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红色风帆 更新:2021-02-20 13:12 字数:4949
,用眼神表示不满,而我也一定是带了满脸的笑,连哄带骗地把他弄出去让他乖乖地坐在椅上等着,我不喜欢在他身上闻到油烟的味道,我从来都不准他进厨房。
但今天不同。他早就应该饿了,但他连一点催的意思都没有,他是巴不得我一直呆在这里不要在他面前出现么?
心一颤,手一抖,整条鱼便自由落体地重重掉进了油锅,爆锅,滚油烫得手上一片红,我倒吸一口气咬住了嘴唇,没有叫出来。即使我在这里叫痛,那边的人也绝对不会听见。电视机的声音太吵了,樱木的笑嚷声也太响了。
2006…12…10 12:5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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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等把饭菜端到了他们面前,流川仰头看看我,便对樱木说:“留下吃饭。”
“好。”樱木非常爽快地回答,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他笑着朝我点点头,连一声谢都没有,拿过了筷子就吃,精神还是贯注在电视上,胡乱地挟着菜扒着饭往嘴里塞,我想他根本没在意我做的是什么菜,早知道应该就拿一碗白饭给他。
我的枫呢?他一直是被我宠着的,宠得从原本的靠速食面维生变成了现在的百般挑嘴,我们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他常常用平平稳稳的声音指出这道菜咸了那道汤淡了,这个不够火候那个烧得太过,我就顺应地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缠着他诉苦,直到他大发慈悲地承认总体来说还算可口,然后向我亮给他看的手上一点点小刀伤小烫伤瞄一眼,无言地用他那个最常用的口型作出结论。我就会笑着去揉他的头发,趁他忙着吃东西没空开口骂人挥拳打人,黏着他说一些有的没的,一天里这个时候,算是最甜蜜最有情趣的,因为这时的他,最乖最合作。
但今天,他表现得更合作,完全没有挑食,安安静静地吃着,坐得离我远远的,眼睛也一直望着屏幕,偶然地与樱木交换一下意见。对嘴里嚼着的晚餐则没有表示任何异议,今天那些菜,真该受宠若惊。
插不进话也不想插话,站起身,交代了一句:“我把汤端过来。”如意料中的没有听到回应,我微笑着走出去,再保持着微笑端了热汤进来。
这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当时肯定是一件意外,现在想想或许是我的潜意识作祟也不一定。反正就是我把汤搁在桌子上的时候,樱木把筷子伸过来挟菜,手过来了可是头没转过来眼睛也没看过来,于是自己没长眼的筷子就戳翻了汤碗,我的左手和他的右手便同时遭殃。
樱木惨绝人寰地大叫,音调之惨烈让伤势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我当场楞在了那里。唯一幸免于难的流川顿时惊跳了起来,立刻拖他去厨房冲凉水,回来手忙脚乱地找着治烫伤的药膏。我看着他茫无头绪地一个个抽屉翻,抽了口气,开口:“你坐着,我来。”
直到见我艰难地伸手到底层的抽屉里摸索,他才仿佛恍悟过来我也同样受了伤,有点想过来把我一脚踹开的样子,在他付诸实施之前,我把药膏及时地找了出来放到他手里,微微地笑:“喏,就是这个了,去帮樱木君敷吧。”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十分粗鲁地一把拎起了我的领子,一路揪到了厨房里,瞪着我说:“用水冲一下再出来!”
我把水流开得很小,水脉脉地淌过我烫得红肿的手背,很清凉。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水一条线似的流下来再一片布似的溅开去,看了整整二十分钟。
“仙道,你在干什么?”直到里屋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确定他已经帮樱木上好了药,才关上了龙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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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3
客人护着被纱布裹得跟棕子一样的右手,带着一脸的悻悻走了,流川一直送他到了门口,回来时,眼底的那抹关怀之色没收回去也没藏起来,顺便就给了我。
我笑着接收,他低头给我抹药,黑的发像一匹丝丝脉络分明的极品绸缎在我眼前散开,微微地动着,带着好看的光泽和淡淡的香味。
忍不住用另一只手伸过去搂住他,他的反应一如平常,微颤了一下,垂下了手,乖乖地不动,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我笑着低头看他,他没有抬眼看我,所以没有看到我的笑越来越僵越来越苦,也没有看到我的眼睛在对他说着我心里的话。
爱是不要回报的,只有没爱过的人才会说出这幺伟大的宣言吧,我只希望,当我拥抱着你的时候,你也能伸出臂来回抱着我,而不要这样,像个没有生气的人偶,任我搂在怀里。
这种没有回应的爱,让我把整颗心,都快掏空了。
过了一会儿,他挣了一下,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膝上,细细地上药,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个白痴的手伤得不算重,别影响下面两天打球就好了。”
真正的残忍是什幺?是在伤人的时候,自己全然不知那叫作伤害。
我微笑着,任他把我的手包成了和樱木同出一辙的大棕子。
如果在五年前,我到处跟人说,我嫉妒樱木,我怕他跟我抢流川,大概全世界的人都会当我疯了,因为绝不会有人相信湘北这一对活宝会走在一起,也绝不会有人相信神奈川人人称羡的天才仙道会输给一只红毛猴子,不管地点是球场也好情场也好。
但要是放到现在来说,相信得到的同情应该多于震惊。
关于他们的传闻已经尘嚣日起,而我也已不再是那颗高高在上万千宠爱集一身的明星。
我毕竟是聪明的,也许我比旁人都早了一步预见到了这个未来,所以从那幺早我就开始担心,起源于他们在球场上的联手配合,起源于他们彼此间你一拳我一脚小猫打架似的争斗,起源于与山王比赛结束后两人的击掌相庆,起源于我向流川告白时他一刹的犹豫,起源于交往时樱木时不时似有意似无意的骚扰,起源于流川口中的“白痴”,常常有一半指的是我,一半指的是他——
本来以为这层纸很快会捅破,抱着破釜沉舟自暴自弃的念头,心想好得一时便是一时,有他一刻便是一刻,没想到这层纸捅了五年还是薄薄的将破未破,这两人就隔着层半透明的东西对望,我就在一旁看着等着破的那一天,从起初的心惊胆战变成了现在的麻木不仁。
就这么一直僵持着,我简直有些厌倦陪他们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可是我不是那个能够吹哨喝令停止的人,也许流川合适,我做不到,我的责任就是维持住现在这种表面的平静幸福,而不去管底下有什幺漩涡暗浪。
迟疑了半晌,还是觉得有义务将可能会打扰到这种安定局面的不安因素全数报告上去,于是开口道:“我这几天,碰到了牧——”
他仰头看我,幽黑的眼眸里带着诧异,让我顿时有了一种犯规的感觉,确实,这本来就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游戏,开头注定结局注定中间过程未知,外人不得参与,现在,我违规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对他说,又加了一句,“对不起。”
You know how I feel,I won't stop until I hear your voice saying I do ……
他已经睡着了,所以我把音量调得最小,靠着墙抱着膝坐在地板上,侧耳倾听。听了一会儿,在黑暗里,扬起一抹微笑。
You know how I feel……你懂幺?你不懂的。在你眼中的我跟别人眼中的我有什幺不同呢?我没有你想的那幺自信,我没有你想的那幺坚强,但是我不要你看见我另外的一副样子,那副茫然无助狼狈不堪的样子。
I won't stop until I hear your voice saying I do……“I do ”; 你说过幺?你说过的,五年前,我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你停了停,想了想,就说了。可是为什幺,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感觉不到那种得到了你的真实感呢?你还是自由地在天上飞,我抓着的,只是那根细细的线,我触摸不到你,那根线又是那样的脆弱,即使是在手上绕了又绕,还是阻止不了有一天它会断掉吧?
2006…12…10 12: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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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我觉得冷,我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你在床上安静地睡着,睡容宁静无辜如婴儿。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觉得不舒服,难怪的,后来忘了爬到床上去睡,就着那个姿势迷糊了一宵,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有点感冒的趋势,手也还是疼。
撑着去厨房做了煎蛋三明治留给他当早餐,看到油锅竟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牛奶热得过头了些,等他起来喝就应该是温的了。出门的时候他还睡着,轻手轻脚的,没有吵醒他。
手上的伤已经被我重新处理过了,没有昨晚他包扎得那么夸张,但从进公司这一刻开始还是引起了惊叫连连,我一路上解释了N遍受伤的原由终于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随即淹没在了一堆文件之中。
这次的烫伤好象比较严重,敲键盘的时候发现手有些不好使,中午趁人走光了偷偷地揭下纱布看,不知怎么的竟然粘在了一处,用力稍大了些,撕下来一层皮,钻心的痛,殷红的血毫无顾忌地渗了出来。
倒吸着冷气到处找纸巾擦拭,心里却还寻思着,不知道樱木的伤怎样,我想应该比我好些,毕竟他比我先得到了护理。意识到自己又在莫名其妙地泛酸,不禁停了下来,呆呆地对着伤口苦笑,直到我感到一道阴影罩住了自己,听到一个明显压着的嗓子在我耳边响起:“你——这是怎幺回事?”
“啊,没事,没事。”我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想把手往后藏。牧的动作比我更快,劈手抓过了我的手腕,看了一下,立刻宣布了他的决定:“走,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喂,没这幺严重吧?”立刻发现我的口头抗议和他的实际行动相较是多么的软弱无力,他不由分说地便扯着我往外走,力气出奇地大。我怎幺也挣脱不开,在众目睽睽下很没面子地一路生拉活拽,直到最后被他扔进了他车子的后座。
他坐在前面,发动了车子,从反光镜里看了看我,突然说:“抱歉。”
我一怔:“什幺?”
“拉痛了你。”他说。
低头一看,果然手腕上几道指印深深,泛着暗红,确实有点痛。
不过比起手背上的伤来,这点痛,实在是不算什幺。
牧氏集团的少东毕竟和旁人不同,开的是超豪华的奔驰。抗震性极佳,一路都感觉不到半点颠簸;隔音性能也好,关上了车窗外面的嘈杂便一丝也传不进来,后座宽大而舒适,真皮的座垫柔软还带着皮草的芬芳——这样的环境外因再加上昨晚没睡好的自身内因,导致的结果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在他的车子里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了却还是在车上。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牧从前面移到了我的身边,我睁开眼的时候他正盯着我看,好象看了有一会儿的样子。我们此刻的距离很近,近得让我有些心慌。
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刚想开口,他已打开了车门,说:“到了,下来吧。”
从车厢里钻出来,刚刚站稳,他啪地一声关上了车门,随着这声响,我似乎听到他说:“下次,别在我车上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着。”
然后他就一马当先地往医院的大门走去,走得很快。我来不及跟他讲,我想我不会允许自己再用这种方式上他的车。
2006…12…10 12: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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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4
处理个烫伤真是出乎意料的麻烦,年轻漂亮犹如芭比娃娃般的女医生一边亲自动手替我包扎,一边还母性大发唠唠叨叨地说着关照的话,我也相应地摆出反射性笑容来洗耳恭听,再连连点头称是以助谈兴,眼角一瞥间,却看到一直寸步不离站在旁边的牧一脸的不爽,我有点心虚,不知他的面色不善到底是冲着谁而来。
女医生完成了一番谆谆教诲之后心满意足地出去,得了这个空隙,牧狠狠瞪我一眼:“你别乱放电啦,她年初刚结的婚——她是我表姐。”
我顿时噗地一下笑出声来,再瞧瞧牧的脸色越发笑得厉害。外表这东西实在是容易欺骗人的,不管是对牧抑或是他表姐而言都是一样。
他显然明白我在笑什么,沉着脸一直瞪着我,我笑了一阵,直到发现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失神,才讪讪地自觉地收住了笑容,匆匆地抓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站起身:“我要去公司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谢谢你,牧。”
“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下午的假了,就在你刚刚睡着的时候。”他抱着双臂气定神闲地回答我。
“那——我要回家了,家里有人等我。”我是在撒谎,这个时候回去家里铁定空无一人,离篮球队训练结束时间还早。
我一手抓着衣服就住外走,走到门口时听到他冷冷的一句:“你不在,流川也不会怎幺样。”
伸出去拉门的手就这样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