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2-20 13:49      字数:48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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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拦腰抱住,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任盈盈的眼睛还因为惊诧而微微睁大着,细密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那样扑扇着,只是双手却已经紧紧攀牢了东方不败的手臂;终于,她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脚跟后挪,狠狠踩向那害她出丑的门槛!
  东方不败噙了一丝笑意看着她这番举动,黑嗔嗔的瞳仁里仿佛落了冬夜的星子那样亮了起来,他低声道:“小丫头还是这么的……”说道此处,他笑着摇一摇头,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攀紧了自己手臂的女孩。
  任盈盈却断定后面那个词肯定是对她红果果的鄙视!因此,她恶狠狠的瞪了过去,脆生生道:“这么什么?!”话一出口,她就知不对——眼前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东方不败,不是乖宝宝好保姆曲非……她立马垂下脑袋去低眉顺眼扮淑女,仿佛之前那句质问并非出自她口……
  东方不败看一眼女孩攀着他手臂的十指——已经不是小傻妞的小胖爪了,修长干净的、百合花一样白嫩的女孩的纤手——他收回了揽着女孩腰肢的手臂,转身往里走去。
  任盈盈站在原地,内心默默流泪,东方这厮一来,她占地为王的日子就到头了……
  ***
  任盈盈乖乖地坐在东方不败旁边的竹椅上,听着他与绿竹翁探讨画竹之道、美酒佳酿,不由觉得他若是不做日月教教主,倒可以去做个博士。
  任盈盈身后站着曲非。他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却还是如十四岁那年一样穿着绿色外衫,唇红齿白,秀眉细目;只是身高猛蹿,肩膀也宽阔了不少。在洛阳的这五年,他完全沦落为任盈盈的玩伴兼二十四小时保姆了!此中艰辛,难于言表!
  任盈盈在一旁听了半响,也没弄明白东方不败次来为何,几次张口欲问又憋了回去——五年未见,纵使时有书信往来,到底生疏了些。就在此时,只听竹门被轻轻叩响,一男子在门外道:“教主,车马已经备下,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东方不败不紧不慢地对着绿竹翁将最后一句话说完,这才道:“拿进来。”
  一名护卫拎着一个大包裹走了进来。
  东方不败伸手一指任盈盈道:“去拿给小姐换上。”
  任盈盈一头雾水,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东方不败站起身来,走到任盈盈旁边,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咱们回黑木崖。”
  任盈盈被他那一声“咱们”给迷晕忽了,迷迷糊糊之间就被丫头换上了那护卫拿来的衣服——却是一套男装。锦帽狐裘,鹿皮小靴,俨然一名富家少年。
  任盈盈在隔间换好衣服,慢慢走了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扭扭脖子,低声嘟囔道:“总觉得怪怪的……”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道:“这就走吧。”
  “现在就走?”任盈盈一愣,问道,“那师父,曲非还有丫头呢?”
  东方不败道:“他们随后。”又道,“东西也由他们收拾好了一起带上黑木崖。”
  任盈盈还要再问,东方不败却已经向着那个护卫转过身去。
  曲非站在一旁,垂着眼睑也不说话,只默默得将冬日里任盈盈在室外时常要戴的狐皮套子给她套上。任盈盈心下也不舍,便低声同他说话,“好啦,很快你们也来了,咱们不是又见到了吗?”
  东方不败回过身来,看了一眼低声说话的二人,又看了一眼任盈盈手上的狐皮套子;他捏了一下手中的白铜手炉,面色平静地将它递还给了一旁的护卫。
  护卫小心翼翼地捧着暖融融的手炉,心里纠结:教主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是要他这个做属下的代劳将特意为小姐准备的手炉送过去吗?是吗是吗?!
  ***
  马车在官道上平稳行进着,任盈盈规规矩矩地坐在东方不败身边,眼观鼻鼻观心;东方不败倚着靠枕握着一卷书,面色惬意。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
  任盈盈的坐姿开始不标准,有弯腰驼背的趋势;东方不败则依旧舒适地倚在车厢里唯一一个靠枕上,手中的书翻了三分之一。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
  任盈盈终于破功,扑过去压住了靠枕的一角,呻吟着,“我的腰啊!我的腰!”
  东方不败笑着看了她一眼,声线平稳道:“坐着累就躺着。”
  任盈盈怀疑地瞅过去,确信她从东方不败的嗓音中听到了一丝笑意。
  东方不败察觉到她的眼神,淡定地翻开下一页,低声道:“你以前躺着的样子我见多了,再多一次也不算什么。”
  任盈盈的脸一下子烧红起来,她恨恨得压着靠垫,纠结了片刻,觉得东方不败这话说得虽然让人不爽——但这是悲催的事实!
  她自暴自弃得躺了下去,抱着靠枕的一角——靠枕的大半还被东方不败倚着……她不敢跟东方不败争东西,于是只好极尽可能地占领无主权空间。
  这样一来,她离东方不败就近了——近到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还是像很多年前那样的,干净清爽的味道……
  虽说不管两条腿再怎么努力也不能使两颗心更接近,但是这一刻空间上的接近,的确让任盈盈忘记了许多束缚——有长时间的分开带来的生疏,也有她的理智判断的影响。
  “嗳,我说,”任盈盈戳戳东方不败的胳膊,眨着眼睛问道:“你这五年过得怎么样啊?”
  两人通信,任盈盈是写裹脚布的那一个;东方不败的回信却往往像他说话一样,言简意赅到令人发指!
  东方不败视线还放在书上,薄唇微动,“不错。”
  这明显敷衍的回答让任盈盈郁闷了,她愤愤的咬着靠枕的一角,哼哼道:“还是把我当小孩应付!”
  东方不败闻言一笑,终于放下书,侧头瞅着任盈盈,突然伸手掐住她腮上还残留的婴儿肥,眯眼笑道:“你可不还是个孩子吗?”
  任盈盈闷闷地扭过头去,不说话。她憋闷!
  她扭着头气鼓鼓地沉默了半响,突然一愣,她这反应可不活脱脱是个孩子的举动吗?难不成披了个孩子皮就真的连心理年龄都幼龄化了?
  这样想着,她回过头来,瞅着再度低头看书的东方不败,鼓着腮想着她自己的心事。
  过了一会,她侧头碰碰东方不败的膝盖,低声道:“嗳,今天你来之前我做了个梦……”
  东方不败放下书来听她说话。
  任盈盈断断续续地把那个梦说完,最后眼巴巴地望着东方不败问道:“人家都说梦是反的,这个梦也是吧?”
  东方不败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任盈盈被这样拍着觉得舒服极了,不由得半眯了眼睛,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东方不败低头望着趴在他膝头睡得香甜的女孩,脸上冷硬的线条微微软化了下去。
  女孩静静地趴在他膝头,白净的脸上毫无心机,偶尔动一下嘴唇,显出浅浅的梨涡——时间久了,他只觉得膝上渐渐暖了起来。东方不败轻轻抚开女孩额前的碎发,脸上露出一点怅然的温柔。
  ***
  暮色四合,任盈盈扯着东方不败的衣袖,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旁,希望他能帮忙挡去凛冽的北风。
  东方不败进了一间客栈。
  他站在柜前,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孩——她做少年打扮,正在玩手指头,玩得不亦乐乎——东方不败收回视线,对着店老板道:“一间上房。”
  任盈盈从手指游戏中惊醒过来,扫视一眼东方不败,见他身上不像装了钱袋的样子,自以为这厮是缺银子了。
  她扯扯东方不败的衣袖,示意他低□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这有块玉,抵了也能住两间客房。”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用为难。”
  东方不败抿着嘴唇,将女孩递过来的美玉捏在指间摩挲了几下,又摸了摸任盈盈的脑袋,眼中带了笑意。
  他抬眼,对着等候最终指示的店老板一挑眉毛,低声重复道:“一间上房。”
  店老板一个激灵,立马亲自带路。
  任盈盈攥着东方不败的衣袖,只觉得……东方不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了啊!!!
  25
  25、万籁此俱寂 。。。
  万籁此俱寂
  任盈盈攥着东方不败的衣袖,跟在他身边耷拉着脑袋一路上楼进屋。
  灯烛亮起来了,任盈盈坐在床边捂着脸——东方不败就在屏风后面沐浴啊!能听到水声啊!一不小心还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啊!东方大神你究竟是要怎样?!现在到底是色诱啊还是色诱啊!!
  任盈盈捂着发烫的脸按捺着各种心猿意马,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真诚地祈祷上苍时间过得快一点!
  终于,最后一片水声——东方不败出浴了!
  任盈盈埋着脑袋纠结究竟是看呢还是不看呢?!却听到一阵衣衫窸窣声后,东方不败走了出去……
  他出去了?
  他出去了!
  任盈盈瞪圆了眼睛瞅着已经关上的房门——所以,只要一间房的意思是东方大神今晚不会睡在这边吗?想到这种可能,任盈盈忍不住将手中的枕头一摔:K·A·O!你不在这里睡干毛在这里洗澡?!搞得她心潮澎湃很有趣吗?!
  她的纠结心情还没发泄完毕,就有店小二敲了房门,带了人换了新的热气腾腾的洗澡水。
  店小二点头哈腰,“小姐请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任盈盈伸手朝着店小二,发出个无意识的嗓音来……颇有黑白默片的效果……
  店小二一副“我知道我了解”的表情继续道:“浴桶是新的,方才我弟弟刚去街口手艺最好的陈木匠那里买来的……”他唾液横飞地将着这浴桶是用什么木头做的,又是刷的什么漆,誓要将他弟弟的功劳分说清楚。
  “可是……”任盈盈好不容易瞅着个话缝,却又被店小二苦着脸截断了,“小姐,小姐,您行行好——您跟那位爷说说,这实在已经是最干净的新浴桶了,咱们客栈可是全镇最好的一家了,咱们家的最好的那就是镇上最好的……”
  眼见这店小二已经拖了哭腔,任盈盈嘴角微抽,按照东方不败的洁癖来看,还不知道怎么折腾这帮人了呢。
  她想了想道:“那银子……”
  “银子?您不用担心,那位爷都付过了,給得足足的……您放心用吧!”店小二弓着腰搭着毛巾退出去了。
  任盈盈咬咬嘴唇,原来这厮不是没银子了。
  ***
  说实话,坐了一天的马车,在冬天的夜里泡个热水澡的确是舒服了。
  任盈盈擦着湿嗒嗒的头发,裹着里衣就走了出来,一抬头却看到东方不败斜坐在床边握了一卷书。
  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后退,伸手掩胸……这种她还不存在的东西……
  东方不败的视线顺着她手运动的方向一溜,然后他挪开视线,薄唇绷紧——似乎是在强忍笑意。
  任盈盈脸爆红。
  她站到窗边,一只手用毛巾包裹着还在往下滴水的长发,另一只手依旧坚定地护在胸前——虽说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的确已经鼓起了小小花苞……她斜眼看着坦然坐在床边看书的东方不败,心里的不忿越来越高:凭什么她就这么窘迫,这厮就这么惬意?!不都一样是人吗?!
  任盈盈转转眼珠,站近了一步,乖巧道:“东方叔叔,夫子说男女七岁不同席。”
  东方不败放下书,有些诧异得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皱着眉头微笑了一会道:“这八年来你请过夫子?”
  任盈盈的脸再度爆红。四岁到七岁她的夫子就是东方不败,七岁到如今则变成了绿竹翁——按照孩子的记忆来说,她还真不能说请过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