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20 13:39      字数:4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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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入宫门,身不由己!能怎么办?不去争,麻烦依旧会来!卫子夫的眼睛,滑落了一滴泪:自己的母亲,兄弟,都没法再见了。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却压根没给自己丝毫的情意。从刚来的欣喜期待,到如今的寡淡看透,她经历了无数的折磨!后宫,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卫子夫正想着,突然,听到刘彻似乎在喃喃,她压抑住全身的酸痛,凑上去,偷偷听了一句,却是:“阿娇!”
  她的身子跌下,心,彻底没了期待:靠人无用,只能靠自己!看来,这皇后之处,自己说什么也要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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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情敌见面
  任凭外边风雨变幻,在宫内的阿娇依旧在安静地思索如何让祖母安然活下去。嬷嬷在边上有些担忧地看着阿娇:翁主已经自个儿想了不少时候,不会出什么状况吧?自己也不敢叫上一声,怕打断了她。
  对了,只要……阿娇的眸子一亮,祖母,娇娇有法子了。阿娇唇角勾起,眼中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见着阿娇露出了微笑,嬷嬷暗暗点头,翁主自从醒来,就似乎少了那个勃勃朝气,虽说长大了让自己很是欣慰,只是,嘴边的笑容也少了。现下翁主又笑了,定是想通了。
  “娘娘,卫夫人在宫门外求见。”有一宫女敲了敲门,恭恭敬敬地说道。
  “进来。”阿娇有了法子,心情好了不少,回道。
  “参见娘娘,娘娘万福。”卫子夫在刘彻走后心慌不已,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就匆匆来见上阿娇一回。听得宫里散布着阿娇要殡天的消息,如今亲眼见着,似乎并不是如此啊。
  卫子夫悄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只见入目的是一个正红色凤凰宫服的窈窕女子,杏眸潋滟轮廓美,红唇不笑亦含情,黛眉微挑远山青,实在是太过出众的外貌,加上站在远处已是隐隐散发出的威压,当真是卓越美人。难怪,刘彻会念念不忘!看着脸色略微苍白,但是精神气儿不错。这,哪里有要殡天的样子?
  卫子夫悄悄打量着阿娇,阿娇也随意地打量着卫子夫。卫子夫的容貌不是最为出色的,但是表现出的姿态,却是惹人怜爱。娉婷娇媚若秋水中淡菊方绽,盈盈笑意如春日里桃花初开,柳怯云松,眉眼带春,云鬓松盘,看上去有着难以言喻的舒服,就如同春风拂面,不经意间就让人放下心防,动了情意。果然好相貌啊!阿娇的视线,停落在了卫子夫的秀发上,刘彻,最初,就是被这一头秀发所吸引。那秀发被盘起,放下大概及膝了,真真是柔顺黑亮极了,不粗不细,恰到好处,衬得卫子夫更为柔美。
  卫子夫跪在地上,半晌也没听到阿娇让她起身。她的膝盖,触着冰冷而生硬的地面。自己跪在阿娇面前,偌大的屋子,听不见人响。阿娇高傲地站在远处,想到刚入宫阿娇的刁难,让自己再没机会见到刘彻,看到这一次阿娇的不屑,卫子夫慢慢地,暗中握紧了拳。
  “好了,起来吧。”阿娇细细看完卫子夫,表情波澜不惊。既然,刘彻再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彻儿,他有多少女人,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卫子夫缓缓起身,身子晃了晃,一副娇柔无力的模样,粉红色的曲裾微微向下划,露出了一角白皙的皮肤。而在这白皙的皮肤上,有一个吻印,异常醒目。白皙中一抹红,凸显极了。
  白嫩嫩肌肤上褐色的吻印,似乎在明晃晃地嘲笑着阿娇,嘲笑着阿娇的失宠!承欢后软软魅惑的模样,此刻全然被卫子夫表现了出来。她心里一动:素来刁蛮的皇后娘娘,这一次,会不中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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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风雨来
  看着卫子夫此次的示威,阿娇在心里不禁嗤笑:这么老套的招数,当初自己,怎么会中了招?
  阿娇淡淡地瞥了眼卫子夫,轻飘飘的一句话:“说来好笑,之前本宫并未发现,现在你一侧了身子,本宫倒是看到了,妹妹你的腰……”话说到这儿,阿娇眼里闪过恰到好处的惊讶与鄙夷。本想着那黄泉路上的一话之恩,并不想与她产生什么冲突,再者,刘彻已非她良人,她没必要,像只疯狗一样守着自己的地盘!但这么明晃晃的挑衅,她能置之不理?罢了,就逗上一回。阿娇嘴边带着丝狡黠。
  什么?什么?!难道,这几日没注意,日子太过爽快,自己的腰身,已是肥了一圈吗?卫子夫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是大急!她能受到宠幸,一则是秀发,另一则,就是翩翩起舞中纤细而柔软的腰肢!她的腰,千万千万不能变粗,刘彻本就寡情,她若是失去了外在的美丽,没权没势必定在这深宫中死的很惨!
  阿娇看着卫子夫眼里些微慌张一闪而过,嘴边的弧度更大了。
  好在卫子夫很快反应了过来:她什么时候,让阿娇牵着鼻子走了?虽说刚刚她的计策很老套,但是一直把握着女人的嫉妒心!谁料阿娇竟是没有中计!看来,皇后确确实实是变了。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想起刘彻睡中喃喃的“阿娇”,卫子夫更是心慌:本就不多的宠爱,都要失去了吗?
  “娘娘说笑了,奴婢本就不如娘娘的天生丽质。”卫子夫低下了头,卑微地回道,生怕阿娇出什么法子折磨自己。
  “卫子夫,你听好了。本宫,无意于与你做敌,也无意于和你抢皇上,你若是有本事,就牢牢地拴住皇上的心。”阿娇见着卫子夫的惶恐不安,便不再逗趣,索性坦白。能不能抓住男人,是自己的事,何必去找他人的麻烦?阿娇啊阿娇,你总算看透!阿娇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这句话更是晴天霹雳,卫子夫刚刚站直的身子一颤:皇后娘娘,实在是大为改变。这其中,是出了什么事吗?不过,皇后娘娘不来找自己麻烦,真算一件好事,毕竟,现在自己的力量还太弱。
  “好了,你回去吧。”阿娇见着话已说完,便让卫子夫退下了。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守护好自己的家人。
  卫子夫一走,阿娇单独留下嬷嬷,询问道:“嬷嬷,外面可有大事发生?”
  嬷嬷吃了一惊,娘娘之前,可从不管外边何事,只想着要获得皇上宠爱。娘娘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一点阴谋就被人算计了的娘娘,已是不见了,这次卫子夫前来,竟没有讨到半点好处。不过,无论变化如何,只要娘娘好了,自己便开心了。嬷嬷细细想了一番,谨慎地开口:“外边还算平静,后宫也很是安宁。只是,皇上要推行儒家思想,和太皇太后有些驳论。”
  阿娇听了,杏眸沉了沉:平静?安宁?这一切,都是风雨欲来的征兆!如果她没记错,刘彻推行儒家思想,可没这么容易!
  “嬷嬷,时刻留意着。我们要好好在后宫中生存,就不能做瞎子聋子。”阿娇笑道。
  嬷嬷大喜,回道:“娘娘如今如此长进,嬷嬷即便大去,也真是放心了。”
  阿娇用手掌捂住嬷嬷的嘴,不让嬷嬷把那句“大去”说出,眼里满是坚定:有阿娇在,你们都不会像以前那般短命!
  祖母,大母,嬷嬷,阿娇定要护你们周全!想到这儿,前世的记忆涌现,阿娇垂下了眸子,神色变幻:满城风雨就要来了,自己,看来必须要出去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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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夜半笛声
  卫子夫的到来,事情的繁芜,使得这个下午很快过去。夕阳隐没,夜幕降临。
  “娘娘,嬷嬷出去下。”瞧着天色渐渐变暗,嬷嬷习惯性地想去点亮长信宫灯。这盏灯,是为刘彻而留。嫔妃点灯,便是预兆着将承受圣恩。而阿娇宫中的长信宫灯,在初一十五,从未熄过。每逢初一十五,便是阿娇最最开心的日子。今日,又是十五,月儿圆了。
  “嬷嬷所为何事?”阿娇见了嬷嬷的神色,有些明了了。如果,她没猜错,嬷嬷是要点灯。
  “嬷嬷要去点亮了长信宫灯,娘娘虽说病了,只是没有任何人,能嘲笑娘娘。”若是不点上这盏灯,也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有心人,说闲话!嬷嬷回道。她不允许,出现任何对阿娇不利的事。
  “嬷嬷,不必了。嘴长在人家身上,由他们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本宫如何,本宫自己清楚。他们再如何污蔑,叹息,事情也会出现丝毫的改变。”为谁活?还要为刘彻吗?不!她现在,只为自己活!众口铄金又何如?不过是一个个无关人等,管他们作甚?
  众人皆愚昧,何曾会看及内里,触到点表面就说个不停,自以为卓越,从不曾设身处地,上辈子受够了被舆论摆布的苦,这辈子,只愿乘风振奋出**,现精彩!
  “娘娘,这……”嬷嬷现出了几分迟疑。心里低低叹了一声:翁主就是太倔强。不过,正是因为阿娇的实心眼,自己才会将她真正当做女儿般疼爱。算了,阿娇开心就好。嬷嬷眼里闪过一丝宠溺,便不再出去。
  “无妨。”阿娇笑道,唇角弯弯,一身红衣,风华如火,划破黑暗。
  “对了,嬷嬷,今日不要用龙诞香了,就用薄荷香。”龙诞香是刘彻的最爱,却不是她的。委曲求全的爱情,是个残缺儿,总是长不大。
  嬷嬷闻言,走到窗前的脚步一乱,却没再说什么,更换了鎏金银铜竹枝熏炉里的熏香。皇上也好,太后也罢,在她心里,通通比不上阿娇的分量。
  见得阿娇安寝,嬷嬷便安排好人手守夜,自己去了偏殿。
  薄荷香氤氲,清清浅浅的味道,寝宫里安静极了。
  阿娇躺下身,却辗转反侧。
  薄荷香虽是她的最爱,却没想到,习惯了龙诞香,突然换了一种香,竟然,睡不着!
  凤凰绡纱被轻飘飘地盖在上面,身无所依,阿娇蜷曲起身子,她的眼角,眼泪悄然无声地蜿蜒而下……
  睡吧睡吧,阿娇拼命劝着自己,却依旧难以入眠。烦躁地动了许久,终于有了一点困意。
  突然,一阵悠扬却凄冷的笛声响起,把阿娇仅存不多的睡意,通通驱散了个干净。
  “到底是谁?”这个人,真讨厌,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夜半吹笛,真是好兴致!阿娇不满地嘟囔。
  捂住耳朵,谁知笛声像是有了穿透力,依旧冲击耳膜。阿娇索性放下了手,听了起来。
  笛声浑厚,音色很低。听来吹笛者技艺并不高超,但难得的是笛声含情。风吹起,那满是情愫的音袅袅,如水波,激起一层层的涟漪。曲中意蕴深沉,尽堪愁寂,让人忆起花时往事,让人想念家中亲人。吹到后面,调更是往下走,苍苍茫茫,却夹杂着点悲凉,颇有感叹身世低下之意。
  “拿古琴来。”阿娇听到后头,眉头紧蹙,坐起了身,对着床边的宫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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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为某人的出现铺垫下,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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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卫青
  宫女不知何意,却不敢违拗,拿了古琴,弯腰递给阿娇。阿娇接过,放在腿前。
  衣带夹风,轻起手落间一轮脆响,活泼跳跃。阿娇最初技艺并不高超,也并无天赋。只是,为了刘彻,却苦苦钻研。当年为了让小刘彻开心,硬是学了许久。她生来被捧在手心,哪里吃得了苦,偏偏弹古琴弹得双手起泡也不罢休。学成后的欣喜若狂,到了刘彻面前那般献宝的模样,傻傻地张开嘴巴,看着刘彻笑了,自己便也高兴。
  一个双弦过渡滑音,立马把调子上扬。接着小颤,紧密的筝声让人心生慷慨,音调轻快,听了不觉微笑。
  原本笛声中的期期艾艾,逐渐被古琴中高昂的激励替代。冷然而凄凉的气氛,一扫而空。
  阿娇旋律流畅,先慢后快,先松后紧,情绪层层迭进,她没有乐谱,只是借着古琴,说上几句想说的话。
  阿娇扎桩摇和悬桩摇的指法交替出现,述说了点点滴滴。脸上浮现了坚定:什么哀伤,通通是自找的!身份低微又如何?大丈夫立于世,哪里要依赖父母!靠着父母,即便赢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