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天净沙      更新:2021-02-20 14:12      字数:4910
  「宁次,你跟我小时候有什麽关系吗?在八岁之前……」
  宁次低头看著,发现鸣人紧紧的揣著自己的衣袖。
  「你说呢?」
  宁次拉开了那只揣著自己衣袖的手,轻轻如握易碎玻璃般握在手里。
  鸣人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反抗,他现在脑子里如一幕被剪得乱七八糟的电影在跑著,这里断了,那里空白,所以毫无头绪。
  宁次看不见鸣人脸上的表情,他头低低的看著椅子。
  身手圈住了鸣人的下巴,把他的头给抬高,宁次看著鸣人的双眼。
  「宁次……」
  「嗯?」
  「对不起……」
  宁次讶异的瞪大了瞳孔,不了解鸣人为什麽道歉。
  「我会想起来的……」
  宁次呆愣著,看著鸣人带著泪的笑容,滚动了喉咙。
  转头移开视线,看著黑白琴键,宁次笑而不语。
  「我会等你想起来的。」
  用眼角馀光看到鸣人偏著头,宁次手指在琴键上弹了几个音,忍不住问。
  「在想什麽?」
  「我是不是……也有一次在你面前哭了?」
  「……」
  宁次没有表情的看著鸣人。
  顿然,鸣人起身,对宁次伸出手说。
  「我们在去河堤走走吧?」
  Act。 30
  那一次,我只记得我很无助,非常的无助,用譬喻的话就是如同在大海里的一只蚂蚁。
  真的是,一片汪洋大海,我是个无助的小蚂蚁。
  纵使每个人都稍来问候,也很多人关心我伤势如何,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在白色的病床周围,人一离开就是我一声声的叹息,然後无助的看著绷带与我的伤口。
  这些都不算什麽。
  因为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麽破了好大的一个洞。
  我总觉得用什麽都无法填补,就是一种怎麽填都填不满的一种空。
  我害怕哪天我会觉得这样孤独的消毒水味很好闻了,那单调的点滴很好看了。
  我忘了听谁说,难过就哭出来,无奈我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哭泣。
  也许我从很久以前就学会不要把自己懦弱的一面给表现出来。
  哭出来,真的会好一些吗?
  我想有些事情,应该是只能自己忍受的。
  我坐在床上,我看著窗外的天空,鸟儿在飞翔。
  忽然我的门被打开了,我看到的是一抹熟悉的白色,那白色,我并不陌生。
  他缠满了绷带的手往後静静把门给关上,他一直看著我,很专注,我顿时有种想要逃离他视线的感觉。
  因为我觉得,我在这个人面前,满是破绽。
  满满的破绽。
  他走到我床边,拉了一张椅子靠近我坐下。
  我们没有说话将近了十分钟,我们没有一直看著对方,我们眼光交错,在彼此脸上瞥著,但就是没有对上视线。
  要不,就是他看著我,我却逃开了。
  「鸣人……」
  「嗯?」
  我看入那米白色的眼眸,他那细小的瞳孔,我觉得空气稍稍凝结了。
  「想哭就哭吧。」
  「啊?」
  「真的,想哭就哭吧。」
  「你在说什麽啊?宁……次……」
  我连话都还没说完就发现一滴眼泪已滑下我脸庞,滴入床单里。
  望著他,我彷佛带著怨恨的眼神看著,他回应我的却是他的宽容。
  我就这样的毫无防备。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是一个多麽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即使很希望别人可以接纳我,我却硬要在他们面前装出坚强。
  我的自尊在这人面前瓦解了。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哽咽著。
  「大丈夫だよ。」
  他说。
  我後来哭得不能控制自己,我记得唯一抓住我的是他那双缠满绷带的手,还有米白色的宽容。
  Act。 31
  「宁次啊,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呐?」
  「……你今年才要十八吧。」
  「我好像常常忘记东西。」
  「那个叫健忘。」
  宁次作势要弹鸣人的额头,鸣人笑著闪开了。
  「但是我记得……」
  「嗯?」
  鸣人在河边蹲下,宁次也跟著蹲在鸣人身边;鸣人转过身来看著宁次。
  「那时候你就是这样握著我的手……」
  宁次满面讶异的看著鸣人握住他的手腕,用拇指与其他四指圈著他的手腕。
  抬头望著握住他的人,鸣人的眼睛很大,单纯的回看著他。
  压压额角,转头看著河面,无奈问著。
  「什麽时候?」
  「我哭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宁次快速的转头,一脸疑惑的扬起眉毛。
  「刚才我……」
  「不是刚才,是那次我们没把佐助带回来那次。」
  鸣人打断了宁次的话,一脸平静的说著。
  「……」
  宁次看著鸣人还是握著自己的手腕,心底想著这狐狸真是会诱惑人。
  脸上拉起了温和的笑容,宁次把另外一只手附上了鸣人在他手腕上的手。
  「那答应我,你只在我面前哭。」
  鸣人笑得比宁次预期的还要灿烂。
  Act。 32
  鸣人觉得他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宁次了。
  几乎都是宁次对他的好,即使鸣人把场面弄得有些尴尬,宁次依然会优雅的解决问题并且绝对有空閒的时间对你伸出手说:「你没事吧?」
  或是露出那个让鸣人恨得牙痒痒,却在心底想起来却是一阵樱花飘落的微笑。
  可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迟钝无比的鸣人终於弄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
  所以我喜欢上了日向宁次了吗?
  唉……
  鸣人讨厌这种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心情。
  不断的叹息、不停的走动、一直换姿势……
  又想起了那些宁次说的话:「只在我面前哭」「我想要你是我的」
  诸如此类的东西,在鸣人的脑袋里徘徊著不走,心里却有种甜滋滋的感觉在蔓延。
  其实宁次本身的条件都很好,鸣人只是在犹豫他其实一点经验都没有,他实在很不会处理感情这个领域。
  宁次在感情方面的经验比鸣人来说,已经算是个中高手,鸣人的初吻也是在不小心的情况下给献出去的。
  因此整体来说,用一个英文单字来表达的话就是pure。
  满脑子都是宁次了。
  宁次在讲话的声音,笑得很温柔的说再见,一脸平静的说没事了,以及想专心时会稍微皱一下眉头的样子……
  还有宁次答应了个承诺而他真的会做到的时候。
  鸣人脆弱的心底非常相信信任这个名词,因为他觉得关系都要建立在信任之上。
  当一个承诺没有达到时,鸣人会极度的沮丧。
  所以宁次做到了承诺之後,鸣人心里是很开心的。
  对宁次这种大家族的人来说,鸣人觉得他是有种贵族的存在,其实贵族的真正定义是置身庸俗环境中依然不被庸俗所沾染的人。
  也许就是那种修长的指头飘开白色的琴键,那一瞬间的优雅,很细微的举止都像是一只刺蝟的优雅。
  深呼吸可以减少痛苦,大量的氧气舒缓痛觉抵达大脑,金色的睫毛煽动著。
  鸣人搔了搔一头金发,短短的头发乱翘著,鸣人瞪著附近的镜子,又把头发整理好。
  之後觉得有整理跟没整理根本没差,索性放弃,这就是大而化之的个性?
  这个时候……
  就应该去吃个一乐拉面!
  ……果然是单细胞生物啊。
  鸣人蹦蹦跳跳的往前,掀开一乐拉面的帘子时,却发现熟悉的身影。
  「伊鲁卡老师~」
  「鸣人!」
  碰到了熟悉的伊鲁卡老师,鸣人很开心的点了他最爱的拉面,并且在老师身边的位置坐下。
  两个人就像老朋友般开始大肆攀谈了起来,问些最近怎麽样的问题。
  「对了鸣人,你最近跟宁次处得怎样?」
  鸣人原本还很自然的吃著拉面,聆听著伊鲁卡的问句,却听到宁次这个名词而有些不对劲的反应。
  「嗯……还不错啦!」
  神经其实跟鸣人一样大条的伊鲁卡没有发现鸣人的些许异状
  「他前几天有来弹琴唷!我把教室借给他了。」
  「是喔……」
  「他好像弹出了你小时候常常唱的那首歌呢!」
  「呃……」
  「听到旋律我才想起来,我当初把你接走的时候……」
  「把我接走?」
  鸣人伸出筷子要去夹海带的动作停住了,皱著眉头,认真的看著伊鲁卡。
  「你也大了……」伊鲁卡看著鸣人困惑的表情,忍不住也困惑了起来「你忘了吗?当初三代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住得偏僻,所以把你接到我家附近……」
  「啊?我似乎都不记得了……」
  伊鲁卡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眼神开始放远。
  「你那时候,除了唱那首歌之外,还很喜欢向日葵。」
  「啊,是啊。」
  听到向日葵鸣人也露出了笑容,小时後摘花的回忆彷佛都跑入了心中。
  「你小时候还常说一句话给我听呢!」
  「我要种向日葵,因为有很多幸福快乐的种子在里面……」
  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就说出口,一说出口鸣人也吓到了,他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说得这样顺口。
  「你还是有记得事情嘛!」
  鸣人乾笑回应,虽然自己从心底很喜欢向日葵,他却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这种花朵了。
  还记得那时把葵花子说成幸福快乐的种子。
  难道,不是吗?
  跟伊鲁卡吃完拉面之後,伊鲁卡因为还要回去上课所以两人分道扬镳。
  这时候,就在这时候,鸣人忽然发现他很想念向日葵。
  他不知道这代表什麽,想念向日葵也代表他想把以往的回忆给找回来。
  对於小时候的回忆,鸣人并没有很执著的想要知道。
  毕竟以前认为知道了小时候那段空白的回忆又不能怎样,也许徒增悲伤,或是多了一个可以拖泥带水的理由。
  所以他一直向前,或许被向日葵给深深影响到了。
  一直展望著阳光所照要的方向,他朝著他心目中的信念走去,怎麽也没想过要回头张望。
  他一直都没有想过被人等待著的感觉,因为都是他一直在等待别人看自己、赞美自己……
  当鸣人被提醒了身後还有一位日向先生不断的在扶持他,虽说满心欢喜,却也不太懂得要怎样表达他的满心欢喜。
  而且要拿什麽表情面对宁次,鸣人也还没准备好。
  Act。 33
  「叮咚。」
  推开花店的门,在柜台旁稍作休息的井也睁开眼睛,下午的阳光用一个倾斜的角度涉入店里,推开玻璃门的人也很耀眼,让井也微眯了眼睛。
  「咦?鸣人?怎麽来啦?」
  鸣人看到是井也在看店,也很开心,对了井也笑了示意之後,开始浏览花店里面的花朵。
  「你想看什麽花?」
  「呐……我想看向日葵。」
  「嗯?向日葵?送谁啊?向日葵的花语可是有爱慕与崇拜的意思唷?」
  「我、我只是想送朋友。」
  鸣人的笑容有一点乾,还不由自主的抓了抓头发。
  「送朋友啊?也可以啊,向日葵蛮象徵友谊的。」
  虽然随便看了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决定好,两手空空的离开了花店。
  鸣人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会跟著太阳转的向日葵。
  发现自己心情没有办法快乐起来,鸣人觉得心里有些小沉重,却不晓得在沉重些什麽。
  也许雀跃也并存在内,鸣人开始在木叶市区外面散步,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哼著无意义的曲子。
  或是一片混乱,所以他也不知道他在哼什麽歌曲。
  鸣人看著眼前的岔路,他决定走向他不熟悉的那一条路,走上了那条不熟悉的路心里却感到很浪漫,人有时候也想要流浪。
  说得这麽好听,不过就是想逃避一下问题。
  没有专注於要去哪里,随意的由双脚带领著向前走,跟著这条蜿蜒的小路。
  忽然,鸣人视线里闯入了一片金黄色,好奇心过剩的鸣人忍不住小跑步去一探究竟,却发现远方居然有一小片像日葵花田。
  出於惊讶,鸣人发现了一片他从来没发现的花园,由於这真的是平常鸣人不会过来的地方,这里人烟稀少,没看过多少人在此走动。
  而且这片向日葵花田并不大,大约是鸣人摊开手臂的长度,宽度也只有一条手臂宽。
  「鸣人?」
  寻声转过了头,看见宁次把他长发拨到一边的肩上,手上还提著个木桶。
  -待续
  感谢还有在观赏的大大们OTZ
  我偷懒了
  怎麽办怎麽办OTZ鸣人被我写得好像少女
  我想写出倔强可爱的小鸣啊
  成熟稳重的宁次啊
  怎麽觉得越写越没有味道。。。
  大家也这样觉得吗OTZ
  还是剧情的问题?
  我在拖剧情嘛!OTZ (惊恐脸)
  by暗
  【宁鸣】If you love it; let it free (14)
  就在鸣人还呆呆的想著宁次为什麽会在这里时,宁次已经把木桶放了下来,细心的帮著向日葵浇水。
  「我刚才还想说向日葵怎麽长脚了呢。」
  「噗嗤!」
  鸣人也蹲下了,笑著看著宁次。
  「我像向日葵唷?」
  「很像。」
  宁次笑著回答,眼神却没有看鸣人而专注於鸣人脚旁的向日葵根。
  「这一片是你的嘛?」
  「是。」
  「我都不知道你会种呐!」
  「呵呵……」
  现在是下午四点,夕阳西下,鸣人闭著眼睛感受著大自然。
  让阳光抚摸著裸露出的肌肤,风儿顺过灿金色的发丝,耳边听著一旁小溪的涓涓水声。
  宁次手拿著空水桶,把水桶翻著放在一旁,摸了摸鸣人金色的头发。
  「嗯?」
  「回家吧。」
  鸣人忍不住笑了一声,笑道:「去你家还我家?」
  「不都一样。」
  宁次转身,头上隐约可以看见恶魔角长出来了。
  「不一样!」
  宁次也没有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