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生在秋天      更新:2021-02-20 13:02      字数: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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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白皱眉,看见她的反应与他所想大异,隐隐觉得这其间似乎有哪里不对,不由凝神思索起来。
  “你打算怎么安排小九?”深吸口气,云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连她也说不清楚,是心疼小九多些,还是忌妒多些。是的,忌妒,她云二终于也知道了什么是忌妒。
  看着她的表情,再将她的话前后串联起来,乾白顿时找到了症结所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云二脸色变得更冷。
  “不是我的。”在她发作之前,只是淡淡的几个字便成功地让所有怒气和不快化为乌有,乾白依然笑意盈盈地看着那张瞬间变化万千的脸,不动如山。
  云二怔愣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可是已有些拉不下脸来。背过身走到窗前,掩饰住自己发烫的脸,力持平静地缓缓道:“那是谁的?”她没忘记他曾向她提过想要子嗣的事。
  乾白微笑,起身来到她身后,将她拥进怀中。
  “阴极皇。”一边将罪魁祸首拎出来,乾白仍不由为自己担忧,但愿他的若儿在经过方才那样的激动后,不再和他算他将燕九亲自送到阴极皇手中的旧账。
  云二沉默下来,但从她放软的身体可以知道她接受了他的解释,而且没有恼怒。
  松口气之余,乾白便将事情的始末大致说了出来。
  他去宛阳找阴极皇,顺便将燕九带了回来。至于燕九怀孕的事,她没说是否出于自愿,只知是阴极皇的,而阴极皇本人似乎还不知道。
  寥寥几句,他便将自己费心为云二所做的一切随口带过,无意借此向她讨好邀功。
  长安城被笼罩在一片细雪当中。正值午时,平时熙来攘往的长安南大街冷清了许多,匆匆赶路的行人都打上了伞,不时有马车辘辘而过。这样的天气却有两个身型颀长的人影手撑油纸伞在雪中并肩悠然漫行。几个顽童不怕风雪地在街上追逐嬉闹,噼啪的炮竹声时而响起,提醒着人们佳节快到。
  “还有十天就是除夕,你可要在这里过完春节再走?”云二低沉的声音从素青的油伞下传出,其中隐含期盼之意。她还是一身男儿打扮,惯穿的黑色长袍,外披紫貂大氅,长发束成英雄髻,宛若一雍容优雅的翩翩贵公子。
  乾白还是一身朴素的灰白布袍,与身高和他相差无几的云二站在一起,却并无寒碜之感。只是那举手投足,温和笑颜底下自然而然散发出的迫人气势以及优雅气度已可让人心折,早忘记去注意他的穿着打扮了。
  目光落在那几个在他们前后奔跑玩耍的小孩身上,乾白眼神微黯,自从他动了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念头后,他就发现这种渴望像滚雪球一样变得越来越强烈,有不可控制之势。只是要云二心甘情愿答应为他孕育子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但是他偏偏像中了魔一般,非云二的孩子不要,还违反一贯的行事作风不愿对她使手段。
  思及此,他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将目光从小孩身上转开,望向细雪纷飞中若隐若现的街景,淡淡道:“山城初一会祭祖,我不能缺席。”他身为山城城主,有很多时候是无法随心所欲的。这次退出黑宇殿之争,他若不是先坦诚自己因利失策,再以黑宇殿一直在维持塞内外各大势力平衡上起着关键性的作用,黑宇殿消失或易主,必将引出那些一直蠢蠢欲动的势力,形成各族争乱的局面,再加上封九连城这一干唯恐天下不乱的祸首,到时青夷山城势必也要被卷进这场大混乱这个事实为由,令众人信服,否则怎能随意抽身。
  虽知他说的是事实,云二却依然难掩失望。沉默片刻,才出声:“离开前就住我那里不行吗?一定要回你的地方?”她知道他在京城也有房产,昨日留宿在她那里,完全是因为她失控的热情。现在他正是要回他自己的别院。
  乾白微笑,伸过手抓住她未撑伞的右手,那比一般女子刚劲的触感让他有些微的失神。拥有这样一双手的女子性格也比一般女子多了一分刚性,少了一分依赖,因而明明已将心给了他,还是不愿被感情束缚住,一心一意等待他的爱怜。因此,不想用强的他唯有耐心地等待,等待她甘愿将手交给他的那一刻。
  “有些事要去交待一下。”感觉到她用力的回握,他的笑中加入了愉悦的成分。
  云二这才展颜。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过通衢大街,绕进城西里坊,当进入那幢外观朴实无华的巨宅后,云二发现里面的建筑风格竟与山城一模一样。看来这青夷山城的人都很恋家啊。
  并不意外,云二见到了雅儿,还有乾白曾提过的邓氏兄弟之中的邓俨,小麦没有相随。雅儿一见到她,眼眶就开始泛红,眼中射出的浓烈情感让她额际隐隐作痛。不是没被女人爱慕过,但如雅儿这般明知她是女子还一心陷下去的,却是首次。何况雅儿不是对乾白一往情深吗?自己一向谨言慎行,尤其是在这方面,怎么还是莫名其妙惹上了。
  “二少请用茶。”雅儿力持镇定地将茶奉上,第一次看见云二去掉身为俘虏的窝囊感后意气风发的样子,她一直极力压制的倾慕仿佛决堤的洪水再也无力阻止。连她自己都不知是怎么了,明明一再提醒眼前的人儿是个女子,可是心还是无法自主地倾向了这个人。
  看见她因努力控制激动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的素手,云二心中暗叹一声,接过茶,若无其事地笑着道了谢。便不再看她,转过头去和乾白说话,对眼前女子失落的表情恍若未觉。
  雅儿在乾白的示意下黯然退下,临去前还深深地看了云二一眼,见她眼中根本没有自己,心中不由凄然。
  等她一走,云二顿时大大地舒了口气,然后突然注意到乾白脸上戏谑的笑,知他定然看出来了。而且雅儿在靠近她时,心跳的改变又怎能瞒过这个老狐狸。
  “若二少喜欢,不如将雅儿要了去吧。”开口,乾白满含笑意的调侃。他倒真是不太介意将身边的女人送人,但于云二却只是说笑,只是想看她受窘的样子。因为他决不会将对云二别有用心的人送到她身边,无论男女,那个黑尉就够他受的了。
  云二眼中讶色一闪而逝,却出乎意料地并不恼怒或尴尬,反而啜了口茶,一边回味那齿间的清香,一边笑意盈盈地问:“是不是我要,你就给?”
  这一次轮到乾白惊讶了,下意识点了点头,等省起自己本来的意图时,已后悔莫及。
  云二笑得一脸得逞,从椅中站起,慢悠悠晃到乾白面前。在他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之时,她不紧不慢地弯下腰,伏在他耳边以低哑的声音充满魅惑地低语道:“我要你。”在乾白有所反应之前,她已以一种占有性的姿势吻住了他的唇。
  从此他便是她的了,呵呵!
  7 心意昭然
  就在两人在厅中浓情蜜意的时候,邓俨来报,说乾白要找的人已到。云二修眉微皱,乾白只说有事交待,没说找人啊。他要找何人?
  只来得及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袍,尚未开口询问,人已被带了进来。乍一见,云二便僵在了那里。
  乾明明!
  依然一身红衣,却容色憔悴,不复当日的桀骜和娇艳。见到乾白,她脸上显出惊喜和惶恐的神情,而后不顾一切地向他冲去,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将他抱住,温热的眼泪滴落在他的灰布衣袍上。
  乾白没有推开她,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等待她发泄。
  云二胸口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但她神色不变,反而坐进一旁的椅内,忍受着那从胸口蔓延至全身的疼痛,端起茶边饮边笑吟吟地看着。她知道这个女人对乾白意味着什么,那么她想知道,在那样的背叛之后——即使是她设的局,背叛始终是背叛了,他真爱这个女人爱到可以不计一切?想到云娘,她蓦然有些冷,云娘不是也爱他爱到不计一切。看来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乾明明惊喜交集的声音传进云二的耳中,让她唇角的笑微僵。
  “三郎,你没事……真好,你没事……”乾明明一边激动地抚摸着乾白轮廓刚毅的俊脸,一边颤声道,眼中炙热的情感的确不是伪装。
  三郎?云二心中冷哼,她到现在都还没对他用过这么亲近的称呼呢。想想自己都叫了他什么,乾老,乾城主,老头?什么三啊三的,她可从来没叫过。心中憋着气,骄傲的她竟然纠结在了一个称呼上。
  看着怀中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子,乾白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怪责她,毕竟曾经用了那么多的心力去宠爱过等待过,要想转眼便将之抹杀,又岂是易事。
  “看看我的小丫头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他叹气,伸出手温柔地将乾明明的眼泪抹去,动作自然得一如从前。
  云二眼神微冷,垂下眼睑,抿了口茶,顺带将那喉咙中泛起的苦味咽下。原来无论这个女人做过什么,他的心意都没变过。她终于明白了云娘的无奈。
  “三郎,你不怪明明了?”乾明明不敢置信地看着乾白温和深邃的黑眸,颤抖着抓住他为她拭泪的大手。
  乾白微笑,一贯的纵容,拧了拧她娇俏的鼻子,“傻丫头,以我乾某的行事作风,若怪你,你认为还能见到我吗?”时间仿佛倒流至乾明明小时候,她每次闯祸后,便是这样赖在他身上撒娇,乾白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
  乾明明破涕为笑,自从黑雾泽出来后,她没有一天不生活在懊悔中,连娇纵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否则以她以往的性格,恐怕早已在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如今看见乾白无事,又肯原谅她,一直背负在心上的沉重包袱终于卸了下来,顿时故态复萌。皓腕顺势勾住乾白的脖子就要吻上他的唇,经过这件事后,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
  云二长眸一眯,蓦然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只是笑意并没有达到冰冷的眼底,“两位若要亲热,也要等没有人的时候吧。”
  气氛被破坏,乾明明自是不悦,却也才发现原来厅中还有其他人。顺声望去,看见云二,眼睛不由一亮。
  “原来云公子也在!”随即想起她的陷害,神色又阴沉了下去。
  乾白挑眉,不着痕迹地将乾明明的手拉下,仍然一脸温和的笑,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云二扫也不扫乾明明,冷冷地看着乾白,哼笑道:“乾城主既然有事,那云二就此别过。”说着一抱拳,然后甩袖洒然而去。她云二要的是一心一意,否则不要也罢,以后——再也不会如昨日那样失控。即使喜欢又如何,她也不会允许自己如云娘一样,一生都在苦苦等待一份不可能的感情中度过。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乾白唇角虽然依然含笑,但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却已紧握成拳。该死,她竟然如此轻易就放弃他!她说她喜欢他,她的喜欢是什么?连她的骄傲也抵不过?
  云二一走,乾明明还想继续开始被打断的事,不想手尚未缠上乾白的脖颈,便被他阻止了。
  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乾白漫不经心地道:“坐那去,我有话要问你。”此时他已收拾好因云二而郁卒的心情,神色之间看不出丝毫受到影响的痕迹。
  已没有胆再违逆他,乾明明依言坐了,看他一脸的高深莫测,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呷了口微凉的茶,乾白看着乾明明虽美却不复往日神采的脸,脸上漾起一抹含义不明的笑,悠然道:“过去的事我不会再和你计较,不过,你也不能再回山城了。”他相信即使没有他,没有青夷山城,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乾明明一惊,脸上浮起痛楚羞愧的表情,却什么也没说。早在她将匕首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她已没有了留在他身边的资格,刚才因他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升起的希望顿时烟消云散。她终于还是错过了最珍贵的东西,他的爱再也不会属于她。
  见一向刁蛮任性的她竟然能默不作声地接受他的话,乾白心中微软,却知有的事是无法挽回的。何况现在即使将她留在身边,他也不可能再给她曾打算给她的东西,那只会让她更加痛苦,还不如让她离开,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云姬的孩子在哪里?”撇开这些对他来说再无关紧要的问题,他话题一转,来到他的最终目的上。不错,他寻找乾明明并不是因为想告诉她他已经不在意她的背叛,也不是想用她来刺激云二,而是想要从她口中探知他子嗣的下落。他怎会忘记,当年乾明明和云姬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而上次她故意误导他云二是他的孩子,只怕纯粹是想扰乱他的心神,以便能刺杀成功,他不计较她的背叛不代表他不追究此事。
  乾明明一怔,突然忆起云二方才在此处,顿时联想到两人之间定然有暧昧,不由妒意狂升。心念电转间,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