过敬佩他能一直陪在龙冰身旁,便是聊天,谈论的也是龙冰。
  但龙冰与其他人,似乎并不作此念想,而他也不想解释,夜星也默默配合——他的心思,绝不可被龙冰察觉,她晓得的,因此帮他很多。
  '这……我……我改日再去。'
  '咦?改日?我以为你今天并没其他要事呢!'水涉意味深长地看看窗外,白影一闪而过,随即殿门外站了个用目光“指责”他的男子。
  '帝……'商九歌有些狼狈,他与夜星虽然明里是一对恋人,但他还是不愿看龙冰如今的表情。
  '原来是帝。'水涉不一样,他眯起眼,走上前两步:'九歌今日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夜星将军想请他过去取点人界带回的茶。'
  '有,他正是要陪我到珈陵那里取茶,他让我带回魔域分给诸位功臣,还有皇宫的点心御食。'
  冷冷地走过去,龙冰回答过水涉,径直来到商九歌面前。
  抓住他的手,轻轻一带,立刻将商九歌卷在怀中。
  '啊——'
  商九歌低唤一声,却在半途嘎然而止,龙冰骤然泄出的狂猛气息席卷了他,他强壮的胸膛正顶住他的后背。他在清醒时从来是霸道却有度的,现在他却能感觉到他气息的狂乱,几乎连他身边的空气都要卷走一般地令他窒息。
  水涉暗笑着告退,他这个旁观者明白八分了,只是不晓得两个当事人要何时才明白对方将自己看得究竟如何重要。
  23
  '帝……呀……'
  他惊叫,在龙冰将他转过身压进怀抱的同时。
  他如此凶狠,气息狂野如他每月失神时候——但现在明明离这个月的那一天还有三日呀,又是白天。但他还是用力地按住他,迫使他的头紧靠在他健壮胸上,听他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奏出的心音。
  原来有的东西,控制过后,就如同被堵住的洪水,奔流泛滥起来更令人觉得可怕——这激烈的自己,甚至令他都觉得陌生。龙冰知道自己一直不是个会激烈的人,他总是冷的,如冰,与他的名字相同,但他现下却控制不住自己——他明明早明白夜星那个女人与九歌之间的关系,但他就是忍不住,终究还是把商九歌拉进怀抱之中。
  滚烫的气息从两人紧贴的身子之间扩散到全身,商九歌窒得只能张开嘴,用口呼吸感觉稀薄得可怜的空气,他的身子快爆炸了——他怎能贴得如此紧,让他逃不开,跑不掉,只能承受着感觉龙冰的极喜与极悲——他们没有指望的……
  无力地喘息,商九歌绯红的脸让龙冰略略清醒,他终于不再压迫怀里的单薄身子,心中涌动陌生怜惜。
  但很快,他又恼火起来。
  '茶谁没有?一定要去她那里取?'
  他……他在气什么?夜星也只是托水涉先生叫他去拿些东西——她跟他才是正常的不是吗?更况且他也没有说要去。
  '只是拿茶罢了……'
  '不准提她。'
  他的手捧起他的脸,他们立刻额对额,鼻顶鼻——龙冰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他分明感觉到他的愤怒,他究竟是怎么了?
  龙冰恼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面对着充满惊愕的漆黑双瞳,找不到理由,干脆将他再度塞进怀中去。
  '让我抱。不准再提她……'
  他安静地被他抱着,如果他要他不说,他就不说罢……只是就算不提,他与龙冰之间永远不能像跟夜星那样摆上台面,却不会因不提不讲就能改变。
  他只能接受着,在现在。
  龙冰拥着商九歌,他快疯了,不是现在,而是从龙焰对他调侃开始,他就发觉自己果真奇怪起来。那一夜在商九歌身边得到的安眠,竟让他为之痴迷不断。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商九歌身边睡下的,但他知道那环绕身边的舒适温暖,柔柔地包裹着他,仿佛极至包容——无论他有多冷,多冰凉,那温暖毫无条件地任他索取,全然不介意他贪婪吞噬一般的紧拥。
  等他醒来,天已大亮,而他的掌心中握紧的是商九歌骨感而温热的双手。
  他似被他捏得有些疼,即便睡着,也还是蹇着眉,轻轻咬着下唇。
  他的惊恐是商九歌所不知的,他从来不曾如此害怕——他究竟把这人类少年当做了什么?索取温暖的器物?恐怕并不是简单而已。
  而自那天开始,他每夜都会做梦。
  梦中商九歌总是被他拉下衣衫——不,甚而比这还糟糕,他被魔兽气所控,双掌化为青龙钩爪,将他菲薄的衣扯成片片,随后他分开九歌的双腿,不顾他被他抓得鲜血淋漓,他只管将他扯开,而后猛地将自己插进他的体内。
  他来回拉扯,九歌被他的狂躁所伤,从他进入的地方流出混杂着白色丝状粘稠的鲜红血液。
  他总是自这样的梦中惊醒,随后为梦中的情形惶惑万分。他怎么能对九歌生出这样的念想?他怎么能如此残暴地对待这温柔的孩子——他甚至从他还在襁褓中就一直看他成长,他却在梦中毫不留情地快意践踏他,他强暴这孩子,在刺入他身体时感受到强烈的愉悦,那愉悦几令他的身体处于麻痹了,而当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