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6 19:25      字数:4837
  周隋东呼吸困难,喉咙干的难受好像要冒出火来。明知道这就是同学嘴里传说中的毛片。明知到这样不好应该马上关掉,但是一步也走不了。
  当镜头给到特写的时候,周隋东感觉自己的头发根都要烧着了,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尤其是小腹里的那团火,在他年轻的身体里疯狂的窜来窜去,仿佛世界之大都没个安身的所在。底下绷的生疼,在不紧的运动裤里一跳一跳的。
  画面上的男人轻轻吼着,疯狂的折磨着身下的女人,周隋东不知道站了多长的时间,两只攥紧的拳头里都是水。
  知道窗下传来陆扬和别人的笑骂声,周隋东猛然清醒。
  没有时间多想,周隋东左右张望了一下。猛然打开电视机旁的大衣柜,一个健步就窜了进去。
  大衣柜的式样很老了,或许还是苏联那会的,要不不会那么大那么笨,门也关不上了,微微露着点缝。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但足够站下一个体积不算很大的周隋东,只是稍微弯点腰就可以了。
  周隋东撅着屁股弯着腰,眼睛正对着门缝。心好像就要跳出来了,声音大的满院子的人都应该听到。
  但这只是周隋东的幻觉。陆扬继续和院子里的人对骂了一会才开门进来。听见锁舌咯嗒的声音。周隋东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和电视里继续传出来的呻吟声。
  很安静的一段空间,然后陆扬很大声的说了句脏话,那些声音就嘎然而止了。
  然后陆扬走到了门缝的视线范围之内,坐到了大床上。
  周隋东哪敢看啊,生怕陆扬发现自己,一个劲的往后靠。
  先是很长时间的静寂,静寂的周隋东都有些困了,之后是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周隋东开始琢磨如何脱身,最后直到他听见一些熟悉的似曾相识的声音,那轻轻的压抑的吼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周隋东心里一振,他怀着莫名的情绪全身有些颤抖的向外望去。
  那是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画面。
  陆扬全身赤裸的躺在大床上,双脚大辣辣的叉着,表情迷离而痛苦。窗外的阳光象聚光灯一样正好射在他的手上,他的手里握着那个东西冲天而起。随着他的手不断的动作着,陆扬发出一种充满诱惑而性感的压抑的轻吼声。
  很多年之后,周隋东在一个先锋艺术展上看见了一副魅力而抽象的画,画的是男人的阳具。
  旁边有长发的形似艺术家的人物大惊小怪的惊叹“多美啊。”周隋东淡淡一笑。
  他的记忆里,最美的永远是那个下午陆扬的。
  它在阳光里坦然而自豪的挺立着,镶着金边,却有着玉的质感,是那种成熟处男昙花一现的粉红色。
  就那一瞬,让周隋东永远回味。
  但当时的那一瞥之后,却尽是慌乱。18岁的周隋东,就这样在这个下午,再也回不去那个心物旁骛的高傲少年。
  只是一瞥,再之后周隋东再不敢抬眼。他心慌意乱的听着急促的呼吸,直到结束。周隋东只是听的,也知道外面的陆扬结束了,两个世界的人都放松下来。周隋东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05。
  当晚,周隋东从混乱而黑白的梦里醒来,梦中开始出现的是那电视中的一男一女,交缠着,呻吟着,男的轻轻吼着,慢慢的转过头来,半梦半醒的瞬间看见的是陆扬那张懒洋洋却又带一丝色情的脸,心里就突然抽了一下,漏跳了半拍,全身一紧。
  周隋东梦遗了。
  这不奇怪,这证明他是个健康正常的男人,奇怪的是,让他梦遗的居然是一张男人的脸。
  不知道是哪个脑子秀逗的人说过,其实每个人都是偏执狂。你越想摆脱什么,什么就越不能摆脱。就像你如果跟自己说我还不想上厕所呢,试试看,一会你就尿急了。
  周隋东也是这样。
  他忍了几天没有去那个充满着知识的芬芳和恶梦的甜腥味的院子。但是家里更加不能容忍,除了从早上10点到半夜的麻将声之外,还有中间插播的争吵,他开始怀念那些美好的日子,怀念爷爷那些美好的知识。
  于是在第4个下午,他又一次踏进了那个院子。院子里依旧有人在打乒乓,正房锁着,他走进那个阴凉的大房子。
  人不算多,都是些熟悉的老面孔。
  其实在那个年代,喜欢健身又舍得一月花20的人不怎么多,陆老板的生意也一直是半死不活,加之他疏于管理,其实好多人都是偷偷摸摸来玩完不交费的,陆老板也从不过问。
  一阵叫劲,汗如雨下,周隋东沉闷的心情也好多了,直练到口干舌燥,周隋东走出房间,想要到院子里喝点水。
  院子里的自来水龙头前,陆扬穿着一个短短的运动裤头,在用脸盆往自己身上倒水,水溅在他年轻的皮肤上,晕出一片金雾。
  周隋东知道自己应该调头回屋的,但是他就是挪不动步,他站着直到陆扬用毛巾把身上草草擦干。
  “唉,小周啊。你最近怎么不来了?”
  周隋东谎话随口就来“哦,这几天难受呢。”
  “哦,热感冒吧。好了吧。”
  “没事了。”周隋东面不改色。
  “练完了?”陆扬有些奇怪的看着站在房门口的周隋东。
  “哦,没事,出来喝口水。”
  陆扬点点头,从窗台上拿起个搪瓷缸子,“给,拿这个喝吧。”
  周隋东走过去,接满水,发现自己早已是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接满水咕咚咕咚就灌起来。
  陆扬的手就从他身后伸过来拉掉他断杯子的手,使劲太猛,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刚练完有你这么喝的?小心肺炸了。”
  周隋东弄的满脸是水,呆呆的看着陆扬,后面光光的脊梁上和陆扬的凉凉的身子轻轻接触过的地方突然象火一样热起来。周隋东的脸还是红了。他下意识的掩饰的咳起来。
  “看看,叫你慢点喝。”陆扬把毛巾一扬搭在背上,转身进屋去了。
  周隋东放下杯子,着魔似的跟了进去。
  但是以往那些魔力无穷的书,周隋东是一眼没看进去。他用眼的余光注视着陆扬。
  陆扬居然就站在床边找出条干净的短裤就开始脱裤子换衣服,周隋东把眼光正了正,没敢看。
  但心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飘着,于是烦乱的翻着书,一页一页,哗啦哗啦。
  “你这叫看书啊。”陆扬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周隋东面前。“你好好看吧,我走了。”
  “去哪呀?”周隋东脱口而出。
  “游戏厅,去不?”陆扬好奇的看着周隋东。小周今天怪怪的。
  “也好,去看看。别说我还真没进去过。”
  “好啊,书呆子开窍了。走走,今儿我请客。”
  说实话,嘈杂的游戏厅真的很让周隋东反感。闷热,浑浊的空气让人只想逃离。但周隋东忍住了,看着聚精会神快打的陆扬,出神的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想的陆扬都通关了还没想出来。陆扬高兴的一把抓住周隋东,“靠,我都好久没通过关了。今儿状态还真不错!走,哥请你喝酒去,这他妈的太热了。”
  “我哥呢?最近没见他。”周隋东问到。
  “谁知道,不知道死哪去了。”陆扬的表情愤愤然。周隋东就想起那次的争吵,还没和好呢?别价呀,“走,去他饭馆堵他去。”周隋东想做个和事老。
  “谁带见他。”这么说着,陆扬还是跟着周隋东拐了弯。
  那确实是那个夏天里最为闷热的一天。周隋东和陆扬走在被晒得软软的柏油路上,去找他们共同的熟人——王旭东。
  06。
  “你们老板呢?”小小的饭馆里已经有两桌客人了,但是并没有王旭东的身影。
  “出去了。”一个清秀的服务员答到。
  “去哪了?”
  “不知道。”
  “靠,他还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他。大高,你们老板死哪去了?”陆扬一改刚才懒洋洋的做派,冲里间大吼。
  一个穿着油渍片片的厨师服的胖男人走出来“去会女朋友去了。”
  “靠。”陆扬嘟囔了一句,扔掉烟头,转身就走。
  “别走啊,陆子,给你炒俩菜就这吃吧。”
  “不吃了不吃了,”陆扬的背影摆摆手,就出了门。
  一直没吭声的周隋东也就往外走。
  “小周,去哪吃?陆哥请你。”
  “不好吧。我就不去了。”周隋东可是囊中羞涩,没请客吃饭的闲钱,也不愿欠人家的情。
  “这有什么,等你以后有了出息请我呗。”
  街边的羊肉串冒着滚滚的浓烟招呼着来往的行人。陆扬一屁股坐在街边,招呼周隋东“就这吧,热死我了,懒的走了。老板,先来几杯扎啤赶紧的。”
  周隋东就坐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你小子到底考哪了?”
  “××大学。”
  “全国重点?靠,你还真有两下子。怪不得不带和我们这些没文化的说话。我们真是~”陆扬仰天长啸似乎想表达点什么,最后出来的还是“没文化”。
  “不是,陆哥,我就不爱说话。”
  “得了,爱说不说,来喝吧。”陆扬端起刚上的扎啤一口气就下了半个。周隋东也下了半个。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喝着,周围的声音慢慢的嘈杂起来。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真的。”周隋东几大杯扎啤下肚,觉的应该说点什么。
  “羡慕我凑合活着?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算?”陆扬露出无所谓的微笑。
  “真的,你看你有那么大的房子,那么多书,还有个健身房,多好。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好好读书,以后才能离开我们家那个乌烟瘴气的破烂房子,过上我喜欢过的日子。”
  “你们家怎么乌烟瘴气了?”陆扬凑过来。
  周隋东又干了一个,也许是喝的有点急,不知怎的就把心里那点从没和人说过的事就全倒出来了。
  他那没工作没文化就知道赌钱打麻将的妈,和他那个下岗打小工,下班回来就知道喝酒打儿子的爸,他自打上初中就压根不再怎么和他们说话。所以他一心好好学习,考的好好的,以后好好活着,不象他们一样,一辈子活在最破烂的胡同里过着稀沥糊度的日子……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周隋东正沉浸在自己的倾诉里,对面的陆扬已经撺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陆扬激动起来。“没你爸你妈,你还不知道在哪偎着你,你还算人嘛你,什么乌烟瘴气,破房子,没那房子,没你爹你娘拉扯你,你能长那么大?你那说的是人话吗你?你那书都他吗的白读了!你读了书你到变成白眼狼了你!你牛逼什么你,还没读大学呢你就这样了你,读了大学你还不上了天呀你。合着全世界都他妈的欠你的?就你这样没人性的,你就是当了总统你也是个垃圾!”陆扬脸红脖子粗的站起来,指着周隋东,浑身颤抖连说了三声你你你,一拍桌子“老板,结帐!”
  回头又给周隋东一句“我要你爹,我生下来就他妈的掐死你!”
  周隋东静静的坐在凳子上,活了17岁,每年的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他们那片的骄傲,说起来谁不说周家出了个好儿子,怎么突然就被骂个狗血喷头呢?
  除了喝多酒的父亲外,周隋东从没有被这样骂过,而且骂他的人是陆扬,周隋东心里乱极了。17岁的周隋东第一次发现还有自己也解释不清的难题。
  闷热的空气里刮起了潮湿的风,雨要下来了。
  周隋东站起身,心里空一阵紧一阵的,突然觉的诺大个人世怎么就没个知心的人能说说自己辛苦和烦恼。漫无目的的走在行色匆匆的人们中间,直到大雨倾盆。
  就这样走走停停,又在街心花园里愣了一会。雨停了许多时候了,周隋东才回了家。
  应该已经很晚了吧,连家里的麻将也散了。推开门,看见他妈刘秀娟穿着破了几个洞的大背心坐在藤椅上,看见他回来,慌忙站起身来“你去哪了啊?是不是被雨拦住了,这看看都2点了,哎呀,全身都湿了,脱下来擦擦吧,别着凉了。”
  要是以往,周隋东早不耐烦了。今天却没有,异常平静的脱下背心。
  刘秀娟有些受宠若惊的捧着背心“我给你拿毛巾去。”
  “行拉我来吧。”周隋东转进里屋,他的父亲周大祥早就呼噜连天了。脱了裤子,找了条干净的换上,拿毛巾擦了擦身上。
  周隋东在外屋支开自己的行军床,从里屋拿出铺盖,这是他记事以来一直睡的地方。
  刘秀娟也进屋睡了,屋子里安静下来,周隋东躺在行军床上,却彻夜难眠。
  第一次,他感觉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孤单,好像对父母,对普通,对老师,感觉都是冷冷的,没什么热乎劲,有时反倒对他们的关还显示出厌恶和烦躁。而他对陆扬,怎么就暖洋洋的和旁人的感觉不一样呢?还有那次的梦遗……周隋东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07.
  第二天周隋东果真发烧了,他吃了药,躺在里屋的床上,听着外屋的麻将声,依旧不能压抑自己的厌恶感。
  中午吃的是面条,还是他起来去买的,一般都是由其他三个来他家打麻将的人出钱,买了麻酱面条包子馒头什么的回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