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1-02-20 15:25 字数:4867
原是穆归知道黛玉挑剔,就特地问邻居大婶要一件几乎没怎么穿过的新衣服,可他却不知道大婶给他的是一件红嫁衣,顺带捎了件新郎服。
手指一次次轻触着嫁衣,黛玉颤抖着睫毛,紧咬着嘴唇,一脸哀伤。
呵,命运还真是爱捉弄人。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展开衣服,趁着穆归在外面的时候,她拖着难受的身体,还上了衣服。
可惜没有镜子,不知道好不好看?有些遗憾的想着,不过爱美的她还是拿起梳子,打理着已经干了的秀发。
门外传来一阵惊呼,没多长时间久见穆归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翻箱倒柜的拿出一本书放在怀里,还没等黛玉开口问什么,他就已经朝着外面跑去。
到门口时,这才回头说道:“你一个人呆在家里,谁来都不要开门,韩三情况有些不好,我把他送去医馆。”
“他。。。。。。。”还没等黛玉问出“他怎么了”,只见穆归背着韩三已经跑出了院子,消失在黑暗中。
关上了穆归临走时来不及关的门,颓然的靠着门滑坐在了地上,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会给别人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这是第一次,流落在外这么久以来,她第一回放声痛哭,即使是在贾府也从未有过。
她的未来,就像被无边黑暗笼罩下的世界一样,让人彷徨,恐惧,无措。。。。。。。。
哭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她,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发现他们还没有回来。只好木然的回到床上,毫无困意的继续等着。
没多久之后,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只见穆归背着韩三走进屋子。
惶恐的掀开帘子,看着穆归,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没事吧?”
折腾了快一夜的穆归,早已一脸憔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今晚韩三实在有些凶险,前不久才被家里古板的父亲赶了出来,临走时领了一顿家规,后来就一直在外面,加上今天一落水,一吹冷风,老毛病一下子就上来了。
见黛玉两眼红肿的跟核桃一样,虽然心里有些怨气,不过他也知道怪不到黛玉身上,却也没什么好心情来安慰黛玉,“没事了,你睡吧。”
说完他在地上铺上厚厚的棉被,照顾着一直在昏睡的韩三躺下,自己也就随便找了把椅子,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可是黛玉却再也睡不着了,看着帘子外的两个人,她心里的愧疚之情无以言说,如果不是她,穆归不会欠那么多银子,如果不是她,韩三也不会被病痛折磨了整整一夜。
她就不该被救,不该的,当时随着爹爹娘亲去了,也就不会给别人添那么多麻烦。
鲜红的嫁衣有些松垮的裹着黛玉的身子,却无损她婀娜的身姿,夺人眼球的大红色衬得她嫩白的肌肤映上了几许红晕,羞涩的神情透出万种风情。
赞一句绝代佳人,亦不过如此。
如果今天是她与宝玉的成婚之日,那一切自然欢欢喜喜,可现在她。。。。。。。宝玉成婚了,新娘却不是她;而她穿上了一辈子都只能穿一次的嫁衣裳,却与她曾经幻想的场景天差地别。
这一切,还真是可笑。
仰起头,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又硬生生地给倒了回去,回到载满了苦水的肚子里。
再次将帘子掀开一条细缝,透过缝隙,见两个男人叫穆归的那个正疲惫的趴在桌子上熟睡着,而叫那个叫他“穆老大”的陌生男子韩三则卧地而睡。
手背轻抵着发酸的鼻子,低声哭泣着,她已经给他们添了那么多麻烦,也该够了,真的。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弯腰穿好鞋子,轻踏着步子,走到桌边,凝神注视了会枕着手臂正呼呼大睡的穆归,而后取下插于发间的珍珠簪子,这已经是她身上唯一的东西了,也是她最喜爱的心头之物,也不知道值个多少银子,希望能够他把债务还清吧。
似感激又似歉意的笑了笑,拇指轻抚着圆润的珍珠,几下之后,黛玉轻轻的把簪子放到了桌子中央,捂嘴强忍着泣意,低下头最后看了眼簪子,泪珠“啪”的一声,滴在了乳白色的珍珠上。
向后退了两步,郑重的分别朝着穆归和韩三行了个屈膝礼,随后拿起摆在角落里的新郎服和一把木制梳子,跨过横在房子中央的韩三,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打开了门,向屋外走去。
才踏出屋子,一阵冷风袭来,吓得她赶忙关上了屋子,将同是鲜红色的新郎服紧紧抱在怀里,宁愿用羸弱的身体挡着夜间的冷风,也不愿让手中的衣服变凉。
她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只是漫无目的的沿着河岸一点点挪动着步子。
秋天,尤其是深秋的夜间特别的冷,丝毫不亚于刺骨的冬风。
黛玉双手紧紧环住身体,迎着冷风就这么不知彼倦的走着,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甚至柔弱的她在大风吹皱下,只能摇摇摆摆的走着。
破晓时分,原本的黑暗顿笼罩的大地霎时间被一抹光亮打破,抬眼看去,天地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风渐小,而步履蹒跚的人一个跌踉就摔倒在了地上。这下子,浑浑噩噩的黛玉才清醒了过来,颤颤巍巍的靠近河边,入目所见的是水中一个憔悴的倒影。
好久好久没照镜子了,不知道可还漂亮?
就着清澈的河水,她端坐在河边,从怀里掏出梳子,在河里沾了点水,就开始一点点打理起即腰秀发。
将三千青丝全部盘起,挽了个简单而又破费心思的发髻,由于是第一次打理这种已婚妇女的发型,在摸索中的黛玉连着弄了三次,这才成功。
拿起摆在一旁的新郎服,平摊与双手上,衣领朝着她,跪于天地间,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宝玉,我嫁你了,你可欢喜?
过了约半个时辰,这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太阳也斜斜的挂在了天上。
“这一大早的,一个个都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小的要我伺候,大的要我伺候,老的也要我伺候,真是命苦啊。”一个身穿麻布衣裳的中年妇女从远处走来,手上还抱着一个装满衣服和被褥的木桶盆子,麻利的走在乡间小道上。
这位大婶的说话声打断了沉思的黛玉,她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又重新抱起那件新郎服。
在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让她没由来的有些胆怵,将那个妇人越走越近,她这才一咬牙,鼓起勇气,抱着东西几步快走到了妇人的面前:“这个婶子,那个,我想问。。。。。。问一下这附近哪里有庵堂?”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写的好烂,原本想中秋更了,结果想了一天都没想出写什么,后来就打算国庆更,到国庆的下午倒是突然又灵感了。。。。。。。今天早上7点爬起来一直写到现在。。。。。。。。。。这回对话倒是多了,写的也比以前随意些,不那么正经。。。。。。。这样看上去会不会好点。。。。。。我感觉有点白。。。。。。。不过我写的有点感觉了。。。。。下一章有两个标题,“庵堂巧遇昔日人,无处可归遇恶霸”或者是“欲出家路阻艰难,黑心媒婆拐佳人”,我会从这两个里面选一个。。。。。或者亲们想看哪个,可以留言告诉我。。。。。。。最后,祝大家双节快乐,虽然来的有点晚。。。。。。。。试试看今天有没有灵感。。。。。。不过这一章挺肥的。好吧,男佩体弱的设置就是为了让黛玉愧疚离开的。。。。。。。哭啊
☆、怀璧其罪
且不提那厢,欲投佛门的黛玉境况如何,只是这边事又起了。
夜未央,城中一挂着“冷”字幡子的古董铺骤的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尽管里面的人不曾想发出一点声音,可在这寂静的深夜,这点动静还是显得格外清晰。
没几下之后,用作铺子大门的木条板子被卸下了其中两块,一个黑影侧着身子一个跨步,从屋子里迈了出来。
只见他抬起左手紧了紧披在肩上的披风,而右手始终弯起紧紧贴在腹间,谨慎的朝着周围张望了几下,见路上空无一人,他这才定下心,抬脚迈去。
“有什么事不好等天亮了再去的,就是你现在去了,人知府大人不还睡着的吗?”只见一妇人披着件淡黄色外衣,睡眼朦胧,直打哈欠的看着转身离去的丈夫,带着几分不悦和困乏的语气说道。
听到了某个敏感词,还没走几步路的男子猛然一个转身,夜色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神情,只是压低嗓音喝道:“你懂什么,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用给我回娘家瞎叨叨,要是以后出了事,可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便焦急的快步离去。
甚少被丈夫如此严厉对待的妇人,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不以为然的扭过头,“哼,不久是本破书吗,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拿起手上的帕子甩了甩,学着男人的语气说道:“要是出了事,可莫怪我没提醒你”,不屑的看了眼门外,“要是没我娘家,你以为能有你今天啊,现在倒好,好事轮不上我娘家,倒全成了那姓贾的,要搁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姓贾的才是你老泰山呢。”
自打昨儿晚上,她刚和自家男人睡上床,才打算熄灯,就听得门外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被扰得烦了,当家的这才随意批了件衣服就往楼下走去,莫越是半个时辰,楼下没了声响,而当家的也不见上来。原以为又是那个贾知府夜半来找当家的吃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她也就随手拿了件衣服,想着在楼梯拐弯处看看当家的是不是出门去了。
她拿着烛台就往楼下走,在楼梯口看见铺子里的火烛都点上了,而她男人正坐在寻常坐的柜台上在研究什么。
她走进一看,那是一本略微有些泛黄了的书。
“就算是又有生意上门了,你也不至于连觉都不睡了吧?让我瞧瞧,这是个什么稀奇东西?” 话语中透着几分打趣儿的意味,她便把手上的烛台放下,伸手就想拿过那本让她家这古董痴都犯了迷了书。
还没待她靠近,当家的就已经拿起了那本被工工整整放在桌子中央的书,稳稳地抱在了怀里,瞪大眼睛直视着她,悄声说道:“你知道个什么,这是宝贝,价值连城的宝贝”,还没待她想明白,当家的深深看了眼怀里的书,惋惜道:“可也是个要不得的宝贝。”
“我就不信了,就是再大的宝贝,我能没见过?”带着几分得意和无谓的神情,耸了耸肩,不过是这男人大惊小怪。
她虽然出身小家小户,但妈妈是荣国府二太太的陪嫁,现在在荣国府里也说个厉害人物,父亲是宁国府的管家,多少也是个风光人。身为他们独女的她从小也是在这两个府上打诨过来的,两个府里的宝贝她哪个没见过。
后来又加了个以买卖古董为生的男人,明里的,暗里的,甚至她家的地窖里还藏着几样奇珍异宝,说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
“这东西要是真的,可就能要了不少人的命,你说,值不值钱?”当家的像是完全没在意她的话一样,喃喃自语的说着,神情有些恍惚,可她还是挺清楚了这句话。
“你唬我做什么,我周霞也不是被吓大的,当年那十几把扇子不也要了人家的命,可结果不还什么事没有。”反正要谁的命,也不能要了她的命,再怎么样,她上头还有荣国府和宁国府顶着。
后来她男人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赶着她去睡觉,然后自己就在楼下坐了一宿,这不,天还没亮,就想着去贾知府那里“讨赏”去了。
不过,要是这东西真的那么重要,也不该让那姓贾的老狐狸给私吞了,成了他往上爬的梯子,看来她得回趟娘家找荣国府里的太太小姐们打探一番,说不定,最后即落着赏钱又得了人情。
不过现在还是再去睡个回笼觉吧,谁会像那傻子一样大半夜出门的,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而男人很快就到了知府的府邸,让下人去通报有急事求见的他就在贾知府的旁厅等了起来,越是半个时辰,等到下人来传话,他这才被人领进知府的书房。
“子兴兄,这夜半来府,可是有何要事?”听闻友人求见,就从睡梦中赶忙起来的贾知府亦是经过一番简单梳洗,就匆匆朝书房赶来。
“时飞兄,我晚间刚得了一样东西,仔仔细细瞧了一整夜,这才大约有了七八分定论,这不,就拿来让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