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20 15:12      字数:4937
  兰都距离海银县没有多少路程,两日的路程便到了海银县。
  海银县的顾司令早已得了信,带着一帮衙门伙计,吹吹打打的迎在海银县城门口。
  江心言半掀着帘子,晃动着脑袋寻找好的视角,往城门看去。
  当初她和兰十四便是在过海银的城门时,硬是将其化妆成了女子。
  想到此处,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朕的决定是对的,江姑娘自从出了宫,这嘴角的笑容可一直挂着呢。此时又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何不与朕分享一下?”纳兰承泽也随之笑道。
  似乎与江心言出来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有她在身旁,便是这马车里也不觉得寂寞无聊。
  江心言收敛了下笑容,回道:“回圣上的话,我只是想起与圣清王逃避追兵之时,乔装进海银县的情形。那时候,锦衣卫查的紧,只得混进戏班躲避检查。为了不引起锦衣卫的注意,于是我便给圣清王画了一个女妆,让其曲着腿走路。方才看见城门便想到圣清王当时万般不愿的样子,才那样发笑的。”
  “哈哈哈!”纳兰承泽闻言也笑出了声,“莫说是你,便是朕这会儿听说了,自行想象了十四皇叔扮成女人模样的样子,倒也觉得稀奇好笑哪。”
  两人在马车内笑的开怀,队伍却突然停了,不远处竟有乐队声飘来。
  纳兰承泽微微一皱眉,提了提嗓门道:“怎么回事?”
  侍立在外的高公公立即回禀:“启禀圣上,队伍已经到了海银县的城门,海银县司令与锦衣卫冯大人在前头相迎。”
  吹着唢呐欢迎圣上?江心言心里发笑,这顾县令可真是欢乐的一人。
  高公公刚刚回禀完,便听见一阵疾跑的声音,一会儿又听外头有人说话:“微臣顾管严,微臣冯萧宝,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纳兰承泽还未来得及开口让其平身,对面的人儿突然憋起了笑。原谅她吧,实在是两位大人的名字太奇葩了。
  “起来吧。”纳兰承泽的眼神从江心言的脸上掠到窗帘上。
  外头的两人起了身,队伍又缓缓动了起来。
  江心言坐在马车里,心里极其的痒挠,非常特别的想要掀开帘子看看这古代的妻管严是个神马模样。
  “圣上,我可不可以稍微掀开一点点帘子,马车里有些闷。”江心言眼睛眯起来笑,撒谎时候扯起来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真。
  纳兰承泽也不去戳穿她,点点头任由她玩,倒想看看江心言想玩什么。
  得了圣上的允许,江心言喜笑颜开,伸手轻轻的掀开窗帘子的一角,眯起一只眼睛朝外面看去。
  只见马车旁一前一后紧随着两位穿官服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人腰间配着剑,显然是冯萧宝,在其身后的大胖子应该就是妻管严顾县令!
  凑着身子紧贴着车壁,江心言盯着顾管严仔细的瞧,上次就听罗一说过,顾县令是个胖子,你瞧他随着马车走几步就张着嘴喘气,步伐走的紧,也追不上前头的冯萧宝,不多时,额头上,鼻尖上就渗出细细的汗珠。
  江心言这般要看顾县令,只是好奇怕老婆的男人长着一副什么相貌,是不是真如钦天监的相师所说的那样。
  于是她便定眼研究起了他的样貌。
  顾县令的五官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小”!胖子无疑有一张大胖脸,只是顾县令的大胖脸上挂着两只极其不相称的小耳朵。眉毛稀稀疏疏,眉梢又往下走,一双小眼睛嵌在稀疏的眉毛下面,滴溜溜的倒还算有神。再往下看,竟是个塌鼻子,若只是塌鼻子倒还好,只是鼻子在胖脸上的比例貌似太过小了。
  最好玩的当属顾县令的下巴,居然是朝脖子那里缩进去的!
  “哈哈,当真是个惧内的面相。”江心言乐的只笑呵。
  “江姑娘在给谁看面相呢?”纳兰承泽问道。
  江心言不说话,走过来坐在纳兰承泽的左侧位置上,替他掀开窗帘上的一个小角,指了指顾县令说道:“圣上您看,顾县令可是把惧内的面相差不多都占全了呢。”
  纳兰承泽顺其手望了过去,说道:“朕怎么没看出来,顾县令这张脸,最多是长得有些喜庆罢了。”
  “喜庆,哈哈,圣上您是想说,顾县令长得比较像立体笑话吗?”
  “什么叫立体笑话?”
  “就是站在您面前不用说话就能让您一乐的笑话。”
  “哈哈,倒是贴切,哈哈哈!”
  笑声飘出了马车,进了随行一旁的冯萧宝与顾管严的耳中,两人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也随着一路咧嘴。
  就如电视里演的那般,进了海银县城,沿路都有百姓跪着迎接,口中大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心言此时此刻居然想起了站在红旗轿车里冲着阅检军人们高呼“同志们幸苦了”的江爷爷了!
  回头看看纳兰承泽,却是在马车内闭目养神,面都不露一个。不过也是,古代帝王要的不就是神秘感嘛!
  江心言咋舌,海银居然也有皇家别院!圣上考虑的周到,让高公公把江心言的住处安顿在了自己的旁边。待收拾好了,顾县令颠颠的跑了过来,说是晚膳已经备下。
  江心言随着圣上往偏厅走去,眼神偷偷瞄着别院里的建筑与景致。心中不停的“哇哇”,这别院,再怎么用华丽辞藻形容它,也不如用两个俗气的词形容:很大,漂亮!
  便是这里也比一直待在红墙黑瓦里面好。江心言跨进偏厅前这样想到。
  进了偏厅左转,一个大圆桌出现在她面前,瞧着圆桌的边缘,即便她不是行内人,也瞧出了所用木材的金贵。
  再瞧瞧圆桌上摆放的饭菜,俱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除了几样菜她叫得出名,其他的压根说不出名字。
  电视里都说古代帝王吃个饭都要九九八一道菜,江心言瞧着阶梯式的菜肴,心里默默的数了起来。
  “这是顾县令准备的晚膳?”江心言看了许久,正主纳兰承泽终于开口发问了。
  顾县令舔着一张笑脸,弯着腰回道:“回圣上的话,这都是海银县城的百姓得闻圣上亲临,感恩圣德,为圣上准备下的菜式。”
  一看顾县令,就知其老婆定是个调教高手。把个顾县令调教的,一张嘴哪怕往外蹦一个字,都是马屁味。
  “如此说来,海银县的百姓倒是富足的很。”纳兰承泽一边落座一边说道。江心言就跟在其后埋着头使劲的笑。
  “圣上,您请用。”顾县令忙不迭的为圣上递上一双金光闪闪,亮瞎江心言钛合金眼的纯金筷子!又听见顾县令为圣上讲解这筷子上,竟然雕刻着八对龙凤!
  江心言看着这纯金打造的龙凤筷子,舌头都快要被她咬破了,暴殄天物啊!绝对的暴殄天物!这要是在现代,绝对是值得收藏的宝物哇。
  纳兰承泽不做声,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试菜的小太监过来试了菜,纳兰承泽这才拿起了黄金筷子。
  满桌子的佳肴也只有圣上与江心言两人用,其他跟随的大臣设宴席在另一个房间,便是卢忠贤卢太傅与乌天寅都督也只能在大臣的宴席上用晚膳,而且这菜式定是没有这么多花样的。
  虽说满眼的佳肴,但是江心言吃的很痛苦。她本就不是古代人,要让她学着古代的女子细嚼慢咽的遮着袖口吃饭,比杀了她还要痛苦一些。
  若是只有圣上一人,她最多细嚼慢咽便可,但是在侍女和顾县令的注目礼下吃饭,她觉得自己还是干脆饿上一顿吧。
  “江姑,大人怎么不用膳呢?”顾县令知道陪在圣上身旁用膳的是闻名纳兰的神算娘子,见其迟迟不动筷,笑着开口。
  江心言不敢去看顾县令的脸,以免当众笑起来失了礼,便低着头冲其轻轻一笑:“大概是马车坐久了,身子乏了。”
  纳兰承泽吃着侍女夹过来的饭菜,放下筷子说道:“江姑娘既是身子乏,不如回去休息下,一会儿让顾县令准备点饭菜,让人送到院子里去。”
  顾县令急忙附和:“圣上考虑周到,江大人还是先歇歇的好,一会儿小的让人送饭菜过来。”
  也只能这样了,江心言顺势点了点头,在梨花嬷嬷的搀扶下回来别院里的院子。
  “江姑娘哪里不舒服?”扶着江心言躺到床上,梨花嬷嬷柔声问道。
  谁知江心言“噗嗤”一笑,掩嘴说道:“我哪里都舒服,只是在那里吃饭就会不舒服。”
  梨花嬷嬷也随着笑道:“方才在偏厅,奴婢见江姑娘看着桌上的晚膳游摆不定,便知姑娘为难在哪里。”替江心言掖了掖被角,“姑娘还是先歇上一会儿吧,晚膳一会儿就有人送来。”
  江心言点头,一闭眼倒是真的沉了下去。
  不光是梨花嬷嬷,便是纳兰承泽也知道江心言的心思,吩咐高公公嘱咐顾县令,给江心言送了不少的佳肴。
  “啊!还是这样吃饭比较自在。”夹了一大筷的菜塞进口中,江心言乐呵的捂着嘴笑道。
  今日已经到了晚上,自然是不能去覃总兵府上拜祭的。虽说是出宫来,纳兰承泽好似依旧休息不了,烛光在寝宫里亮了半宿才灭了。
  到达海银县城的第二日,江心言一番洗漱出了院子才发现,高公公已经让人把拜祭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只等圣上一句令下就出发。
  纳兰的拜祭礼仪她还没有见识过。即便是帝王祭祀,也都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见过。
  拜祭仪式设在了覃府的府院里,听顾县令说,当初发现覃总兵一家遇害之时,院子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江心言不敢听下去,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覃总兵与总兵夫人被谋害时的模样。眼泪忍不住的就想往下掉,这一切的罪缘都是她,若不是她破庙里善心泛滥,覃总兵全府里的百条人命也不会为此丧命。
  心里默默的道着歉,真诚的敬上三支香,默哀了片刻,先离开了。
  拜祭并没有花了多久的时间,江心言原本以为要在覃府里耗上一天。
  “高公公打探了一下,覃总兵的墓碑就在不远处,下午随朕一起去点上三支香。”
  拜祭的事情很快就完成了,但却还是得在海银住上一晚上,再往渔樵县城赶去。
  在去往渔樵县城的路上,江心言异常的激动,为什么激动,江心言也说不清楚,只是期盼着渔樵县城快些到。
  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风俗和习惯,也或许是渔樵县城的县令早已向海银县城的顾县令打探了清楚,见圣上没有讨厌他准备的佳肴,早已将在海银县城的准备了下来。
  “为什么不直接去袁家村?我想回村子里看看。”江心言在纳兰承泽的面前抱怨道。
  纳兰承泽道:“既然打着拜祭的招牌,还是应该做足了面子,至于袁家村,到时候朕陪你过去。”
  渔樵县的县令在迎接圣上这一方面想必也是用足了脑细胞,除了准备了丰盛的佳肴外,还包了渔樵书院的场子,请圣上听评书去了。
  古代没有现代发达的科技,闲暇时间没有电脑,电视,只能凑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听听戏听听评书,即使是在现代,喜欢去书馆听书,听评弹的还是不在少数的。
  江心言不知圣上喜不喜欢评书,但对于她来说,是极其喜欢的,不止喜欢,评书也是她所学的生存技能之一。
  能有幸听一听古代的评书故事,岂不是丰富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进了渔樵,一眼瞧见的便是一个大屏风,绕过屏风进了评书大堂,只见大堂里的座位分上下两层,前排都是茶座位子,后头有几排散座,二楼估摸着是些包间。头顶上一层布帘子被这四周的红灯笼映的是红艳艳的。说书台子上高背椅子后头有块大屏风,上头龙飞凤舞写了几行毛笔字,江心言只认得几个简单的,看上去像是一首诗,但是字体瞅着好看。
  屏风两边上,各有一盏落地的灯笼,台子前头的上方也挂着好几个灯笼,往上瞧便是二楼的栏杆,雕着的花草飞鸟如同真的一般,江心言摸着下巴给渔樵书院总结了两个词:亮堂,气派。
  落座不久,台子上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上来一位手拿竹板的,怀抱圆鼓,穿着月牙儿衫褂子的说书人。
  只见他弯身朝着下面一鞠躬,简略的介绍了下自己,小鼓槌一敲面鼓,评书开始了。
  “古书有云:'作善降祥,作不善降殃',要论人的是非曲直,凡事离不得因果二字。今日里,且与各位看官说一段因果报应甚奇的故事!哪朝哪代暂且不问,只道是……”一开场,不管是书,还是这位说书的人就吸引了江心言,字正腔圆,嗓音深沉,又带着稍许的磁性。
  听得入了迷,就连身旁的纳兰承泽暗中唤了她几次都没有听见。
  “咳咳!”不得已,纳兰承泽只得趁人不注意,稍微用了些力度,弹了一粒花生米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