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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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1-02-20 15:18 字数:4842
云作祥面子上挂不住,憋红了一张脸,提步就走。锦绣乐得自在,屁颠屁颠的也跟在他后面向院子外头走去。
却说四奶奶和五奶奶都是石府的人,和石鹰井也有亲戚血缘关系,一个名唤石斛,另一个名唤石珠。今日是她们省亲归来的日子,云作祥和云作忧早就做好准备,在云府门前迎接。
锦绣站在人群中,也不时探出小脑袋向外张望着。
来到离尘阁的时候就听说离尘阁的奶奶是个狠角色,但如何狠呢?和杜琼罗那种表面的狠不一样,而是背地里阴着狠。表面看上去像朵纯洁高傲的白莲花一样,可是如果胆敢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她能有一万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法子,直玩到你跪地求饶为止。
相反,五奶奶的传闻就没那么血腥了。人都说她和庞夫人如出一辙,都是信佛,云淡风轻的主子,性子和善,很好相处。
这么说来,还不如到云作忧的竹青阁去呢。摊上这么一个不好惹的少奶奶,以后还不知道要遭多少平白无故的罪呢。
还是尽快找个法子逃开吧……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锦绣胡思乱想之际,远处已经响起了锣鼓和鞭炮的声响。她抬头一看,正瞧见转角处隐约可见的羽扇和幡旗。一街两行早就挤满了前来围观的路人,此时此刻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瞧见石府的队伍来了,皆发出一阵议论纷纷的喧嚣声。
要不说古代人就是闲,人家省亲回家也有人围观。
仪仗队过去后,两辆华盖彩绘的马车徐徐驶来,正停在云府大门口。丫鬟们上前掀开门帘,两位锦衣华服,气质卓然的姑娘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前面这一位应该就是石斛,长得的确标志可人,嫩的能捏出水来,年岁约莫十五六上下。如果没人告诉锦绣她实际上是个什么人,锦绣肯定就被她这副玲珑水灵的模样给骗了。
再说后面这一位,五奶奶石珠,长相并不如石斛,但周身上下一副随和气息,并无石斛那般难以接近,年岁应该和锦绣一样,还是豆蔻年华。
锦绣顿时自惭形秽起来,人家也是十三四岁,自己也是十三四岁,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不等她仔细思考其中的原因,两位少奶奶就已经翩然来到云府门前。石珠去到云作忧身边,不在话下。石斛径直来到云作祥身前躬身行礼道:“夫君。”
云作祥皱起眉头,视线在她身上胡乱瞟了一阵,道:“舟车劳顿,尽快入府歇息罢。”
锦绣看了看云作忧和石珠那边,两夫妻捏着小手有说有笑的,再看云作祥和石斛这边,冷得都能结出冰渣来了。
虽然来之前云作祥就表现出对石斛不耐烦的兆头,可是没想到人都回来了,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锦绣摇了摇头,这样的男人,简直靠不住。
她当然不知道,从前离尘阁里有几个和云作祥关系交好的姑娘,后来都死于非命的事情。起初云作祥和石斛虽然并无感情,可是也相敬如宾,可是后来随着房里一些丫鬟走的走,病的病,死的死,云作祥就开始心存芥蒂了。
后来他又听房里别的丫鬟说石斛心口不一,表面是白莲花,内里心狠手辣,房里的姑娘都是她整死的。所以渐渐的,他就疏远了石斛,只是为了石家和云家的关系才勉强维持着这份已经分崩离析的婚姻。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辗转向府里来了。
照理回家的媳妇是要到西屋拜见母亲,姨娘,如果有必要,还要到东屋拜见父亲,最后才能回到自己房中。石斛和石珠也不例外,云作祥和云作忧作陪,他们便一同向西屋的方向去了。
锦绣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就没有陪同前往,而是直接回了离尘阁。
房里的丫鬟小厮为了凑热闹,都堆到西屋外面看四奶奶和五奶奶去了,这会子院子里静悄悄的,太阳又毒辣辣的,照得人昏昏欲睡。
锦绣照旧拿着锦绣河山那柄扇子挡在脸上,躺在草地上歇息。透过扇子的花纹,能看到灼热的阳光,带着夏季特有的燥热,扑得她脸上红红的一片。
忽然,身边的草地发出一阵窸窣的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人挨着她躺下了。
锦绣大惊,腾一下从草地上起身,侧过头去看,却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作悦。
“二爷?”
“亏你还记得我是你二爷呢。”云作悦单手扣在脑后,侧躺在草地上,拍了拍身前的空地,示意她趟过去。锦绣不肯,他就捞过她搂在怀里,上手捏她的脸,边捏边道:“这么多天,也不知上我那儿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人都不在房里了,还惦记她做什么。锦绣拍开云作悦的手,把脸扭向一边,上回生的气还没生够呢,别指望她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云作悦环视了一番周围,问道:“他们都去凑热闹了你怎么不去?”
锦绣淡淡道:“名义上,我还是大少爷房里的人,虽然眼下在离尘阁服侍,可是被庞夫人看到,终归还是不好。”
云作悦笑道:“要不我找个机会把你要过来,名正言顺,到时候你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不用。二爷的好心奴婢要不起,也不敢要。如果您真想关照我,就赶紧把这劳什子的扇子拿回去吧,没得看着惹人心烦。”说着,锦绣就把扇子递到云作悦面前,示意他拿走。
云作悦不去接她手里的扇子,而是凑上去嗅了嗅她手腕上的香气,调笑道:“擦得什么胭脂?这么香……”
锦绣连忙把手抽回来,红着脸啐道:“二爷真不正经,人家跟你说事情,你却嗅胭脂,不跟你说了。”
说完,锦绣起身作势就要离开,云作悦抓着她的手把她按在地上,俯身含住她的耳坠,顺势含住她的耳垂舔了舔。
锦绣低呼一声,双手抵在云作悦胸前,侧脸躲开,恼羞成怒道:“二爷您做什么!”
云作悦低笑,在她腰间捏了一下,反问她:“你说我做什么?”
锦绣大惊,这光天化日,还是在别人的院子里,云作悦也太大胆了罢……她慌忙推搡道:“别,二爷……一会儿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哦,那你的意思是没人看见就好办了?”
她哪是这个意思?云作悦也太会咬文嚼字了。
“我不是……”锦绣想推开他,可惜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推不动。忽然耳边传来几个姑娘交谈的声响,她一下慌了神,哀求道:“二爷快放手罢,有人来了……”
云作悦轻笑道:“你二爷我怕过什么,有人又怎么样?”
天哪,他不怕,她怕。要是被离尘阁的姑娘发现她和云作悦这个样子,传到庞夫人耳朵里死的一定是她。她抓着云作悦的衣襟,急得满头大汗,云作悦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想让我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总得给我点儿好处,礼尚往来才好。”
好处?他要什么好处?难道也跟云作祥一样……
锦绣听着那几个姑娘的交谈声越来越近,越发着急起来。反正亲一个是亲,亲两个也是亲,不差这一回,总比被发现赶出云府要好。
这么想着,锦绣凑上去亲了云作悦一下,推开他起身就跑,直跑出百米开外,绕到院子的假山后,才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之后,她低头一看,手里的扇子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那边了,她低呼不好,探出头看向云作悦所在的方向。
方才那几个说话的姑娘已经走到云作悦身边,几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甚欢。云作悦就是有这种本事,上一秒还在调戏锦绣,下一秒就若无其事的和别人交流。真不知这种厚脸皮的技巧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已经回不去了,只好忍痛割爱,暂时把扇子寄放在云作悦那里。不过因了这层关系,日后想去醉风阁的时候,也能有个说辞。想到这里,锦绣忍不住握住拳头捶自己的脑袋:“祝锦绣,还想着去醉风阁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哎,不对啊,我怎么说自己是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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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虎穴深似海
日中过后,未时刚至,各房里的太太姑娘传过午膳,都各自躺下歇息了。云作祥领着石斛回到离尘阁时,锦绣正窝在房里绣花。
她透过窗扉看到二人的身影,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来到房门外迎接。
“四爷,四奶奶,你们回来了。”
石斛淡淡的瞥了一眼锦绣,便将她整个人都打量了一番,接着笑道:“这是四爷新招的姑娘吗?模样的确标志,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锦绣乖乖道:“叫锦绣,今年十四了。”
云作祥插话道:“前儿我让你帮的事情怎么样了?又偷懒了不是?窝在房里做什么,赶紧干活去!”
锦绣诧异,云作祥什么时候让她办事儿了,办的什么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云作祥微怒道:“让你去你就去,磨蹭什么!”
锦绣悻悻的退下,却在没走两步的时候就被身后的石斛叫住了:“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既然是新来的姑娘,早晚我也得认识,不如趁此机会,好好进屋聊聊。”
锦绣这才明白云作祥为什么让她走了,新来的四奶奶摆明是要查她和四爷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
说到底她心里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前些日子在云作祥的胁迫下亲了他,现下被四奶奶这么一叫,竟然有些心虚起来。
锦绣跟着石斛和云作祥进到房里,只是站在一旁垂首而立,一言不发。
石斛和云作祥分别坐在炕床的两旁,石斛举起短桌上锦绣绣到一半的花样仔细端详起来,幽幽道:“这是你绣的?”
“是。”
石斛没说什么,把花样放下,随即展颜道:“哆嗦什么,我又不是老虎。站着说话儿不嫌累么,赶快坐下。”
锦绣道:“不打紧的,我站着就行了。”
石斛将视线转移到云作祥身上,埋怨道:“你且说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这话说的的确委屈,再加上石斛本身就美,更是显得楚楚可怜,锦绣都忍不住想替云作祥答一句“不可怕”了。
可惜云作祥不买账,淡淡道:“你们两个要说话儿便说话儿,我一个爷们搀和什么。”
他倒是撇得干净,石斛轻哼一声,斜靠在短桌上捏了云作祥的手一下,云作祥移开视线不理会她,她才收了手,接着对锦绣道:“前儿石府里去了两个丫鬟,说是照顾大少爷的,我就得空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居然是咱们府上的丫鬟,还是五弟房里的。我寻思着五弟怎么也没那么容易就把月衣和彩蝶让出去,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四爷把珊瑚送出去,换了你来。”
锦绣听她这话,分明就是在说云作祥不顾和珊瑚几年的情分,硬是为了自己把人家拱手让人了。可是天地良心,本来云作祥都放她走了,是她因为和云作悦吵架才留了下来,跟云作祥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她连忙道:“四奶奶明鉴,那都是府里传的顽话儿,作不了真的。”
“哦?”石斛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真话是什么?”
锦绣犯了难,该不该把云作悦供出来为自己解围呢?后来思忖再三,还是决定不说了,否则对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不利,她灵机一动,改口道:“其实四奶奶有所不知,大少爷说了,现下府里做少奶奶做的最好的,也就是离尘阁里的四奶奶了。我既然是来冲喜的,早晚要嫁给大少爷,先跟着四奶奶学学怎么服侍少爷,以后才好尽心尽力的照顾大少爷。但是前段日子五爷恰好要了珊瑚过去,才有了此番说辞。”
锦绣松了口气,这么解释应该能圆过去了吧。
可惜石斛不是杜琼罗,不是两句奉承话就能打发得了的,她喃喃道:“原来是这么个缘故,那敢情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好生学着。”
锦绣大惊失色,跟着石斛,她还要不要活了?
她刚想拒绝,石斛先发制人道:“就这么着吧,日头正盛,我也有些困了,你先出去吧。”
于是锦绣满肚子想说的话都被她顶了回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