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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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 更新:2021-02-20 14:44 字数:4962
平静的话语,化作最有力的工具,不断撬着她的心门,使劲想要把封闭的地方撬开。
咬紧了下唇,麻生由香里不断的用三年前的一幕幕冰冷麻痹自己不断被解封的心扉,眼帘紧闭,微微有些酸涩感,分泌出来一丝湿润。
——说这种话的话……会让她无法放手的啊……阿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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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很不好,麻生由香里好不容易睁眼,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止不住的酸痛,特别是四肢,因为长时间地保持着一个姿势,所以变得麻木。
侧头,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她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黑发青年。恬静的睡颜,闭上了那双有时候会闪烁厉芒的深棕色眼睛,他显得年轻了许多,像个还在大学过着平静生活的在读大学生,和西西里街头无数的年轻大男孩一样,是了……他们不论哪一个的年龄都说不上大,只是过于丰富的“人生经历”逼迫着他们慢慢变得成熟,也只能露出成熟的一面。
昨天晚上发生的种种,都让他比她更劳神劳身,所以到现在还没醒。
山本武昨晚在说完那句话,她抱了他之后,两个疲累到极点的人居然就这么依偎着睡着了,毫无嫌隙,好像他不是彭格列的十代雨守,她不是被白兰邀请,即将站在彭格列对立面上的人,两人只是多年不见,经过一夜的促膝长谈而熟睡的老朋友。
凝神看了那张柔和的睡颜很久,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第二次毫无防备地将全身的破绽都露在她面前。
麻生由香里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温柔,但是却在下一秒被冷厉和肃杀掩盖。
小心地抽、出她被山本武抱住的一条手臂,然后在衣橱里重新找了件厚厚的外套披上,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下了楼,在看到侧卧在楼下大厅沙发上侧卧着的青年的时候,她明显地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他昨天就已经回去了……
睡着的棕发青年和黑发青年最为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张犹带戒备的脸。大厅里的暖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长手长脚的棕发青年睡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努力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在努力取暖,又像是睡梦中感到了不安的情绪,妄图以姿势来寻求自己的渴望。
应该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所以棕发青年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可见他的睡眠很浅,只要些许动静就会醒来。
一晚上的颓唐之后,下巴上隐约冒出了青色的胡渣,浓重的黑眼圈中心是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能够看出他也没有睡好。脸颊上昨天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的痕迹也已经褪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红痕,稍许的肿。
看向她的方向,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早晨胀痛的脑袋变得清醒起来,两人两两对视,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打破着大厅里诡异的沉默。
“早上好,麻生小姐。”展开一抹礼貌性的笑容,沢田纲吉率先做了退让。
淡淡点了点头,麻生由香里因为从刚刚开了暖气的房间里出来有一会儿了,所以感受到了大厅里的寒气,皱眉:“怎么不开暖气?”
“啊……似乎是我昨天本来想去调温度的,但是把遥控摔坏了,然后暖气就罢工了呢……”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说出上面这些话,沢田纲吉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无奈,很明显是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僵硬的关系。
——虽然经够了里包恩的教导,某些地方的缺点都消失不见,但是时不时的,废柴属性还是会出来捣乱一下。
面对对方的退让,麻生由香里明显有点不给面子的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在原地站了几秒,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就迈开腿,打算绕过他就走。
“唉,等等……”出乎意料的,麻生由香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来自背后的挽留,转头,看到那个棕发青年虽显疲惫但却依旧挂了笑容的脸孔,挑了挑眉梢,示意他有话快说。
“麻生小姐是要回自己的住处吧……”挠了挠后脑勺,沢田纲吉表现出一点都不符合他身份的腼腆表情,“这里是郊外,交通也不方便,如果……”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猜到他要说什么,飞快打断了他的话,麻生由香里的脸上隐约显露出不耐烦,不再顾及他的感受,一伸手推开门就走了出去,早晨外面的寒气让她瑟缩了脖颈,但却在短暂的不过一秒的停顿之后,迈开了脚步。
湿冷的空气一点点浸润了肺腑,如同沾了细碎的冰粒似的,胃里好像有大块大块的冰坨沉淀着,浑身上下都被严寒所包裹。本就惧怕寒冷的她更是一边慢慢地挪动了脚步,一边哆嗦着身体。
郊外的房屋不多,零零散散也就这么几栋,大多是充满了西西里民族特色的西欧典型建筑,圆柱形的柱子,尖尖的屋顶,古老斑驳的时代和历史的厚重感体现的淋漓尽致。
开阔的视野里,能够看到青白色的天空,泛着微微的淡蓝,可以预测今天很有可能会是个大晴天。野地里偶有冬天依旧固执地滞留在这块土地上的冬鸟,忽而腾飞有忽而落在这片它眷恋的土地上,小巧的喙与大地厮磨着诉说彼此的深情。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留意这些东西了啊,再临巴勒莫短短不过半个月的生活,却远比她在英国待了三年的小日子要“丰富多彩”的多,特别是这两天……许久未曾感觉到的生死危机感频频光顾,让她本就苍老的心再度千疮百孔。这种日子,已经让她忽略了四周很多微小的东西,啊啊——果然这次回去的时候,去看一下上回Vincent交上来的报告啊,还有之前积压起来的工作……至于白兰……那是啥?妨碍她工作赚钱吃饭的家伙都应该被交给天野【哔】轮上一千一万遍!
“嘟嘟——”短促的喇叭声从背后传来,让麻生由香里嘴唇边的笑意很快就泯灭不见,拉直了唇部的线条,让其变得生硬,她回过头看到那辆拉风的迈巴赫正冲着她张牙舞爪,主驾驶座里的棕发青年挂着温润的笑容。
正欲重新回头,装作熟视无睹般地继续往前走,但是青年的动作却是明显地快了一步,迈巴赫缓缓驶到她的身侧,车窗摇下,来不及转头的她,眼帘中就大刺刺地闯入了那个人的笑脸,带着一些无奈。
“麻生小姐,你确定要在这种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中,徒步走到市区么?身体绝对会吃不消的吧……”绅士得体的用语,流畅的意大利文,让她恍惚那个十年前的废柴少年不过是她的昙花一梦。
“我说了不用了吧!”皱眉,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继续踩着步子往前走,昨天那双高跟鞋早就已经在逃亡途中报废了,现在这双是她从那栋房子的房间衣柜深处翻出来的,只是只有夏天的款式,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趾早已冻得发红。她真的很怀疑,昨天她和山本武到底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够徒步拖着重伤的身体从市区到了房子中,该说是求生的毅力么?
麻生由香里没走几步,却发现身后的那两迈巴赫依旧没有离去的倾向,以及缓缓跟在她的身后,以和她同样的速度行进着。
深吸一口气,她猛地止住脚步,转向车窗的方向:“沢田纲吉!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直白简洁的话语,车内的棕发青年在一瞬间露出受伤的表情。
撂下狠话,顾不得通红冻僵的脚,她昂首挺胸地往前走,血液流动不畅的脚底,沾到鞋底的时候总会感到丝丝疼痛,在大概十几秒之后,身后那辆车终于在卷起了一阵寒意之后从她身畔飞驰而过。
——终于走了……
放松了戒备的她□了肩膀,终于露出了一脸的被冻到的苦逼表情。
一步步走在空旷的路上,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麻木,神经末梢都被冻结,虽然慢慢地,天空中出现了太阳,但是照到身上却无法为她带来一丁点儿的温暖。
寒风将嘴唇冻出了干裂,一步步机械着走路的脚因为肌肉的收缩,似乎右侧大腿上的伤口正处在欲裂不裂的状态中,她的身体素质可没好到经过一夜的休息,就能够原地满血复活。
——啊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今天才逞强从那里出来的啊……早知道就直接打个电话到克利斯夫先生地方,请个假好了……只是连续旷工一周绝对会被惦记的吧……OTZ……还在昨天闹出那么大事故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有Vincent在那边顶着,也受不住克利斯夫先生的狂轰滥炸吧……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绚丽的烟火在绽放,都让她眼前出现了幻觉,刚刚才消失不久的迈巴赫重新进入了她的视线。
“吱——”刹车声一阵倾向,性能良好的车子稳稳地在她身边停下,摇下的车窗里,依旧是那张在她看起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的清秀面孔,带着刺眼的温和笑容。
——这货怎么在三年不见后多了牛皮糖这个磨人的属性?!OTZ
小剧场:【大家有木有这种赶脚?】
有一种填空题叫完全不会,有一种选择题叫看起来都对,有一种计算题叫边做边流泪,有一种应用题叫做起来崩溃,有一种考试范围叫“整本书都要看”,有一种考试重点叫“我讲过的都是重点”……艾玛,亲爱的你们,今年挂科了没?
【↑↑↑↑以上纯属娱乐,请大家不要太放在心上……=w=作者预祝大家期末考试全部都过哟哟哟~~~】←刚查了成绩发现木有挂科心情非常之high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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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皮的Gucci棕褐色短靴,尖细的后跟,流线型的造型设计让其看上去多了几分美感,边缘处垂下一圈纯黑色的流苏,柔软的触感和华贵的皮毛即视感,还有那个闪亮的标志,可以看出这双鞋绝对价值不菲。
而踩着这双鞋,虽然如履平地的麻生由香里顶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各种眼光,表示亚历山大……
——尼玛她后悔了可以么!?她走的是低调正常白领风格啊基可修!这种小三式的贵族赶脚是肿么回事?!把那种目光都给劳资后悔去啊!!!!
想到二十分钟前的她看到那个从迈巴赫上走下来,看上去如同救世主一般的“白马王子”,她就开始胃疼,“白马王子”的手中拿着的还不是宝剑而是鞋盒。
还未等他开口,棕发青年就已经一个跨步挡在了她面前,弯下了腰,半蹲在她的面前,温和明旭的笑容在他半仰头的时候出现在她眼中:“这个不是施舍,而是对于你给予阿武帮助的谢礼罢了……当然,我想在你心中,阿武绝对不止一双Gucci女鞋的价值……对么?”
“……”她要怎么拒绝好!?狡猾已经满足不了这个人类了!
愣愣地看着她抬起她的脚,将她脚上的凉鞋脱掉,然后换上刚拆封的鞋盒里的鞋,丝滑的触感立即就包裹了整个脚掌,冻得麻木的脚开始慢慢回温,等他以不紧不慢,动作优雅的将她的两只脚上的鞋子都换好,她才回过神来。
“你你你你你你你…………”语无伦次,无法阻止语言,韦尼克区【大脑语言中枢】已经出了问题的麻生由香里只能发出一连串短促的名词。
一举一动都表现出意大利人的绅士品格的沢田纲吉披着温和的外表,往旁边跨了一步,打开了迈巴赫副驾驶座的门,弯腰鞠躬:“请吧,麻生小姐,啊……当然,这也不是施舍,同样不是恩惠,只是谢礼……”
“……”她能不能不要向本性屈服OTZ……
等木木地被推着,坐到高级真皮的座椅上,静默了两三秒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当她死活掰着车门锁想要破门而出的时候,早就开始行驶的车子提醒她某些想法早已不现实。
认识到努力是徒劳之后的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开口:“不需要这么做,阿武是我的朋友,帮助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需要谢礼!彭格列十代目的金贵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我身上。”
“……”棕发青年只是沉默的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盯着前面,似乎对她的话,听力进行了自动过滤。
“……”沢田纲吉的这种态度让她有些抓狂,“退一步说吧……难道彭格列的十代目忘记我昨天晚上那一巴掌了么,或者……忘记了你让我成为举目无亲的罪魁祸首?”
“……对不起……”沢田纲吉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带着沉重的歉意,让她不由自主地一愣。
“对不起?”闻言,她愣过之后眼中闪过麻木,痛楚,然后定格在厌恶,“彭格列的十代目,你知道灭了人家全家,然后在坟前说一声薄凉的对不起的人,会遭到什么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