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1-02-20 12:28 字数:4849
老雷。再见。
老雷,你的原来的发型很酷啊,干嘛学我泡澡把毛发都泡得那么平整啊,搞不定到时候一亮相,世人给你冠个犀利狗的称号,你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老雷,你没必要陪我走这么久吧,你看你的眼屎,哈哈……
老雷,和你相处久了才发现你是条好狗……
待你大爷小言子我出猫头地了,必定回来请你吃大餐,带领众小弟请你当老大,咱们哥俩好……
这世界,总有太多的别离。
不是一个人看一个人背影,就是一只狗看一只猫的□。
絡言真觉得自己有当苦行僧的潜质。特别是现在。
斜照的夕阳。寂静的旷野。孤单的背影。
也许,只差一个小小的背包了和破树杈了。
跋涉在原野里,月亮和太阳轮了几班,絡言还是没有看到一丝人的痕迹。
夜晚。月照。
睡在月亮的温柔里,耳畔是阵阵蛙鸣,难道这么快,就到夏天了吗。
絡言翻了一个身子,柔软的肚皮暴露在月光之下,诡异地翘起二郎腿,望月出神。
你说,爸爸、妈妈、哥哥会不会也在看着月亮,想着我。
絡言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幼时吃月饼的情景——
满月圆圆如盘,阡陌处处虫鸣。清风拂面,舒心怡人,恰是青梅竹马年少时。
哪次是哥哥絡彬抢了她的苏式月饼,絡言不甘心地追着要月饼,跑着跑着就狠狠地摔了个狗□。
其实没有那么疼,只是当时看到闻声赶来的爸妈,自己顿时变成了窦娥,眼泪狂飙,那冤屈,就算是六月下冰糖葫芦也无法证明啊,至少也得下巧克力是不……
妈妈抱起小不点絡言轻轻拍着背,一边说:“小言言,哪痛了,妈妈给你揉揉。”而那时的絡言义愤填膺地指着哥哥:“坏人!欺负人!坏哥哥!打~”
絡妈妈佯装生气地轻拍了一下絡云,口上应着:“嗯,打。”
絡彬顿时委屈了。眼眶红红地瞪着絡言,努力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爸爸拉着哥哥到一旁坐下,开始教训哥哥的不懂事,说作为男人,首要的一点就是迁就女人。
儿子看着爸爸偷偷打量妈妈的眼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哥哥马上想到了平时母亲无理取闹父亲出来道歉的情景,不厚道地笑了。
程双双一看絡云意有所指的样子,还时不时看她几眼,马上知晓了端倪,好啊,居然拿我当反面教材,今晚关了房门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哼哼~絡妈妈可谓是把秋后算账这一词发挥到了极致……
谁能还我那一院月光。
絡言的猫鼻子酸了酸,又翻了个身子。
那栋温馨的落地房居然又浮现在脑海里,死死地缠住她,竟是摆脱不得。
这一来一去,却是落了个心病,佛曰:偏执。
学生时代的自己以为自己是个独行侠,上天给自己安排个家庭就是个羁绊,只是没想到,一旦离开,思念汹涌得厉害,几近让她窒息。
人,果然是群居动物。
有点想念哥哥做的蛋挞了。喵呜……
太阳刚从东边爬起絡大猫就踏上了寻程。
这天,当絡言发现一条公路时,她激动了。她觉得自己可以做发现美洲的哥伦布一样名垂千秋的冒险家,到世界各地探索,发现常人难以想象的奇妙之事。这种在绝望边缘出现的希望太让人喜出望外了,好比行走在撒哈拉要渴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绿洲一样。
寂寞的马路边,一只寂寞地小猫咪在寂寞地等待。
她意识到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总不可能到马路中间等着车开过来把她碾死吧,这真是史上最强冷笑话。
絡言试了试猫爪子,伸缩很方便,于是她蹭蹭几下窜上了树,心里的小算盘打了又打。到时候车子一来,只要借用树枝的柔韧性就能飞出几米远,做类平抛运动飞到车顶搭着顺风车离开!我真是太聪明了!
所以……一只猫在树上站的四肢乱颤,望穿秋水。
月斜,又是更深人静。絡言已经撑不住,在树上呼呼地睡起了大觉。没有发现远处有一辆车正驶来。
约翰一边开着跑车一边咒骂着,shit,什么鬼地方。
顺着那指示牌这条路应该是通往纽约的啊,这么越看越像是美国的某个穷乡僻壤。
平时的约翰很淡定,就算是酒会一类的场子也能轻松hold住,可是……
阴森森的树木好像在朝他伸出怀抱,来吧~来吧~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再次暗暗骂了句shit,准备掉头往回开。
只是一个方向盘没打好与路边一颗营养不良的小树苗撞了个满怀,碎了一个车灯,限量跑车一下子身价暴跌——成了独眼龙,而小树苗也晃悠悠看准了约翰倒了下来,约翰反应机敏地用手撑住树的主干,却觉得头上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
该说絡言这货被上帝偶尔眷顾一次,中了万分之一概率的大奖,还是说约翰这货被老天幽了一默,谁叫他在耶稣面前祈祷的时候想着苏牧羊犬。
约翰黑着脸抓下趴在自己金发上呼呼大睡的猫,一脸黑线,就差写上郁闷两字了。不过仔细看,这猫还挺可爱的,毛很舒服,让他想起了家里白色地毯的质感。
记得有个爱猫的朋友上段时间买了只类似的白猫,价格贵的另人咋舌,就算自己把这货当个顺水人情送给那个朋友,自己也算是赚了个人情债。
正在睡觉的絡言没来由地一颤,又浑然不觉自己被某奸商算计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6:50分。纽约某一别墅内。
一男子做下蹲运动,右手抓着一根小棉签,对着某白团子的某部位上下摆动。
“喵呜~~”——痒死了……滚开……
“喵呜~喵!~~”——老雷,别妨碍老子睡觉!
约翰没发觉自己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宠溺,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饶有兴趣地用棉签在絡言的鼻子上晃来晃去。
当他再次用棉签凑近她的鼻子时,她干脆把整个猫脸埋到枕头里,小爪子死死地捂着耳朵。
他突然开始理解那位爱猫成痴的朋友了,猫咪还真的挺有意思的,甚至有些地方与人有相通之处。
他不是在同一件事情上失败三次还要继续的人,识趣地站了起来,揉揉麻了的大腿。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猫咪,恶狠狠地想:叫你起来吃热腾腾的早饭你不肯,那么等你醒来就只有冷菜冷饭了。
约翰对待员工也是这样,第一次迟到,嗯好,下次别迟到,第二次迟到,也是说同样令人听了如沐春风的话,第三次迟到,他笑了笑,打趣说要不要给你介绍给治疗失眠的医生。员工听了自然觉得老板亲和,却不知道是警告。第四次的话,那你就被下逐客令了——收拾好东西滚蛋。
原则很简单,事不过三。
约翰满意地看看镜子里身高183的自己,把眼睛里的宠溺清除,如同按了“Delete”键一样迅速而不留痕迹。
顺手拿过衣架上的墨镜戴上,出了家门。昨天那车坏了,看来得叫秘书把他丢在仓库里的小红马钱出来溜溜了。
眉头皱了一下:放那小东西在家里,应该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约翰自嘲。
顶多抓花个窗帘和沙发,再摔个花瓶,他还是换得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YD小剧场】
路人甲:作者说小言子的某个部位有问题。
路人乙:我合理怀疑她木有小JJ!
众:踹之,群殴之,唾弃之……废话……
☆、约翰=偏执狂?
睡醒的絡大猫傻眼了。
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啊,就像昨天还是流落街头的乞丐,今天就住到七星级宾馆了。人的……oh不……猫的一生也难体会如此跌宕的猫生。她小言子可是一枝独秀了。
我一定要淡定……淡定……
十分钟过去了……
絡言毫不客气地逛起了房子。
她在一间卧室里醒来,大气的抽象电视墙背景上挂了一个超薄的液晶电视。
白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足有40坪米的卧室,踩起来舒服得紧,要知道这种地毯很容易藏污纳垢,清洁起来非常不容易,能弄得这么干净,说明他很注重生活质量,有定期保养。
这房子的主人绝对是个有钱还带点品味的男人,至于絡言为什么那么肯定主人的性别,从房子的风格可以看出,大气利落,比较喜欢冷系颜色,客厅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是在茶几上有一个精致的打火机,还有一盒高档的雪茄。
目光转到餐厅,这里有个为酒专设的柜台,里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名酒,而且都很新,说明他拿这些酒真的是用来喝的,而不是炫耀自己有多么有钱。
至于那些挂得高高的高脚杯,絡言只能仰视一下。
看到厨房里的食物她鸡冻了!有火腿煎蛋、新鲜牛乳、香熏鱼片……她是啃了多久的野菜了,喵呜~絡言极不淑女地扑上去开饭。
饱餐一顿后,意犹未尽的絡言伸出粉粉的舌头咋了一下,神奇,吃了这么多,居然还有一种没有吃饱的感觉,可是鼓鼓的胃在强烈抗议:我已经快撑爆了!
“嗝~~~”食物几乎到嗓子眼了啊,她左爪撑着地,右爪痛苦地撑着喉咙,舌头蜷曲着,一副要噎死的样子。
这下乌龙了,还好没有人在。絡言暗暗庆幸,却不知道这屋子是安装了360°无死角的监控,而这一幕,被完整地录了下来,发到约翰的个人电脑上。
H集团高层会议上。
看到某猫差点被噎死的情景,约翰对着电脑的扑克脸忍不住抽了一下。
约翰低声和秘书说了几声,然后向其他人笑了笑,抱着手提电脑离开了。
秘书先是愣了一下,约翰先生以前从来不在会议的时候有突发状况,要知道紧张而热烈的讨论中任何一个小插曲都可能成为破坏气氛的因素。
不过连这点小case都解决不了的人,约翰也不会选她当秘书了。
这是一场迫于经济压力下的裁员会议,面对各位高层对约翰提前退场的不理解,史蒂芬先是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然后落落大方地说:“约翰先生觉得大家心里有数,他正好有点急事,裁员就放手让你们来干,看来几位董事很得总裁的信赖呢。”
几个老狐狸暗骂约翰的无耻,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让他收一下挫,结果他拍拍屁股走人了,把得罪人的事情全都塞到他们手上。
董事会都拿他没辙,明着约翰手里握着15%的股权,而董事会有30%,可谓是大巫见小巫。只是有几个大股东是约翰安排的托,他们的股份就是约翰的,实质上,约翰有着50%甚至更多的股权,就算董事会把散落在散户手里的股权暗地里买过来,也顶多打个平手,更多的几率是铩羽而归。就像是块吃不着的鲜肉,在你眼前成天晃悠着,却不好下手。
H集团是块肥肉,而约翰的硬手腕告诉那些成天做梦的狐狸们:这块肉可不是你们能啃的下的。
约翰走出会议室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路过的几个实习生从来见到的都是一张程式化的boss脸,这一笑,融化了几颗少女心——这也是约翰保持扑克脸的原因之一。
办公室贯彻了简约大气的风格,任何一个人走进约翰的办公室都不会觉得什么多余了或是什么少了,好像它本该如此。他并不喜欢史蒂芬给他买的一些空气清新剂,他更宠爱自然的风,给屋子通通风是他每日必做的一件事。
偌大的办公室就只有他一个人。秘书史蒂芬则与他保持一堵墙的距离。
约翰其实也是个偏执狂,他决不让别人泡咖啡,偶尔跑到茶水间用虹吸壶给自己做杯味道地道醇正的蓝山。
永远只是蓝山,不加糖,不加奶精,倚着窗细细地品这来自牙买加咖啡豆的淳朴与苦涩。
他永远记得那次去可可豆的产国的经历,他问当地的居民:你们喝过咖啡吗?
No。
“吃过巧克力么?”
还是一致的No。
约翰突然感到词穷,他该怎么形容这种苦涩与讽刺。
于是每年有一笔上千万美金的巨款流向这些落后的地方,没有署名的巨额捐款。
办公桌前,约翰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荧屏一动不动。
只有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键盘,打出一串噼噼啪啪的声音,按下最后一个“enter”键,英俊的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露出了好看的浅浅梨涡。
企划案总算完成了,perfect。
把椅子转了个60°面向窗外,入眼尽是林立的高楼大厦,苦笑了一下:说到底,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H集团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