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15:55      字数:4876
  “磨炼?”
  “是呀?!冀老师,要不然的话,俺不是早就自打退堂鼓了吗?”
  大家听得赞声一片。
  宛伶是孔灵学校搞教改出色的干将。她时刻坚持“三育”方针;造就“四有”人才。”
  文星听了这些新名词,向同事们投去欣喜的目光。
  “啊!但愿咱们都能做到落实。”
  “当然……”
  屋内充满着团结向前的新气氛。
  傍晚。
  文星和宛伶到林子里散步;林场,花香鸟语。刚被雨水清洁过的树林;芳草格外鲜艳。人行小路干净如洗。几位年过花甲的园丁正在培植一片芍药牡丹。
  宛伶说:“师傅,要多培些好卖的盆花,不是能多赚钱吗?”
  “嗨!这芍药牡丹更赚钱。因为它的全身都能入药;开的花更好看。”
  几位师傅又指指培养的各种树木和各色各样的时花说:“办林场可好啦!一来能挣很不少的钱,二来能美化土地,三来也能吸点好气味。”
  宛伶听得笑道:“您们听我说‘一来收入不小,二来环境美好,三来清新的空气能陶冶情操。’”
  师傅们听了哈哈大笑。
  “掏爷金票?哼!每月连工资都开不了啦,咱还怕人掏?”
  “您们不是说挣得钱不少吗?为啥收不到工资?”
  “这,这知道也不能说。呵!是不敢说哪!
  宛伶听了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朝正在吃花叶的几条黑虫子狠狠地扔去。文星拽了宛伶一把,又瞪了一眼,拉着她疾步至一片杨柳荫下。
  宛伶又唠唠叨叨。
  “冀老师,也真难说,本来开着那么多这厂呀那厂的,可是连学生的几件校服都解决不了。”她说,交不起钱的学生哭哭啼啼。唉!不说怎样育人为公,光是拿着钱财乱扔。
  “哈哈!尽你瞎猜疑,难道那么多的款子,他们敢挥霍吗?”
  宛伶指指自己的衣兜笑起来。
  文星摇摇头说自古教员是忠臣,教员的领导更是良将,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哎呀老师,您知道啥?”宛伶急着说。人们传着句笑话:昔日教员胆如鼠,今天大胆学老虎。
  “快,快锁住点嘴巴,快败兴了。”文星说,不管人家怎样,反正能带好教员,教好学生,考入大学,人家再特殊人们也不会有意见。
  宛伶嘿嘿一笑又给文星背诵人们的一段传言:
  教员模范用礼换,轮流先进没意见。班平均分数总是九个十分再加三个三;可是入考场的只许进一半。虚垮假报真会编;学生压级压得尽文盲。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又对文星耳语道:“您说,是不是吸取了外国的优点,总结了国内的经验呢?”
  “你,你呀!只是坐井观天。这种现象只能说孔灵学校有所存在,哪能牵扯到全程呢?”
  “对!对!老师,您看,整个桃李园上空晴朗清新,整个桃李园硕果累累。”
  文星笑笑瞟了她一眼没有答言,只顾凝视自己眼帘下,曲曲折折的途径缓缓掠过。
  文星和宛伶虽说突然不言不语,但她俩不约而同大步在杨柳成荫、丽鸟成群的平展展的公路上。那轻轻的凉风掠过青枝翠叶,发出“玲玲盈耳”的声音,使人顿觉神清气爽。
  笛、笛、笛……
  突然响起一阵汽车鸣笛声。一辆桑塔那小轿车,飞驰在文星和宛伶面前。忽听车门响处走下一位年近五旬的女士。
  “文星,看你见汽车好似碰上老虎,真不见大哩。”
  文星仔细一瞧“啊”了一声:“伶梅,我的老同学;多年不见,大变了呀!我哪能跟你这阔太太见过大世面的比呢?”
  学友俩虽然说笑着,但由于几年不见又都激动得对视着泪眼,沉默无语。
  “看看!还哭成这个样子?来来,咱们都上车拉拉吧。”段瑜笑道。
  段瑜已脱离教学承包了一个工厂当厂长。
  伶梅被提拔当了副校长。
  文星上得轿车;首先就给段瑜和伶梅拍手高声说“厂长校长,长上加长;我们一见;心花怒放!栋梁二长;激俺心弦;俺;高举双手,鼓掌!鼓掌!”
  他们一阵说,一阵笑,一阵唉声叹气,一阵欢天喜地。特别是文星看着伶梅的独生儿子乐不可支,因为这棒小子是他母亲借了冀阿姨金口玉言的喜气。
  “伶梅,你把我的好学生陈美美做了你的侄儿媳妇。哼!没想到你不但会接俺的金口玉言,更会给自己当秉公大人。”文星和伶梅咯咯嘎嘎地逗笑。
  一会儿。
  她又告诉伶梅说前几天美美还给她来电问候呢!真喜人,特别是那封信……
  “信?”伶梅疑问。
  “是呀!”她说使她读着读着好像回到年轻时代,看到了当年的美美。
  伶梅向文星投去疑问的目光:“一封信还有那么大的引力?”
  文星眯着眼,像背书似地给伶梅朗诵了一段:
  ……
  老师,我还记得您给我们讲过战斗故事,您讲得那么有声有色,使我们犹如亲身经受到了战斗的苦、战斗的怕、战斗的危害、战斗的残酷。
  小时侯的记忆犹新,使现在的体味深刻。我们这一代不但要搞好祖国四化建设,走好改革开放路,更重要的是热爱祖国、保卫和平,创造团结友好的条件,使我们的朋友遍天下。让祖国母亲永远和平幸福,永葆青春之美。
  具体到我;决心用自己优秀的画展;为祖国的宣传工作尽忠竭力。
  ……
  “文星;美美能考取美术学院;也有你的功劳哩。她说是你的爱好,启发了她的兴趣。”伶梅高兴地告诉文星。
  文星听得欣愉地点点头转个话题问伶梅说:“你那独生小子现在做甚?”
  “和美美同行。”
  文星向伶梅伸出两个大拇指。
  须臾;伶梅又拍拍文星的肩膀说:“老同学;告你一个人;请别见怪。”
  “谁?”
  “槐树村的柳敦,你认识吗?”
  文星低下了头。
  “听说他自从失了你,憋气背井离乡。现在是一名有声誉的企业家。唉!你那时……”
  文星猛地抬起头。
  “我可不眼红人家,伶梅,要知道,爱恋是真心,钱财是交易。真心永不变色,交易情义淡薄。我要滚热的红心,不要山高的钱财。不过,像我啥也没得到。”
  “怎?”
  “唉!他,齐年尽月劳苦于工作、工作。我,独坐长明灯下忙活于业务、业务。即使同床,也如同房脊领两端的寿头。”
  “假说,再忙再累,也没有火见棉花不着的道理。那么多孩子难道是来之莲花化身吗?”
  “是的,驳斥有理。但这种现象居然存在于俺俩的床榻。世上的奇事何止这个?孩子多并不说明是真诚的爱恋和炽热的情愫。”她突然噙了两眶热泪,又说她的孩子们几乎似莲花化身,他们的投生像干旱的荷叶包了几点冷雨度化成人,哪享受过融融的光热给予她绵绵温润的抚育呢。
  利伶梅见冀文星的情绪不好,立刻岔开了话题。
  “文星,圣林小学负责人高老师,让我见了你问好,他赞成你是一名坚忍不拔的女性。”
  “啊!是高伟老师吗?”
  “是。”
  文星说高伟是扶持她走上教育台阶的村亲恩兄。请伶梅告诉高老师,说她一定去看望他。
  “不不,我办不到了。我和他虽然是一个联校,但离得太远了,这是说前三年的话呢。”
  文星看着仍具敦厚老实、爽朗而又幽默性格的利伶梅笑道:“呀呀!真认真,谁让你专程半百里去告他哩?”
  哈哈……
  段瑜瞟了伶梅一眼说:“我就叫她认真迷。教学迷、教育迷,迷得跑断腿,迷得黑夜当白日。好不容易才迷上个学校副职。”
  “好了好了,俺没有你官大,可是你?哼!抛掉教员,去搞金钱,顾人顶班,如同放羊……”利伶梅向段瑜投去一双怒视的目光。
  紧接着,两口子又对着眼儿仰面大笑。
  文星和宛伶不约而同鼓起掌来。
  “欢迎!欢迎!争得好,嚷得妙,俺们听了如唱调。哈哈……”
  车窗里,传送着乐而忘返,言为心声的嘻逗声。
  六
  夏暑之际,骄阳似火。
  路旁,花繁叶茂,青翠一片。白杨啦啦,垂柳袅袅。
  这日,文星又步在返乡间的道路上。她虽然恋恋不舍孔灵完小,可是更热爱乡村温暖的土地,新鲜的空气,敦厚朴实的乡亲和孩子们。她觉得好像自己天生就适于在那偏僻幽静而又艰苦的环境中,才能发挥她那点微薄之力。她觉得惟有在那仁人君子之境,惟有在那仁心仁术之地,她那一分光和热,才能得到放射的机会。所以当她取得了返山村的调令:不怕山高路远,不怕离乡背井,反而喜泪盈眶。
  气温,虽然是闷热闷热的,而文星却步在刚刚雨过天晴的清洁干净的道路上,再加爽爽轻风迎面拂拂,沿路的杨柳荫又如绿伞。她,觉得自己好像闲庭信步在游览境地。
  看看自己仍保持苗条的身材,穿着一套漂亮的淡蓝色真丝绸,与百余元的白凉鞋,不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圆镜照了照。见镜子里的她,虽是满头银丝,但比乌发时的发型还时新。脸上的碰伤也好像褪了好多。那双金环子配戴在两耳上,看上去不像五十开外。
  她不由欣愉地自语:“嗯!自然美也还是别有一种风度的。”
  她又叹了口气喃喃:“唉!这头白发也真够丢脸的。”
  她又转念一想:“不!这也表现了一个中国人纯真而朴质的性格,应该自豪。”
  她正在欣然自语,迎面传来喊“老师”的声音。
  “冀老师,认识我们吗?我俩是柳林洼完小的学生井勤艳和贾四愣。王成毅老师对我们更熟悉。”
  “啊!对了对了,我教过你们二、三年级。听你王老师说你两个可爱学习呢,后来读了职业学校。是吧?”
  文星又问上届下地道的周昌锁,用黑豆汤当墨汁的马理忠,他们现在……
  “他们现在可好啦。”勤艳打断文星的话说周昌锁读完师大走上了高等教育路。马理忠读完中专是一名有声誉的书法家。她和四愣同上了二年医术训练班,现在对骨科更有了研究。
  勤艳夸奖四愣可不是放牛羊时候的四愣了,他比大学生大夫还学得巧呢。
  “职业学校确实是培养专长的宝地。”文星喜在心头。
  骄阳将师生们的坐像画在随风舞动的绿荫中,犹如同舟畅游,又像秋千托空。
  临行握别之际,井勤艳递给文星一张相片。
  文星瞧之喜不自胜。
  “哎哟勤艳,你和四愣是一对聪明才子,真够天生地配的一双喽。”文星握住他俩的一人一只手久久地不放。
  她依着树身,望着四愣和勤艳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不由又掏出小镜照照自己的容颜自语:“哎呀!真是人生易老天不老。”
  近三十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她,虽然仍跋涉在这条平凡的征途中,但是一看到学生们就感到了这条道路的伟大,这条道路给自己的光彩和自豪。
  看看文星那个高兴劲吧,挺胸阔步,还哼唧着歌谣:
  老师 的 房 间 彻 夜明  亮
  呜、呜、笛笛、笛笛……谱
  文星转身摆摆手。
  “去哪儿?”一位年轻司机停下来问。
  “峡沟,只求上车即可。”
  “不能,大婶,上驾驶室里来吧。”
  文星不肯。
  司机的女友硬扶文星坐在驾驶室里,自己却跳在驾驶室后的敞车内。
  文星激动得心情“怦怦”乱跳,进而使她汗水淋淋。她,一个劲地夸奖活着的雷锋。
  年轻人听得笑声朗朗。
  “大婶像位当老师的吧?所以时刻注意鼓励和表扬。可是干我们这行营生的人,却一会儿办好事,一会儿办坏事。”
  “为什么?”
  司机幽默地笑了。
  前几天,碰着一位老师和几个学生拦他的车不成,竟能乱扔石子将车玻璃打碎。司机一气之下,首先揪住那位老师给了一顿好揍。
  嗨!看看那个热闹吧。
  学生们一拥而上:
  抱腿的,扭胳膊的,抓脑袋的,一阵把司机按在地上边打边骂:“×你妈的,开着个工具车就这样难说话?如果开上豪华车的话,还要变成日本鬼子呢。”
  司机听了气得一使劲,腾出一只脚来“嘎”地一下踢得一个学生嘴问地鼻口流血,其他几个猛不防也被他一气乱踢乱打。
  交警队人员从中调解来了。
  司机说着说着突然不吭声了。
  “调解的结果呢?”文星追问。
  青年瞅着车玻璃笑笑,交警最后折衷调和。不给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