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20 12:16      字数:4742
  “姐姐放心,我们家很快便会遣人入京,不出两个月事情应该就能定下来了,等庚帖换了,咱们两家便算是亲戚了。”
  彭太太想到侄女那样子,只能强笑着寒暄了两句便告辞了。
  贾敏也没有挽留,快快回了后厅,也不顾及几个孩子都在里头,忙将事情都告知给了林海。
  林海摸着短须笑道:“既然如此,你明天就带着孩子们去彭家落脚的院子拜访吧,遣人上京的事儿我来安排。”
  三月底,林煜高中二甲第二十三名,少年进士也算是难得的人物了,宴请了坐师后来不及去赴同窗的宴请,他得去贾家拜访外祖了,看着面前的两辆马车,他选择上大房的车子。
  “还请管事的去告诉二舅舅,舅母去世,我这个外甥理当先去拜祭舅母的。”
  留下的赖大还半个字也不敢说,瞪了大房里押车的人一眼,恨恨想着,若不是还想捞几个银子供儿子读书,自己怎么还会留在二房?
  马车很快就驶进了荣宁街,贾琏已经在门前候着了,看着林煜身上的白儒袍子,眼眶有些红。
  按理林煜应该先去给贾母磕头,只是问明贾母在二房后,便道:“还是先去给大舅母上香磕头吧。”
  贾琏心中安慰,带着林煜去灵堂上香。不想才出了灵堂,就被丫头婆子扶着赶至的贾母给抱着哭了起来:“我的好外孙,外祖母可盼到你了……”
  贾琏看了贾母身后丫头们身上的翠绿衣裳,发髻间的小红绢花,眸色变得锋利,当即就发作了起来:“来人,将这些个贱婢都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一家子都在守孝,她们竟然穿红着绿的,谁给了她们胆子?打完了,就全给我拖出去了卖了。”
  贾母哭声一止,抬头看向贾琏冷道:“我还没死呢,你便发作期伺候我的人来了?她们都是你婶娘那边的人,你那里来的资格发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拉出去狠狠地打!”贾琏冷笑道,半点也不给贾母颜面。
  “呀,老太太,您怎么了?”林煜微微后退,看着晕倒在婆子身前的贾母,眼角直抽——难怪娘不喜欢回娘家,可真是乱七八糟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我再去努力第三更,让彪悍女嫁进贾家~贺姑娘啊贺姑娘,不管你长得多恐怖,鞭子挥得多威武,力气儿多大,你都是贾家大房的救星啊~~~
  ps:我的期望是下章能写到薛家进京,希望能够发展到这里~~吼吼吼;要花花……
  86、年底(一)
  贾母一晕倒;林煜也走不成了;看着贾母身边的人不说去请大夫;只哭天抢地的说老太太命苦
  ,什么儿孙不孝之类的。
  林煜看贾琏气得双眼都发红了,当即提醒贾琏道:“老太太晕倒;琏二哥快去请大夫。这些个恶奴你也不消和他们计较;只叫管事的来问;若是卖身契在这边府里的;便拉下去打板子再卖了。若是二舅舅家的;让管事的一路骂着送回去。”
  贾琏一听觉得很林煜这个表弟真是高;忙抱拳谢了就依言去做,林煜也跟着送了老太太回房;等大夫来了又略作了片刻,才说去拜见大舅舅。
  贾赦正一路急赶,他不是为了贾母,而是为了见林煜,外甥考中了进士,怎么说他这个舅父脸上也有光的。
  “见过大舅父。”林煜见了贾赦忙行礼:“外祖母晕倒了,大夫刚刚走。虽则没有性命之忧,大舅舅还是去看看吧。”
  贾赦听了林煜这话,只得道:“你不如今日就住在府了,晚间舅父设宴庆祝你高中。”
  林煜忙拒绝了:“大舅舅,外甥还得去二舅舅家呢,明日再去,只怕又有闲话传出来了。”
  贾赦只得叮嘱林煜有空再来府里,便怏怏地去了西苑,才有心思想老太太是真晕还是假晕。
  林煜骑着马带着四个随从用了一炷香功夫到了贾政的宅子,不想进了门后,招呼他的只是一个小厮,贾政不见人影倒也罢了,贾珠也不见人。
  “二舅舅不在家中,珠表哥也不在么?”林煜捏着茶杯把玩,釉色不均,花色艳俗,看来二舅舅家的日子不大好过呢。
  “回林大爷的话,珠大爷病重不能起床待客,还请林大爷再等会子,一会子珠大奶奶会过来见您的。”小厮忙回道。
  “舅母不在么?见不到舅父,我给舅母磕个头也是一样的。”林煜脸色愈冷了,难怪娘不和二舅舅家来往呢,这般失礼……
  才想着,却听见后院里头一阵哭声,那招呼的小厮也吓白了脸,顾不得招呼林煜,撒腿就跑出了花厅,往后头跑去了。
  林煜冷哼一声,当即拂袖而去。直到第二日,贾家送来了讣告,他才知道,贾珠因为春闱不中,本就大不康健的身子受不得打击,竟然一病去了。想到这个表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话儿传来,他的怒火这才消了。等去了贾家拜灵时,听说二舅舅贾政还没有归家,而是和清客们外出踏青去了,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半天,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也不知道爹和娘收到我的书信了没有……”林煜算着日子,一得知自己考中了二甲进士,他便遣人往扬州送信去了,按照朝廷的制度,二甲进士须得参加翰林院的考试,然后在翰林院随着大学士们在学三年方能授官职的。如此一来,自己就得呆在京里面和家人分开了。想到外祖舅舅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儿,林煜黑了脸,这三年自己是不要想清净了。
  “大爷,大爷,忠爷爷和东叔、南叔来了。”林方一脸笑地冲进了厅里头报信。
  林煜一惊,老管事林忠一年前便将管事的职责给林宏担着了,他怎么来了?还有林东和林南,可是爹最为得力的人。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他忙快步出了厅。
  林忠几个已经知道林煜高中的消息,当即笑眯眯地恭喜了林煜,先开口道:“大爷,我去将太太给大爷捎的东西都放下,您和东子、南子说话。”
  林煜点了点头,看林东和林南的脸色不像有什么事儿,才放了心。
  “大爷,这是老爷和太太分别给您的书信,这是二爷、三爷和姑娘给大爷的信,请过目。”林东从怀中掏出用厚纸抱着的书信,双手递给了林煜。
  看着三四寸厚的书信,林煜心里暖暖的,先拆开了林海写的信,看罢后心里已经有了数。再看贾敏的书信,脑子里已经在比较着什么方式比较容易说服贾赦和贾琏……至于弟弟妹妹们的书信,自然放在了最后了。
  待林煜看完了书信,林南道:“大爷,老爷和太太给大舅老爷的书信在我怀中,太太交代说,大爷最好尽快地将事情办妥了,免得夜长梦多。那个贺姑娘可是极为难得的,她就是老天爷替大舅老爷备好的。”
  林煜被这一席话也说得心痒痒的,大舅贾赦他只见了一面,不是他这个外甥不敬长辈,大舅舅那样子还真是没有值得尊敬的地方,昏黄的双眼,有些猥琐的身子,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这样子的人,什么样的姑娘是老天替他备好的?
  带着一心的好奇,林煜带着父母的亲笔书信再次去了贾家见贾赦。
  贾赦本不以为意,待看到后头说那姑娘有十万的陪嫁银子,且只要让她管家,她分三成给公中后,当即拍掌道:“还是妹夫和妹妹念着我这个大哥。”也不再细想,便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将他的庚帖一挥而就。
  “大舅舅,那外甥这就让林南将您的庚帖送至金陵去,只待您明年孝满便迎娶贺姑娘进门。”林煜事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都无用武之地,觉得有些失落。“琏表哥那里,外甥还想去说说话,免得他想不开,怪上了我爹和我娘。”
  贾赦想来贾琏这半年来对他这个老子永远都是黑着一张脸,哼了一声就同意了。
  不过出于林煜意外的是贾琏居然并没有怎么反对,他苦笑地看着林煜道:“娘临终时候告诉我,她不在了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舅母和姑母了,舅母让我那未婚妻子家不退婚,待我孝满了再过门。而姑母给老爷找的新太太,必定是姑母深思熟虑过的,我不会多想的。”
  林煜拍了拍了贾琏的肩膀劝道:“表哥虽然在家中守孝,但是功课也不可耽搁了,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使人去林家告知我就是了。”
  贾琏点点头,脸色缓和了许多。
  五月端午前,贾赦和贺思云的亲事在贾母和二房的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定了下来。当贾母知道后,当即摔了一个杯子砸向贾赦,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娶媳妇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说声,你眼中还真没有我这个母亲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庚帖都换了,事已成定局,老太太您还是接受为好。再说了,儿子如今是这府里的当家老爷,续弦之事儿子自个能做一大半的主,儿子觉得这贺姑娘适合,她便是适合的。等入了冬,儿子便给妹妹妹夫写信,同人遣人南下去贺家放定,顺便将婚期给定了。”贾赦想到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眼都红了,在贾母面前也硬了许多。
  贾母气得狠,指着贾赦半天说不出话来。看向一边垂眼沉默的贾琏,她才道:“琏儿,你说说,你可同意你老子匆匆忙忙地娶亲?这般行事,岂不是不尊重你母亲?”
  “老爷是儿子的父亲,他要娶亲的事哪里有儿子质疑的地步?”贾琏疏淡地道。
  贾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天晚上就搬到二房去住了。
  扬州林府,贾敏搂着黛玉听着小丫头饶舌地说着外头谢太太家娶儿媳妇的盛况,心里头却是想着有好戏看了。谢太太最疼儿子,一定是又气又恼了,也不知道这一世贺姑娘会不会挥着鞭子从金陵冲到扬州来。
  五日后,贾敏听得谢太太跌了大跟头卧床不起,便带着人参等药材去了谢府探望,当在院子里撞见了像一座肉山的贺姑娘时,贾敏的嘴角也忍不住直抽抽。
  “见过林太太,林太太是来探望婆婆的么?您真是太客气了。”谢大奶奶笑盈盈地道,随即指着贺思云道:“林太太,这位是我娘家的表姐,她最是豪爽的性子,见不得有人歪理一堆欺负人。”
  贾敏忙对着贺姑娘点了点头,那贺姑娘也知道贾敏将是自己的小姑子,当即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林太太何必去瞧谢太太?她好着呢,诸病没有,不过是跌了一跤而已。我都说了,让她以后多打打拳,便百病不生了。”
  “是啊,是啊。”贾敏越看贺思云越觉得满意,她这样子的人,才不会和人讲什么道理规矩,老太太和二哥夫妻俩碰到了这个人,真是,真是太好了。嗯,不能露了大哥,有了这样一个老婆,看大哥还敢不敢和丫头鬼混。
  这天贾敏是一脸笑的从谢家回去的,晚上趴在床上将贺姑娘说给林海听后,他也笑得直大跌。
  十一月底的时候,林煜遣回来的人和贾家的人都到了扬州,随即贾敏带着一堆东西和两家的下人走了一趟金陵,还请了媒人,算是告诉大家伙和贺家结亲了。贾敏和贺老太太相谈甚欢,她看贺老太太握着自己的手一脸感激涕零地样子,心里头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不知滋味。贺姑娘不过是长得吓人,性子也有些吓人,但总归不是个坏姑娘,如今要嫁给大哥,还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婚期定在二月十七那日,林太太觉得如何?”贺老太太翻着历书问道。
  “老太太觉得这日子好,我一个晚辈自然是听老太太的了。”贾敏笑道。
  如此,这婚期便定在了二月十七了。贾敏才起身道:“金陵往京城去坐船要二十来天,正月底便要动身启程了,因为我二哥家的大侄子三月里的时候不在了,所以没有合适的人来迎亲,故而我大哥就托了我这个妹妹,到时候亲自送贺姑娘上京。”
  贺老太太自然不停地称是,只要这个孙女嫁出去了,怎么样都好啊……
  贾敏坐在船舱里抱着小儿子哄着,看着黛玉和张扬在打叶子牌,脑中却是不停地想着三天后大哥看到新娘子的样子后的脸色,一想她就是满脸的笑,怀中的炜哥儿也挥着胳膊随着母亲咯咯咯地直笑。
  “小炜儿知道娘笑什么?就知道傻笑。”贾敏点了点才过周岁不久的小儿子的额头。
  “笑娘。”炜哥儿嘴中蹦出一个词来,引得贾敏笑的更欢了。
  若干年后,贾家大老爷迎娶继续夫人发生的事儿都不曾被人遗忘——肥胖如山的新娘子因为太重了,四个轿夫将新娘才抬进了贾家的大门,轿底板就掉了;贾大老爷看着新娘子才说出不成亲了,哪知新娘子盖头也不揭,一把抓起贾大老爷大踏步进了堂屋拜堂;贾老太太说这样强逼着她儿子拜堂的媳妇要不得,新娘子盖头一掀,手中的鞭子一甩,仰头道:“我奶娘告诉我,拜了堂我就是这家的太太,谁说我的坏话,就是欺负我!”鞭子如灵蛇飞舞朝着贾母飞去,不想贾母真的被吓晕了,旁人还只当她装晕,大伙儿都看站在贾母身边的王氏,因为她的发髻给被一鞭子给打得七零八散了。
  “谁欺负我,鞭子伺候!”贾敏新大嫂的这句话一时间成为京城最时兴的词儿。不过,不管别人怎么说,贾家算是开始正常起来了,