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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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17 03:01 字数:4820
桑逸尘道:“冒兄乃咱们掌门方丈邀约的好朋友,谁料到你竟不认识?”
悟性右手一顿,沙石横飞,铁禅入地五寸,双手合十,说道:“恕贫僧不识大驾,开罪
之处,望勿见怪才好!”
冒一奇看他年已在花甲之上,想来在寺中身份不低,躬身还了一礼,笑道:“不敢!不敢!
只怪兄弟生性懒散,少来中岳拜会,以致除了百拙方丈之外,很少认识诸位师父了!”
悟性吩咐随来的两个达摩高僧,把两个被害弟子尸体运回寺中,请命掌门人听候示下,
自己却和冒一奇、桑逸尘在附近查看一遍才返回寺。
三人到达寺门之时,百拙已得弟子传报,迎了出来,他已数年未和冒一奇见面,此刻骤
然相会,神情极是亲切。合掌作礼,笑道:“冒兄已息隐林泉,本不应惊扰侠驾,但因群魔
个个身负绝学,非一般武林人物可比,迫不得已才柬相邀,助一臂之力!”
冒一奇笑道:“咱们相交了几十年,彼此却从未借重过一次,你这次柬邀天下英雄,还
能忆得旧人,不吝墨宝相约,做兄弟的十分高兴,接着手示,即刻动身,哪知仍然晚到了一
步,未能救得贵寺中两个弟子性命,说来不无惭愧之处!”
百拙脸色忽然一变,黯然叹道:“凄惨之事,何至如此,两位快请入寺一看究竟便
知……”
桑逸尘一扬双眉,似想问话,但他却咽下去,没有开口。
百拙带三人径入达摩院中,向一座红砖砌成厢房走去,这地方本是少林寺中僧人,练功
受伤的养息之处。
几人距那红砖厢房还有七八尺远近,已闻得连续不绝的呻吟之声,彼起此落,似乎人数
不少。
那厢房门外,有两个高大的僧人守着,一见百拙,立时把紧闭的双门推开。
桑逸尘性子最急,抢快两步,当先入室,只见七八个受伤僧人,分卧在松木榻上,身上
都用白色的被单覆盖,不知伤在何处。
百拙望了桑逸尘和冒一奇一眼,无限悲痛地说道:“数百年来,少林寺从未遇上过这等
惨绝之事,想不到在老衲这一代,竟然连遭不幸,看来都是老衲无德无能,以致少林门下弟
子,惨遭浩劫,如果魔窟之行,能得重返,我亦当逊位思过,自求了断,以谢师门!”
桑逸尘细看那白单之上,不见一点血迹。心中暗感奇怪,忖道:“听这几人呻吟之声,
分明都已身受重伤,怎么却不见一点血污。”他心中在转念中,不觉间伸手把身旁一僧人身
上覆的白单揭开。
定神望去,饶是他八臂神乞是一代风尘奇侠,亦不禁看得心头一震,目瞪口呆。
只见那仰卧在榻上的僧人,双目闭紧,脸上全成了紫青颜色。全身肿大,但却看不出一
点伤痕。
百拙长叹一声,道:“刚才我接得报告,说发现一处派守在西北要道的两个弟子,倒卧
路侧,呻吟不绝,看样子似是中了什么毒物,当时我还以为两人不小心为山中毒蛇咬伤,指
派达摩院另派新人接替,并把受伤之人,抬回寺中救治,哪知接到巡山弟子回报,凡是派守
在各处要道守望弟子,都不知被什么毒物所伤,全身紫肿,这时,我才觉出不对,派出监院
中几位长老和悟性师兄带人搜寻……”
悟性立单掌躬身答道:“本座敬领掌门令谕之后,带两个达摩院弟子,搜查南山,哪知
赶到之时,派守在南山要道的两个弟子,已经被人杀害!”
百拙轻轻一叹,询问了经过情形后,对冒一奇道:“冒兄见过那两个凶手面目不知是什
么来路?”
冒一奇道:“是两个身材娇小,脸罩面具,身手十分娇健的人,如果我推断不错,那两
个矮子,大概是女人扮装而成!”
桑逸尘道:“什么?是两个女人扮装的吗?”
冒一奇道:“不错,兄弟自信还不致看走了眼,而且就两人所用兵刃而论,亦似非男子
所用。”
桑逸尘道:“他们用的什么兵刃?”
冒一奇道:“一个用剑,但要比通常的宝剑短了很多,大约有两尺左右。另一个用的两
把尺许左右的匕首。两个武功都算得上武林中一流高手,不但出手招数迅快,而且轻功造诣
亦相当地精深,我赶到之时,两人已经得手,我当时心中很急,遥空击出的两掌,都用的六
成以上真力,兄弟且信击出掌风,要在五百斤以上,但两人竟能硬把两记劈空掌风接住,不
知他们不愿和我老头子动手呢,还是另有什么诡计,两人各自露了一手接得我劈空掌风后,
就转身疾奔而逃……”
话至此处,微微一顿,望了桑逸尘和百拙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接道:“承你们看的起
我这冷冻了几十年的老头儿,不惜下柬相邀,把我冒某人看成一个人物,使两位大师父在我
眼光可及之下,惨遭毒手,已使我自愧无地,如再让两个凶手,把两位大师父人头带走,冒
一奇脸皮再厚一点,只怕也不好意思进你们少林寺的大门了。一急之下,只得施出我压箱底
的本领“八步赶蝉”,紧追过去,老儿虽然冷冻在金谷园中几十年,但轻功一道,还未完全
放下,哪知我追出了二三里路,仍未能把两人追上,在这等情形之下,我可真的有些急了,
同时,也觉这两矮小子,定是有些来历的人物,只得施出我最后的一手本领,摸出了一把铁
莲子,用连珠手法,分向两人打去,两个矮小子,各中我两颗铁莲子,丢下人头逸去……”
百拙道:“以冒兄见识之广,真看不出两人来路吗?”
桑逸尘一直静静地站在一侧听冒一奇讲话,此刻,忽然插嘴接道:“据冒兄所说身材衣
着,决非中原武林道中人物,看来又是群盗作祟,可恨老叫化迟到了一步,要不然,好歹也
要活捉一个,以便追出行凶的动机!”
百拙道:“那两个杀人的矮子,虽能挡得冒兄两掌,而且来历十分费人疑猜,但只是武
功较高而已,最使人束手无策,还是这八个受伤的弟子,几人身上紫黑胀肿,下知是什么毒
物所伤,全身上下,又没有一点伤痕,竟无一解救办法。”
桑逸尘、冒一奇双双低下头去,在几人身上嗅了一阵,除略带一点腥气之外,别无异味,
这两个久走江湖人物,见识异常广博,但一时间却无法看出这八僧身中之毒,既非暗器所伤,
又非毒蛇之类咬伤,相顾沉吟,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桑逸尘才长长的叹一口气,道:“老
叫化一生中都在扛湖上走动,天下各种毒药暗器,我虽不敢说全部见过,但几家出名的毒药
暗器,大部都曾目睹,有几种未见过的也都听人谈过其毒性……”
冒一奇忽然插嘴接道:“这几位大师父,并非为毒药暗器所伤,而是枝一种绝毒武功击
中,但据我老头子所知,大江南北武林道上,练有这绝毒武功之人,只有燕赵双残,和黔南
一毒,除此三人之外,只怕难得找出第四个人来。”
桑逸尘摇摇头,道:“燕赵双残和老叫化有一份不厚不薄的交情,这次海外之行,老叫
化还准备借重他们,相助一臂之力。至于黔南一毒,老叫化也久闻其人,只是此人行踪诡秘,
江湖上知他行踪之人,只怕绝无仅有,老叫化虽然数度到黔南造访,但始终未能遇上过黔南
一毒,据推想当非其人……”
冒一奇笑道:“天下武林同道,谁都知道有黔南一毒其人,但真正见过他,只怕没有几
个。兄弟有缘,倒是见过此人!”
桑逸尘叹道:“黔南一毒,虽然名满天下,可是他的真实姓名,却未在江湖上流传,冒
兄既和他有缘见过,不知可否见告他形貌年岁,他日相遇之时,老叫化也好攀交一番。”
冒一奇微微一笑,道:“此人生像普通,并无特异之处,如说年岁,倒和兄弟在伯仲之
间。”
百拙和悟性站在一侧,听两人尽管谈论黔南一毒其人,心中虽感不耐,但却不好出言相
阻,只好皱着眉头呆呆地站着。
桑逸尘谈兴正浓,一转脸看到两个老和尚愁眉苫脸,赶忙打住话头,道:“灵虚牛鼻子
两个女弟子,身怀千年何首乌,只是不知能否救得几人?”
百拙还未及答言,冒一奇已接口道:“千年何首乌,力能起死回生,如果确有此物,兄
弟倒可想出解救办法。”
桑逸尘道:“这么说来,冒兄对医理是很有研究的了?”
冒一奇笑道:“兄弟和黔南下毒相处一段时间,承他不吝赐教,传授了兄弟几手疗毒之
法,只是兄弟才思愚钝,所学不多,无法查看出这几位大师父是被哪一类毒物所伤。不过,
要有千年何首乌那等神物,疗毒就不困难,桑兄去取神物,兄弟现下就替几位大师父放毒如
何?”
桑逸尘点点头,向外走去,刚刚走出几步,忽听冒一奇叫道:“桑兄请留贵步,兄弟已
有疗救几位大师父的办法了!不敢再劳大驾。”
八臂神乞回头望去,只见百拙和悟性都静站在床前,冒一奇左手套着手套,右手握着一
把金光灿灿的小刀子,在一个受伤僧人的左臂上划了一道寸多长口子,伤口间流出紫血。
他依言回身,走近床前,问道:“冒兄可看出了是什么毒物所伤么?”
冒一奇笑道:“我刚才一时大意,几乎被他们骗了过去,只待替这位大师动刀之后,才
看出几人是被一种极毒蛇液所伤!”
桑逸尘道:“难道几人都是被毒蛇咬伤的吗?”
冒一奇笑道:“别说几位大师父都有一身武功,就是一个普通人,手中拿兵刃,也足可
防身自保。何况几人是在同一时间内,一齐被咬,那来的许多毒蛇,会在不同的地点一齐向
人施击,这是敌人采集毒蛇液之后,把它装在一种特别的铁筒中,施用之时打开筒盖,用打
暗器手法,受伤之人全身逐渐麻木,呈紫青之色,不过十二时辰,毒气攻心而死。”
桑逸尘听他一开口,滔滔不绝,说的有条不紊,不禁心中动了怀疑,问道:“这么看起
来,冒兄似是对各种毒物,研究得十分精博了?”
冒一奇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兄弟只不过从黔南一毒那里,学来一些皮毛,谈
不上研究精博!”
一面说话,一面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拨开瓶塞,立时有一股腥臭之气,冲鼻欲呕。
桑逸尘、百拙、悟性,都不禁看得皱起了眉头。
冒一奇哈哈一笑,道:“不敢欺骗三位,我这玉瓶之中,也是极毒的蟾蜍毒液,不是兄
弟夸口,如论毒力,只怕兄弟蟾蜍毒液,更比他们那蛇液毒上一些,不过二毒混合,反生中
和,兄弟今天要借一瓶蟾蜍毒液,解救几位大师父的性命了!”
这时,几个受伤和尚,都已是奄奄待毙的样子,百拙、悟性眼看几个受伤弟子,反正都
已快死,也不阻止,静静地站在一侧,看着冒一奇动手。
只见冒一奇把玉瓶中黄色的蟾蜍毒液,在第一个和尚左臂划伤处倒了少许,然后,很迅
速依样施为,把几个受伤僧人臂上都用刀划了一个伤口,放出了一些紫色的血液之后,再倒
些蟾蜍毒液。
这种以毒解毒的办法,如果运用不当,受伤之人,很快就遭毒攻心而死,但如运用得当,
两种毒性调和相克,受伤之人,就不难很快转好。冒一奇以蟾蜍毒液,施入八个遭受毒伤僧
人身体之后,又从身上拿出一瓶白色药丸,交给百拙,笑道:“在一个时辰内,如果他们能
清醒过来,就用清水服下两粒药丸,再经三天调养,每日服用两粒药丸,即可痊愈。如果我
疗治错误,这八位大师父,就很难度过今夜!”
百拙接过药瓶,并给了护守几个受伤僧人的弟子,道:“冒兄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药
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生死之事—点也强他不得!”
冒一奇微微一笑,道:“但兄弟自信还不致发生疗治错误。”
百拙合掌低喧了一声佛号,道:“冒兄远道来此,不想就遇上这等事情,现在事既完,
请入老衲室内稍坐,容我一尽地主之谊。”
当下由悟性带路,离开了达摩院,直奔方丈室中。
小沙弥奉上香茗,百拙举杯让客。桑逸尘饮下一口茶,道:“由这次事件看来魔头们尚
未离开,也许他一次得手,以后还要如法施为。依我老叫化的看法,咱们先来个大搜查,另
外再派出一部份人,乔装下山,分守各入山要区的市镇之内,既可迎接入山聚会的豪杰,又
可暗中勘查企图混入山中的可疑人物!”
冒一奇道:“桑大侠究竟是久走江湖之人,此言正和兄弟之见相同!”
百拙叹道:“事已至此,出家人也不能不通权应变,就依两位的意见办吧!”
几人刚刚计议停当,小沙弥已送上饭菜,虽然色色皆素,但却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