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赖赖 更新:2021-02-20 13:20 字数:4894
“喂,笑那么丑……你还是哭好了。”
这混蛋,说话怎么这么不动听。
“哭毛哭,老娘是升迁,好吃好喝好住好玩儿,以后可别嫉妒爷。”
他笑了笑,没再接口,而是回头对着铃村管家打了个招呼:“我去帮她收拾东西。”
铃村管家再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他的摸鱼行为,他推着我的肩膀:“走啦走啦,第一天走马上任,可别迟到。”
“说到底我还不是个打工的……”我小声地嘀咕,浅井笑:“原来你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
不收拾时还不知道,回到我的房间里,将壁橱拉开,我这才发现自己能够带走的东西真是少。
除了几件灰头土脸的衣服,便是清一色的酱油瓶子,浅井站在我的身边哭笑不得:“你还当真是个打酱油的。”
不是说了干一行爱一行嘛,这些酱油瓶子都是厨房淘汰出来的,我正打算着再多攒那么一点全部拿去卖了,存点私房钱,没想到这么快就曝了光,真是失策失策。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卖完的钱不许私吞》0
走狗运的阿市
如果说,我此生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是穿越到了死神这个混账到扯淡的漫画的话,那么第二个错误,就是幻想自己是言情剧里头的女主角,能够随便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而不会被发现。
很不幸,白哉少爷绝对不是一般银儿,我前脚刚在壁橱里头窝好,他后脚就直接把壁橱的门给拉开,看着我,语气平静而冷淡:“出来。”
“……”我讪讪地在壁橱里头冲着他挥了挥手,在心里嘀咕着我怎么就这么跟他犯冲呢……
踮着脚尖走到他的面前,这次我学乖了,特地朝后退了几步,继续拜倒,毕恭毕敬:“我……知错了!”
“白哉大人。”绯真夫人的声音响起,四周白哉少爷的灵压忽然跟沪深股市的走势同步,接连猛降了几个百分点,我只觉得身子一轻,原本憋在心里头的气忽地松了开来。
只不过,白哉少爷的灵压虽然收敛了,然,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势气场却丝毫不减,四周冷飕飕的感觉让我彻底明白为什么在未来的某些年他穿着那么多层羽织还带着银白风花纱也不会热的原因,两个人这样沉默了半晌,对面的白哉少爷终于开始发话。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随便进来。”
“是!”
“不是我给你委派的任务不要随便接受。”
“是!”
“别人说的话不要随便答应。”
白哉少爷……其实您的角色定位是我娘亲么= =?
“是是!我知道了!”
“……”
白哉少爷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转了身看了一眼半坐在一边的绯真夫人,语调忽然前所未有的柔和起来:“有客人要来,你去准备吧。”
嗷嗷嗷嗷TUT,有绯真夫人真好,我三拜九叩就差直接五体投地涕泪横流地握着绯真夫人的手感慨着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时,白哉少爷的灵压再次有针对性地扫了过来。
“我这就去。”完全不必他再次开口,我已经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把房门关好,老老实实干活去了。
来到茶室一旁的准备间,我心不在焉地擦着泡茶用的茶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瞥奉命在一旁监督我的千本小姐。见她似乎正端正坐好大气也不出一声完全跟坐定的僧人没什么两样的模样……我将又一个擦拭干净的茶杯放下,打算着先套点口风。
“千本前辈,这次来的是什么人,这么慎重?”
千本小姐终于睁开了眼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板一眼开口:“上头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随便说的。”
娘亲的,又不是啥影响白哉少爷人气的关乎奸情的事情,反正待会咱也能亲眼见证那一历史性的时刻。将茶壶和茶杯全部放在托盘上头,我起身告退。
“不要给朽木家丢人。”
“……是是是。”
***
同往常造访的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灵压。
在接近朽木家的茶室的时候,一向对灵力之事比较迟钝的我也隐隐发觉了里头的不对劲。
莫非当真让我的狗嘴给说中了,里头在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阿呀阿呀,怎么办人,家好害羞》
发芽前的真相
铃村市?!这是毛玩意儿!
我的嘴角抽了抽,铃村管家家的私生女?我怎么不知道朽木府里头还有叫阿市的女银……等等,阿市?!
犹如飓风过境一般,我的身子排山倒海地涌上了一股恶寒。
铃村管家难怪您会煞费苦心将我从流魂街带到朽木家,其实原来是因为我是您的私生女么?
——八嘎!如果按照这么个逻辑,那么其余那些被他带回来的小孩又该怎么说,这男人未免也太处处留情了吧混蛋!
绝对是我想多了!我捂住半张脸,开始自我催眠:我没瞧见我没瞧见我什么都没瞧见。
收拾好一切,以为是高枕无忧万事大吉,却没有料到临近下午的时候,我又被白哉少爷叫去了办公室。
他正单手撑着脑袋在低低的案几旁小憩,听到我拉开门的声音,那双宛若夜空的眼睛豁然张开了,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我:“那个入学状,你看见了?”
难得听见他用疑问语气说话,我顿时觉得自个倍儿荣幸,说话的时候态度也较平日放松了许多,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是他没事把那玩意摆在桌子上头给我看,我可没有罪过。
“我看过了。”
“有什么想法。”
我噎了噎。敢情那玩意就像上党课,上完之后人人都能谷歌出来三千字感言。
磨磨蹭蹭了老半天,我当真是搜肠刮肚,终于是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来。
“那个……铃村市,到底是何方神圣?”
“……”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我继续掩面腹诽:你其实是在偷笑吧!你绝对是在面瘫之下偷笑吧!
很可惜,见识过无数不可雕的朽木的朽木家少爷绝对不是会随随便便被咱一句话就说得破功的男人,他将案几上被我单独放在一边的入学申请状重新翻开,欣赏完上面自个俊秀飘逸的字体之后,又看了看我。
“铃村管家说,如果你去真央上学,他便以铃村家的名义收你当养女。”
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馅饼砸中了我,可是老天你没事先提醒我,这里头是搁了三天的馒头馅儿。
我被这风干了的馅饼砸的晕头转向,正当我研究着自个究竟是不是铃村管家的私生女,以及尸魂界的人,不,魂能不能生子这般严肃又具有学术价值的问题的时候,朽木少爷再次点破迷津,传道授业顺带着替我解惑。
“上次山本队长前来拜访之时,已经同我提过让你进入真央深造的问题,但是我以时机不够成熟为由拒绝了。”
原来如此,我小鸡啄米般忙不迭地点头,拒绝得好,拒绝得妙,主子干的事儿就是呱呱叫。
“不过既然你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便做好入学的准备,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白哉少爷,您下回说话能不能别再这么一咏三叹一波三折?
扔下一个无限期的口头许诺,白哉少爷挥了挥小手,我便被这样赶着出了他的办公室大门。
……
圣母玛利亚在上,如来佛祖显灵,祥林嫂作证,白哉少爷真的是个好上司,真的。
因为前一日我还在因为他话中的“做好入学准备”而苦恼时,第二天清晨,便于收拾书房之时在他的案几上头发现了以后足足影响了我一生的'酱油阿市培育计划'。
将案几上头厚的跟板砖没什么区别的线装书籍随意拿起一本,拎在手里翻了翻,我一边感叹着不亏是大家风范,这明显有些年头的书上也没瞧见落啥灰尘,没看见虫眼儿没被风吹雨淋日晒了泛黄发臭,一边琢磨着朽木少爷将这些东西摆在桌上到底有何用意。
然后很不幸,眼角一斜,就刚刚好看见了被压在最下端的一张疑似便条的玩意。
再次用白哉少爷的名义发誓,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当真不认识字,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上边写着的是足够让我捶胸顿足感叹着这年头就算不文盲也要遭罪的玩意儿。
“在我留在六番队的这些时间,把这些书好好记住。”
这飘逸灵动的字体,这常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模仿的命令式说话语气,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切都不是错觉。
小雨小雨,哗啦啦哗啦啦。
窗外电闪雷鸣,乌云盖顶。
朽木家的那瓶被搁置了无数年的废弃酱油没有在如此富有激情的春雨的洗礼之下于阴暗的角落长出蘑菇,真可谓是人生之大不幸。
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告诉自己。
只要是朽木少爷下的命令,就算是酱油,也必须要发芽。
……
一日复一日,时光如梭,待到回神,已经又是来年的开春了。
自打朽木少爷将念书这一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付到我手中的时候,整个朽木家的下人见了我就好像见了鬼一般。
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白哉少爷每次回来都心情甚好地要指名抽查我每周的读书状况,闹得我惶惶然不可终日。
最初我还想着他老人家可是百忙之身,绝对不会有空闲惦记着像咱这样的小角色而偷了几次懒,没想到他在听到我关于虚和大虚之间区别的回答的时候,一张脸顿时就青了大半。
我僵硬地跪坐在朽木少爷的对面,甚至都不需要他开口,身体已经自发地向忏悔间移动,痛定思痛地继续自行去面壁思过。
我对不起朽木家族的列祖列宗,我对不起白哉少爷的谆谆教诲,我对不起久保大神对不起尸魂界对不起广大炮灰的小死神……
然后外头传来了例行的敲门声,浅井君像往常一样拎着篮子前来拯救我受苦受难的灵魂,然后我把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尽数抛掷在九霄云外。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啊,铃村管家早上好。”
一日之计在于晨,我双手捧着将我的胳膊压得酸疼的沉甸甸的破道唱词页,感叹着久保大神您画个漫画也真不容易,还要整日琢磨着怎么玩玩文字游戏,编造出如此扭曲到不知所云的华丽唱词,一面同着迎面走来的铃村管家打招呼。
他笑眯眯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嘴脸总能让我成功抖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将唱词页合上,我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个九十度的标准大躬,他终于放弃了用笑容杀死我,迈着稳重的步子朝着厨房走去。
幸好幸好……诶?我刚才背到哪儿来着?!
又回到原点,从第一页开始重新开始我漫长的征程。
午饭时间,我最为期待。
“给我一碟生鱼片,君临者啊!血肉的假面,万象,振翅……”
对面发放餐点的人给了我硕大一个白眼,然后颇为嫌恶地递给我整整三碟足够分量的生鱼片,将手一挥。
“要背就去一边背,别忽然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地给我找事儿。”
我乐得屁颠屁颠,抱着生鱼片好像有人在后头追似得回了房间。
“所谓基力安,是指拥有普遍外貌和较低能力的下级虚,需要不断吞噬灵进化……啊,我好饿。”
夜色低沉,我揉了揉俨然朝着乌尔奇奥拉同学进化的眼睛,将房间里头的蜡烛一吹,直接枕着还未背完的书册沉沉入睡。
依照这样的进度,在今年真央灵术学院入学测试开始前,我终于能够勉强说出亚丘卡斯到底是啥玩意,也能够结结巴巴背出赤火炮的咏唱词。
白哉少爷将我召唤了过去,说是要最后考核一下我的学习进度,好以此为我进入真央学习做准备。
于是我洗洗刷刷又朝着脸上抹了一层白腻腻的脂粉,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燃着炭火,我却觉得这竹炭绝对是三无产品,我去年点的时候分明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