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5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1-02-20 16:10      字数:4800
  原来,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皇上皇再走向前,已离开余震只有八步,眼目依然仰高望上,对余震这老前辈一点也不尊重。
  “我来给你说个明白,我原本只是要去你家斩下你的人头,怎知抵达阁下府第后,一说出要杀你,便有十八个人在笑,笑得刺耳讨厌,为了令笑声消失,最快方法便是割下十八个人头。果然,十八个人头落地,咚咚咚……笑声也立即消失了。”
  说时,皇上皇的头稍稍向下,只因为他要余震看清楚他的杀戮意态,更要把一口又一口的气打在对方脸上。
  余震道:“你很想杀我?”
  皇上皇道:“不!”
  余震道:“不想杀我为何偏来杀我?”
  皇上皇道:“你家最近、最方便,杀你简单一点。”
  余震道:“只因为方便,你便来杀我?”
  皇上皇道:“这个理由已足够。”
  余震道:“我跟你原来无仇无冤。”
  皇上皇道:“但我需要证明给小白、莫问,其是是梦儿看,我的杀力,绝对最强。”
  余震道:“你便利用我,来当这个证明?”
  皇上皇道:“你不应住得这么近,要是余律令或刀锋冷住得更近,我便会先杀他们。”
  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震动,很明显余震已盛怒难当,他愤怒到极点,把全身功力汇聚,决意倾力一击。
  “吼!”
  一声暴喝,余震同时轰出一掌,是排山倒海、拼死的一掌,足以震破天地,震碎敌人的每一寸肌肉、骨头、皮肤。
  震掌同时碰上了一掌,皇上皇的一掌,简简单单的一掌,迎上震怒万分的震余震没有被轰退,皇上皇也半步不退。
  十指纠缠在一起,不同的,是二人的五指,形态上已有分别,皇上皇的五指压在余震五指上,对方的五指都凹陷了,好明显,凹陷的原因是骨碎肉裂。
  余震没有退,但杀敌复仇的信心已大大减退,如此的信心挫退,让敌人看在眼里,会有啥后果?
  余震当然明白,因此他立即向后跃退,逃!
  老江湖,小小挫折当然难不倒他,余震退得好快,快得连他自己也预计不到。
  他已死了一家十八口,男丁就只剩下他一人,要继承余氏香灯,要有后,便不能死去,八十七岁再生孩子,虽然困难一点,但总算有个机会。
  有机会便要逃,逃上马,马上跑。
  快马扬鞭,立即飞驰离去,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皇上皇没有追,他迳自转身,回到“五热糊涂面”店去继续饮酒,饮他爱饮的老酒。
  跟随余震同来的三十兵马,却竟然没有一个跟他撤走,只是定睛看着他一人上马逃去。
  但,余震能够逃掉吗?
  他一定逃不远。
  果然,快马飞奔了数步,余震便倒了下来,当余震自己也不明所以时,皇上皇抛出了他手上抓着的头颅。
  余震的头颅,那马上的余震身体所欠缺的头颅。
  大家都看得好清楚,除了余震一人看不见,其他人都见到,那名颂一时的“夺爱”刀,在皇上皇手中一挥,白光闪过的一刹那,余震转身正要奔逃,但头颅却与身体分了家。
  只是轻轻的一刀,皇上皇便了结余震。
  皇上皇仍在自傲不凡的喝酒,先前的一战,全不放在心里,彷佛敌人实在太差劲,没啥好提。
  杀得乾净俐落,杀得爽快。
  这一刀,并不单是杀给小白、莫问、梦儿三人看,还要杀给余震带来的三十兵马看。
  小白道:“从此以后,在名昌世的阵营,大家都会很清楚,有一个人,他姓皇,名上皇,绝对不能小觑。”
  梦儿轻轻点头认同,一边细心追忆先前那一刀,那快若电闪的一刀,要是斩在自己脖子上,避得了吗?
  刚才若然皇上皇接受挑战,自己要多少回合才能杀败对方?如何才能压下他的刀法?
  在小白脑海中,却又是另一些问题。
  莫问道:“爹好愁苦。”
  小白道:“值得苦恼!”
  莫问道:“刀法好奇怪。”
  小白道:“竟然不是大师兄横刀的刀法。”
  莫问道:“但要点并不在此。”
  小白道:“怎可能此刀法又比大师兄的任何一式刀法更强?”
  莫问道:“不可能是横刀自我苦练脱胎而成的新招,刀路完全不同,根本毫无关系,唯一可能,是皇上皇的自创刀招!”
  小白、莫问相互笑了笑,跟着便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佩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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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6
  第 四 章 真理胜道理
  “皇京城”外,出战敌兵的已行过军礼,金鼓齐鸣的喧天响声也已回复平静。
  然而,在十里亭前,却还有一点点的嘈杂声,八位哭哭啼啼的妇人,各自手持一个纸人不停抽泣。
  “天灵地灵,神明显神圣,保佑性命,保佑陈、李、张、黄、木、刘、文、郭八家男丁,金刚不坏,永享太平!”
  口里不停念着咒语的黄袍道士,袖子一扬,也不知洒了些甚么在地上,便见平地弹射起一条火舌,飞升二丈。
  道士不停的围住火堆左转右转,嘴里不停甚么裨啊、鬼啊的一大堆,手持桃木剑,竟跟火舌拼斗了起来,似是斗得难分难解,周旋得大汗淋漓,极甚辛苦。
  八位妇人时而哭啼,时而惊叫,把气氛弄得更觉诡异。手中的纸人却一点不敢放松,只是身体不断地抖震。
  道士在作法,除了八位村妇外,十里亭内还有二人,一身锦衣华服,身分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可惜两位公子却对道士的甚么作法毫不感兴趣,一个在微笑,一个在冷笑,相互对望,似是已向对方诉了心底话。十里亭内就只有这两位公子,一个是主人、一个是客人。
  亭外的舞神弄鬼仪式仍在进行,道士跳完又跳,飞跃穿梭,动作比先前更见夸张。
  突然,桃木剑一挥,似有黏力一般,尽把八个纸人都黏到了剑上,再吐一口气向火堆,顿时升起三丈烈焰,焚向纸人。
  写上了生辰八字的纸人,竟都焚之不灰,如铁似销,非但能抵御烈火焚燃,而且在火堆中飘扬摇曳。
  火,竟烧不了纸?
  八位妇人都立时脆了下来,不断地朝向道士、火堆磕首,既是惊惶失措,又是虔诚万分。
  “上天显灵,灵灵圣圣啊!”
  “夫啊,上天保佑你的身体,刀枪不入,咱们定然可以团聚了。”
  “多谢道爷,你真是我等再生父母。”
  “请受我人等众一拜!”
  呼天抢地的叫喊声,充斥在十里亭四周,眼泪从村妇眼眶涌溢出来,眼中尽是感徼、狂喜,声嘶力竭的呼喊高叫,也许是心中那最大的抑郁已得到纾解。
  道士终于停止跳动,用手轻抹额头豆大汗珠,呼了口气,缓缓的道:“神恩浩荡,念在八位夫人爱夫心切,贫道之‘护体金刚神法’终于打动神灵,愿赐不死身予众夫君,感谢赐福!”
  说完向苍天一拜,八位村妇也依样葫芦,跟道士一般向天膜拜,恭恭敬敬,绝不含糊。
  “原来是求神问鬼!”
  “原来是讹神骗鬼!”
  “竟然发生在‘皇京城’!”
  “竟然发生在我面前!”
  “也许你背后已发生的丑事更多!”
  “也许我应该检讨一下!”
  两位原本安坐在十里亭内的公子,欣赏完讹神骗鬼的道士“护体金刚神法”表演,没有半点惊讶,而且口中不停揶揄,边说边走上前来,直逼向道士,似要对付此奸邪骗徒。
  道士心中惊慌,但毕竟也是老江湖,口中说话却半点不含糊,镇定地道:“两位公子,怎么误会了贫道呢?”
  “咱们不是公子,本人姓笑,名苍天,外号小白,而身旁这一位,则是来自‘皇京城’,也是我的最大敌人,你的头上君王--名昌世是也!”
  小白说得轻松,但道士及村妇九人,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脚一软,立即跪倒下来。
  道士不敢作声,当下不停的磕头,只望眼前的名昌世不致降罪,要杀他一个身首异处。
  怎么小白明明带兵来攻,却竟然独自来与名昌世相会?
  名昌世跟小白究竟有啥约定?
  答案未浮现,名昌世的愤怒早已浮现,他捡起那八个焚不了的纸人递向小白面前。
  小白笑道:“又是早已涂上了防火的厚厚羊脂,这技俩我三岁时已玩过不下百回,呵……原来现在还可以用来骗人,太没新鲜感了吧,臭道士你真没创意。”
  名昌世淡淡道:“不,我不同意。”
  小白笑道:“名兄的不同意,所指为何?”
  名昌世道:“我认为道士的法力并不是假,甚么‘护体金刚神法’,极有可能是一种异人神功,唤神而成法。”
  道士一时间立即换过脸来,嘻笑的道:“这个当……然了,大王真明白事理,对啊!贫道在深山学道士二十年,这一套学问是得自师父真传,绝对货真价实,半点不假。”
  名昌世道:“那你准备好了没有?”
  道士愕然道:“准备?准备甚么?”
  额头上一阵凉意,直割入脑袋。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名昌世已拔出了“上方宝剑”,放在道士头顶之上。
  名昌世喝道:“好希望你的‘护体金刚神法’是真,那么本皇的剑便伤不了你,来,请神护体!”
  道士目光涣散,虚空茫然,甚么请神护体,当然心知肚明是大话一番,只是头上剑锋已割人头颅,如何是好?
  答案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字--死!
  “上方宝剑”从头颅割下,把道士的头颅先一分为二,从眉心经过鼻梁,直割下去。
  剑割得好缓慢,生命也因而消逝得特别慢,死也死得太艰难,道士的惨叫声,令村妇们都毛骨悚然。
  名昌世为何要如此折磨一个只为骗财的道士?
  名昌世的剑还在割,说话声掩盖道士死前的疯嘶惨叫,一字一句打入众村妇脑中。
  “谁要是希望从军出战的夫君不死,都最笨最蠢,沙场决战,不是为了不死,而是为了战胜。不死又有何用?被掳不一样没有死去吗?但决战败了,虽然没有死也是枉然。”
  “你们应该坚守信念,要向苍天祈求战胜,杀尽敌人,就算夫君抛头颅、洒热血,也绝对值得!”
  “只要国家得胜,大败敌人,大家明天才有希望。胜利,必须依靠实力,必须拼死才能希望,甚么求神问鬼,都是最笨的自欺欺人,本皇之下,绝不容许发生如此蠢事!”
  当名昌世说完了话,道士的惨叫声也一样完了,尸首一分为二,死得实在可怕。
  名昌世喝骂道:“都是无知妇孺!”
  “求苍天灵神,保佑我夫君出战不死,不死身仍在!”大逆不道的话,竟然又再来。
  名昌世已几近一统天下,中土之大,以他最强最霸,连皇玉郎、刀锋冷等英雄、枭雄,对他也是诚惶诚恐,也得被他压在下面。在他面前敢冲撞的人,已是绝无仅有,想不到眼前说出顶撞话语的,竟然是个村妇。
  村妇怕,因此她的身子仍在抖震,但她的话已说了出来,脸上更是毫无后悔之意。
  名昌世冷冷道:“你怕死,却敢来违抗朕?”
  头缠红布的村妇,咬牙切齿的强作镇定,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身体仍在抖动。
  怕就是怕,怕,身体自然会抖震。
  这村妇名为二婶,只有三十五岁,夫君已随军奔赴沙场,她独自夜夜难眠,才与一众妇人请道士作甚么“护体金刚神法”,希望上天保佑她的夫君,能平安归来。
  村妇斗胆的冲撞道:“我虽只是个无知村妇,但也略懂一点道理,有理自然声大气壮。”
  本来,名昌世约会小白,有事要办,怎知碰巧遇上了道士骗人伎俩,他深觉有辱军心,名昌世便出手杀了臭道士,以免如此妖人,继续在各城迷惑众人,贻误军心。
  谁料杀道士容易,要村妇顺服,竟然更难!
  名昌世道:“好,本皇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说自己有理,我就让你好好地述说出你的歪理来。”
  二婶吸了一口气壮壮胆,才缓缓道:“民结为家,家结为国,国以民为本,民以家为重,敢问大王,如此是否歪理?”
  说得理直气壮,二婶看来也颇有点学识,对世情、国事的道理并非真的一窍不通。
  名昌世道:“你说得没错,家国家国,当然是不能分割,有家有国,有国有家,绝对错不了。”
  二婶一击得手,更是声大气粗,再道:“既然国以家为本,那自然是家比国为重,无家岂会成国?家当然比国大,咱们这些最低层的女人,一心维护完整的家,何错之有?”
  “对啊!何错之有?”
  非但二婶在辩说,就连身旁的其他村妇也渐渐胆大起来,一同附和。
  名昌世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