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红色风帆 更新:2021-02-20 13:12 字数:5022
如果早知会伤得彼此这般体无完肤血肉模糊,我是否,一开始,就应该聪明地选择沉默和逃避?
如果是这样,我想也许无论到了哪一天,我都可以笑着面对他,称呼他“流川君”;
如果是这样,我想即使年华老去,回忆时也只会说:“那个人啊,以前一直喜欢找我一对一呢。”
就这样擦肩而过,没有深入,就没有痛苦。
但是,如果是这样,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如此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的心。
为他这样子裸露着,悸动着,痛楚着。
但也真真切切地,存在着,跳跃着。
牧没有作声,只看着我,眼光越来越深,然后慢慢地说:“我知道,不管我的回答是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所以——我用行动来证明。”
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床上,下意识的抗拒动作在眼角掠过床头柜时,停了下来。
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突然掠过些奇怪的念头:
报应不爽,来得还真是快;
昨夜,当他处在同样的境况时,他在想些什么?
既然心还在控制不住地留恋,那么,就让身体先背叛好了——
我不要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所以,牧,我不会反抗,只要你可以,让我彻底地忘记——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是忍受不了,别人的拥抱!
牧的动作,在拉开我衣襟的那一刻,停了下来。然后,我感到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胸膛和肩膀,我听到他带着喘息的声音在耳边问:“这——是什么?”
2006…12…10 12:55 回复
xianliulian
2位粉丝
16楼
我笑了,懒得睁开眼睛,梦呓般地答:“这个是——纪念。”
接下来牧就僵在了那里,一声不响,一动不动,我感觉着他手掌的温度,由炙热逐渐变得冰凉,一会儿,终于移了开去。
“等你——好了以后再说吧。”他站起身,“现在,我们去吃饭。”
人家说男人的战场通常只有两个,一个是事业,一个是感情。那么我算不算不幸中的大幸,一边,在情场上一败涂地,另一边倒是高奏凯歌。居然有另一家盛名在外的广告公司以为我是公司专属的MODEL,找上了门商议借用,发现实情之后,又开始私下里跟我接触商量挖角。
“仙道君,敝公司无论从规模还是经营上,都比你现今所在的优胜良多,我们很需要像仙道君这样既有创意又有实力的年轻人材,如果你肯考虑,无论是薪资还是将来的发展,我们都将予以保证。”
我想笑,真是的,老天怎么给我安置得这么好,好像注定了,现在,我与一切过去说BYEBYE的时候到了。
真的笑了,笑着鞠躬,笑着道歉:“谢谢,承蒙您错爱,但是目前我还无意跳槽,真是对不起。”
“请不要再多管我的事了。”在电话里这样直截了当地对牧说。
不是不相信,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会在现实中上演,也不是在怀疑,我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只是一切都未免太凑巧了,巧得像事先写好的一个剧本,我只能按部就班地上演,如何发展都掌控在别人手里。自信是一回事,自知之明又是另外一回事,别人骗我不要紧,至少,我自己,绝不能再骗自己。
牧沉默了许久,最后只低低的一句:“抱歉。”
我也出不了声,想了半天,对着电话说:“对不起,我现在,想要的是——自由。”
其实很多事情的转折都起源于一个选择,现在回头去想,假如当时装着糊涂接受了牧的好意,事情也许就会完全向相反的方向发展,幸或不幸,就不得而知,但唯一可确定的是,我永远都不会后悔这一次的拒绝。
果然还是没有瞒过人,社长对我这次“尽忠公司”的表现意外又惊喜,升职,加薪,还纡尊降贵请我吃饭,开始和我联络感情。酒酣耳热的时候,却开始笑得暧昧:“真是想不到呢,本来以为是牧先生的意思,你不会回绝才对,既然如此,牧氏那边就请仙道君多美言几句,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嘛,是不是?”
勉强地笑着,对着满桌佳肴,再无心下著。
回酒店的一路上都拼命地压制着那种反胃的感觉,其实我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多喝了一点酒。
向总台取钥匙的时候,得知有人在大厅等我,一股烦恼的情绪便从心底涌出来,牧这会儿出现在我面前,选得真不是时候。
走到大厅却是意外,大厅里所有人注目的中心,那个旁若无人地横躺在里边的长沙发上闭目养神,脱了鞋的双脚还搁在沙发把手上左右摇晃的,不是牧,却是我完全没想到的樱木。
2006…12…10 12:55 回复
xianliulian
2位粉丝
17楼
12
权衡了一下,与其留在大厅里跟这个没自觉的家伙一起受别人怪异的注目礼,不如回我的房间两两相对来得自然些,却没想到,在我不失礼貌地把他请进房间,刚刚关上门之后,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气势汹汹地一把揪住我的前襟想把我拎起来,总算我不比他矮,此举只是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五秒钟,他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喂,你是不是不要那只死狐狸啦?”
我想不管是谁,再多么伶牙俐齿,在樱木这种粗神经加直线条的询问方式下也只有服输的份,第一步先努力自救地把他的手从我眼皮底下移开,定了定神,反问一句:“你来,有什么事吗?”
樱木抓了抓头发,看看我,道:“我说,你们两个,就算吵也该吵够了吧,该把他领回家啦。”
“我和流川已经没关系了,以后,请你多费心照顾他吧。”我说不出的生气,他这是做什么,这不是球场,流川也不是篮球,还要来个回传不成。
“他现在谁的话也不听,又不肯吃饭又不要睡觉,我能怎么办啊!他那么任性,都是你惯出来的!”他跳着脚嚷。
我怔了一下,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似的疼,拼命地保持住镇定如常的神色和轻描淡写的语气:“他还在——练球吧?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当然练啊,疯了似的练。”樱木无可奈何地哀号,“真是搞不懂,都被禁赛了,还比谁练得都拼命。”
“禁赛?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我真的是吓了一跳,在我印象里,这两个字和流川是扯不上任何关系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所在队里的绝对主力。
“跟你有关吧?”樱木再次在我身上验证他的绝招“眼神杀人”,我却没心思摆出招牌笑来应对,只紧张地看着他,催他说下去。
“上次我们全队去静冈集训,教练说了是全封闭式的,集训的一周内不准和外界联络。在第三天的半夜里,流川偷偷溜了出去,到公用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樱木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这也就算了,更离谱的是他没说两句,就突然把电话挂了,然后就中了邪一样,当场就去叫出租车,说无论如何都要连夜赶回家。”
我楞了半天,不信地问:“真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本天才跟他一块儿溜出来的,车费还是我借给他的,那个家伙,可真够奢侈。”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流川那天为什么会那么及时地,出现在医院里,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他为此整整奔波了一夜。
“他被禁赛,就是,因为这个吗?”努力克制着那份心软,我顾左右而言它。
回答我的是樱木赖以成名的绝技头槌。
捂着额头倒在地上,顾不上疼,死死盯着他又问了一遍:“真的,就是因为这个吗?”
“你会不清楚?”樱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着我吼,“那天一大清早他拎着大包小包敲我宿舍的门,一进门就昏过去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刚刚恢复过来?你,你真是——”
樱木似乎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斥责我,就算是我,也无法形容当时的自己。
“对禁令明知故犯,身体又弄成这样,禁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偏偏那只狐狸一点儿都想不开,没完没了地折腾自己。——虽然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过,你就是要甩他,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对不对?”
我的情敌就这样语重心长地对我作出了以上批示。
樱木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没有从他给我带来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坐在床头冥想了好久,一抬头,视线落到了那个鞋盒上,突然想起来,我怎么忘记了,应该交给他带回给流川才对。
不过——这样也好,拒绝承认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后的那份窃喜,我开始拨电话。
“我是仙道,你有东西忘记拿走了,是一双鞋,NIKE的。”听到一声熟悉的“喂”,我几乎失去勇气当场挂线,赶快把找到的理由一鼓作气地说下来。
电话那一端,一片沉默。
立刻又感到后悔,其实是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我知道,此时此刻不应该提他禁赛的事情,他一向是高傲到拒绝接受同情的,更何况表示同情的是身为始作俑者的我。
但是,他的沉默更让人不安,我深吸一口气,正想开口——
2006…12…10 12:55 回复
xianliulian
2位粉丝
18楼
“那个,是你的。”
突然,一句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我的耳膜,清晰的,仿佛他就在眼前,注视着我这样子说。我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继续地沉默,然后,那边“叮”的一声,挂线。
“嘟——嘟——”拨号音在耳边鸣响,如我的心跳般,渐渐失了规则。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被埋葬在我记忆的灰烬中的那双AIR JORDAN 3,如旭日般的红。
一张小小的卡片端正地放在上面,淡蓝色的底,一行亮眼的银色的花体。
“E FLY WITH ME”。
翻来覆去地看,真是的,他自己,连一个字都没留
你不写的话,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是给我的——
已经很久见过清晨的海了,美得仿佛与天溶为了一体,远处清晰的一线,将那两片互相辉映的蓝连在了一起。那些自由的精灵便飞翔在其中,有的高高地在云间穿越,有的低低地掠过海面,它们是那样的轻盈自在,却没有一只显得孤独落单,因为,在起飞的那一刻,就已经约定了,也一直互相招呼着——“E FLY WITH ME”——
“决定了?你要搬回去?”
低头收拾着东西,在心里祈祷着牧千万不要再追问下去,因为我拿不出强有力的解释。仅仅是为了一双鞋,一张卡,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个微弱的重燃的希望,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回去那个刚刚逃离开的世界。
他没有问下去,自顾自地笑着:“果然是这样呢,即使面前摆着一百个放弃的理由,只要你找到一个原谅的借口,你就还是马上会回到他身边去。”
——是的,也许,这本来就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坚持。
“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这次,再伤心的话,可没人会来安慰你了啊。”
——就算最后会一片片碎掉也好,只要不再这样,失落得无处可寻。
“你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吧,你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爱他——”
——If I Stop ,If I Stop, Tell Me; Just What Will I Do?
“仙道,你这个固执的傻瓜!”
牧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我,紧紧的,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这样的举动,我也曾有过,这样地拥抱着对方,猛烈地像是要把他挤成碎片,嵌进自己的身体里,灵魂里,哪怕,被割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他的声音带着呼出的热气在耳边轻颤:“我早知道会是这样——对不起,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
?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开了门,我看到了流川,他准备了烛光晚餐,坐在房里等你。”
“那一刻,我就知道,他爱你。”
“后来,我一直想着,能不能就这样放手,能不能从你们的世界里,全身而退。”
“还是做不到啊,我也无法指望,他能轻易地放弃,他说,你是——他的——”
想起来了,那点点跳跃的烛光,那火柴点亮的天堂。
那温柔的怀抱,那安心的话语。
“我会,在你,身边。”
神啊,请你,现在就赐予我一双翅膀,让我立刻,飞回到他身边去!
我知道了,我明了了,我们两人的幸福,只有对方,才能够给予!
2006…12…10 12:55 回复
xianliulian
2位粉丝
19楼
13
是什么; 绊住了飞奔的步伐,让我们,就在相拥的前一刻,相隔——
“我想抱着你,一辈子也不要放手——可是,不管我怎样用力,都触碰不到你的心——。”
“回去吧; 回到你的流川身边去; 别再让我总是为你担心——”
“如果,他就这样放着你不管——”
牧的话; 还未听到结尾; 我的人; 已经到了流川所在的学校; 从教室问到了体育馆再转转折折找到了宿舍; 在外面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