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津夏      更新:2021-02-20 13:53      字数:4804
  缎般的长发,末尾竟有三分之一是晶莹的白色!而且看起来,那白色还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
  他愣愣地看着,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唉,终于,还是到了。”鼬怜惜地看着那一头诡异的发,修长的手指替她将头发拢在耳后,再顺势穿插进去,没有阻拦就滑到底,“其实雪祭,当初你又何必这样……”
  虽然是他的姐姐,鼬却从来没有这样喊过她,她也习惯了,毫不在意。此时的雪祭淡淡地笑了:“鼬,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会有这一天。”
  “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佐助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诧异不已:“你们在说什么?”
  雪祭转向佐助,捋起一束头发:“你看,变成白色了。当它完全变白以后,再过九个月,我就会……”
  “会怎样?”隐隐猜到了回答。
  “就会死去。”停顿了一下,雪衣女子波澜不惊地吐这样的话语,仿佛那个死亡的预言与自己无关。
  这个回答让佐助心惊肉跳。
  死亡,佐助不是没有见过,应该说是见过很多。可是,偏偏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有极为不舒服的感觉。是因为是她自己预见自己的死亡吗?并且,还是用那种无关紧要的语气,完全置生死于度外……
  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雪祭不置可否地笑了,“因为,我用了禁忌的力量。”
  “禁忌?”他奇道,“禁术吗?”
  这次却是鼬接口回答,眼里是深深的悲哀:“不,不是禁术,而是她自己的生命。”
  生命?!
  看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佐助,鼬继续解释:“那种药物,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自己的能力,但是代价是使用者的生命。用那种力量,就是在燃烧自己的寿数。”
  “然后到某一天,就会提前结束这一生。”雪祭补充道。
  在大蛇丸处见的禁术并不少,其阴毒狠辣佐助一直是无动于衷,但却对这种药物反感起来:
  “燃烧生命……好险恶的药物。”
  “不能这么说。”雪祭还是淡淡的,截了他的话,“这种药极其难得,需要许多罕见的药材,并且使用条件也是苛刻的,就是为了让人不要去使用它……”
  “可你还是使用了!”
  “呵,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还有什么比这种药更适合我呢?”雪衣女子幽幽叹口气。
  那种药并没有其他的副作用,只是在使用那种力量时或者酒醉之后会有神秘的馨香。然后,在寿命的最后一年,使用者的头发会在三个月内完全变成白色,最后的三天,使用者便迅速地衰老下去,迅速地死亡。
  雪祭服用那种药物是在离宵死去后。千辛万苦寻到了所有的药材,配制好以后她几乎是欣喜若狂——离宵死前,要她立誓好好活下去,决不许伤害自己。
  离宵果然是了解她的,她寻死的念头不知有过多少回,可是那个誓言她无法打破。
  偶然的机遇,让她从他遗留下的青冥剑中得知了这种药,她毫不犹豫便服用了。只能由青冥剑引出药物的力量,也是使用的苛刻条件之一。
  此后,她便以双重身份活下去。吹响寒玉笛时,她是把幻术用到极致的冰笛;剑起剑落时,她便是赏金猎人的无冕之王白帝。
  雪祭常常想,多适合自己的东西啊……离宵并没有离开自己呢。并且,每一次挥舞那柄长剑时,自己的生命,便在手起剑落的罅隙里无形地消弭……
  她总觉得,自己与离是越来越近了……
  雪祭叙述的过程中,佐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鼬眼中早已不知变换了多少神色。这样的冰山两兄弟,内心翻涌的想法,竟不知该怎么表达。
  终于到了结尾,她一字一句道:“所以,要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去完成责任。”
  三人沉默半晌,鼬打破寂静的空气:“你总是这样勉强自己。”
  “你不也是一样么?”
  知道她指的什么,鼬却不好回答了。
  她接着说,语气凌厉:“他已经两次夺走了我所爱的人,难道还要有第三次吗?”
  “第三次?”佐助发问。
  “不是吗?第一和第二次,我的所有族人和离宵。第三次,是你和鼬,我的弟弟,还有……”她停顿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又是两兄弟同时喊出。
  那个熟悉而又温暖的名字。
  雪祭忽然就微笑起来。那些美好的回忆充满了脑海,他的笑容,皱眉,悲伤,戏谑,痛苦,幸福,种种表情混杂在一起,构成了她在木叶的生活。
  哪怕自己只有最后的一点生命,都要让那些记忆跨越生和死,成就一种永生……
  仿佛对那两人的反应早已料到,她不置可否,疑问的句式陈述的语气:“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鼬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想起在脑海中盘旋的问题,小心翼翼开口:“那……离宵呢?”
  “他已经死了。因为卡卡西,我终于从那个梦里醒来,”她坦诚地说,“我终于直面了他的死亡。”
  黑袍男子浮起释然的笑:“也该这样,你一直太辛苦。”
  诚然,雪祭拥有出众的幻术血继限界,拥有引出超常力量的青冥剑,但以她一己之力,要撑起两个人的辉煌,确实太累。
  况且,她付出的代价,即使一贯漠视生命的鼬,也觉得太过巨大。
  自从离宵死去见过她至今,她的脸色愈发苍白。血色一点点褪去,昭示着她的生命一丝丝被抽离。那些不待挽留就在剑起剑落中飞逝的年华,以眩目光影的形式一闪而过,让人为它扼腕叹息,叹息它如同樱花凋零般的惨烈。
  她的视线随一滴雨水从树上坠落,轻叹:“是,我为他已经做得够多。”
  对这段对话不感兴趣的白衣少年开口打断他们的感叹:“到底和卡卡西有什么关系?”
  雪祭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慵懒地衔了一个笑:“我不能把他牵扯进这个危险的旋涡。”
  佐助迷惑,她继续道:“那么,让我来完整地讲述这个故事吧……”
  停顿了好一阵子,似乎是在整理思绪。修长的眉眼在稀疏的雨声中沉寂下来,终于在佐助期待的目光中悠悠说道:“如你所知,大蛇丸借你力量,让你以身作容器交换,从而得到写轮眼。那么,目的呢?”
  “先杀了他,再实现他的长生。”佐助毫不避讳。
  “但即使杀了鼬,大蛇丸又凭什么来实现长生?他不是仍要不断更换容器吗?得到写轮眼,也不是一劳永逸,他何苦费那么大力气。”
  几个问题抛来,佐助一愣。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然而以大蛇丸的阴诡和在这方面的研究,或许有其他办法也说不定。他一心只想得到力量,对这些事也不在意。
  雪祭不等他回答,继续说下去:“那是因为他想要的不止是你的写轮眼,还有鼬的,还有……我的沉冰月澈瞳。”
  白衣少年脸色微变:“怎么?!他可是答应了我要杀掉鼬的!”
  “杀掉之前有利用价值,而且不小。”她说得笃定。
  鼬也略显诧异之色。大蛇丸对写轮眼和月澈瞳的觊觎他早已知道,却从未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此时听雪祭之言,倒像是关系匪浅了。
  “利用价值?”他沉吟着,不知这几年雪祭将大蛇丸的秘密调查到了哪一步。
  佐助却已不自觉眯了眼,漂亮的双目闪过危险的光芒。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有些动怒。
  他要杀掉鼬,但却不能容忍其他人再利用这个他恨了多年的男子。
  他恨他,那种恨意深入骨髓,伴随他接近十年。可是这种恨意中似乎也夹杂着私心——恨他,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恨;杀他,也只能纯粹得杀掉。旁人不许染指,也不许对他有任何……伤害。
  这样奇妙的想法,是他从未意识到的。
  “调查了这么些年,终是有了结果。只怕如你们晓的老大,也不清楚这件事。”雪祭带了些许自豪。的确,如此穷尽心力能在有生之年查出这样的秘密,对谁来说都是可以自傲的事情。
  她的目光掠过两人,缓缓开口:“这件事真是说来话长了,还要牵扯到日向一族。如你们所知,日向一族是木叶最古老的一个家族,在木叶创成之时,他们就已经存在了。当时,族里有个女子爱上了一个外来者,虽然族里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她仍然决定要和那个外来者结婚。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并不是人类,而是天狗族的国王Sojobo……”
  从浩繁如烟的卷帙中读到的那些久远的记录,让雪祭既惊讶又隐隐恐惧。手指顺着发黄的纸面轻轻滑过,她知道自己要揭晓一个足以改变世界的秘密,心脏因兴奋跳动不安。
  十六、真相(中)
  作为天狗一族国王,Sojobo能够瞬间转移,移动空间并且控制时间,也能够突破人类头脑。
  Sojobo变成人形,瞒骗了那个女孩并和她结了婚。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取名为Madara Uchiha。Madara从他母亲那里得到了白眼,同时从他爸爸那里继承了天狗的能力,成为一个天才。当他同时运用这两种能力的时候,便形成了写轮眼。Madara运用他的天才转换成万花筒写轮眼,并且创造出了三种忍术。第一种是月读,能够突破人类头脑,并且掌握时间变化。第二种是天照,这种忍术是传送任何物质。第三种是Susanno,能够创造出一种暴风用天狗的扇子。
  但正当Madara成年之时,他的父亲Sojobo显露了他的真正意图——他和那名女子结婚的只是为了创造出一个完美的身体,然后据为己有。而Madara正是这个身体。
  Madara认识到他父亲的意图,并且也知道他是根本不可能战胜Sojobo。在绝望中,他转向九尾求救。九尾同意借给Madara他的查克拉,并且教会了他怎么运用天照发出黑火。
  借用九尾的能力,Madara依然只能勉强战胜Sojobo,而无法杀死他。于是他封印了他父亲。破这个封印需要两个条件,一是九尾的查克拉,二是三个万花筒写轮眼的使用者同时使用3种不同的忍术,月读、天照。
  “三个写轮眼使用者……”电光火石之间鼬明白了,“难怪当年宇智波一族被灭之时他大为光火,一怒之下离开组织。都以为他是为了那之前关于八歧大蛇的事情,没想到竟是为了九尾和写轮眼……”
  “是的。所以,只有有着天狗王血统的宇智波家族才能解开天狗王的封印,从而获得他的力量,然后,什么长生不老,什么统治世界,就全不在话下了。他无法从你那里得到写轮眼,只能转向佐助。而孤注一掷的,他想起拥有一半宇智波血统的我,因此始终锲而不舍地要抓到我。”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但是如果他能在灭掉幻月一族之前得知这个秘密,也许我的族人会存活下来……那么,我的一生,会就此改写吧……”
  似是惆怅一瞬间占据了她的心,她的目光暗淡下去。多年的习惯,她握住了笼在袖内的寒玉笛,熟悉的触感让她惊醒过来——就算大蛇丸早几年知道了那个秘密,又怎会放过他们。多可笑的想法。
  何况,自己这一生,有什么不好吗?如果让她再次经历,难道她会作出不同的选择吗?
  作出不同的选择,代表着从未有离宵和卡卡西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没有此刻笼在身上长达八年的白衣,没有那一个个在颜岩上伴随清冷笛音的夜晚……
  那些她至死都不舍得放下的回忆,美好的,痛苦的,悲伤的,幸福的瞬间……
  所以,即使有另一个机会,她仍会选择已走过的这条路吧……有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的两个男子,都是温暖如春,都是和煦似阳光。
  在旁人看来,这一生很辛苦很累。可是,有了他们,自己却是觉得满足的……
  她呆呆地想着,蓦地清醒过来,看见佐助和鼬期待的目光,赶紧继续下去:“如果我死去了,那么,下个成为大蛇丸猎物的,必定是卡卡西。”她转向佐助,揭晓问题的答案:“这就是与卡卡西的关系。”
  佐助点点头,仍惊讶与这件事纠纠缠缠这样久才拉扯回卡卡西身上。同时,大蛇丸讳莫如深至此的阴谋也让他有些后怕。
  后怕么?
  他忽然对就这样把自己作为容器交给大蛇丸有了不甘心的感觉。做了容器,让大蛇丸利用鼬,从而获取写轮眼。还会对付雪祭,以此获得月澈瞳。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局吗?
  刹那对那个承诺给他力量的男子有了更深的厌恶。
  心里明了起来,开口:“那你找我和鼬,是为了……”
  “借你们的力量。”雪祭直言不讳,“我要去杀了他,但是我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