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赖赖      更新:2021-02-20 13:20      字数: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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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家的酱油生涯
  作者:圣母殿
  朽木家的酱油生涯
  酱油君的出场
  瀞灵庭的生活宁静的就好像我们家少爷的那张脸。
  虽然大对数时间都是波澜不惊的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不过也存在乌云盖顶阴雨连绵或者大雪纷飞的时刻。
  我喜欢将这归咎为朽木家族下任家主白哉少爷因为朽木大管家偶尔为之的小小失职而情绪不稳,不过对于我来说,的确是没什么闲心去思考今天天气是否天晴白哉少爷应该穿什么衣服去六番队上班,因为我的身份撑死也就是朽木家一个打酱油的。
  没错,你看到的没有错,我的职责就是穿梭于静灵庭和流魂街,维护朽木家厨房和谐,传播着酱油和龙套真理,人称朽木厨房一枝花的阿市桑。
  阿市是名字,桑是称呼的后缀,请不要怀疑我的审美,谢谢。
  拎着酱油瓶子,面对着对面板着一张脸严肃的跟白哉少爷有得一拼的朽木大管家,我规规矩矩地行礼,规规矩矩地低头,规规矩矩地等着他的嘱咐。
  直到他略微颔首表示我能够出门的时候,我还是维持着尊敬的四十五度角迈着小碎步。
  心里自然是在腹诽,要不是朽木家给的工资高福利好,老娘改明儿一定跳槽。
  话说回来,五十年前的我的确也不过是南流魂街十佳优秀商店葱田酱油铺子的小小看板娘,谁知道老天为什么忽然开眼,让我有幸得到了朽木家如今的二管家铃村的赏识,便直接被挖角跳到了朽木家的厨房。
  尤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我翘着二郎腿坐在酱油铺子前头吃从隔壁馒头铺子顺来的五香牛肉包子,铃村管家打从酱油门前过,我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个终年笑呵呵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男人便这样径直绕过我,走进了铺子。
  等到我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地以为他要去告状时,却没有料到他竟然拿着我的卖身契走到我的面前,将我的脑袋拍了拍,便露出慈祥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丫头,从今往后你就是朽木家的人了,知道么。”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当时挂在铃村管家上的笑容就是传说中拐卖妇婴杀人灭口栽赃嫁祸专用的圣母笑。
  而在更久更久之后,我才恍然大悟,一个普通的整是不会有饥饿感,在流魂街这样的地方不会想吃东西,也更不会在铃村管家施放的强大灵压之下浑然不觉。
  不过这些都同现在的我无关,今天我的任务是出静灵庭,打两斤酱油,以方便今天晚上朽木家的家宴。
  跟着看门的大块头打好招呼,把身上带着的表明身份的小章牌一亮,甚至连通廷证都可以一并省掉,一路安详,甚好甚好。
  但是,当我拿着打好的酱油回到厨房时,这才发现我今儿个绝对是命犯太岁,因为那个穿着护庭十三番死神特有的黑色死霸装,肩膀上还披着类似小马甲的白色披肩站在厨房正中央、头戴牵星箍的男人不是我们高高在上的白哉少爷又会是谁?
  正所谓君子远庖厨,更何况朽木家这样家规甚严的地方,平日里除了贴身照顾朽木白哉起居饮食的人之外,我们这等下人是根本无缘得以见他一面,如今他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厨房这样的地方,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
  将刚打的酱油朝着身后一藏,我踮着脚步绕到同在厨房帮工的龙套甲身后,塞给他一颗路边大妈给的糖,轻声询问:“发生了什么?”
  他一口就把我辛辛苦苦攒了一路的糖果吞下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嗝,终于开口:“今晚负责倒水的龙套乙君摔断腿了。”
  哦哦哦,就这么屁大点的事,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我不屑地挖了挖鼻,却忽然觉得一道视线就这样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是干什么的?”
  冷清的好像深秋时节从脖子里灌进去的风一般让人浑身哆嗦的声音,不过平和的音调低沉的嗓音却偏生又带着一点华丽的感觉,我缩了缩自己的肩膀,来不及反抗便连人带酱油被铃村管家给提拉了出来。
  食指还插在鼻孔里,我讪讪地收回来,又在和服的宽袖上蹭了蹭,对面的温度骤降:“算了,没什么事情了。”
  “是,白哉少爷。”铃村管家点头,我又被糊里糊涂地重新推回了队伍里。
  “还有那个酱油,重新换了。”
  他这样淡淡开口,我觉得我今儿个千辛万苦走的那些路,付出的那些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水……
  世界骤然崩坍。
  虽然我的确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十分确定。
  ……朽木白哉,你果然不是人TAT!
  ***
  控诉归控诉,可是上头吩咐下来的事情还是不得不做。
  同着顺路去流魂街买猪肉的龙套甲君一起,我总算是在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今晚宴请的人都是护庭十三番的重要角色,原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谁知道那个原本应该负责端茶倒水的龙套乙君竟然自己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的腿给摔折了。
  朽木管家本想着再找个人应付过去,谁知道负责这次宴会的白哉少爷竟然还认了真,说是要自个亲自挑人。
  于是便发生了以上场景,害的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过是朽木家的无名小辈,就算丢人也不会丢了朽木家的面子,心满意足地晃着新打回来的酱油回到厨房,同着龙套丙君做了交接,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准备着去睡觉。
  黄昏时分的太阳最暖,照在人身上总让人忍不住地想要瞌睡,迎面而来的风就这样拍打着脸颊,教人熏染欲醉,我将被褥从壁橱里头抽出来,刚刚铺好打算着梦会周公一解相思,龙套甲君便急匆匆地拉开格子拉门,喘着气看我。
  “怎么了?”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抽动着嘴角将解到一半的和服重新系好,他缓了缓气,然后一字一顿得开口:“大事不好,白哉少爷说是要亲自见你。”
  手指一顿,竟然绕出一个死结,我皱了皱眉毛,终还是点点头,客气道:“你先去回话,我一会儿就到。”
  哗哗哗,格子拉门在我面前瞬间又被人拉上,我垂下脑袋,任由黑色的长发这样径直地一路自肩膀滑落垂到榻榻米上。
  如果说一定要我说上些什么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的话,我想我必定会在方才抱怨过的话语之后再加上一句。
  不但朽木白哉这厮不是人,其实久保带人这个混蛋也不是人……
  半吊子的兼职
  生前时常有人在我耳边喟叹“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可是从前的我却往往不能参透其真理。
  如今换好了衣服,低着脑袋捏着衣袖站在传说中护庭十三番六番队副队长兼任代理队长、朽木家下任当家朽木白哉少爷面前,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其中掩藏的深意。
  “朽木家一时还找不到人代替龙套丙君,今晚酒宴她负责的任务便交给你。”
  白哉少爷站在我的面前,说起话来冷冷清清,虽然算不上惜字如金,但是这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贵族气场却好像在无声地将人驱逐开来一般。我声如蚊呐般哼哼两声算是应了,总算是勉强交差从他房间里退了出来。
  端茶倒水这档子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毕竟面对的是一帮子上层领导,首先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看见任何惊悚场面也要面不改色心不跳舌灿莲花游刃有余,其次便是要一手无论如何都能够让人叹为观止的技术,就算被人逼到绝境也能够自圆其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前者勉勉强强凑合个合格,可是到后者便连个半吊子也算不上来,更别提在此基础上更高层次的诸如“端茶端出一世情缘,倒水倒出眉来眼去”,八竿子也跟我打不上边。
  换上统一的着装,我滥竽充数地混在诸多背脊挺的跟竹竿一般,脸蛋抹的跟面团一般的移动背景兼顾陪酒小姐之中,迈着内八小碎步,耷拉着脑袋朝着酒宴的房间走去。
  脚下的木地板早早便被人擦得溜光,此时恰逢春末,就算穿着袜子踩在上头我都觉得凉,更何况自从中饭之后,我便滴水未进,又让朽木白哉这么指使着跑了两回流魂街,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咬咬牙,想着反正死活也就这么一回,终究是勒紧了裤腰带,把所有的不满的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
  非常时刻,非常办法,勉强将这些委屈想象成各种各样黏黏糯糯的小青团子,我真恨不得直接吸着口水扑进厨房浑水摸鱼,不过又把咽进肚子的东西换成了白哉少爷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冻白菜脸……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果然一点也不饿了。
  领头的人拉开格子拉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不少人,四周罩着暖黄色灯罩的落地灯柔和了整个房间线条,墨染山水的屏风便在这样的气氛之中显得格外突出。
  我不敢抬起脑袋,生怕跟哪个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的人打个照面,只得使劲用眼珠子瞪着自己的脚尖,然后随着仿佛爬虫一般速度的队伍缓慢地站在自己所应该负责的区域。
  站定,并腿,施施然跪坐而下,双手平摊叠放在膝前,整个身子好像被人油炸过后的虾米,蜷缩在了一处,然后前额着地,我一边回忆着方才人家教给我的礼节,一边努力收着自己因为好吃懒做而长出来的小肚子。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过鼻不忘的桔梗香,我稍愣片刻,继而恍然大悟。
  视线所及是白哉少爷叠放在双膝上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一袭黑色的和服穿在他身上,总给人一种生冷而难以触及的气息,不过我所能够瞧见的也只有腰部以下的这个区域,不大乐意地抽了抽嘴,我轻轻出声:“请多指教。”
  三味线的声音隐约而起,跳跃的音符顿时充满了宁静的夜空,大敞的纸拉门能够将外院的景色一览无余,淡淡月光铺撒在房廊边缘的木地板上,投射下屋檐整齐划一的影子,我接过他人递来的酒壶,抬高了手腕,小心翼翼地帮着白哉少爷面前的酒碟满上:“请用。”
  “谢谢。”他淡淡回礼,态度恭谨礼节完美,让人不得不撅嘴嫉妒朽木家从小便开始的礼仪教育果然会让人相形见拙。
  这次的酒宴是传说中的护庭十三番小聚会,到场的皆是赫赫有名的十三番队长。
  除去朽木家现任当家朽木银岭大人作为家主同着山本队长一齐出现在酒宴主席的位置,而白哉少爷以副队长的身份坐于六番队之位,其余队长皆是是按照番队的排名从上到下依次落座。
  六番对面坐着的是七番队,左右旁边分别是四番队和八番队,以此类推。
  我提着酒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虽然无法亲眼仔细查看这队首集会究竟是哪般神奇的景象,却也忍不住地在心里暗自琢磨,七番队的狛村队长究竟是以怎样的形象出现在酒宴里?
  他到底是用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面对着诸位队长吃饭,还是用那个回头率百分百的筐?
  还有还有,二番队对面的三番队队长市丸银队长和九番队那位整日强调着“正义的东仙要队长,难道他们吃饭的时候还能眯着眼睛放射超声波以确定食物的方位么。
  ——混蛋啊,难道就没有人会笑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原本还有些僵硬的气氛终于是稍稍欢快了起来,我跪着的身子板也开始隐隐作疼。
  耳边听到的是队长们咀嚼着食物的美妙声响,闻到的是不断随着酒香飘到我鼻端的菜香,我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真恨不得直接沾着手里头提着的清酒,在榻榻米上连写三个“社会主义好”。
  虽然说在这般力量决定一切的地方,我也不指望谁能站出来伸张正义给一个打酱油的维护人权,但是,在劳动法的基础上,下回能先让我吃饱了再出场么TUT。
  肚子微不可查地叫了一声,我的下巴险些砸到了地板上。
  完蛋了完蛋了,这该死的被我养的刁钻无比又尊贵无比的胃此时似乎有了呐喊出世界最强音的准备,我用宽大的袖子作为遮掩,耸动着肩膀想要将手抽出来摁着腹部,只不过似乎是这样的晃动太过明显,甚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