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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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0 15:47 字数:4856
就在这剑拔弯张,一触即发的时候,谷道之中,猛的掠出一条人影,那人凌空旋转,着地于丈许之外,却在落脚的一刹踉跄数步,但见他连连跳动,方才站稳,这人竟然只有一只右腿--我的天,那是方梦龙!
君不悔见状大出意外,惊喜交集下,他不禁振奋的大喊:
“伯父,方伯父!”
方梦龙眼下的形状实在是狼狈,满头满身的石灰未斑斑沾染,衣衫破裂了好几处,脸盘上也有大片瘀青,显然是死里逃生,吃了不少苦头;他喘吁吁的稳住势子,冲着君不悔挤出一抹比哭犹要难看的苦笑:
“小友,今天这个斤头可是大了,六个闯关的人只剩下我们两个,上面那四位还不知吉凶如何……”
君不悔哑着声道:
“全完啦,怕父,他们四具尸体就搁在那边。”
移动的眼神在触及贺耀祖等四具遗骸的一刹,立时引起一阵强烈的痉孪,方梦龙脸色灰败,悲痛难仰,他哺哺自语:
“果然全完了……八条生龙活虎似的汉子,就这么眨眨眼,便烟消云散,一个不剩,却是死得好惨,好不值啊……”
君不悔有意提醒方梦龙,现在不是伤心哀切的时候,更艰险的局面还在后头呢;他向方梦龙挨近一步,打了个隐喻:
“伯父,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得盘算求生之道:且请节哀,你我爷俩好歹凑合着同你这门亲戚周旋周旋!”
方梦龙定下心神,目光四转,这才发觉强敌环伺,形势不妙--先前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挣扎着渡过那鬼门关,一个心念只知问头冲出谷外与众人会合,眼花眸眩下,却不料大局业已逆变;这一大群人不是他的伙伴,乃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阎罗阵,除了君不悔,就剩他方梦龙啦!
又是一声娇笑,曹兰那边厢发了话:
“我说,来的人可不是方二哥吗?方二哥哪,你也真叫命大,枪林箭雨中,你愣是撑得过来,虽说模样有点不堪恭维,到底生存意志称得上坚强,方二哥,其实你何须用这等灰头土脸的方式闯关?只要投张名贴进来,还怕我们不高接远送?唉,这不是自己糟塌自己吗?”
方梦龙冷厉的注视曹兰,形色凛烈:
“不要叫我方二哥,我与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牵连!”
曹兰真个视人生如戏,表情一僵又展,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格格笑着:
“方二哥,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龚弃色的老婆曹兰呀,前阵子还到过你家两次,承你殷勤款待,至今犹感念于心,莫不成你都忘了?”
方梦龙冷笑连连:
“我知道你是龚弃色的女人,却不清楚姓龚的有几个老婆,就如同我从不明白龚弃色与我有什么亲戚渊源一样,我方梦龙虽是一介草莽,不学无术,却也不屑有龚弃色那等卑鄙龌龊,贪色好淫的戚友,你们这一窝子是,发里风凉哪里去,休要殆污我方某清誉!”
曹兰突兀沉下脸来,高挑着冒梢子道:
“姓方的,别给了鼻子长了脸,拿几分颜色倒想开染房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当我们真得巴结你?老实说,打龚弃色受伤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已势成仇敌,势不两立,便是你今朝不来,日后我们也会找上门去,问你用什么来替你那小狐狸精抵罪?龚弃色的血肉岂是如此轻易挥洒得的?亏你还人模人样,自命不凡,姓方的,只在眼前,你这条老命加老脸,就全得搁下!”
方梦龙双目圆睁,气涌如山:
“今日来此,我便不曾有全身而退的打算,你们有什么手段,不妨尽数施展,横竖杀戒已开,再说什么亦不能改变那血腥后果!”
曹兰揶揄的道:
“开杀戒的是我们,方梦龙,你们不过只有挨宰的份罢了!”
额上青筋暴起,方梦龙怒吼道:
“现在试试!”
花大川猛的一声怪叫,指着方梦龙大骂:
“说你熊,你倒当真熊起来啦?什么‘毒虹’?半截破刀而已,不用鸡毛子喊叫,就在‘栖凤山’,你们老友一道去阎王殿应卯吧!”
方梦龙五官扭曲,两边太阳穴急速跳动,他呼吸短促,切齿如挫:
“好一群魑魅魍魉,便让你一齐上来!”
僵立了这半时的君不悔,骤而侧身上前:
“伯父,我们爷俩并肩子!”
方梦龙顿时热血沸腾,感触万千,他深深看了君不悔一眼,用力点头:
“好,患难见真情!”
那花大川修然跃起,千头疯虎般扑了过来,口中狂吼着:
“死做一堆去!”
随着他的吼叫,雪亮锋利的砍刀在空气中激荡起一阵阵怪异的尖啸,刹那间形成一道匹练似的光华,漫天盖地的罩落,气势浑厚无比!
方梦龙身形暴旋,一抹冷电自他手中闪射吞吐,有若虹彩隐现,而虹彩在旋飞里流织穿舞与匹练般的光华纠缠碰击,那一片震耳的金铁交响,便衬托着四溅的火星益发慑人心魄了!
君不悔已有方梦龙顶前应战,他一面考量是否该要联手夹攻对方,一面对方梦龙的身手钦佩不已--少了一条腿的残废人,竟然仍具这般功力,确属不易,但看方梦龙动作之犀利,招式之老辣,已足证方若丽所言不虚!
显然有人不想放过君不悔,他这里意念才只打了一个转,半空中一条灰黑鞭影兜头而下,来速之快,似是它早已停留在那个位置了。
是的,“大鹰爪”尉迟英德急着要见真章啦!
君不悔对着抽来的蟒鞭迎上,同时弓背曲腰,又淬然伸展,在这一屈一伸之间,青焰蓝光宛如飞爆倒卷,浪翻波涌,不但紧凑完密,还真透着蒙蒙的水雾之气;尉迟英德鞭扬人起,眨眼下腾空回绕为半弧,半弧的过程甫始完成,人又回到原来的起点,人在飞掠,鞭出如雨,这种连贯无懈的身法步眼,也真令人叹为观止了。
“哗啦啦”一片铁珠子震响,“生死算盘”保大全加入战圈,人一进来,沉重的铁算盘已呼呼的对君不悔展开猛攻,算盘的挥舞声杂着铁珠子的震动声,别有一种凶悍的功架,而“轮回役”古怜生更不闲着,硬竹带钩的扁担抡起,亦闷不吭声的参予了这吃烂饭的行列!
那一边方梦龙和花大川的拼斗,姓花的可是一点便宜占不到,别看方梦龙只得一条右腿支撑,却是运转疾速,进退利落,手上那把精钢百炼的朴刀挥闪旋飞,千变万化,不但出入诡奇,更且快不可言,花大川不错力猛招熟,在方梦龙凌厉的攻势之下,也只堪堪落了个自保之局,毫无得胜的希望。
隔岸观火的曹兰冷冷清清的从腔里发一声笑,说着风凉话:
“别看这方二哥是个一条腿的残废,玩意儿还真不赖,竟把我们花老大逼成个缩头王八啦,亏得花老大四肢健全,却抗不过人家少了条腿的,我说歪脖子攀二哥,你瞧着窝囊不窝囊?”
歪脖子斜嘴的仁兄吞着一口唾涎,拉大嗓门道:
“你的意思是,弟妹,我也该上去凑凑热闹啦?”
曹兰笑道:
“二哥不想松散松散,试试姓方的高招?”
脖子一扭,这位攀二哥嘿嘿笑道:
“且看我樊冒隆的威风,高招!只等我一动手,姓方的包管哭天枪地,屁的招法也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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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爷刀第十八章:恩怨纠缠难分明
第十八章:恩怨纠缠难分明
嘴里说着狂话,实则歪脖子斜嘴的樊冒隆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脚步游走,跟随花大川与方梦龙移动的位置打转,觑准一个他认为最恰当的时机,才猛古丁侧身插入,那一对歹毒的铁啄钧也同时招呼上了方梦龙。
方梦龙当然早有防备,姓樊的身影甫近,他的朴刀已连连弹闪,在一溜溜跳射的光束中,立时便把樊昌隆卷裹进来,以一敌二,了无惧色。
君不悔抗桔着尉迟英德、保大和、古怜生三个,亦同样攻拒自如,回转有余,傲爷刀纵掠若电掣流火,晶莹的青蓝色芒彩挥指并扬,显示出变化不定的各式光影,像星雨,似飞矢,他的三个对手空自落得团团旋转,硬是不能越雷池一步!
一直冷眼旁观的尚刚微微摇头,似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曹兰听:
“真是作孽,这一顿飞矢箭雨,净坑了些不中用的货,偏偏就把两个最难缠的角儿漏了出来,眼前的摊子可怎么收?”
曹兰双眉轻皱,悄声道:
“老爷子是说,情况不见强?”
尚刚沉声道:
“我早就知道姓君的必非等闲之辈,阿兰,弃色的功力如何,你该清楚,能将弃色重创到那等地步,对方的修为还差得了?如今亲眼目睹,越证所料不虚,阿兰,若要解决这君不悔,只怕我们需付出极大代价!”
曹兰有些不以为然:
“姓君的有两下了是不错,但拚了这一阵,尉迟大叔也算圈住了他,姓君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之处,老爷子,我看他早晚要栽!”
毫无笑意的一笑,尚刚道:
“你是这样想么?阿兰,如果似你所言,我们就该烧高香,谢天谢地之外更谢祖上有德啦!”
脸儿红了红,曹兰窘迫的道:
“老爷子包涵,可能我的造诣还浅,体验不足,难以观察入微,看到深处,老爷子卓见自是错不了……”
低唱一声,尚刚目光凝注斗场,形容忧虑的道:
“依我的看法,这君不悔好像还未倾全力,可能尚有更厉害的招术待使;你尉迟大叔的掌上功夫堪称一绝,但动上兵器,尤其在对方那把快刀之下,就有些施展不开了,阿兰,免不了要我亲自下场!”
曹兰忙道:
“杀鸡用得着牛刀?老爷子,我们这里还有人闲着,且都不是庸手,干脆大伙一齐上,早早料理完事,何必劳动老爷子?”
尚刚摸着颔下花白的胡须,表情沉重:
“要是我放得下心,当然也不希望折腾这把老骨头,偌大的年纪,入土之前再抹灰上脸,岂非不值?但形势如此,其他的人便豁死扑击,亦恐难以奏功,阿兰,武艺一门,变化万端,精妙无比,不是一加一定成二的事!”
曹兰心里嘀咕,却陪着笑道:
“这君不悔果真这么邪法,要不是老爷子亲说,我还不太相信……”
尚刚缓缓的道:
“只要再等须臾,阿兰,仅仅片刻,你就会信了。”
曹兰的樱桃小嘴微抿,似笑非笑的瞧向面前火并正烈的几个人,模样儿透着说不出的一股矜傲--她压根还是不相信尚刚的判断,只是不敢明着顶驳罢了。
于是,猝然间她看到了光焰的流闪,寒芒的飞射,形同一个突炸的冰球,一团爆裂的雷火,以各种迥异的形式迸溅向迥异的角度,去得那么急,散得那么广,甚至连尖锐的突破空气声,听起来都像在哭泣了。
又是“大屠魂”!
尉迟英德的蟒鞭绞迎穿织密集的光束,蟒鞭在突起的颤动中被削得截截抛扬,这位“大鹰爪”斜身暴进,却在身形隐入冷电精芒里的瞬息反弹而出,出来可不算完整,一条左臂业已不见!
几乎是不分先后,保大和的铁算盘并迸裂散碎,算盘珠子满天飞,保大和的一颗脑袋滴溜溜上了半空,无头的身子仍往前冲,看上去令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怖栗感,而古怜生根本不躲不退,俄顷间一个人分切做七大块,血喷肠溢的一刹里,他的硬竹扁担也敲上了君不悔的右胁!
尚刚便在芒现血溅的同时幽魂一样来到,双掌微按倏翻,一阵炙热的无形劲力猛然卷荡,将君不悔兜头震跌五步之外!
君不悔的情形相当凄惨,打出道以来,他还没有吃过这等的大亏--尉迟英德的一条左臂虽是齐时削断,却牢牢连在他的左肩头,断臂上的那只大手,五指勾曲有如鹰爪般深深扣进肉里,竟不见一滴鲜血,古怜生的硬竹扁担早被斩成两截,不幸的是在扁担削折前已经和他的右胁亲热过,扁担头的铁钩非仅给他开了一道三寸长的血口子,更砸得他右半身一片麻木,腰胁内似烧着一把火,他知道恐怕伤了胁骨,只不知伤得轻重如何,此刻尚刚出掌反震,震跌他一屁股跌坐于地,却几乎站不起来!
曹兰受惊过度,不能控制的尖声位叫:
“杀了他,老爷子,杀了他啊……”
尚刚嗔目如铃,花白的发丝无风自动,闷雷般的一声沉叱里,掌形飞扬,乖乖,仿佛平地起了一片火风,又且风力若锤,强劲至极的涌罩而来!
君不悔竭力提气,一双眼珠往上吊起,他倾以全身余劲,傲爷刀刀尖指天,锋刃突兀的向两侧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