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1-02-20 12:51 字数:4967
逡唤铮舛还彩俏褰锇肆剑还病?br />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荷花忽然大声嚷道:“掌柜的好歹给个跑腿钱吧,我家的蘑菇比牙行里的好咧,我爹说若是多卖了钱给我买头花呢!”
“呦,你家小丫头才几岁,就这么会做生意?”掌柜闻言也笑了,虽说牙行收蘑菇的确是三十文一斤,但那些都是最差的,而且自己去买还要再被加价,倒不如买这一筐都是上好的蘑菇芽,再掺上些大蘑菇和碎蘑菇,炖小鸡儿是最好不过的,所以倒也不跟她计较那十几文文钱,很是大方地说,“那就按六斤整算,给你们二百四十个铜板。”
荷花本来还想说给个整儿,后来一想到整数就是二百五了,赶紧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笑眯眯地看着祝永鑫收钱。
祝永鑫却没有荷花这么开心,收钱道谢后,背起背筐抱着女儿急匆匆地离开酒楼。
荷花右手紧紧地抓着钱袋,掂量着那铜板,脑子里已经在转着圈儿地想都要买什么东西带回去,见祝永鑫神色不太高兴,凑上去问:“爹,咱多卖钱了你咋不高兴?”
“你这丫头在家蔫巴巴的,一出来咋这么会惹祸。”祝永鑫皱眉道,“那大酒店都有人专门供货的,去年村里有人去卖青菜,被人掀翻了菜筐、踩烂了菜不说,还打折了一条腿,你咋这大胆儿,自个儿就敢往里头跑?”
荷花吐吐舌头,她初来乍到,哪里知道城里还有这样的分区划分的保护主义,见祝永鑫不高兴,赶紧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爹,我以后不敢了,人家许是瞧我年纪小,咱家东西也少,就没跟咱计较呢!多卖的钱让我自个儿挑东西好不好?”她在心里合计着,五斤半的蘑菇,如果在牙行是一百六十五文钱,自个儿足多卖了七十五文。
“你要钱做啥?这蘑菇是爷爷晒的,钱自然是要给爷爷的。”祝永鑫不肯应。
荷花瘪着嘴想找个什么借口来说服他,最后道:“今个儿这钱是因为我才多卖的,自然该归我不是?而且若是这回爹多拿钱回去,爷下回再采蘑菇让你卖,钱少了岂不是要挨骂?”
“你才几岁懂个啥?”祝永鑫戳戳她的额头,见她瘪着嘴,大眼睛水汪汪满是祈求地看着自己,寻思着自个儿也带了点儿钱出来,不禁心软地问道,“那荷花想买啥?”
“给娘买鱼炖汤,给爹买个新烟锅子,给大哥买点儿好纸,给大姐买头花,给博宁买饴糖……”荷花掰着没受伤的手算着,“不知道这些铜板够不够用……”
祝永鑫见她数了半晌都没提她自个儿,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酸楚,点头道:“行,那这多出来的铜板就归荷花使。”
不过荷花显然是对这时候的物价没什么了解,饴糖居然一文钱一块,她盯着瞧了半晌,咬牙买了一小包十。卖头花的铺子里花样儿极多,薄纱堆的、珠儿串的、还有玉片儿缀起来的、银丝掐出来的……但是荷花拍拍自己的小荷包,看来能选择的就只有门口笸箩里,五文钱一支的普通绢花,挑了两支让店家用粗纸好生包起来。
如此二十文钱就已经没了,祝永鑫的烟袋锅前阵子摔得开裂总是漏气,被他用粘土修补了修补,但是受热久了还是要脱落,只得补上用几天再补,荷花在买烟斗的铺子里挑了个跟原本一模一样的,店里开价三十文,她仗着自己年纪小又生得可爱,又是装可怜又是卖萌,软磨硬泡的总算是用二十五文买了下来。
摸着兜里还剩的三十文钱,荷花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起来,也不知鱼多少铜板一斤,祝永鑫抱着她到了一家文房四宝的铺子,店里的伙计瞧见他俩的模样,就直接把人引到屋子一角堆的草纸那边,连话都懒得说半个字。
荷花一瞧眼前的都是大哥平时用的草黄色粗纸,立刻扭头去看别处,见正北柜台上有人在瞧雪白的宣纸,伸手指着那边问:“那个多少钱?”
小伙计朝她瞥一眼,见是个小孩子懒得计较,不大情愿地说:“五十文一张。”
荷花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柜台上铺开的宣纸,就算这纸白得胜雪、大得像炕被,可也用不着要五十文钱一张吧,比一斤蘑菇还贵咧。
见荷花这样的表情,那小伙计撇撇嘴,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买不起的表情,把荷花气得直咬牙,可一想自个儿的确就是买不起,又顿时泄了气,开口问道:“这位哥哥,可还有便宜些的宣纸?”
“喏,那边有平时裁歪了的纸,五文钱一张。”小伙计还是动也不动,直接呶呶嘴。
荷花过去一瞅,估摸着是那大张宣纸的六分之一的大小,边缘有的裁得有些歪,有的太毛糙,她咬着下嘴唇心道,这样裁坏了的咋还要这么贵咧,不过若是回去把边缘修齐了,写字儿倒是不耽误。
攥着荷包犹豫半晌问:“这位哥哥,我有二十文钱,你卖给我五张好不好?”
那伙计倒是还好说话,直接过来就卷了五张纸,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荷花非常地怀疑自个儿是不是被人蒙了,不过后来接连又问了两家,果真都是这个价儿,她才觉得心里舒坦了点儿。
荷包里还有最后的十个铜板,她苦着脸问:“爹,剩下的铜板怕是都不够买个鱼头的吧?”
祝永鑫拿过她的小荷包翻了翻,然后道:“放心,二十文,够买一斤鲫瓜子呢!”
二十文?荷花奇怪地看向自个儿老爹,难道这老爹不识数?伸手接过荷包,果然沉甸甸地多了钱,心里这才明白是老爹怕自个儿买不到鱼心里难受,偷偷又给塞了十文钱。
她嘟起嘴道:“爹唬我不识数呢?剩下十文咱就买十文钱的鱼。”
二人一路逛过来,祝永鑫要采买的东西也都差不多了,就抱着荷花往卖水产的铺子去,离着老远就闻见一股子腥气,荷花见摊子上一共也没几种鱼,眼睛骨碌碌转了半晌,终于在角落处看见,堆着足有她四五捧那么多的小鲫瓜子,她赶紧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眼皮都不抬地说:“给十文钱都捧走。”
荷花刚才得了砍价的甜头,这会儿就又是说尽好话,最后只花了八文钱就买了那一堆新鲜的鲫瓜子。
祝永鑫问她:“买这寸把长的鲫瓜子干啥?”
“回去给娘炖汤喝,人家说鱼汤最补身子呢!”荷花眉开眼笑地催祝永鑫去装鱼,自个儿一枚一枚地数出八个铜板递给老板。
“还剩下两文钱干啥?”祝永鑫拎着鱼故意问她。
“等会儿咱俩买蒸饼子吃!”荷花也答的干脆。
在城里颠颠儿地跑了小半日,回去的路上荷花又是一路睡到了家,连啥时候被茉莉洗了脸换了衣裳给塞进被窝里的都不知道。
第一卷 瑞雪兆丰年 第七章 荷花被“迷”
白天睡多了的坏处就是,晚上容易惊醒,全家都睡下以后,荷花果然就悲催地被祝永鑫上炕的声音惊醒,刚想开口说自个儿要去茅厕,就听到方氏问:“今个儿去城里荷花没闹你吧?”
“没,就是有些个疯魔。”祝永鑫把去城里的事儿跟方氏叨咕了一遍。
“这孩子懂事早呢,啥都惦记着家里,自个儿倒是不贪嘴。”方氏的语气很是欣慰,又透着些个心酸,“你倒是瞒得好,几个孩子都不知道你捎好东西回来呢!”
“是荷花的一番心意,明个儿让她自己分去。”祝永鑫也笑笑,然后又有些忧心地说,“平时咱谁也没教她这些,你说她咋会的?”
“最近老大念书她总往前凑合,倒是识数,不过听你说的倒真是有些个不稳当,不会是被什么迷了吧?”方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还记不记得,荷花出生的时候有人给掐算,说魂儿不稳当,这样最容易受惊吓或是被迷住。”
“那怎么好?”祝永鑫也皱眉问,“要不明个儿去找人给瞧瞧?”
“嗯,你明早赶紧去问问,别拖得麻烦了。”方氏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当真。
荷花听得一头冷汗,如今跟家里都混熟了,自个儿就总是忘记要遮掩性子,爹娘的担心也是正常,才五岁的孩子去跟人谈生意和讲价,可不是得吓着人,她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可千万要把自己才五岁挂在心里,莫要在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儿了。
她迷迷糊糊想着心事,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第二天一早被茉莉从被窝里挖出来道:“懒丫头,还不起床。”
荷花看着帮她穿衣服的茉莉,想象着她戴着绢花的样子,忽然吃吃地笑起来。
“这丫头是怎么了,大早晨起来就傻笑?”茉莉瞧她笑得奇怪,就扭头跟方氏念叨。
方氏更觉得女儿是被什么迷住了,催促祝永鑫吃过早饭赶紧去找人给看看。
照例是老大做好了早饭,全家聚在屋里吃饭,荷花却缠着祝永鑫道:“爹,我昨儿买的东西呢?”
“给你搁在炕琴里,自个儿拿去吧!”祝永鑫指着炕琴笑笑。
博宁好奇地问:“荷花买啥了?”
“喏,这饴糖是给你的,省着点儿吃。”荷花抱着东西出来一个一个分道,“这绢花是给大姐的,烟斗是给爹的,宣纸是给大哥的。”
方氏在炕上道:“都拿着吧,你爹说昨个托荷花的福得了几十个铜板,荷花都给你们买东西了,自个儿就吃了个蒸饼子。”
博宁年纪小还不太觉得,只笑着说:“荷花,这糖咱俩一人一半。”
“傻丫头!”茉莉拿着一支绢花就给荷花插在头上,然后眼圈有点儿红红地说,“真好看!”
博荣拿着雪白的宣纸,只觉得自个儿喉头似乎哽了什么东西,半晌才说:“荷花那天不是说想学认字,以后哥每天都教你。”
博宁忽然问:“荷花,你给娘买啥了?”
“给娘买了炖鱼汤的鲫瓜子,不知爹搁哪儿去了。”荷花坐下喝粥,含含糊糊地说。
“那你给小弟买啥了?”博宁又问。
这回把荷花给问住了,还真没想着给小弟买东西,眼睛骨碌了一圈道:“娘喝了鱼汤,小弟就有奶吃,就等于也是给小弟买的。”
家里顿时被她的话逗得笑作一团。
早饭吃过博荣照样去学里念书,茉莉在灶间洗碗,博宁不知跟谁家孩子约好出去玩儿了,荷花趴在炕上看着小弟,祝永鑫揣了点儿钱就出门去了。
没多久杨氏和李氏就得了信儿过来,看看荷花乖巧地在炕上自个儿呆着,李氏就说瞧着似乎没事。
杨氏也觉得荷花看着好端端的,但还是说这会儿瞧着没事也不敢大意,找懂的人瞧瞧才好。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芍药的脚上去了,杨氏很是叹了口气道:“这回老三媳妇是狠了心,谁说都不应了,昨晚老三跟她实实地吵了一架,她说若是不依着她就抱着孩子回娘家,老三最后也没了法子,只说随她去就是了。只可怜芍药那丫头,昨晚脚疼的哭了一宿。”
“娘也别太担心了,我听人说城里的大户姑娘都缠小脚,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说不定以后芍药真是个出息的呢!”方氏劝慰道。
李氏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嘴里夸张地说:“哎呦,荷花娘,不是我说啥,要说你家荷花以后出息那我信,芍药那黑胖的样儿,就算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她那随她娘的吊眼梢子和大嘴可是变不了,还去跟人家大户的姑娘攀比,也不瞧瞧自家地里长出来的是什么苗儿。”
杨氏觉得自家孙女哪个都好,听了这话就略沉了脸色,方氏不愿意指摘别人,更是没有接话,李氏就闹了个冷场,脸上讪讪地,自个儿找圆场道:“娘,你瞧,荷花这两年出落得越发招人稀罕了,哪里还看得出小时候黄毛稀稀拉拉的模样。”
茉莉在灶下收拾干净进来,又忙着剁菜叶喂鸡,见祝永鑫陪着个婆子进院,便迎上前道:“大娘好。”
“好,好。”那婆子笑着应道,“祝二哥家的闺女真懂事,模样也出落得好,你家好福气呢!”
“刘嫂子过奖了,咱进屋去瞧瞧小丫头去。”祝永鑫把人往屋里引。
刘婆子笑着进门,跟杨氏等人一一招呼后,才把目光落在荷花身上,上前去摸摸她的头又看看面色,然后闭目掐算。
荷花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偎在杨氏身旁睁大眼睛好奇地瞧着,心道该不会跳大神儿或者给自己喝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她记得前世在乡下老家,还有给小孩儿喝符水或者鸡血治病辟邪的说法,不由得又往杨氏怀里缩了缩。
杨氏把孙女搂在怀里也紧张地看着刘婆子,见她终于掐算完睁开眼,赶紧问:“她刘嫂子,孩子咋样?”
“的确是被迷着了!”那刘婆子很是肯定地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