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美人哥哥？不要吓我啊。”
  想起今晚见到戚墨寒时，他正坐在她房门前的台阶上，不禁有些了然。
  “今晚，你……你一直坐在外面等我吗？”
  戚墨寒边咳边点了点头。
  田小果泪涌了上来。
  “真是个笨蛋哥哥！”田小果感到整颗心都疼痛起来，“晚上台阶上有多凉啊。你的身体一向不好，有时还会晕倒。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戚墨寒终于停止了咳嗽。他抓着胸口的衣襟，喘着粗气，虚弱地答道：“我担心，担心又一次见不到你。”
  “傻瓜！”田小果抱住他，哭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你，想见你，想得都快疯了。”
  望着眼前那充满深情的美丽的眼睛，听着眼前这个绝美的男子在对自己诉说着思念，田小果发现自己的心象充满了空气的球，一下子飘了起来。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温暖，踏实，安心。
  好象世界上没有什么可怕的事可以难倒她。她也再也不会感到孤单了。因为，她知道，在这世上，有一个人，一直在牵挂着她，想念着她，宠爱着她。
  这就是被爱的幸福吗？
  如果，自己能有个健康的生命，她一定会陪着他，一直走到最后的终点。
  可惜……
  “果儿，你怎么哭了？”戚墨寒看见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田小果眼中涌了出来，不由慌了。
  “果儿，你别担心啊，我真的没事，只是刚才嗓子觉得有些痒而已。真的，果儿，你别哭，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还是，我刚才的咳嗽吓到你了？”
  “呜呜……美人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呢？你让我觉得好难过，好难过……。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每天开开心心地生活，不去想未来怎样。可是，可是我发现，现在的我越来越做不到这点。我开始想未来，想要拥有更多，想要……”
  “那就想啊。果儿，你该多想想的。你的未来一定会很美，很美。”
  因为，有我在一直地爱着你。我会给你世界最美的一切。
  戚墨寒在心中暗暗说道。
  听他这样一说，田小果哭得更伤心了。
  “果儿，果儿。”戚墨寒搂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地劝慰，“别哭了，哭花了脸，可是很难看的哦。”
  “我本来就不好看。”田小果边抽泣着，边低语。
  “这可不象你。”戚墨寒笑了，“你不是一直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美少女吗？”
  “那是以前。”田小果声音有些低落，“天下比我美的女子多如牛毛。”
  见识过武林第一美女的美，还有五音阁阁主的美，田小果再也不敢夜郎自大了。
  戚墨寒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不由担忧地道：“果儿，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到你开始伤心了？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告诉我，果儿。”
  田小果抬眼看他，看见他温柔似水的眼，不禁心头一热，冲口而出：“美人哥哥，怎么办呢？我好象越来越贪心了。”
  戚墨寒鼓励地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美人哥哥，你想过死亡吗？”田小果幽幽地问道。
  戚墨寒心口一滞，沉默地听着。
  “很小的时侯，我就知道，我的生命要比普通人短暂。”
  戚墨寒身子一僵，紧抓住田小果的手，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小果苦笑：“美人哥哥，你可知道，我从小就身中奇毒？师父虽然用尽全力救我，可是，我却活不过十八岁。前两年，我偷偷跑下摩云峰，因为我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我更想知道，师父口中的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两年，我经历过一些事，有的痛苦，有的开心，也认识了许多人。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过，我都好开心，觉得自己不会有遗憾了。对死亡，我一直很坦然地接受。因为，那时，我没想到要拥有什么。可是，现在，我慢慢地发现我变了。”
  泪又涌进了眼眶，田小果伤心地哭了起来：“美人哥哥，怎么办？我越来越贪心了。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我想活更长的时间，我不想死！呜呜……你们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害怕。我该怎么办？我好象什么事也做不好，惹坏哥哥生气，让你伤心，呜呜……”
  戚墨寒感到心快碎了。
  他手臂一收，将田小果抱得更紧了，哽咽地道：“果儿，别怕。有我呢，哪怕要我散尽家财，要我付出生命，我也要保你长命百岁。果儿，不会有事的。你别怕，什么也别怕。你只要一心享受着我们对你的好，只要开开心心地继续生活着就好。不管你将来选谁，是龙慕渊也好，是南宫煜也好，是石非玉也好，我统统不在乎。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在你身边。”
  田小果震惊了：“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不在乎？你……”
  她说不下去了。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当她看见龙慕渊抱着别的女人进房间时，她感到伤心和疼痛。那种痛苦，她知道，没有人愿意品尝。当戚墨寒看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难道他不会难过，不会伤心吗？为什么，他能这样大度？
  戚墨寒眼神清亮，注视着她，缓缓说道：“我懂你的疑惑。我曾经也接受不了。我的心几乎痛得死去。可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快乐。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果儿，这是我的真心话。只要你喜欢，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你有你选择的自由，而我，选择了你。果儿，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你累了，倦了，我的怀抱永远会是你的避风港。”
  田小果怔怔地看着他。
  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龙慕渊爱她。她明白。可是，龙慕渊的爱，爱得激狂而霸道。
  戚墨寒的爱，却无私而纯粹，让人心疼。
  “你真的好傻。”她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你让我感到自己好坏，好坏。”
  “果儿，你一点也不坏。你是个好女孩。在我眼里，你很美，很善良。你只是不会拒绝别人，总是喜欢帮助别人。你也会轻易地喜欢上别人。果儿，你本就是一个不被世俗约束的人。你自由而随性，从不会在意别人看你的眼光。也就是这一点，让我深深地着迷。”
  戚墨寒叹息：“果儿，其实我一直害怕，害怕你象风一样，怎么也不会为我停留。我爱你，果儿，哪怕是用我一生去追寻你的足迹，我也愿意。只求，只求你能在心里有一个位置留给我。”
  说到这里，戚墨寒感到有些疲惫，靠着软垫喘了口气。
  第3卷　　第10章　生病
  田小果见他脸色潮红，神情憔悴，担忧地问道：“美人哥哥，是不是不舒服？”
  戚墨寒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小果抻出手，探向他额头。触手处是一片滚烫。
  “美人哥哥，你生病了！”她惊叫起来。
  “没事，只是……感觉有些累。”
  “美人哥哥，你发烧了。快到床榻上躺着。”
  田小果不由分说，将戚墨寒扶上床榻，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那，果儿，你也睡下吧。”戚墨寒往床榻里面挪了挪，腾出一块空位，示意田小果躺下。
  小果一愣，脸变红了。
  “你在担心？害怕我吃了你吗？”戚墨寒笑道，热气上涌，咳了两声。
  “美人哥哥，我还不困，你先睡一下吧。”田小果羞赧地说。
  戚墨寒见她坚持，有点郁闷，爬起身来说道：“既然你不睡，我就陪着你吧。”
  “我……我真的还不困。”田小果话音刚落，不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还说不困？”戚墨寒无奈笑道，“你让我想起两年前在客栈的那一晚。你也不想睡，呵呵。果儿，我说过，你不愿意的事，我决不会逼你。你还不相信我吗？”
  美丽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田小果。小果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坚持有些可笑。
  “那……好吧。”
  她也爬上床榻，躺在戚墨寒身侧。
  戚墨寒注视着她，也在她身旁躺下。
  马车在寂静的深夜里悄悄地行进，车身不时的摇晃，使田小果感受自己睡在摇篮里一般。
  “记得很小的时侯，只要我哭，我娘亲就会将我放进摇篮。”耳听戚墨寒轻轻地诉说着，“小时侯，我很顽皮，很想让人抱。男子抱我还好，可是只要是女人抱了我，我就会发病。娘亲心疼，可也不能多抱我，所以将我放入摇篮，哄我睡觉。”
  田小果心中溢满怜惜。她可以想象一个孤独的孩子独自在摇篮中度过的岁月。
  “美人哥哥，以后，你不会再孤单了。”
  这句话，她几乎未作多想，便冲口而出。
  戚墨寒惊喜地看着她。
  “是吗？你会陪着我对不对？”
  田小果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一抹满足的笑挂上戚墨寒的嘴角。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良久，戚墨寒说道。
  夜渐渐深了。田小果迷迷糊糊地沉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身旁的响声惊醒。
  那响声极细微，可是却象断不了的线，一丝丝牵扯着她的困倦的神经。
  起初，她以为是马车行进的声响。可是，当意识渐渐清明，她才发现，身旁的戚墨寒在发出呻吟。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她轻唤道。
  戚墨寒眉头紧皱，脸色异样的通红。他蜷缩着身子，双手抱胸，在微微地颤抖。
  田小果心慌地半爬起身来，伸手摇了摇他。
  “美人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
  戚墨寒没有回答她，眼睛也没有睁开，只是打着战，嘴里呻吟着：“好……好冷……好冷。”
  好冷？
  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在夏天的夜里，只会让人觉得热，怎会觉得冷呢？
  她摸了摸戚墨寒的手，发现那手心烫得吓人。
  再摸了摸戚墨寒的脸，也是炙人的火热。
  这一惊非同小可。田小果明白，戚墨寒正在发烧！
  “青锋！青锋！”田小果叫道。
  马车门打开，露出青锋睡眼惺松的眼。
  他正坐在马后打盹，不想听到叫唤。
  “什么事？”他有气无力地问。
  “美人哥哥生病了！全身要着火一样的烫，可是他还直说冷。”田小果慌得几乎哭起来，“怎么办啊，青锋？他好象很难过……”
  青锋的瞌睡虫立刻被赶跑了。他急忙爬进马车，果然发现戚墨寒昏迷不醒的异状。
  “糟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去找大夫去？”青锋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反而这时田小果冷静了下来。
  “青锋，我身上只有治跌打损伤的药。你身上可以治伤寒的药？”
  青锋摇头：“前些天带了些。可是，两天前主子就吃完了。主子为了见你，日夜不停地赶路……”说到这里，他哽咽起来。
  田小果心中又酸又甜，嘴里叹道：“他怎么这么傻？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青锋定定地看着她，说道：“所以，小姐，你一定要对主子好。否则……”他停顿了一下，“否则，我不会轻饶你。”
  田小果惊讶地看着他气愤而又认真的神色，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不安。
  “青锋，你是不是在怪我？”
  “哼。”青锋别过脸，闷闷地答道，“我怎敢怪你呢？主子这般爱你……我，我这个做奴才的都为他难过。”
  田小果正色道：“放心吧，青锋，我一定会对美人哥哥好，不会再伤他的心了。”
  青锋转过头：“你最好记住今天你说的话。”
  “你知道最近的城镇在哪？我们必须尽快找大夫。”田小果提醒他。
  青锋看了看马车两旁的景色，答道：“穿过这个林子，再走三十里，就是一个小镇。镇上应该有大夫。”
  田小果仍不放心：“你尽快联络奇蕴山庄的人，让庄里最好的大夫用最快的速度尽快赶来。”
  她的小脸不复往日的单纯，反而显出一丝刚毅和果断。
  青锋怔怔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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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到达那个小镇时，天已发白。
  小镇人口稀少，几乎没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