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贫穷的时候帮你，富裕了也不求你。这种是最难得的。按说老娘把自己养大，自己不应该说什么。可老娘偏心简直偏的没边了，半大的时候把啥好吃的都留给弟弟他也没意见，重活儿让自己干他也不怨，弟弟被人揍了，老娘拿他出气他也不恨。但他受不了老娘把他的孩子忽略到差点淹死的地步。
  这几年二女儿不给她拜年，不跟她说话，他总狠不下心去劝说她。这怪自己，谁让自己那几年为了弟弟妹妹的婚事，没存得上一点钱。老娘嫌贫爱富，重男轻女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娘，要不你先回去？”高妈轻问。
  高奶奶还是不动，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
  这非得让自己给个明确的日子是吧？高妈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娘，那明天让他们聚一块儿。行不？”
  高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点扭捏的要求道：“以后给钱的日子就定在每月初一，你们兄弟几个在一起一块给。每两个月给我买一身衣服。”
  “我们随大溜，他们要是同意，我们就没有二话。”高妈表明态度。
  “他们要是不同意怎么办？”高奶奶有点担心。
  “娘，这不还没有说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同意！给钱这件事儿我们管，买衣服这事儿——”高妈顿了顿，才又说道，“咱还是问问几个弟妹吧！毕竟这事儿不是我们说啥他们就听啥的！”
  高奶奶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走开。
  高爸见高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嘿嘿傻笑了两声，闪身进屋。
  当天晚上，高爸把明天要聚聚的事儿算是通知到了人。
  第二天下午。
  “什么？分家的时候不是说清楚了吗？生活费每个月给五块。为什么要改？”三婶马燕有些气愤，说是每个人都要给钱的，但是老四整整就给过最初的那一次。别以为她不知道！
  “老二，你说！”高奶奶直接忽视三儿媳妇的话，询问二儿子的想法。
  “娘，咱这么说吧！你要是能让别的人和我们一样，该给什么就给什么，那我们和大哥家一样也没什么意见！”二婶邓娟抢在二叔高健前面，先回答了高奶奶的话。
  “我保证。”高奶奶心想，反正有没有四儿子的也无所谓，他们三个能给就够自己花的了。大不了自己先给小儿子钱，再让小儿子当面掏给自己就行了。
  高鸿和崔红坐在那里，像是一尊没有烟火气儿的雕塑，不发表任何言论。
  二婶邓娟瞥了他们一眼，好处他们全占了，怎么会反对这种好事儿。
  “娘，你保证有个啥用？如今大哥二哥和四弟的生意越来越好，钱也越赚越多。就我家的面粉店能挣几个钱？”马燕愤愤不平，不向有钱的挤钱花，专欺负他们家是吧？
  “娘，我可听说了，大哥要让他的几个孩子去镇上上学。我家高阳和晴晴同岁，平时是调皮了些，可也是个聪明的。这赚的一点血汗钱，我是啥也不会干的，就全供我儿子去镇上上学的花用。”
  马燕说这些话，明白着就是想要钱，没有。
  高妈和邓娟坐在一旁，任凭高奶奶使眼色使得眼抽筋，她们仍是眼观鼻鼻观心。
  “老大，你咋说？”高奶奶也不管什么面子问题了，直接点名。
  高爸环视了一圈，心里暗暗讽笑，这是不是不伤害谁家的利益谁就可以无动于衷。
  看这老四一家倒是坐的安稳。也不知老娘图的是什么。她虽三番五次说要和自家住，但是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还不清楚？不过就是这样能方便她贴补老四一家。
  “给咱娘涨生活费有两个理由。一个就是，如今咱赚了钱，这是村里都知道的，要是还每月只给咱娘五块钱，村里人不知会说什么难听话。第二个，咱们算是半个生意人，想要以后赚更多的钱，就要与人深入交往，试想一下，谁会和一个名声不好的人合作？”
  高家几个兄弟都是日思夜想地想着怎么赚大钱，这话容不得他们不深思。
  高健想：大哥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同意给老娘涨生活费了？自己还是站在大哥这边吧，毕竟自己有今天还是多亏了大哥。“大哥，我听你的！”
  邓娟忙问：“大哥，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给咱娘多少钱呢？”
  “五十吧！毕竟不能丢了面子！”高爸着重加深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三叔高升看了媳妇一眼，示意她开口。
  马燕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对高奶奶说：“我们也不是不想给，就是看不惯有些人钻空子，白白的便宜了他们。”
  说完意有所指地瞥了崔红一眼。
  正文　　第二十四章得寸进尺
  马燕的眼里满是轻蔑不屑，这瞬间激怒了崔红。
  只见崔红腾地从凳子上坐起来，指着马燕，声音尖利：“我们什么时候钻空子啦？啊？哪一次我们没给咱娘钱？你倒是问问咱娘啊！”
  崔红知道自家确实没给老娘钱，但就是笃定老娘疼爱小儿子，肯定不会说出去。于是就有了上面的最后一句话。
  “老三媳妇儿，你四弟确实是给了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高奶奶怎么会揭穿小儿媳的话。这要是揭穿了，不仅拿不到前面几个儿子给的钱，就是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儿也会埋怨她。
  高奶奶心想，住大儿子家是不可能的了，二儿子早就想搬到镇上去，三儿媳妇又不待见自己，自己能靠的也就是小儿子了，怎么说也不能得罪了小儿子。
  “是啊，我是不知道。要不我家怎么会入不了娘您的眼呢！”马燕盯着高奶奶的眼，然后又说道：“这事儿只有娘您自己个知道。我可以给，就是不能便宜了别人。”
  崔红本还想再呛声两句，却被高鸿拉住。
  一时间屋子里没了声音，只余下那不和谐的气氛在几人之间萦绕。
  良久，高妈出声打破了这粘稠的算计，“娘，二弟和三弟说了是愿意给您张生活费的，只是给的方式需要再商量。”
  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老四一家，她又对高奶奶说道：“四弟不说话，想必也是默认了这个决定。”
  崔红还想反对，却被高妈狠狠一句话压的开不了口，“咱可不能让人说高家的媳妇没一个好东西，苛待老娘。”
  邓娟有些讨好地附和高妈：“大嫂说的是，咱可不能让人戳咱的脊梁骨！”
  三婶马燕道：“大嫂，你是我们中间学问最深的，最初也是你先做起的生意。你看咋办？反正得让我们知道这钱花哪了？娘要是花在她自己身上，我一点意见都没有！要是娘想给孙子买东西，那就都买，不能偏心。要不然这钱我就再也不给了。”
  高妈略微想了想，便对高奶奶说道：“娘，你就记性好，要不你把每月的花费在每月初一给我们讲一下，反正那一天我们也要给你生活费的。”这样虽然暗地里阻止不了高奶奶什么，但明面上还是能够做到公正的。还有就是，谁还能去查高奶奶剩下多少钱吗？
  “这有三十天呢，我咋能记清楚！”高奶奶撇了撇嘴，显然不想这么做。
  马燕立即接口：“娘，人家借你一根缝被子的针你都可以记人家一年，到最后还上人家里去要。这还说记性不好！”
  “我说我记性不好就是不好，咋啦！”
  “娘，你要真这么说，是不是我也可以忘记给你生活费？”
  “你——”高奶奶指着三儿媳妇，一脸怒气，但又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对着三儿子高升发飙：“看着老娘被人欺负，你就不会吱一声？啊？亏我把你养这么大，给你操心这操心那的。你就这么回报你老娘？”
  高升还是不说话。心里想，说话了又怎样，还不是被你骂。从小到大，因为四弟，自己不知道背了他多少黑锅，挨了多少次骂，挨了多少次打。还是自己媳妇说得对，老娘心里只有小儿子和妹妹。
  这些年他也想清楚了，自己该和大哥多亲近。结婚时给的彩礼，结婚时盖的新房，哪一样不是大哥给操持的？就是面粉店也是大哥给跑的。娘呢？嘴皮子都没动几下。倒是四弟的事儿，娘跑前跑后的，私房钱也没少填进去。就说当年四弟的婚事儿办的那是风光无限，至今还被村里人津津乐道。
  “娘，高升嘴笨，不像别的人嘴皮子利索，可以把您哄的高高兴兴的。您有啥话只管对我说。”马燕见自己男人被婆婆骂，万分不乐意。她男人是嘴笨，可他知道疼人。自从嫁过来，只要他在家，从没让自己刷过碗。
  高奶奶对三儿媳妇的不上道万分不满，但是儿媳妇都这么说了，她实在还不了口。
  这时崔红跳了出来，“三嫂，咱们把钱给了娘，那就是娘的钱了。咱娘爱咋花就咋花，咱们是管不着，也不应该管的。”
  “要涨生活费，可以。只要能按大嫂的话来办，我就不说什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高奶奶最气愤的时候，马燕把高妈抬了出来。
  高奶奶狠狠瞪了高妈一眼，但也没敢说过什么。二儿媳妇儿和三儿媳妇儿如今是不和自己一心的，要是再得罪了大儿媳妇，万一她撒手不管了，自己找谁哭去。
  现在涨个生活费都那么难，要是呆会儿再提衣服的事儿，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她要衣服也是有目的的，小儿子和孙子花自己的钱她乐意，儿媳妇可就不一样了，前天就见她拿着家里几个儿子送的东西回娘家。要了衣服，她就是再向自己要钱，两相一抵消，自己也亏不了多少。
  高爸黑着脸，重重说道：“钱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娘你记性好着点，要不谁要是不给你钱，我也没办法！“
  做了几年生意，虽然只学到了个皮毛，但高爸还是有那种气场存在的。一时间没了反对的声音。
  “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同意了。”转过头又问高奶奶，“娘，你同意不？”
  “同意。”高奶奶不情不愿，花个钱还这样，贴补一下弟弟怎么啦！
  等了一会儿，也像是没什么可说的了。邓娟和自己丈夫高健站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还有事儿没说完呐！”高奶奶见二儿子和他媳妇儿要走，忍不住开了口。
  她这个老婆子年纪都这么大了，啥事儿还得自己说。大儿子和大儿媳就是不提衣服这事儿，她要是再不开口，人都走光了。
  见大家都看向她，高奶奶有点心虚，又一想，如今几个儿子都有钱了，买一两身衣服应该不会说什么。
  于是她语气坚定地开口说道：“如今你们都有钱了，我的衣服也没几件好的。穿的不好还丢你们的脸。也不用多，你们每家每两个月给我买身衣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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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十五章各个击破
  “每两个月买身衣服？娘，你当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这话一出，邓娟也忍不住了。每个月的生活费从五块涨到五十也就算了，还要买衣服，这也太得寸进尺了吧！
  “咋啦？我就不能穿身新衣服了么？”
  “娘，没说您不能穿。我们每个月给你的钱加起来都有两百块钱，吃的每个月也给你送。你这钱准备做什么？”邓娟忍不住发问。
  “我存起来不行啊！”高奶奶斜了她一眼，一脸的理所当然。
  马燕受不了高奶奶那副嚣张的样子，接了话茬：“娘，这钱存了你是想给谁啊？”
  “我爱给谁给谁，你管不着！”马燕的话瞬间戳中了高奶奶的心思。她能给谁？还不是自己的小儿子和几个乖孙子。
  “你用不着我管，你爱给谁给谁，那我的钱也爱给不给！”高奶奶对马燕说话毫不客气，自然的马燕和她说话也直来直去，噎地高奶奶气息不稳，眼睛直瞪。
  崔红心里也是不愿意的，自己每个月才花她多少钱，这要是再买衣服，自己还不亏死。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心思转得飞快。
  高奶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股气憋的肝疼，“让你们买衣服咋啦？给个钱不情不愿也就算了，我要身衣服是要你们的命哪！啊？”
  说完，看着二儿媳妇儿说道：“老二家的，你想想你家高海，他小的时候我就开始照顾，什么时候丢过手？”
  邓娟心里暗自嘀咕：是，您那个时候确实把高海照顾的好，可老四家的嫁过来生了高明之后，您最疼的还是他家的孩子。
  见二儿媳妇不说话，高奶奶心里暗喜，隐隐的还有一丝别的感觉，只是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没有抓住，也就不再在意。
  “老三家的，你生高阳的时候是冬天，那天多冷啊！我还是去水塘边给高阳洗尿布。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