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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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1-02-20 15:18 字数:4844
挤了我的位置,我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云作祥淡淡的瞥了锦绣一眼,不太相信她是那种会为了点儿蝇头小利就斗着胆子爬到云作赋床上的人,想来其中必有冤屈,因道:“三嫂吓唬也吓唬过了,这姑娘留着也是碍眼,不如我替三嫂领了去,你看可好?”
“还是四弟明事理。”杜琼罗本不想放过锦绣,但碍于云作祥和云作忧的面子,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发作,只得让他们把人领走。
锦绣窝在珊瑚怀里不出声,只是一个劲儿哭个不停。这会子救她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可是当她看到云作祥出现在拱门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止不住落寞。她不想承认就在方才,她满心想的都是云作悦,然而出现在门前的,却是云作祥。
云作祥率先转身出了拱门,云作忧提步跟上,珊瑚扶着锦绣走在最后,不时安慰她两句。锦绣只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此时此刻躲在回廊拐角处的七宝忍不住开口道:“二爷……”
云作悦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噤声,顺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将视线锁定在其中一个娇小瑟缩的人身上,目光越发阴鸷,直到他们消失在回廊深处,才缓缓收回视线,拂袖离去。
七宝瞪了若水一眼,也转身跟着云作悦一齐走了。
若水无辜,杜琼罗这回的计划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平白无故遭了别人的白眼。
只见他忽然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地面看,七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石板路旁的泥土,下过雨的泥地里闪着一抹璀璨的光亮。
“那是……”七宝刚说了两个字就连忙闭了嘴,他认出那是不多时前云作悦送给锦绣的耳坠,她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几乎天天都挂在耳朵上,怎么会被撂在这泥地里呢?
云作悦走下石阶,蹲下身捏起地上的耳坠握在手里,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醉风阁。
***
锦绣跟着云作祥回到离尘阁,下人按照吩咐制备好热水,珊瑚帮她洗了澡,又为她更了衣,这才搀着来到里屋面见云作祥。
虽然已经过去不少时间,锦绣仍旧惊魂未定,眼圈红红的,眼角含泪,珊瑚哄了她好久都不管用。云作忧叹道:“左右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姑娘,三嫂这么对待未免也太狠了点儿。”
锦绣无辜道:“是三爷让我到他房里绣花我才留下的,我们什么都没有,三奶奶非要颠倒是非,我能有什么办法?”
云作忧接话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缘由,三嫂那个醋坛子呦。不过好在我们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锦绣,你还不好好谢谢这位爷?”
经他一提醒,锦绣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好好道谢,遂学着宫里的礼仪行了个礼道:“谢过四爷五爷搭救之恩。”
云作忧嬉笑道:“谢可不是挂在嘴上说说就行的。昨儿四哥问你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锦绣心头一跳,不觉又想起了昨天清晨在醉风阁的一幕,心生悲凉,落寞道:“奴婢愿意留在离尘阁伺候四爷。”
云作祥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摆摆手道:“罢了,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呢。”
锦绣忽然跪了下来,哀求道:“四爷就是那么一说,可是我当真了。我现在只想留在离尘阁,哪儿都不想去。四爷若是不收留,我便无家可归了。”
云作忧笑道:“四哥,她还赖上你了。”
珊瑚走上前搀扶起锦绣:“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坐下慢慢说,四爷是面冷心热的主儿,不会不收留你的。”
云作祥轻哼一声,不置可否。说他是面冷心热的主儿?面冷他赞同,心热就不一定了。
云作忧挤兑他道:“四哥不想要?那我可要了啊。反正我那儿要是只有珊瑚一个,也不够使唤的。”
云作祥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喝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得无厌!小心我连珊瑚也不让给你。”
“四哥~”云作忧恬不知耻的攀到云作祥身上,学着烟花柳巷的女子娇嗔道。
云作祥一脚踹开他,呵斥道:“少恶心人,滚一边儿去。”
“四哥发话,小弟听从。那我就速速领着珊瑚滚回我的竹青阁了。”云作忧说罢,不顾云作祥作何表示,直接拉着珊瑚的手就带着她出了房门。珊瑚留恋的看了一眼云作祥,最终还是认命的回头跟着云作忧走了。
云作忧和珊瑚一走,屋内顿时清静了不少,锦绣站在云作祥面前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发呆。
云作祥盯着她乌黑的发丝看了许久,起身来到她面前,捏起一缕端在手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回你离开离尘阁的时候,咱们还有些旧账没算清呢。”
锦绣愕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究竟是有多小气?
她嘟囔道:“四爷这么记仇,也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
云作祥阴笑道:“四爷不怕被人笑话,因为没人敢笑话四爷。你想留在离尘阁,就得把我当主子,若是还想以前那样目中无人,教你服个软都不肯,我不保证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回到萧然阁。”
锦绣止不住抖了抖,云作祥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锦绣犹豫着来到他面前,忽然被他一把拽了过去按在怀里。锦绣低呼一声,猛然抬头对上云作祥冷冷的目光,他一把扯开锦绣肩头的衣物,看到其上遍布的淤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锦绣恼羞成怒,别过脸不去看云作祥,直到云作祥伸手抚上她的肌肤,她终于忍不住喊道:“四爷!”
云作祥挑眉道:“怎么了?”
锦绣想推开他,无奈力气没他大,只能任由他抱着,云作祥拿起一旁的药酒倒在手上,又抹在锦绣身上。锦绣憋红了一张脸,羞得无地自容,自己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一个男子面前,还被他摸来摸去,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还有哪儿伤到了?”
锦绣红着眼眶道:“没了。”
云作祥云淡风轻道:“我不介意给你做全身检查。”
“你!”锦绣从未被人这么羞辱过,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委屈扑面而来,她颤颤巍巍的拉开自己的衣服,指了指侧腰的位置。云作祥没有因为她羞赧就停下手上的动作,照旧在她腰间涂抹了伤药。
随后,云作祥为她穿好衣衫,系上衣带,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不管你之前所在的房里是什么规矩,现在在离尘阁里,四爷我就是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点点殷红染窗扉
锦绣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了,在云作祥眼里,规矩就等同于“唯我独尊”,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其他人只有服从的份儿,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
珊瑚走了,离尘阁里就只剩下夕颜和自己,夕颜是不可能替自己说话的,也就是说,她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想到这里,锦绣瞬间蔫儿了下去,点点头算作答应。云作祥这才轻笑着放开她,挥了挥手道:“去给我倒杯茶来。”
锦绣起身来到木桌旁,拎起茶壶,先是冲洗了一遍茶杯,然后才倒入茶水,端到云作祥面前。云作祥难得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看样子,大哥把你调教的不错,不似刚来府里那时了,只知道耍些小聪明。”
正巧这个时候,夕颜从门外进来,看到锦绣的背影,隐隐约约觉得似曾相识,再一看侧脸,当下认出这人就是前些时日来离尘阁勾引云作祥的狐狸精,闷闷不乐道:“四爷这是又招了新的姑娘入府吗?”
云作祥解释道:“正好你回来,有些事情也好交代清楚。这是锦绣,之前你们也见过面的,日后她就是我房里的姑娘,待遇和珊瑚一样。”
夕颜忙问道:“那珊瑚姐呢?”
云作祥瞥了瞥门外的方向:“前脚刚出去没多久,跟着你五爷回竹青阁去了。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呢。”
夕颜和珊瑚并不是同时期入府的,认识的时间也并不算长,可是珊瑚待人好,夕颜便将她作姐姐一般看待。现下云作祥将珊瑚换了锦绣,她心头不免生出许多愤恨,看待锦绣的目光都带着不可避免的记恨。
“不知道四爷是否还记得,当年您病重的时候是谁不离不弃在窗前照顾您的?日前您就曾经为了这个姑娘把珊瑚打骂了一顿,现在居然又为了这个姑娘把珊瑚姐赶走了,我是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只是替珊瑚觉得不值。”夕颜撇开自己对云作祥的情谊,说的话句句肺腑。
可是听在云作祥耳朵里,就像是责怪他始乱终弃一样,他冷哼道:“你懂什么?五爷那边要人是有利害关系在里面的,我能不给吗?再说了,这事情本来和锦绣也没什么关系,你少对号入座。”
夕颜挨了骂,又觉理亏词穷,只好愤恨的瞪了锦绣一眼,退出门外。
锦绣默然,好像自从她来到云府,除了云作衫之外的人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和善,或带着某些目的,或带着某些嫉恨。她本也只是安守本分的做自己的丫鬟,合该所有人都看她不顺眼?
这么想着,她又有些怀念起萧然阁里的大少爷了。
也不知大少爷和雨梨现在怎么样了,卷帘和幻音有没有好好照顾他,昨儿个下雨的时候他有没有旧疾复发?这些问题一股脑儿堆在她脑海里,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蹙起眉头,心不在焉的扶着桌子坐下。
云作祥以为锦绣是因为夕颜的话伤了心,劝道:“莫要理她,她就是那个性子。”
锦绣摇摇头道:“不是因为夕颜。”
“那又是为何?”
锦绣哑然,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许久没见云作衫而心生挂念了吧,这要是说出去,自己一直待在醉风阁的事情就要全部抖搂出去了。她强颜欢笑道:“只是昨日在外面淋了雨,这会子头有点儿疼罢了。”
云作祥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上里屋躺着养病去。锦绣谢了恩,转身向内间走去。离尘阁的陈设和醉风阁又不尽相同,清一色檀香的木制家具,雕花大床,对桌炕床,镇邪榻,镂空椅,书柜,衣架,衣柜,陈设架,统统都是最简单的样式,一点复杂的纹路也不沾。
锦绣一路看过这几屋的摆设,心中也大致有了自己的理解。
萧然阁就是清水芙蓉,夏日荷香,清新中带着香甜,微风沉醉惹人怜。
醉风阁就是别具一格,自成一派,阳春白雪般的格调,却不免沾染了凡尘女子的脂粉香。
离尘阁最为简练,不加雕琢,浑然天成,如古诗字画中的白描技法,多一笔都显负累。
竹青阁以竹为骨,画竹亦画骨,高洁傲岸,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偏偏个中还带着不同寻常的调皮,惹人眷顾。
似乎每一间屋子都带着屋主人独具特色的个性,是受到他们潜移默化影响的产物。锦绣虽然不懂诗词歌赋,但直觉总是极为准确,这样隐在暗处不易被人察觉的细微差异,就是诸位少爷之间的不同之处。
锦绣忽然瞥见床头随意放着一把微微打开的折扇,她心头一跳,当下想到当时云作悦为了哄自己回醉风阁曾经送过自己一柄“锦绣河山”的折扇,此时此刻还放在醉风阁的屋子里头。
不过想来也已经无甚意义了。
她伏在床头,将折扇打开覆在脸上,一如当日在萧然阁里戏耍的时候一样,只是这一回,再也不会有云作悦作陪了。
***
如此又过了两日,彩蝶和月衣终于辗转出了云府,去到石府给石鹰井做丫鬟。临走之前,二人少不得和云作忧一番凄婉缠绵,珊瑚在旁看得揪心,思及自己和云作祥的情分,估计也就这么断了,忍不住垂起泪来。
锦绣见了不免心伤,鼓捣着云作祥让他去劝珊瑚,云作祥淡淡道:“既已成了别家的人,又何必让我来劝。”
锦绣不知他心中所想的“长痛不如短痛”,还以为他是天性使然,冷漠无情,便也没了言语。
走的走,散的散,哪怕曾经再交好,时候到了也不得不分手。这就是古语有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出处。人这种东西,总是在失去了之后才知道珍惜,虽然前人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