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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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零度 更新:2021-02-20 12:37 字数:4881
五年。”
许氏顿时瞪大眼睛,被驳得哑口无言,心胆俱寒 。秦落衣根本没证据,是在试探自己,自己却因为先前的贪污,被秦落衣从气势上压制住了,竟被她两句话一激将,白白地给招供了!
完了,完了!
这样想着,许氏的嘴唇微微泛白,不自觉地颤抖着,望着秦落衣的目光更是布满了惊恐和憎恨。
“不过——”秦落衣笑意地望着许氏,幽幽道,“若是你原原本本地说出真相,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为你求求情……”
“我说,我说!”许氏才再度开口,嗓音变得干瘪乏力,极其生涩。
“妾室是无法掌管内务的,所以,我一直以为,母亲突然插手掌管相府,是为了我,我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但后来才知道,母亲怨恨我大火之时,丢下她独自逃离,对我防备,根本不让我插手府中的一切。反倒是处处夸着大小姐你的好。”
悲伤涌上心头,许氏心里大感不是滋味,望着秦落衣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怨恨。
“那 时,百花宴快到了,婉儿认为我大权在握,缠得紧要买新衣服。我不愿让婉儿失望,但手里的现银早在以前就被婉儿用得七七八八了。眼见着日子渐渐逼近,只好偷 偷给陈管事下了药,趁他休息时,记了假账,偷偷支出了一千两银子。那时,我侥幸地认为,二小姐那边支出了几千两,多我一千两是不会被人发现。只要百花宴 上,婉儿一鸣惊人就好。但是,婉儿没能参加百花宴,就因为污蔑你被老爷赶了回来。”
许氏望着秦落衣的目光更是怨恨,忿忿不平地说:“秦落衣,你在百花宴上一鸣惊人,彻底洗脱了曾经的坏名声,成为京城第一才女。但婉儿却被你毁了!她在百花宴上污蔑嫡姐丢人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嘲讽和鄙夷声继而连三……”
秦落衣冷哼地打断:“她在百花宴被安郡主欺负,竟然还想将脏水泼我身上。许姨娘,是秦婉儿自己蠢,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而你太宠她了,才造成了她娇生惯养的性子!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还怪我?”
许 氏闻言,眼眶不由一红,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滑落:“婉儿马上就及笄了,身为是庶女,名声又一落千丈,以后谁还会娶她?没有其他人能帮她,只有我……老爷不让 慕容兰管家,这便是我的机会!只要我拥有实权,以后还是能为婉儿许个好夫君……但母亲那里始终不肯放权,因此,我们还吵了一架……”
“所以你就杀了她!”
“不 是!”许氏红着眼,哭丧道,“我知道母亲身上不太好,所以特地问了陈大夫。陈大夫说能让母亲胸闷头晕恶心几天。只要母亲身体虚弱,相府的内务必然要有人出 面管理,那个机会便是我的!只要我管理得好,母亲就会再度信任我……所以,我吩咐厨子烧了一点母亲不宜使用的饭菜……我没想到母亲会病发的这么严重,我真 没想过害死母亲……”
秦落衣冷冷道:“这些饭菜绝不会让祖母病发得如此严重,说,你还做了什么!”
许氏脸一白,颤着唇道:“吃饭的时候,母亲说你资质优秀,要让你管家。我气愤不过,辩解了几句,说她是老糊涂,谁知母亲忽然捂着胸口,开始咳血……我那时慌张极了,立马派人去请了陈大夫……”
许氏跪在地上,拉扯着秦落衣的裙摆,恳求道:“大小姐,我发誓,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谎话。求您不要告诉老爷,不要去官府那里告发我,求您!”
面对许氏的苦苦哀求,秦落衣不为所动,她蹲下…身,与许氏平视地说:“祖母的饭菜里被人下了药,单看没有毒,却是扩张祖母病发症的真正原因。”
“我、我没有下药!”许氏被吓傻了,一脸惊恐地说,“我真的没有下药!”
“我相信你此刻不会骗我。但祖母的病,可不是陈大夫嘴上说的,胸闷头晕恶心几天那么简单。祖母受到刺激,随时可能猝死。他身为大夫,不可能不知道急救的措施!我怀疑,他是利用你,借刀杀人!”
许氏抖着唇瓣,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是谁要害祖母,我心里有个人选。所以有件以前的事,我要询问你。”秦落衣轻笑了起来,笑容妖而惑人,“你若是实话实说,我就不将你谋害祖母的事情告诉父亲。”
许氏连忙点头,连声诺诺。
“当年,慕容兰怎么嫁进相府的?”
“你是说大夫人要害母亲?”许氏瞪大了眼睛,连忙否定,“不可能,二小姐马上要出嫁了。这时候害死母亲,婚事会被延后的,太不吉利了。”
秦 落衣冷笑说:“你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掌权,你认为慕容兰会憋得住?你说祖母要把相府交给我掌管,恐怕慕容兰同样听到了小道消息。让母亲因劳累病重,甚至病 逝,会引得父亲的内疚,让父亲认为自己剥夺她权力是件错事,从而夺回权势。当然,我毫无证据,一切只是猜想,所以问问你以前的事情。”
许 氏回忆了下,蹙着眉道:“当年,外界都说相爷轻薄了慕容二小姐,皇上更是一纸婚书赐了婚。但相爷坚决反对,甚至想带着司徒清私奔,谁知司徒清死活不跟相爷 离开,甚至让他去娶慕容兰。这件事,被母亲知道,大骂了他一顿,我便是在那时知道,原来相爷曾为了司徒清放弃了一切,欲跟她逃离京城。”许氏抿了抿唇,不 甘心地说,“饶是司徒清如此不知好歹,相爷仍是立她为正妻。成亲的那日,更是冷落了慕容兰,去了司徒清的院子。但后来听说,当晚,他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去 了书房。那时候我才知道,相爷对司徒清真的是情深一片……”
秦落衣却是不解:“我爹若是这么痴情,怎么可能又娶了三位姨娘,从而冷落了娘亲,造成娘亲郁郁寡欢难产而死呢?”
“不是相爷冷落司徒清,是她自己在拒绝相爷。那时候,我依旧心系相爷,痴心不改。母亲便趁着司徒清和慕容兰相继怀孕,用了些法子让相爷妥协,纳了我。可当晚,相爷并没有来。”原本是说慕容兰和司徒清的事情,许氏说着,神情凄凄切切了诉起了自己的往事。
“那时,相爷的眼里只有司徒清,可他们的关系却一直很僵。直到大小姐你的出生,相爷很高兴,给你取名落衣。衣,依也。大小姐你不知道,你满月酒的宴席上特别的轰动,皇上曾来看过你,毕竟皇上曾经说过,若是相爷生了嫡长女,即是皇子的正妃。”
“虽然生了你,但司徒清并没有亲近相爷,还是一如既往将相爷推得远远的,日益忧虑。那时,小姐你也不亲近相爷,反倒是二小姐一直粘着相爷。”
“我娘亲为何会难产而死?”
“难 产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听说是身子骨太弱了,五少爷没出来,就已经离世了。”许氏随即嘟囔了一句,“她生了你后,身子一直不好,据说是拉下了病根,相爷为 此送了很多补品给她。而我每次看到她,她都是愁眉苦脸,浑身上下是一股子难闻的药味。身子这么糟,还早产,自然会难产……”
“早产?!”秦落衣眼皮一跳,有什么记忆忽然从脑海里滑过,但她却什么都抓不住。毕竟司徒清去世的时候,秦落衣才三岁多,根本没什么记忆。
但有一点,她却理清了。秦落衣原本的口疾和皮肤黝黑是出生就带有的,是娘胎里带的毒。这毒是慢性毒药,下了足足十六年,恐怕在司徒清嫁进相府后就开始下的毒!司徒清之所以会难产,恐怕是因为此毒耗费了她的气数,所以一命呜呼了。
“当年,一直给母亲问诊的,可是陈大夫?”
许氏摇了摇头,轻轻道:“陈大夫是司徒清死后,才成为相府的主治大夫。之前的那位大夫早已病逝了。”
秀眉轻轻一蹙,秦落衣问道:“华姨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许 氏不解地望着秦落衣,有些不开心地说:“华月的事,大小姐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大小姐可是视她为亲生母亲呢!想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婢子,要姿色没姿色, 要身份没身份,竟然能成为相府的姨娘,还不是大小姐你去求老爷的。”她越说,语气越酸,“我原以为这种荒唐的事,相爷会拒绝,没想到竟真得娶了!想我当年 嫁进来时,多么艰难,而华月竟然只是你的一句话,老爷就点头答应了,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华姨娘是怎么流产的?”
“具体不清楚,听说是走路不小心自己摔的,是她自己命不好,难得怀了孕,还小产了……”许氏虽是惋惜地说着,但语气仍有几分幸灾乐祸。毕竟华氏怀孕的时候,眼睛可是长到了头顶上。后来小产,简直是活该!”
见秦落衣一直盘问自己,神色琢磨不透。许氏拉着她的裙摆,跪地求饶道:“大小姐,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我说不追究,自然不会追究。甚至于以后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秦落衣淡淡微笑,红唇轻启,“只要你以后,听从我的吩咐。顺便,让秦婉儿收收性子,省得下次太过张扬,又吃了大亏。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们了。”
秦落衣低眉,眼神凌厉地注视着许氏,笑得诡异:“这是我的忠告,二姨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如何抉择吧。”
许氏脸色一灰。半响,她唯唯诺诺地说:“妾身,听从大小姐的一切安排……”
威逼利诱了许婉清,秦落衣大致了解了些当年的事情。线索仍是太少,但有个人名引起了她的注意。其中有一点,最令她奇怪的是,司徒清为何不愿意和秦云鹤私奔?不但将秦云鹤推给了慕容兰,甚至在嫁进相府后仍不愿意亲近秦云鹤。难道她不喜欢秦云鹤?
秦落衣正一条一条理清着脉络时,玲儿忽然惊慌地闯了进来:“百、百……”
她眉头一蹙,连声喝道:“若是要提百里辰,我正忙着,不想听。”玲儿每隔一段时间,就喜欢给她报告百里辰的消息,据说他和秦云鹤去内屋里相谈了,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玲儿想说又不敢说,在门口急得团团乱转。
这时,挽香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慌张道:“小姐,不好了!刚才奴婢赶到大门口的时候,好多官兵围着百里公子,要抓百里公子走!”
她这段话说得又快又急,而且吐字清楚。秦落衣完全来不及打断,她已经一股脑地全说完了。
手中紧握的笔一歪,水墨惊落在白纸上,晕染开一朵朵黑色的墨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详细点!”秦落衣抬手抓住了挽香的手腕,双目圆睁,声音惊慌而焦急。挽香从未见过秦落衣如此不淡定的表情,显然被她的表情和强大的气势吓到了,瑟缩往后躲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玲儿连忙忧心忡忡地说:“官差说百里公子与黑心奸商勾结,结党营私,肆意哄抬物价,谋取巨额暴利,甚至贿赂官员,造成*。不但查封了百里公子旗下所有店铺,还要把他押回衙审问。”
秦落衣只觉得心宛如被剜了一刀,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连忙脱口呵斥:“这么重要的事,你刚才怎么不说!”
“小姐你不让我说……不知道现在,百里公子怎么样了……”
她话音未落,秦落衣的身子已然一动,飞速地朝大门口奔去。
秦落衣刚跑出院子,就被刚回家的秦芷萱瞅住了。
今日,秦芷萱从皇宫里归来,脸上戴着一层薄薄的轻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让她更为的美艳惊人。但只有她知道,白纱之下是一个个难看的伤疤,以及如蚂蚁在脸上爬般生不如死的瘙…痒感。而她在百花宴上出丑的举动,更是让她永世难忘!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使得秦芷萱对秦落衣恨之入骨。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都是她害她如此出丑!
秦芷萱连忙冲了过去,挡在秦落衣身前,怒骂道:“秦落衣!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这个贱…人!竟害我如此丢脸!”
她话未说完,秦落衣竟然无视了她大步朝着门口走去,这让她的自尊心严重受到了打击。她跟在秦落衣身后喋喋不休地叫骂着,却发现秦落衣越走越快,竟将她一瞬间甩开了几米之远。
从秦落衣的院子奔向相府的大门,最少也要一炷香的时间,但秦落衣只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此刻,她呆怔在门口,呼吸骤然间停止。
大门口围绕着哄哄闹闹的人群,但那如玉俊俏的男子,却已经不在了。徒留下地上,淅淅沥沥滴落的血迹,和躺倒在地上哀声四起的下人们。
四周杂乱的争吵声几乎还原了刚才发生的□□,秦落衣一瞬间六神无主,心急如焚。
“百里辰,百里辰……”她轻喃的低语淹没在了人群里,仿佛从未开过口。
——百里辰,只要本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