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0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1-02-20 16:08      字数:4778
  原来,台上刚公布了新的城主,他就是年仅十岁的孩童笑莫问,难怪台下尽是一片抗议嘘声。
  由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当城主,真他妈的不知所谓。每一个城民都在心里咒骂着。
  莫问指着前排一个作商贾打扮、一派贵气但鼻子向天、满脸不屑的八字胡子中年汉,问道:“你对我当城主有意见么?”
  中年汉原来是买卖木材的方老板,平素已是狗眼看人低,今天见此十岁少年当上城主,当然更多加添三分不敬。
  莫问笑道:“阁下不说,便代表支持我当城主了。”
  方老板怒道:“支持个屁,你才刚足十岁,乳臭未乾,不知天高地厚,又如何能管治咱们啊!哈……”
  充满鄙视的笑声,惹得四周城民都加入耻笑行列,大家一同把不满都表露了出来。
  莫问却不以为然,问道:“当‘皇国’的领导,年龄真的会是很大的障碍么?”
  “这个当然了,难道要我们受命于笨小孩命令么?”方老板怒道。
  莫问笑了笑,拍一拍万老板的肩膀,笑道:“那皇玉郎之前的大王皇上皇,又是何时开始掌管‘皇国’啊?”
  一句话,立时教台下众人语塞。当年皇上皇主政,坐上龙座时,只是七岁孩童,一直领导国人与三国四族联兵对战。
  今日的笑莫问已十岁,更比当年才七岁的皇上皇大上三年,证明年龄并非当城主的关键问题。
  莫问调皮的轻轻拍了拍方老板的脸颊数下,笑道:“今日要大家前来,是要公布本城主的‘育才’大计,从今天起,本城主将率先兴办官家‘书院’,教育下一代。”
  台下民众都面面相觑,甚么“书院”?这古怪的孩童究竟说的是甚么东西,完全摸不着头脑。
  莫问命人抬出一大堆厚厚的经书、典籍,全高高堆在台上,随手拾起其一,高高举起。
  “书经、典籍,从来都成为王者、高官又或富人私有财产,致令他人无从涉猎,本城主决定建立‘书院’,由学士当老师,‘书院’集藏书、着书、讲书、抄书、教书、读书于一身。”
  “求学者分修文、武;文者重于日后社稷发挥、为仕、农、工、商提供人才;武者习兵器、兵法、拳腿、守城攻侵,对各项战争所知都必须应用于实战之上。”
  “此外,再设下人才选拔制度,能者便得以提升,删除一切皇姓贵族专有特权,只要是人才,便能发挥才能。”
  一大轮公布后,全场鸦雀无声,毕竟莫问的提议太突然、太急进,也太超乎平凡,以一般民众所知,又岂能轻易消化。
  在他们心中,或许只会留下四个字的综合结论--天翻地覆。新城主把原来混乱的任人唯亲成为以考核测试的递升制度,对民众来说当然是好,但实行起来又如何呢?
  有足够的书本么?有足够的老师么?入学的年龄如何限制?是否以比试武功高低来定武官职位?
  太多太多的疑惑仍末能解决,甚至连问也不知如何去问,因此没有人敢发出声响,好头痛呢!
  莫问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把从前原有的混乱变成有层次的制度,一切重新开始。
  他就是总设计者,也是创造未来的领导者,开创未知的前路,挑战不曾有人走过的方向,这样才够刺激。
  从前朝代与亡,改朝换代,他发觉有很多根本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这就是完全没有进行过制度改革。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如此单纯的霸权世代是否合适得应该一直沿用下去呢?
  当强者把江山打下来,他需要的就是一种完善制度,把每个人民的心安定下来,放弃明争暗斗,共同在各方面努力,以建设未来,百姓也就能有安定日子好过。
  就算他日江山被人攻下,但我的制度建全,你根本就必须依随我的制度而为,变成你只是我所创立制度下的实行者而已。
  人早晚都会死,江山一定不能永世保有,但能够永远长存自己的制度,岂不更痛快。
  莫问,他的治国理念,跟小白就是有革命性的转变,故此只要小白还在,他只好怠懒。
  但来到了“皇首城”,有好大个实验场地,既然伍穷要他来管治,好啊,那便玩个痛快好了!
  从那一天开始,莫问便一再把所有东西都制度化起来,包括天文历法、制定节日、架构好科举考试、算数准则、度量衡设定、钱币制度等等,逐一推广实施,以简代繁。
  莫问就如一个孩童进入花花世界般,不断玩新花样,经过数个月的实行、尝试、修改,果然令整个“皇首城”都极有效率,人人积极进取,成为众城池的典范。
  只有十岁的城主,大有成就,立时传为武林佳话,甚至惹得其他二十八城都争相仿效。
  芳心有时也会来探望一下孩子,感受莫问成功带给自己的喜悦。今天,芳心又来了,只是却来得有点匆忙。
  发髻散乱,衣衫满是汗水,胯下良驹未抵城门便已经支持不了,四蹄发软,倒地昏死过去。
  急步赶上内城城楼,为的就是一句话:敌人来了!
  应该如何应战?兵器、战士准备充足了么?攻守用甚么战略?对方的大军情况如何?
  芳心是战法大行家,需要明白的事,她认为都必须先行料理清楚,知己知彼,方熊百战百胜,否则攻守之战必败无疑。
  战争好残酷,失败的一方只能面对死亡。
  太多的疑问,莫问却甚么都没有回答,反而向娘亲问了一个好奇怪的问题。
  “娘亲,你有空么?”
  芳心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勉强点了点头便算。跟着,莫问便从衣袖里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密函,交在芳心手中。
  莫问笑道:“敌人应该是‘武国’的名昌世吧?”
  芳心点头,就是因为对方是杀力惊人的名昌世,昔日的“杀手楼”楼主,芳心才惶恐担忧。
  莫问却是一脸泰然,看来是早有准备,既不惊奇,也不忧心,坐在当日伍穷等他的座位上,观看城楼下的车水马龙。
  莫问替芳心斟一杯茶,淡淡道:“劳烦娘亲为孩儿走一赵,亲自送信到名昌世的大营去,那就成了。”
  迷迷惘惘的芳心,实在不知莫问的一封信有何惊人力量,她辛苦赶来,是要告诉他,名昌世的大军截断“穷兵”来路,扼守住“狂乐镇”,变成“皇首城”孤军作战。
  莫问不断的轻轻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军压境啊,孩子,你怎么不显出一些惊世能耐来痛击敌人?
  来吧,快说,孩子,你一定有奇谋妙计的,你一定有甚么伏兵或神兵武器,快透露给娘听。
  莫问的嘴巴再动,轻柔的动,轻轻亲吻了娘的脸颊,便下去视察了,只馀下仍是胆战心惊的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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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八 章 天命真臬雄
  离“皇首城”百里以外的“千涛圾”,聚集了二十万大军,军营的分布纵横交错,相互呼应。
  正当星月当空,深宵静夜,芳心按辔徐行,带着孩儿莫问的信,亲自送往名昌世的大营去。
  “武国”的“神武大军”当然认得这位曾叱吒一时的皇后,呆呆的瞧着她的目光,眼前兀自萦绕着她的影子,只觉心中柔和宁静,芳心从前的杀意、霸气,都挫减消失了。
  甚至连芳心自己也感觉到,莫问的出现,的确令她平静了许多,有如此出色的孩子,的确此生无憾。
  经过再三通传,芳心才得以穿过营房,直抵一座高插云霄的“木台”之前。
  “木台”之下并非名昌世,只站着一个失去双耳、没有眉毛、下巴不见,永远保持着令人恶心的古怪笑态、神形极丑的三品“威武猛将”薛无诀,对芳心不停点头。
  芳心冷冷道:“薛大人,你的笑态依然丑极。”
  仍是表情丝毫不变的薛无诀,口舌不动,却以内力震出话语来,说道:“笑容不改,地位不变,官职依然,性命依旧。还是不变的好,变得太快好容易丢掉性命啊!”
  当年的三位三品威武将领中,虎将归于尽、铁将铁如山都先后死去,馀下只有一个猛将薛无诀,始终如一,看来确有他生存的独特能耐,谁当皇帝都能稳住地位。
  芳心也曾拉拢过这丑八怪,但他却坚持靠拢名昌世,看来他也颇懂得选择靠山。
  芳心不屑跟他对话,便道:“我手上有密件,要亲自交给名昌世,他在哪里?”
  “娘娘真的有胆量去见五皇爷?嘻……”一阵失笑的薛无诀,说话有高低抑扬,但脸容如何看都只似是铁板一块。
  芳心怒道:“别放屁,他在哪里?”
  薛无诀冷冷道:“他就在娘娘身前。”
  身前?芳心怎会一直没见到那名昌世,正要喝骂之际,薛无诀的手指伸出,向高插入云的“木台”顶上一指。
  抬头看,“木台”实在高得可以,竟然看不见尽头,这东西又笨重又麻烦,有个屁用。
  自问战法能耐极高的芳心,望着庞然大物的“木台”,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这笨东西对作战、攻城有何作用?
  薛无诀安然坐下,笑道:“五皇爷就在‘观星台’巅峰之上,娘娘要亲自送信,便要攀上去啊!”
  他妈的真是撞邪,那家伙哪里不好去,竟攀上直入云霄的“观星台”上,实在混帐。
  原来半生笃信命运的名昌世,决定进攻“皇首城”后,当大军驻扎好,立时命人搭建高耸入云的“观星台”,以便他夜观天象,预知吉凶,以便设定攻守计谋。
  名昌世高高在上,芳心要送信,便要攀上去。
  总算是有武功底子的芳心,二话不说便跃上“观星台”上,双手双脚攀爬木架竹枝,缓缓而上。
  深夜寒风刺骨,愈高愈寒,一直不断的向上攀爬,以为应该到了,哪知上头还有一段,惟有再咬紧牙根攀上。
  攀啊攀,四肢也已痠软乏力,将近一个时辰了,竟然仍未到顶,再穿过一团云雾,突然红光闪现,好亮啊!
  好光亮、好漂亮的天色,繁星闪闪,怎么天际竟会是如此绚丽万端,看得人神迷魂荡。
  屏息静气,神色宁定,心无旁鹜,似是已达返照空明、物我两忘境界的当世第一大杀神,正瞑目端坐在台顶上。
  神目缓缓张开,看来已感应明白星运启示的名昌世,当然知道芳心到了台上,但却是依然故我,不理不睬。
  芳心笑道:“五皇爷难道就是靠测看星相来决定攻敌战阵?成与败真的如此简单?”
  名昌世终于启齿回应,淡淡道:“星命术并不是容易学会、掌握之玄学,就算是玄门师圣风不惑也所知不多。但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取代皇后成为名天命的‘福人’,就是因为天命指引。”
  简单的复述事实,芳心不禁语塞。
  名昌世道:“星命术是将四柱算命法与星象学结合起来的,日月、五星、四馀、二十八宿及神煞运行,相互关系,紧扣着每个人的命运吉凶祸福,当中蕴含不少前人累积下来的过人智慧。”
  忽然取出一个大圆盘,盘内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芳心看了看,原来是个“星盘”。
  “星盘”,是将周天宿度、十二次、黄道十二宫、十二支等编排为一个圆盘,并留出若干空行,以填写推算出的星辰位置。
  一盘在手,名昌世显得极为陶醉,不停移动手指,计了又计,时而失笑、时而有点忧愁。
  口中念念有词道:“禄主当生入命宫,田财旺气大亨通。官星更在高强位,年少声名达圣聪。”
  “火星行度经南斗,问世枭雄无敌手。太白次度到牵牛,朱紫分明永不朽。”
  “木星最宜东井宫,忍辱蛰伏福无穷。学宿若缠于柳度,雄霸天下真神龙。”
  “哈……本星依五星、七政、四馀、十一曜、二十八宿、配合生、克、制、化、明、晦、升、沉、顺、逆、衰、旺,或掩或蚀、或冲或制,依上天星数推算所得,必为天下霸主,与本皇斗争夺我光彩者,无疑以卵击石,与星月争辉。”
  芳心细看在夜空下的今日名昌世,从前的内敛、沉寂,竟都一扫而空,换来是一派毫不遮掩之傲霸气概。
  芳心的半生,见过登上皇座的大王也实在不少,名剑、名天命、伍穷、小白与及其馀四国四族之首,但又哪有一人的霸杀气势能及得上眼前的名昌世?
  一个转身,龙目怒瞪芳心,也不知怎的四肢突然发软,再也支持不了便跪在台上,完全被其霸气压倒。
  名昌世,甘愿一直蛰伏,在名剑驾崩前独自离开“剑京城”,放弃与“大福大运一世一生”的名天命争皇位。
  等啊等,一直等了近十年,待芳心离弃福人名天命,才趁此长机成为太上皇,夺权在手,也夺去了“福缘”。
  名昌世笑道:“芳心,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