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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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20 12:32 字数:48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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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姐,有别的东西能代替吗?”
崔小眠可怜兮兮的,但她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代替,大成女人多是用棉花,有钱人家则是用上等白草纸,可是五夷既没有纸也没有棉花,好像除了能吸水的草木灰以外,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崔小眠真是恨自己没有用,她为何不能像别的穿越女那样,带领族人发明造纸,再让整个白草寨种植棉花,制造出笑傲出古今的史上第一条卫生巾!可是崔小眠除了做菜以外。对别的都没有天赋。
不懂科技,不会种田的崔小眠最终认命地戴上了那条草木灰月|经带,由女童变成了少女。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过去,让她更尴尬的事情还在后面。在五夷,女子第一次来月事并不是保密的,而是要大肆宣扬的,玉竹帮崔小眠系上月|经带后。下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门口系上了一条红布,告诉寨子里所有的男人,这家有女初长成,你们可以来求偶了。
这也是五夷各村寨统一的风俗,女子第一次来潮。都要在家门口挂上一块布,不到一天,整个寨子的人便都知道了——这家的女娃儿已经能成亲生育后代了。
在五夷,染色的布极为昂贵,普通人家就是把葛布沾上女子的经血系在门外。好在巫女家中尚还不缺染色红布,否则崔小眠看到染上她的经血的布系在门外,她恐怕会就此哭死。
那条红布也只是在门外挂了一天,就被一两银偷偷摘了下来,做为一个汉人,他深深知道这让五夷人引以为豪的事,对于这对汉人女子是有多么无奈和难堪。
其实崔小眠并不知道外面挂红布的事,月|经来潮的这几日,她一直没有下楼,就连家里的几个人,也是拿了口粮到寨子里的族人家里搭伙吃饭,大家都以为巫女大人在害羞,其实崔小眠是因为不想带着草木灰到处走,只能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
几日后,大姨妈她老人家终于走了,崔小巫女用山泉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这才走下竹楼。
蓄发两年,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乌黑浓密地垂到腰间,她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戴着花环,而是只在鬓边插了两朵小小的五色花,裙子长及足踝,每走一步,脚上的金铃就发出声声清韵,她从楼上走下来,她看到家里的三个男人都在看着她,他们的目光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
这时的崔小眠并不知道她已经长成的事情,不但家里的三个男人知道了,就连整个白草寨子全都知道了。
“巫女大人长成了,去提亲做巫女第一个男人。”
这是每一个尚未婚配的白草寨男人心里的梦想,虽然他们的巫女是个汉人,而且又白又瘦,远不如草田女子壮实丰满,但谁都知道,巫女大人煮出的食物是整个五夷最美味的,巫女大人教导的孩子也是整个五夷最孝顺最懂事的。
但是每一个白草寨男人都知道,他们全都比不上阿桑,阿桑是草田人的英雄,他能杀死最凶猛的山猫,也能唱出最美妙的山歌,而且他还是巫女身边最亲近的男人。
送走大姨妈,崔小眠一身轻松,拉着玉竹在寨子里闲逛。当初阿桑从山外买来的小鸡仔都已长大,又孵了很多小鸡,如今在白草寨,随处可见正在地里找虫吃的公鸡母鸡,在现代难得一见的走地鸡,这里到处都是。
“巫女大人,您教给我们腌的咸鸡蛋真的出油了,您拿几个回去尝尝。”
“大巫女,这是我按您教的法子晒的腊肉,今年春天就晒上了,味道可好了。”
“大巫女,我家晒的鱼干,给您煎了吃。”
。。。。。。
一个东寨还没有走完,玉竹手里已经抱了一堆东西,求饶地对崔小眠说:“小眠子。我回去拿个背篓吧。”
这两年,崔小眠开办的烹饪班教会了妇女们很多东西,她们不但会用竹筒烧饭。还学会了利用山里特产的野味,做出一道道美味小食。有的女人还学着巫女,让货郎从山外带来铁锅,请巫女家的汉人男人帮她们砌起灶台,用铁锅烧出来的饭菜,香得半个寨子都能闻到。
还有寨子里的娃子们,他们三天两头到巫女家里,学习汉人的道理,不但孝顺懂事,还很有礼貌呢,就连寨子里的老人们都说。这一代的娃子们长大后个个都是草田的好男儿。
所有的白草人都坚信,他们的汉人巫女是上天赐予的,是整个草田整个五夷最好的巫女。巫女身边的玉竹姑娘是整个白草最懂下毒配药的,阿桑和苗风是草田人心中的英雄,就连巫女家混吃混喝的那个汉人也挺手巧 。教会男人们制网捕鱼,还教会他们砌炉灶,还有人说,寨子里的勇士这所以越来越威猛,是因为他们从这个男人那里学到了汉人的武功。
不到三天,崔小眠就发现寨子里的人看她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尤其是年轻小伙子们。就连家里的三个男人也是如此。一两银年纪大了,还知道避讳一些,可是阿桑和苗风却不同,尤其是阿桑,崔小眠觉得吧,阿桑看她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两团火苗,扑扑扑的。
这让崔小眠很别扭,这两年来,在她的撮合下,阿桑和玉竹相处得很好。虽然还没有去钻草丛,可是阿桑身上的衣裳是玉竹缝的,脚上的鞋子也是玉竹编的,寨子里别的姑娘也做了新衣裳给阿桑送来,可他都没有接受。
“巫女大人,这是族人给你送来的新糯米,过年做五色饭吃。”一两银拎着一篓子粘糯米回来,看到崔小眠正站在天井里发呆。
崔小眠双耳失聪,在这里住了三年,却仍然不会讲五夷方言,但一两银不但能听,也会说,除了玉竹和阿桑以外,他也是崔小眠的翻译。
凤凰山脉地形地势的不同,气候也有差异,五夷各个部落村寨并不是都能种植粘糯米,像红草寨,因为地势较高,能种植糯高粱却种不出粘糯米,反而是崔小眠住的白草寨,除了有稻米,也有粘糯米。
汉历农历十一月下半月,是居住在凤凰山脉的五夷人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新年。
五夷人没有自己的黄历,他们把每年糯米收获后的第二个月的下半月,做为五夷人的新年。与汉人不同,五夷人的新年整整十五天,走亲访友,唱歌吹笙,还有一年一度的比武、比箭,新年里家家户户都要煮五色饭,五色饭是用煮好的糯米饭,用花汁和草汁染上颜色,组成红、白、黄、绿、黑五种颜色,吃了五色饭,来年全家身体健康。
崔小眠看到粘糯米,这才想起来快要过年了,逢年过节,身为巫女,她都要带领寨子里的人祭祀火神,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祭祀,但还是有些紧张。
“一两银大叔,今天晚上咱们彩排一下吧,有的动作我怕忘了。”
一两银叹口气,上个月你不是才操练过一次,这么快又忘了。一两银不知道,崔小眠并不是真想去彩排,她只是想和一两银单独出去,讲讲心事。
吃了晚饭,崔小眠就拉上一两银去了白草滩,趁着太阳的余晕还没有褪去,她把祭祀的礼节动作从头到尾做了一遍,她与其他巫女不同,在火神面前也是讲汉话,再由玉竹翻译给火神和族人。
对此,白草寨的族人没有异议,巫女大人是上天赐给白草最神圣的礼物。
一两银静静地看着崔小眠跪跪拜拜 ,这个小东西长大了,不但个子长高了,就连身材也有了变化。
“我还记得你煮的卤肉面,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吃过更好吃的面。”听他提起自己当年做的卤肉面,崔小眠笑成一朵花。
“那还用说,大牛常说,我做的卤肉面好吃得能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唉,想起大牛,就想起小丫和顾大嫂,不知道家里的铺子是否还在。
一两银笑道:“那时候,我还想过,贺远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会做菜的徒弟,可惜是个秃小子,如果是女娃娃,我就偷偷给拐走,养大后当老婆。”
或许是和草田人住久了,也染上他们直来直去的脾气,这话一说出来,一两银顿觉失口,有些尴尬地看着崔小眠,见她正在专心致志地在草丛里摘乌须草,这是煮五色饭的主要染料。
他松口气,崔小眠没有听觉,她的“听”全都来自双眼,她看不到也就听不到。
一一一
☆、第一二一章 崔家女神初长成
“大叔,我有点事拿不定主意,你帮我想想呗。”
崔小眠已经采了一大捧乌须草,足够煮上几锅五色饭。
一两银对于狗头军师的角色很是胜任,自从上次打败黎水人之后,崔小巫女就常常征求他的意见。其实寨子里人事简单,崔小眠能征求意见的也不是大事,无非是寨子里养鸭好还是养鹅,蛇胆是全都卖掉还是自留之类的小事。
只是今天有些不同,崔小眠要拉上他跑到外面说事情,似乎怕让家里人听到。
一两银心里有些紧张,这阵子寨子里都在议论向巫女求偶的事,该不会已经有胆大的来找她表白,小东西拿不定主意吧。
崔小眠坐在草地上,习惯性地拨弄着脚踝上的金铃铛,眼睛并没有看他。
“大叔,玉竹姐和阿桑哥已经陪着我在白草住了两年了,花药姐身边孤孤单单,我想让他们两个回去,可是玉竹姐如果走了,就没有人能帮我调毒配药了,再说我也挺舍不得他们的。”
一两银毫不顾忌地长舒一口气,看在崔小眠眼里,就像是憋了一晚上,早上终于能蹲到茅厕里尽情嘘嘘的赶脚。
“你这小孩真是自私,只想着让玉竹帮你调毒,这两年她已经帮你很多了,你也该放她回去了。”
崔小眠扁扁小嘴,一两银说的没错,玉竹就是她的拐杖,她不会做或者做不到的事,都是玉竹帮她的。她听不懂五夷话,玉竹会;她不会调毒制药,玉竹会;她不懂各种祭祀的礼仪,玉竹会,就连她身上穿的衣裳脚上的鞋子都是玉竹亲手给她做的。
“其实内个啥,我原本是想将巫女之位禅让给玉竹姐的,可是花药说过,玉竹姐会是下一任的大巫女。所以我才没有让给她,并不是我想利用她。”
“她既是下一任大巫女,留在你身边既能帮你,也能磨练自己。花药的用意也是如此,你现在打发她回去,就是违拗了花药的旨意,你恐怕不是想让她回去陪花药,而是想成全她和阿桑吧。”
一两银,你真是我养的蛔虫啊!崔小眠感动得差点流鼻涕,玉竹姐才是她的真爱,为了成全她和阿桑,本巫女只好忍痛和她分开,好伟大的有木有!
“大叔。我舍不得玉竹姐,可是阿桑哥,他。。。。。。我对他真的没有内个意思。。。。。。”
一两银很不怀好意地吃吃笑起来,他或许是想问问崔小眠对谁比较有意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你还是小女孩。总想那些事羞不羞,嫁人的事,及笄后再去想。”
崔小眠怒视,老年人就是爱说教,哪个少女不怀春?我也只是比别的少女早了那么几年,再说我也没有人可以怀春啊,就是偶尔想想浣之哥哥而已。
天已经全黑下来。即使面对面,崔小眠也看不清一两银说话了,再说她也懒得和他说话,抱起那捆乌须草,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米白色的衣裙被夜风吹得扬起来。如同一朵行走的云渐渐远去。
她的背影与这薄雾乍起的夜色很是协调,就像水墨画里淡淡的渲染,一两银忽然想同她就这样下去,在这汉人罕至的蛮夷之地天长地久,看着她从小清新长成明媚多姿。然后顺其自然,成为巫女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同她生儿育女,再不问世间诸事。他想追上她,同她一起回去,但是他没有那样做。
白草滩是寨子里的少男少女谈情说爱的地方,很多年后,一两银曾经想过,那个五夷的夜晚,如果她找他说心事,而他没有老气横秋地说教她:如果她走时,他追上她,即便她看不到他说话,他也牵着她的小手默默陪她走回去:如果不是他像这样停步不前,那么两个人的命运可能就在这片白草滩发生转折。
三日后,玉竹和阿桑离开了白草寨,他们虽然万般不舍,但巫女的旨意不能违抗,在走前的那个晚上,整个白草寨的人都知道,阿桑站在巫女大人的窗下唱了整整一夜,那是他们从没有听过的歌:你是风儿我是沙, 缠缠绵绵绕天涯,珍重再见, 今宵有酒今宵醉,对酒当歌 长忆蝴蝶款款飞。。。。。。叮咛嘱咐 ;千言万语留不住;人海茫茫;山长水阔知何处。。。。。。点点滴滴; 往日云烟往日花;天地悠悠; 有情相守才是家;朝朝暮暮;不妨踏遍红尘路。。。。。。”
寨子里的人听不懂这歌里唱的是什么,但他们知道,巫女大人一定是懂的,巫女大人法术无边,这世间所有的事,她都懂的。
玉竹和阿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