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1-02-20 12:30      字数:4878
  ,蹩脚地扮演着拙劣的“逃兵”……
  穿上西装外套,他再一次俯视她的睡容,将她的美丽一一记在心底,决定先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再好好想有关她的事。
  或者,回灵力俱乐部去和总管谈谈能厘清他的迷惑。
  门开了又关,一段感情还未萌芽就被深埋了。
  于是,当舒静惺忪醒来,幻夜神行早已离去多时,没有写下只字词组,徒留一室属于他的气息。
  “幻夜?”
  空荡荡的房里只有她的声音在四壁回旋。
  被遗弃的感觉瞬间侵袭着舒静,她静静流着泪,对着满桌早已冷了的隔夜晚餐,没想到爱虽带给她感动,却也同时带给她心痛!
  也许她对幻夜神行而言根本与其它女人无异,一夜激情之后,他又另觅新人,让旧人独自神伤。
  慢慢穿上衣裳,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稍微梳洗之后就离开饭店。
  来到昨夜的天桥上,他拥住她的情景再次映现在脑中,胸口的水气终是压不下去,从眼眶溢出。
  别哭!你早就知道这是他的习性,所以才会说出他就算不爱你也没关系的话!你早该知道的……
  她如此告诫自己,可是天晓得爱这种东西竟是这样的尖利,一接触就被割伤,大家却拚命地靠近,心甘情愿为它受伤哭泣……
  恍惚地走回家,她在大门撞见了正要出门的黑羽森,七十多岁的人,黑羽森雍容的脸上一点也不苍老,他看起来硬朗、高贵,很有金融家的威严。
  “静,你怎么了?”和善的语调完全像个慈祥的父亲。
  “黑羽先生!”舒静愕然地后退一步,心中一凛。她叫不惯父亲,总是这么称呼他,幸好母亲和他都不介意这点。
  “昨夜你没回来?”黑羽森精明的目光扫过她微皱的衣裙。
  “呃……是的,在一个朋友家过夜。”她扯着谎。
  “是吗?脸色看起来很差,没睡好吗?”他关怀地问着。
  “还……还好。”她低下头,不知为何非常害怕他那双利眼。
  “等一下去吃点东西,今天你母亲要回来,我得去机场接她……啊哎!”黑羽森叮咛一半,人就突然倒了下去。
  “黑羽先生!”舒静惊呼一声,立刻扶住他。
  “我……”黑羽森喘着气,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
  “大概老毛病又犯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等着,我叫司机开车送你去医院看看。”她惊惶不已,并暗责自己老是疑心他是个怪人。
  “麻……麻烦你了……”黑羽森抱住胸口道。
  舒静强打起精神,叫来司机,与黑羽森一同坐进车内。黑羽森嘱咐司机载他到他开的私人医院,车子便疾驰而去。
  不久,车子停在医院大门,舒静扶着黑羽森走进医院,她不知道该找哪个医生,正迟疑时,黑羽森指着隐藏在角落的一部电梯说:“那……那部电梯是私人用的……我的专属医生在九楼……”
  她点点头,扶他进入电梯,里头只有一楼和九楼的按钮,她无暇细想,按了九楼,
  电梯就迅速来到没有半个医护人员的楼层。
  “这里吗?”她狐疑地看了这层楼一眼,转头询问黑羽森。
  “是的。”他慢慢走出电梯,对她一笑。
  “可是这里没有医疗人员……”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我就是这里唯一的医疗人员。”黑羽森中气十足地说着。
  舒静转身看着刚刚还一副孱弱模样的黑羽森,讶异地发现他正噙着诡谲的笑容看着她,而且神釆奕奕。
  “黑羽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欢迎来到我的研究室,舒静。”黑羽森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一面白色的墙壁应声打开,出现了一间宽敞的大房间,里头各种精密仪器皆备,感觉上充满非人性的清冷味道。
  “你故意的……故意带我来这里?”她往后退一步,警戒乍起。
  “不然你总是躲我躲得老远,像怕被我吃了一样。”黑羽森笑着走进研究室,脱掉外套,罩上一件白袍。
  “你有什么目的?”早就该避开他!她真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舒静暗暗稳住微慌的心。
  “目的?目的当然是你……的脑!”他笑咪咪地走到计算机前开机。
  “什么?我的……脑?”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脑波不寻常,我在台湾遇见你时就看出来了,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娶了你母亲,目的就是要把你锁在我身边,好让我研究。”他熟练地在键盘上敲着,屏幕就出现一串数据。
  “你……你说什么?”她真的大吃一惊,原来一开始黑羽森就盯上她了?但为什么?
  “我从以前就对梦很有兴趣,一直在找脑波异于常人的人来协助我做这项研究,多年前我曾遇见一个资质很好的少年,可惜他后来不见了,让我错失与他合作的机会,碰巧两年多前我台湾的一位朋友告诉我他曾在医院看过你的资料,发现车祸后的你脑波非常强烈,于是我特地跑到台湾,看了医院的报告,决定将你带回日本做研究……”黑羽森坐在研究椅上,看着他的宝贝实验体微笑。
  “你娶我母亲,就是为了研究我?”她感到背脊微凉。
  “这是让你主动跟我回来的伎俩,两年来,我在你的房内和衣服上都装有探测器,
  不断地接收你的脑波强弱,为的就是解开你脑中制造的梦境之谜……”
  “我的梦有什么好好奇的?”她怨声斥道,但心中惊悸不已,他竟然未经她许可就在她的住屋内随意进出?
  “你母亲说你曾经有个双胞胎姊姊,在你住院昏迷时,你经常会忽然醒来,行径和说话方式都异常,你母亲被你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眼就看出那个人不是你,是你死去多年的姊姊……”
  “我母亲知道?”她更骇异了,没想到舒娴在她昏迷时就曾出现。
  “可怜的她因此精神衰弱,当你痊愈之后连提都不敢提,不过当时的情况都记录在心理催眠师的资料中,我一看到资料就知道你是我找寻多年的实验品了……”他高兴地说。
  “实验品?”
  “我以前专门研究梦,金融家的头衔不过是从家族继承来的无聊称谓,这一大笔财富正好让我用来钻研人类脑部与梦境的关联,我利用医院的人体来探测脑部的活动,但至今没有半点进展,直到我接触到你……你的脑波让我兴奋极了,每天接收那些脑波转换的数据,我知道你夜里经常作梦,而且是作两个人的梦,舒娴,也就是你的双胞胎姊姊一直存在你的梦里,这是你脑波比他人强烈的原因。两年来,我已算出你脑波的频率,然后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他站起来,慢慢走近她。
  “什么事?”她后退几步,抵在电梯门上。
  “你竟可以连接现实与梦境,你是个信道,只要打开你这个信道,我便可藉由你进入每一个人的梦,左右每个人的梦和喜怒……”他笑得益发奇异,两眼睁大,野心在眼瞳里烧着。
  “一派胡言!哪有这种事?”她不愿相信,也拒绝承认。
  “是不是胡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因为我还得做最后一个实验才能知道如何才能使你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并让你和计算机结合。”他转身走向计算机。
  舒静利用这个机会猛按下楼键想逃,无奈电梯门动也不动,气得她拚命捶门大叫:“开门!让我走!”
  “别急,那道电梯门的控制器在我手上,除非我要它打开,否则它就一直定在那里。”黑羽森哂笑地瞄她一眼。
  “你到底想怎样?每个人的梦不是他人能掌控的,我也没有那种力量……”她焦虑地大喊。
  “没有吗?那舒娴怎么出现的?”他冷笑。
  “那是……那是……”说实话,这点她也不太明白。
  “是你释放地出来的,你不仅能释放她,还能将每个人的梦变成真实,你有那个力量!”他笃定地说。
  “荒谬!如果可以,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他以为她是仙女?什么事都心想事成?
  “那是因为你还不懂自己的力量。只要我将舒娴压抑你的那份力量还给你,你就知道你等于是梦里的女王了。”黑羽森嘿然地笑着。
  “压抑?”
  “没错,舒娴一直在压抑你,她为了重见天日,不停地想取代你,她的存在其实深深困扰了你,因为她等于是一个相反的你,你们是镜子的两面,明明同一张脸孔,却是左右相反,个性迥异……”
  她无言以对,只是傻住了。
  “为了取得和谐,你们彼此压抑对方的力量,矛盾让你变弱,以至于你一直看不清你扮演着什么关键性的角色。”他说得头头是道。
  “那么只要舒娴存在,我就帮不了你,不是吗?”
  “她已经干扰不了你了。”
  “什么?”她微怔。
  “我把她从你梦里抽出来了!”他笑了。
  “不可能!”她才不相信。
  “我的计算机算出你脑波的频率,昨夜你的意识薄弱,正好让我有机可乘,她已经被我关进计算机里了。”他指指那台造形奇特的计算机,屏幕上正隐约出现一个女人的挣扎图像。
  舒静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痛苦的人形。
  “这是……”
  “这是舒娴,我正好需要她的破坏力,让她闷得愈久,她就愈暴戾,到时她会是我最佳的攻击武器。”他抚摸着那台计算机。
  “你疯了……”舒静摇摇头,对他的恐惧愈强烈。
  “再来,就是你了……只要你的意识和我的计算机联机,我就能借着计算机屏幕看见你所见的每一个梦境,解开人们梦的谜题!”他说着一个箭步将她拉向仪器旁的平台。
  “不要!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叫着。
  “我会让你知道你再藏在这身躯壳内是多么浪费,你是我解梦的关键,我需要你替我带路……”他倏地拿出一根针筒,直接打入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她挣扎地想甩开他。
  “等我弄清楚梦境与脑波之问的关联,我会让你们姊妹永远不再分离。”他朗声大笑。
  舒静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变形,黑羽森张大的口像个没有底部的黑洞,不断地扩大,终于将她吞噬。
  ***
  幻夜神行今夜比平常沉默,在灵力俱乐部二楼的总部,他一反常态的闲适,沉郁的气息从他全身散发出来,那冷漠像道隔绝的墙,让雀利儿及仇烈不敢轻易闯入造次。
  “幻夜是怎么了?总管,他今天怪透了!”雀利儿捂住嘴,悄声问着总管。
  “他会怪吗?我倒觉得今天的他最像他。”总管镜片后精光一闪,笑了笑。
  “哪会?他平常不是这样子啊!瞧他现在的模样活像失恋了一样!”仇烈冷哼着。
  “失恋?哦,别开玩笑了,仇烈,他哪是个会失恋的人?都是他让女人失恋的。”雀利儿摆摆手笑道。
  “人不会一直得意的,总会遇到对手,他八成是遇见强敌了。”仇烈幸灾乐祸地哼然。
  “会吗?”她惊奇地又看了幻夜神行一眼,脑中开始随意想象。
  “你这么关心他,干脆直接去问他。”仇烈不太愉快地翻了翻眼。
  “也对。”雀利儿还真的走到幻夜神行身边,弯腰盯着他的脸,说:“从你一进门,已有一个小时七分零九秒没开口,喝了三杯酒,抽了十根烟,请问,你在烦什么吗?”
  仇烈没想到她真的去问,气得将酒杯用力放在吧台上,瞪着她和幻夜神行。
  “我在烦什么?有吗?”幻夜神行抬眼看她,扯出淡淡微笑。
  “没有吗?”她反问。
  “大概有吧!”他就这么离开,舒静不知会怎么想,七天来,他没有一刻不想起她的脸、她的气息,他很少这么想念一个女人,而她不仅破例占据了他的心思,还让他牵挂不下。
  见他承认,雀利儿细眉一扬,又凑近问:“什么事?和女人有关?”
  “你这小脑袋能不能歇一歇?别像个侦探一样猛盯着我行不行?”他被她的眼神惹得想笑,叹口气,走到吧台边,又倒了第四杯酒。
  “什么人还是什么事让你变得这么沉重?幻夜,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像个丢了心爱东西的男人,又痛苦又不舍。”雀利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幻夜神行一愣,脸色变得更深沉。
  丢了心爱的东西?雀利儿的比喻为何像一拳揍进他心脏般让他又痛又喘不过气?
  “搞不好被女人甩了,觉得没面子。”仇烈在一旁放冷箭。
  “烈!”雀利儿瞪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