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缘圆      更新:2021-02-20 15:25      字数:4857
  当然,原本满心期待忐忑不安等了一天的王爷,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失落了好几天。
  “嬷嬷,让你家儿子拿着那张当时写的欠条去找归儿,就说,现在急需用银子,要是不能及时把银子还上,不得已只能把那块玉佩卖给别人了。”当时,贾老太太病逝的时候,黛玉曾用身上唯一贵重的白玉簪当了银子买了一块上好的墓地和棺木,他的傻儿子自然知晓了,无奈之下,只能用每个皇室子弟专有的玉佩暂作抵押,换回了玉簪,同时却也欠下了大笔的债务。要不是那家当铺是她的陪嫁,她也不会如此容易的找到了穆归。
  “主子,小主子现下可没多少银两。”欠下的上千两银子,小主子虽然每月都在还着,主子也不忍心要小主子省吃俭用的,所以还多还少并未在意,甚至还想废了那张当票。
  “只有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的去趟王府。”她知道归儿必定一时之间还不出那笔钱,甚至会波及到黛玉的嫁妆与聘礼,却也只有这样。。。。。。。。他们父子或许才能见上这唯一的一面。
  “去吧,他会找上门的。”当时他们开出的价码不低,却还是没能让他动心。
  没停留多久,金夫人带着一群奴才又回了王府。
  她的身子越发不利索了,没剩下多少日子了,最起码在她还能动的时候,让他们父子见上一面,算是了解最后的心愿吧。
  看着手上的当票,穆归知道,一般来说,在当铺典当的物品,尤其是活当,凑钱的时间其实很短,当时一番协商之下,他不得已出了更高的利息,换来了长期活当的条件,只是当铺掌柜的额外附加了一条,无论何时,若是掌柜的急需用钱,所当者可免去利息,但必须一手付清所有的欠款,以保证物归原主。
  年底刚过去,店铺里的钱几乎全换成了满满一仓库的存货,为了准备与黛玉的婚事,他自己手里的钱财也所剩无几,韩三那儿。。。。。。。。为了让那个落魄的世家小姐,现在当红的花魁能不再受男人的欺凌,即使她已非清白之躯,但韩三还是把所有傍身的钱财全用来保住那个姑娘。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玉儿口中的金姨请他去他们府上做糕点的事情,咬了咬牙,看来他得跑一趟隔壁,希望还能有这个机会。
  那块玉佩他一直都不觉得是个值钱的,当时当铺掌柜的也是瞧在他肯欠下欠条的份上,才同意用玉佩赎回了玉儿最宝贝的簪子。他答应当铺掌柜的信用不能丢,更何况,那还是他唯一与生身父母有联系的东西了,怎么说也是个念想。
  打定主意,穆归走出院子,开了门,只见外面赫然出现了数十位蓝衣官兵,站在最前头的那人打量了穆归一番之后,气势凌人的说道“你就是穆归?那个涉嫌杀害城西冷家铺子掌柜的的凶手?我们是刑部的,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还没等穆归反应过来,已经有六七位官兵一哄而上把他团团围住,“哐当”一声,身后传来了杯子落地的响声。
  匆忙回头看了一眼黛玉,穆归想说的很多,却也根本来不及,“快走,找韩三去,不要再回来了,永远都不要。”当年,他的师傅,被世人称为石呆子的他只因为拥有几把古扇被套上莫须有的罪名,最后受不过酷刑,惨死牢中。
  当年的情景与现在何其相像,“什么都不要管,快些走,永远不要来找我。”他难以想象若是玉儿见到他尸体的时候,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他们都知道那几本古籍藏在何处,若是玉儿把它们拿出来,就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了,什么都不要管,不要管我,不要管那些古籍,快些走,剩下的所有,我一力担着。
  作者有话要说:哭了。。。。。。。。。。我真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额。。。。。。。下一章大结局。。。。。。。。我也没料到的。。。。。。在想开不开新文。。。。。。。。。。。。。下一章,大BOSS出场。。。。。。。。。。。好舍不得大家。。。。。。。
  ☆、忆当年之雍正(上)
  很意外的,被套上杀人罪名的穆归并没有如那个带头的官兵所讲的那样进了刑部大堂或是大牢,他没有过多的反抗,一路上更是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此时他心里却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袖中紧握的双拳彰显着他的不安,甚至,更多的,感觉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即将呼之欲出。
  这种‘万事不由己’的感觉让他本能的想要逃避,尤其是当这群蓝衣官兵押解着他进到了皇城的大门边,把他交由几个看似职位更高的侍卫时,这种感觉便越发的明显,以至于——不安。
  在雍正身边任职二等侍卫的鄂尔泰四子额宁早早的等在西华门处,看似兴致缺缺的与几个相识的守卫搭着话,实则年轻气盛的他在皇上单独召见他派给他这个任务的时候,心里的猜想却没有停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皇上如此挂心,甚至让他一个二等侍卫亲自迎进宫来?
  在看见有刑部官兵送来的人时,那份诧异感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看着仅仅是平民打扮的穆归,额宁心里免不了的嘀咕了一番,只是家教有方的他并未在面上表示出来,反而怒瞪了一眼在刑部办差事的人,走至穆归跟前,“穆公子,我家主子等你很久了,请跟我来吧。”穆归在刑部官兵来的时候,虽然未曾反抗什么,只是依照惯例,为防止犯人逃跑,还是给套上了手铐,额宁从官兵头子那里要来了钥匙,打算亲自给穆归解开镣铐。
  “额少爷,这于理不合,谁知道他会不会。。。。。。。。。”毕竟要见的人是皇上,谁知道这人有没有手持凶器,若是真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一心为君担忧的官兵头头不满额宁的做法,犹豫几下后,隐晦的提了下,也好推脱了他的责任。
  “就你多心,你就这么对待皇上要见的人。。。。。。。”第一眼他就瞧出这个穆公子并不是个练家子,莫说他是个有功夫的,能抵的上皇上身边重重包围的高手侍卫吗!要是一个皇帝对如此寻常的平民都惧怕不已,传出去岂不惹天下人笑话。
  官兵头子不在言语什么,接过从穆归手上解下的镣铐,带着他的下属转身离开了。
  在穆归眼里这就像是一场戏,而他不知道的是这真就是一场戏,是坐拥天下的皇帝特地为他这个从未蒙面的侄子安排的一出戏。从刑部官兵上门,到镣铐在手,最后的额宁出面,无不是为了告诉穆归,他是天下之主,能随意决定任何人物的生死,更别提你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路上,经常见到忙碌的太监宫女向额宁卑躬屈膝的行礼问安,穆归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视线,亦步亦趋的跟在额宁身旁,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显得愈发沉默,甚至。。。。。。
  甚至同心情不豫时的皇上足足像了好几分,该不会是皇上在外的私生子吧?额宁皱着眉头,他怎么摊上这种事情了。
  远远的就看见养心堂门口苏公公早已在外头踱着步子等候,看来是皇上等着急了,额宁加快了脚步。
  “苏公公,这位就是穆公子。”把穆归带到了苏培盛的面前,同时在穆归看不见的角度向苏培盛使了个颜色。
  苏培盛会意的笑了笑,只是把更多的目光留在了穆归身上,神情中透着几抹高深与诡异,这个孩子——即使当年皇上同八贝勒他们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最后还是没有亏待他们的后人,只是唯独这个世子。。。。。。。。。。。。
  “皇上已经在里面等很久了,穆公子一个人进去便是。”和蔼的对着穆归笑了笑,苏培盛朝着穆归点了点头,示意他独自进去。末了,在穆归朝着养心殿走去的时候,苏培盛忙快走了几步,拉着穆归低声说道,“这些事情虽然杂家不能掺和些什么,只是穆公子,有的事情已经如此了,就不要去计较太多了,至于那些还没定型的,也许还能搏上一把。”这些年皇上一直对这位侄子心中有愧,面上虽然没显,但是他这个伺候了皇上多少年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只要这位废太子的嫡子能够聪明些,给皇上一个台阶下,未来的前途未必会在郡王弘皙之下,甚至更甚,即使他没有一样能比得上弘皙的。
  按理说,身居高位的苏培盛很少会提醒别人,这么多年来,若是有几次大发善心的,即使是宝亲王弘历也会私下给些他好处。但从未有过宫廷生活的穆归又怎么可能知道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同皇家扯上关系,但还是似懂非懂的朝着苏培盛点了点头。
  推开了两米多高的大门,露出足以让一人进去的缝隙,突然多了几分迟疑,里面在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会不会让他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他已经是在别人的手上,哪里还能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抬脚跨过了半米高的门栏,没有左顾右盼,更没有对随处可见的古董器具有任何观赏的想法,因为这里的东西即使再好,也不是他的。
  “你倒是和他不同,不,朕说错了,你与他们都不同。”威严的声音打断了穆归不知神游在何方的思绪,抬起头,只见窗边阳光照进来的地方,明晃晃的一片黄色顿时间刺到了他的双眼,甚至连不远处那人的样貌都有些模糊。
  这个就是皇帝吧,只是他口中的‘他’与‘他们’又是何人,与他穆归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是什么关系?
  冥冥中,他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只是。。。。。。这也只是他个人的猜测而已。
  穆归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跪,只是隔着一片金黄色的阳光与皇帝就这么相望着。
  两个都不是什么多言的人,却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见上了,反倒是雍正有些按耐不住,“你为何不问朕,他是谁,他们又是谁?”这个小子明显不像二哥的,想当年二哥与八弟可是他们兄弟中最出彩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学识,更是有一张能整善辩的嘴。
  “皇上若是想说,便自然会说的,小子穆归只用细细聆听便好。”在对事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贸贸然出头并非明智之举,况且上位者皆喜欢由自己掌控全局,那他何不‘配合些’?
  “哈哈,你真的不像他,倒有些。。。。。。。。。”像朕。要是当年二哥也这般能忍,这天下怕就难说是谁的了,怪不得当年了然大师。。。。。。。。。。
  虽然他精心的替这个侄子选择了‘教养’与‘照看’的人,他能有无数种法子让穆归一辈子都只是个寻常人,却始终改变不了人身上固有的本性。
  “不好奇你的身世吗?不奇怪为什么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却有着世间稀有的古籍?不想知道你那块玉佩的来历吗?”不得不说,比起弘历弘昼他们——他居然在这个侄子身上看见了年轻时候的他,也许一般人觉得那是沉默寡言的性情所致,但是‘经历资深’的雍正爷却清楚的知道,这是隐忍,一个聪明人在这种情况下最明智的选择——这种处于弱势的情况下。
  摇了摇头,穆归重新对上了皇帝的视线,沉声道:“不想,一点都不想。”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虽然或许不那么富裕,但至少有吃有喝,要是改变了——未必会是好事。
  在心里打了一个早上腹稿的雍正爷对这意料之外的答案,感到了几分不满,难道不该是这个唤为‘穆归’的侄子急切的询问他自己的身世,而后向他一番‘忠心耿耿’的保证获取重新回到皇族的机会。
  难不成,他同那个庶出的秦可卿一样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因为看不上二哥的身份所致?
  还没等幸灾乐祸完,雍正想起了这些年跟踪调查的资料,他能百分之百的确定,穆归却对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世。
  你越是不想知道,我偏就告诉你。
  不知道他会不会怨恨二哥,若当年是二哥夺了这天下,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子就是离天下最近的人了。当然,弘皙那小子可不是吃素的。
  “你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是每一位皇子皇孙的身份证明。而你是废太子,朕的二哥,他同嫡福晋瓜尔佳氏所出的嫡子。”一句话,雍正把希望与失望一并给了穆归,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子是怎么接受这个烫手的身份。
  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在踏进这座皇城的时候,他就能猜到,十之□他的身世不会简单。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谢谢皇上的告知。”穆归的表现完全不像个当事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