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1-02-20 14:03      字数:4882
  秀林坐在床边,半倚着梳妆台,把双脚抬起放到床上,揉着,刚才蹲得太久,腿发酸。“刚大堂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太大意了,”裴秀懊恼道,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本是想着,秀林跟自己在一起,会安全些,谁曾想还是出纰漏。“刚大堂那些是狗/娘养的日本特务。说是为了什么争坐三轮车殴打了葡警。现在整个澳门的葡警全火了,把酒店包了个严实。我们是暂时出不去了。”说完,也坐不住,站起来走向窗边拉起了窗帘往外面望去。
  秀林倒是没有裴秀那般地着急。她就没听师傅说过,日本人跟葡萄牙人在澳门正式打起来过的重大事件。这次肯定也只是小打小闹。“日本特务怎么会在酒店里有那么多的人?他们在开会?”
  窗外实在也看不出什么个情况,裴秀干脆回床上躺下,“听酒店那小伙计说的,那个汉奸来头还不小,叫什么黄公杰,在这家酒店长期包了一间房做办公室,仗着日本人的势,专向普通老百姓干些敲诈勒偷鸡摸狗的事。我刚才转了一圈,那狗/日的手下也就那么几十来号人。要是……”深深的不愤,让裴秀重重挥拳捶打着床面。
  要是在重庆,自己就足以让人把他给干掉。秀林在心里把裴秀的话接了下去。翻身滚到他的身边,秀林轻轻枕在他的胸口上,“你也会说,他只是仗着日本人的一条狗,要除他,可以用其他方法,不一定要明枪明刀地跟他干上。”
  裴秀许是听进了秀林的话,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看他刚刚那阵仗,怕是把葡警得罪的狠了。这件事情过后,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绝不会有人想到是别人动的手。没有证据,日本人也不好拿葡萄牙人怎么办。”秀林轻轻一笑,“日本人还不敢明着跟葡萄牙人干起来。你看着吧,很快酒店就会解封了。”
  “我带着枪。”裴秀听明白了,秀林的意思是,可以悄悄把人杀了,把杀人名头戴葡萄牙身上。
  “枪声太引人注意了。阿裴,你会用刀吗?”秀林对日本人的不喜,主要是受师傅的影响。而师傅对日本人的仇恨却不知来源于何处。按理来说,以师傅的年纪,是不可能受过日本人的逼害的。或者,他也是受了他师傅的影响。仇恨,确实是可以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
  听到秀林的问话,裴秀摸了摸自己的疤,笑了起来。
  正如秀林所预料的,酒店在第二天解封了,葡警和日本汉奸都没有再露脸。裴秀一早就出了门,秀林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只觉得有人亲了亲自己,然后就听到了关门声。等她睡够了,起床时,看到床头裴秀给她留的纸条。上面只廖廖几字却力透纸背:外出,勿等。裴秀留。字如其人,刚劲有力。拉开抽屉,秀林把纸条轻轻放了进去。
  对着梳妆台,秀林细细地给自己描画着。眉毛要画得粗一些,鼻影浓一点,腮红挑得偏棕色,唇线打上层次。镜子里渐渐出现了另一位女人。拿出首饰盒中一对碎钻蝴蝶发夹,仔细地固定住盘起的发。再挑了一件宝蓝底洒金牡丹旗袍穿上,披上白色披肩。秀林看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拿起小手包,秀林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先感谢投了雷的YO悠悠YO亲亲。
  然后,分享一下今天看到的一个小故事,很写实,但又非常幽默。自己非常喜欢,跟大家分享一下。特别是最后一句,亮了!
  女医生:我才不是天使
  手术剪让他逃跑
  苏容确切地知道,许常和他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把手术剪。
  德国PRIMA牌,超强度钨碳钢,14厘米长,尖头,锋利,易用,完全贴合手感的人体工学,是每个外科医生都梦想拿在手中的利器。但那一天,苏容只是用它来分解一条两斤重的草鱼,再配上自己腌的泡椒和仔姜,准备给她认识了三个月的男友许常,做一盆最美味的酸菜鱼汤。
  许常第一次来她的小窝,本来还一脸幸福地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活。但当他发现苏容正准备亲自剖开那条可怜的草鱼时,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这是手术剪?”
  “是啊,我上班用习惯了,在家里也离不开它。”苏容一边说,一边像在医学院里上解剖课那样,把手术剪从鱼的口口插入,往上一挑,咔嚓咔嚓剪开鱼腹,再用最迅速的动作扒掉内脏。
  那时的她,浑然不觉许常已经有点儿犯恶心,反而得意地在他面前挥挥那把手术剪:“你看,这剪刀够快吧?从来不生锈,比一般的好用多了。哎,要不要我也给你搞一把?”
  她还记得许常当时迅速地摇了摇头,然后就迅速接了个电话,接着,他就一脸歉意地对她说:“不好意思啊,公司老板突然找我去开个急会。要不然你自己先吃?作为补偿,下周末我再请你吃法国大餐。”
  但是下周末,他并没有出现,下下周末,他的手机还是忙音。关于他突然消失的原因,介绍人这么说:“他说要不然你们还是算了吧。他说他晕血,而且没想到你有那么一点儿……暴力,连家里都放着手术剪。”
  苏容想起了那天许常的逃跑,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手术剪又怎么了?他知道我是个医生啊。”
  “是啊,介绍的时候他还挺喜欢你的职业啊,还说你是白衣天使什么的……和着他原来以为你就治治感冒什么的……唉,我说实话吧,许常天生胆子小,他老害怕要是以后你们吵起架来,你顺手就摸出一把手术剪朝他肚子捅去,他可受不了。”
  苏容更是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会捅他?……再说,要捅也不会用手术剪,而是用手术刀啊!”
  索性开门见山
  于是苏容的新恋情就那么干脆地完结了,而她的老妈得知后,捶胸顿足道:“都是妈害了你!早知道,我当年就不该让你去当什么医生,读了七年才参加工作不说,现在连男朋友都找不到……”
  苏容翻了翻白眼,工作四年,虽然还只是个小小的外科住院医生,但手术室外号称人间剧场,集中了生死情爱一切戏剧元素。她早就学会了应付各种情绪激动的中年妇女:“分手也是好事,你总不想找个见血就晕的女婿吧?我是个医生啊,难道能真的像韩剧演的那样,天天穿一件白雪公主似的医生袍,踩着高跟鞋端着咖啡杯在明亮的诊室里温和地对小孩子微笑?”
  NO WAY!
  事实上,医院,特别是外科,绝对是战场。苏容本硕连读了七年,每天至少两台手术,早就习惯了面不改色地处理被砍断的手指和被划破的肚肠。如果真要让她在男人面前扮娇弱,那个难度,约等于上青天。
  所以,当苏容见到下一个相亲对象的时候,为了节省彼此的时间和提高相亲效率,她特地开门见山:“我是个外科医生,要开刀的那种,你觉得怎么样?我是说,你不怕血吧?”
  那男人“哦”了一声,接着展颜一笑:“我不怕……介绍人没跟你说过吧,我爸妈以前都在肉联厂工作,我从小是在杀牛的车间里长大的。”
  突然而至的托付
  俗话说得好,鸡窝里能飞出金凤凰,所以肉联厂里也能走出三高男。当苏容知道那个叫周述的男人居然是在“四大”里工作的注册会计师时,立刻来了精神。所以她微笑,她拍手,她娇俏地说着:“天啊,你好棒哦!”用前所未有的专注,努力给这个男人留下好印象。
  这样的努力,自然有明显的回报。分手的时候,周述不但亲自驾着他那辆现代小跑车送她回家,还定下了下个周末的约会。于是苏容觉得,这个男人很靠谱,这段感情,也很有靠谱的潜力。
  但事实证明,人是不能高兴得太久的。两人确定关系后不久,聚会里周述的一个熟人就立刻求了上来:“我老婆马上要生孩子了,可六院的妇产科老是满的,你可一定得帮我整一床位啊。”
  苏容笑得脸都快僵了,她最怕别人托她走人情。她要怎么跟别人解释,她只是个外科住院医生,跟妇产科其实不熟?那些人又怎么能明白,妇产科上自医生下至护工,个个都有无数个“熟人”?
  于是努力奔走了几天后,苏容打通那位陆先生的电话:“床位搞到了,但是是走廊上的,而且,可能还得你包个红包,不多,三千就够了……”
  陆先生的声音当场就有点儿不快:“都是熟人,怎么还要收钱啊,不是说医生都是白衣天使吗,我也就是要一个床位……”
  苏容纵容他抱怨了十分钟,一直到他不识相地暗示要跟周述告状时,才愤愤地挂了电话??告状?你真把我当周述的小媳妇儿了?还有那见鬼的什么白衣天使……我也是爹妈娇养着、十年寒窗苦读着长大的人,凭什么人家就可以老老实实地说自己是养家糊口的上班族,我拿着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还得戴着“天使”的光圈四处散发爱心?
  如此腹诽了半天之后,苏容决定,要是那个周述敢就这事表示一丁点儿不满,她就立刻分手!
  她要找的是一个知情识趣的男人,绝不能把她当万能胶水用!
  彻底被取悦
  还好,周述挺识趣。
  两人下次约会时,他一句没提那位陆先生的事。反倒是苏容忍不住了,直接问他:“你同事生孩子那事,后来怎么着了?”
  周述笑了,又露出标志性的雪白牙齿:“生了个儿子,自己找的一家小医院剖的。昨天还跟我打电话后悔呢,说早知道就跟你要那个六院的走廊床位,也不至于现在老婆都被折腾得没了半条命。”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拿这种事来烦你。我也老碰到那些一看我做的是财务工作,就想从我这拿优惠贷款的人。所以熟人神马的,最讨厌了。”
  苏容笑得开心极了,她拉着周述逛商场,硬给他买了一双运动鞋,大有相酬知音之感。
  走到女装部的时候,周述在一件白裙子前停下了:“这件裙子挺适合你,要不你试试看?”
  可苏容一向对纯白的衣服有阴影,于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是挺好看,可我穿不了。”女医生们其实最爱穿五彩衣服,因为天天穿白大褂,素得过了头。
  可周述坚持要她穿上看看,末了,爽快地买了单:“你别笑我啊,我还真有点儿公主情结,喜欢看自己女朋友穿得跟个小天使似的。”
  这句话彻底取悦了苏容,她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白衣服了。那一晚,两人亲吻了。苏容终于有点儿长征走到赤水河的意思,可她想,要让她完全接受周述,至少他还得通过最后一关。
  总有胆大的鸟人
  于是,某一天,她要周述来接自己下小夜班。
  那真是战斗的一天,自六点半起,车祸的、打架的、和老公吵了架割腕的、溜冰跌断胫骨的,根本没断。所以等周述来到外科诊室时,看到的是累得头发都汗湿了的苏容,薄妆全部脱掉,袖子高高挽起,一面拍着桌子要小护士赶快去血库催AB型血,一面哑着嗓子跟病人家属讲手术后护理要点。
  下班时,她换上那件周述送给她的白裙子。周述一看,上面全是猩红的星星点点。
  “今天上班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去看一个急性胃出血的病人,结果被溅到了……”苏容刻意走到周述身边,让他看清楚那件恐怖的裙子:“你想好了吗?要是跟我在一起,我天天就差不多过的是这种生活。经常加班,经常脾气不好,也不可能有什么香香好闻的味道……我可不是什么白衣天使,就是一特普通、特普通的医生。”
  周述盯着她的眼睛:“我说你平常为什么老不让我来你工作的地方,原来是今天想跟我来次震撼教育啊。”
  苏容没做声。
  周述这一次没有笑:“我妈得子宫癌时,我陪过半年的床。我知道当医生做的是什么样的工作。再说,你还不知道吧?在‘四大’里当会计,其实最惨。我们有口号说: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小姐还晚,责任比主席还大,吃的比猪还糟……你能接受吗?”
  苏容想了想:“不是说你们都是天天做几份报表就轻轻松松收大把银子的金领吗?看来误解害死人哪。”
  周述哼了一声:“什么金领,我就一金融业民工。好了,你给个痛快话吧,到底嫁不嫁?”
  苏容刚想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家的剪刀都是手术剪,你反不反对?”
  周述显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反对的,手术剪都是不锈钢的,挺好的呀。”
  苏容顿觉满意:“那就好,我嫁。”于是一个月后,他们去领了证。苏妈妈那时还只见过周述一面,挺不放心地拉过女儿:“你就这样定了?孩子,千万不能为了着急结婚就随便找个男人啊。”
  苏容一脸笃定:“放心,他知道用手术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